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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记忆中,林文墨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多,且早在十多年前,便已寿终正寝,如今再见到一个与林文墨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他如何敢相信。
可乔远明白,此人不是林文墨,而是封阳门的太上长老,墨阳子,那个在十多年前便已寿终正寝的林文墨不过是此人的一具分身。
“乔小友,一别近百年,你的变化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墨阳子没有理会林义,而是迈着缓慢的步伐,一边上山一边笑道。
乔远眉头微蹙,眼中的警惕更多,冷声道:“百年?几个月前咱们不是还刚刚见过吗?”
墨阳子摇了摇头回道:“不不不,那时你我身份不同,算是初识,而今在这华云城再见,身份又不同,我可记得那天夜里,你我把酒言欢,你说认了我这个朋友。”
乔远眉头皱的更紧,实在不知道这墨阳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林义说道;“林大叔,你先离开这里。”
林义活了百多岁,见过的世面也不少,此刻自然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碍事,便点了点头,嘱咐了乔远一句小心,就匆匆下山了。
小山坡上树木不多,又有成片的墓碑,显得阴气森森,风吹过来,掀起二人长发衣襟,一股逼人的气势正在乔远周身酝酿。
墨阳子走至乔远百丈开外,终于止住了脚步,因为他知道再前行一步,怕是就要逼得乔远出手了。
“故友相见,乔小友何苦如此气势逼人?”墨阳子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乔远气势不减,依旧冷冷的开口:“林文墨,墨阳子,当年我还只是一个炼气小修士,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主动接近的,这一点我始终疑惑。”
“我的分身行事完全凭借本能,他可能是觉得你本性淳朴善良,值得结交。”
墨阳子含笑看去,不疾不徐的回道。
乔远双目微微眯起,神色冷冽,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没有继续对话,气氛便再次变得压抑起来,片刻之后,墨阳子苦笑一叹,收起折扇,神色很是认真的说道:“好吧,实话实说,只因为四个字,一见如故,你要是不信,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一见如故?鬼才信这种蹩脚的理由,乔远瞥了一眼碧云春舫所在的位置,再次冷声开口:“那前辈这次来,又有何目的?”
墨阳子摇头一笑说道:“你何必如此警惕,以你的实力,我这具分身就算想对你出手,也奈何你不得。”
听到这话,乔远不由目光一凝,神识查探到眼前之人的修为的确未到化魂境,之前他也看过,可却被墨阳子的神识自动弹开,无法查看。
不过就算如此,眼前之人的修为也到了元婴大圆满之境,乔远内心动容,一具分身便有如此修为,墨阳子还真是深不可测。
“我知道你是重情之人,一旦知晓林晴儿的死讯,怎么也会来一趟此地,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到来。”墨阳子继续缓缓说道。
乔远也耐着性子听着,一语不发,他倒是要看看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成长的很快,让我十分意外,还记得那首词吗?”
墨阳子折扇一甩,话锋也是急转,让乔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记忆中那天夜里,在华云城口,林文墨即兴所作的一首词却是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一壶醉仙送少郎,夜月芒,冷星亮,十里长街,轻摇离别殇。相逢异村难相识,酒丛香,善心肠,清歌一曲若还乡。潇潇夜,持剑长,战破长空,曾言披风扬。回首一望华云初,今年少,负酒囊。”
墨阳子摇着折扇,轻声吟诵了起来,乔远目中露出追忆,心中亦是感慨无限。
顿了片刻,墨阳子突然开口道:“其实这首词根本不是我所作,而是出自他人之手。”
乔远一怔,随即想到了当年在东林大陆落霞城御风阁顶所看到的梁柱,那上面铭刻了数千年来不少文人骚客留下的诗文词句,其中有一句便是“回首一望华云初,今年少,负酒囊。”
后来乔远还就这个事问过箫红子,得知留下此诗词的乃是四千年前一位姓焦的高人,从那时候,他便知晓这首词并非是林文墨即兴所作。
现在看来,那位姓焦的高人与墨阳子应该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这一切,与自己又有什么关联,一个是四千年的人物,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化魂境老怪,自己一个年岁不足百的晚辈,怎么也搭不上边吧。
见乔远一点也不意外,墨阳子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说道:“在我年轻时,曾经遇到过一位前辈,就在华云城,那位前辈很喜欢喝醉仙楼的醉仙酒,那时我尚未修炼,不知道他是一位修士,便以为他只是一名落魄的醉鬼,出于同情,我将身上不多的干粮分给了他一些。”
墨阳子目中露出深深地追忆,说到此处,不由低头苦笑了起来。
“谁知那前辈不但没谢我,还将干粮扔给了狗吃,我年少气愤不过,就要理论,又被他一顿好打。”
乔远有些不明白墨阳子突然说起这些做什么,但又不好打断,便始终默默听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那位前辈,直到一年多后,我又在醉仙楼门口见到了一位醉鬼,那醉鬼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落魄的与乞丐无二,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他正是一年前的那位前辈,那次我没有主动上前帮他,而是看着他被一群纨绔欺凌,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冲着其中一人后脑扔了一块石头,掉头就跑。”
话至此,墨阳子不由哑然失笑了起来,即便如今的他看起来是那般的儒雅有礼,没想到年少时也有这样的经历。
“后来我被那群纨绔抓住,他们见我出身卑微,便要将我打死泄愤,却没想最后那位前辈出手,将我救了出来。”
墨阳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双目中充满了尊重,缓缓说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那位前辈站在城头,饮酒高歌,句句词中充满了难言的沉痛,悲凄,绝望,好像一脚踏进黄泉,能够自拔可却不愿自拔,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抒发那么沉重的情感,这也是我经历了数十个凡人的一生后才有的感悟。”
墨阳子深呼一口气,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乔远身上,平静道:“你肯定很奇怪我对你说这些做什么。”
乔远神情淡然,依旧看着他一语不发。
墨阳子无奈一笑,继续说道:“之前就说过,你有一种让我一见如故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没有根源,而是……来自那位前辈。”
“你很像他~~真的很像……”
乔远双目中有精光一闪而逝,看得出来,墨阳子之前所讲的那个故事并非虚假,只是说自己与那位前辈很像,是什么意思。
“他尽管没有承认,可却是引我入仙途的师尊,千年来,我走遍了四大陆,却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在这华云城,我更是始终留有一具分身,只希望有一天能再遇见那位前辈。”
墨阳子长叹一声,神情有些失落,对于他这种活了太久岁月的老怪,又经历了不知多少凡人的一生,恐怕早已看破世间百态,又怎么会掀起内心波澜,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那位前辈的确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影响极大。
做了许久的听客,乔远终于也起了一丝好奇,发问道:“他到底是谁?你又为何说我像他?”
墨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号,也不知道他的修为,更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我能看出,华云城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的分身才在此等待了千年,至于你,说实话,纯粹是感觉,那种……冥冥中的感应,你懂吗?”
不知为何,乔远有些相信墨阳子的话了,迟疑了一会儿,他反问道:“就算我很像他,但也只是像,我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为何要找上我?”
“这是我一生唯一的执念,即便无法再见到那位前辈,与你说出这番埋藏了许久的话,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释然。”
墨阳子淡然一笑,双目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踏入化魂境后,修为每进一步都很艰难,因为这个层次,并非只修身,还要修道、修心,如今我身道圆满,只需心境再进一步,便可迈入化魂中期,而这一切的关键,便在于乔小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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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八章水墨成()
? 听完墨阳子这一番言辞,乔远内心震动不小,原来他是打算借助自己来突破心境。
不得不说,此人计算太深,从近百年前,华云城第一次与林文墨相遇,二人便结下了因,如今花开结果,乔远作为一个听客,同样也是墨阳子心中执念化解的替身。
如此心智,这样的布局谋算,虽说与拂昭仙君的万年大计有些差距,但胜在不可能出差错,因为乔远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听他讲完了一个故事,便在其中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
思及此,乔远内心警惕中对眼前之人顿时有了杀意,如今月河宗与封阳门势同水火,墨阳子一旦突破到化魂中期,那局势立刻将会不同,身为月河宗之人,他就必须为宗门考虑。
虽然眼前之人只是墨阳子的一具分身,但乔远还不相信,灭了这具分身,会对其本尊没有半点影响。
可就在乔远准备动手时,墨阳子却是摇着折扇突然开口道:“说句心里话,若这世间有轮回,我倒愿意相信你就是那位前辈的转世。”
乔远内心一震,轮回?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接触这个词眼,冰圣灵体的轮回之劫,小葫芦苏醒后所说的轮回,种种事情联系起来,乔远绝对相信这世间存在轮回。
“回首一望华云初,今年少,负酒囊,会不会这真的是一个轮回?”乔远心中喃喃,想起落霞城御风阁顶的词句,想起墨阳子所说的故事,想起那年自己夜出华云城的景象,他迟疑了。
也就这迟疑的片刻,墨阳子右手轻挽,水墨折扇翻飞旋转间化作一幕天地画卷,瞬间笼罩了整座山头。
丹青墨染,四周的一切似成为了画卷中景象,包括站在那里的乔远,墨阳子大袖一挥,一杆七尺狼毫大笔出现在身前,笔随指动,霎时间,风云倒卷,电闪雷鸣,天空中竟下起了黑色的雨水,那是墨雨。
乔远神色骤变,自知自己已经陷入了墨阳子的杀机重围中,那些墨雨落在地上,看起来只是将大地染黑,没有任何杀伤力,可乔远明白,一旦自身沾染,后果定不堪设想。
双手如电,迅疾掐出一道道印决,只是刹那,其周身便出现了水极禁与土极禁,暂时抵挡墨雨的刹那,他右手虚空一抓,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蓦然浮现。
乔远双手持长枪,体内元婴后期巅峰的修为完全爆发出来,隔空向着天地画卷外的墨阳子横扫而去。
这一枪之力足可算得上乔远如今最巅峰的力量,虚空震荡,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银光乍现,一闪即逝,此刻若有旁人在远处观战,定可看见一幕壮阔景象。
天空中有墨染风云搅动,一支大笔纵横勾勒,气象惊人,可此时却有一条狭长的银线划破了整片墨黑,如剑开风云,刀劈天地。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