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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竟成了一个一点法力都没有的凡人。
风菱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滴,手中越来越颤抖,看着雷泽玥越走越远,屋内的灯火慢慢熄灭,她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跌坐在地,抱着头痛哭起来。
许久之后,风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猛地抬头望向渐渐走近的人影,那人影越来越清晰,看起来像是一个少年,终于人影的面颊显露出来。
风菱看清了来者,大喜,喊道:“兄长帮我!”
听到风菱抽泣的喊声,显然少年有一分蹙神,脚步微止后走到风菱跟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露出了稍微诧异的神情:“兄长?玥儿平日里不大如此唤我,不都叫哥哥吗?好了,走吧,该回家了。”
什么?风菱看着年轻的雷泽言,不过十来岁的模样,而从雷泽言的只言片语中,风菱不难分辨,雷泽言当她是雷泽玥,而不是义妹风菱,他认出她了?
绝对不是!风菱思量中看了看周围,这里并非雷泽府,而是北诏城的城隍庙,而她伸出双手看了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双手太过纤细短小,根本就是孩童的手。
难道风菱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脑袋只达到城隍庙中。供奉城隍的桌子这般高,若她没猜错,她是回到了小时候。
风菱对眼前的一切有些猝不及防,可是见雷泽言伸出的手掌,风菱还是将小手伸了出去,握进了他的手中。
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年龄各异,似乎都是北诏城来城隍庙上香的妇人和孩子。
而就在风菱和雷泽言离开城隍庙的时候,有一个孩子与风菱年纪相仿,经过风菱身边时,多看了她一眼,却见一妇人急忙把孩子拉开,小声训斥道:“你看她做什么?她是灾星,小心给咱们家遭来祸事。”
话音一落,雷泽言拉着风菱的手一紧,赶紧与风菱说到:“玥儿,别听她们胡说。”
风菱一愣,抬头看着雷泽言心疼的表情,又看了看大摇大摆拉着孩子就走的妇人,不由想起了腊八那一日还在点着火把,在山上追赶她的村民,害她走丢的那伙人,顿时怒火中烧。
于是,风菱突然松开了雷泽言的手,想也不想就转头叫住了妇人:“站住!青天白日的,毁谤了他人就如此不了了之了?这世道何时候有了无知者便无过的道理?”
第247章 重回幼年()
城隍庙中烟火袅袅,风菱在不假思索地回应了妇人之言后,微微一怔,再看看四周齐刷刷向自己投来诧异目光的众人,她似乎明白他们眼神的含义。
他们在说,这个灾星今天一定中邪了。
而就在此时,被风菱训斥的那位妇人,面皮一阵紫青,哑了哑口,立即叫唤起来:“你说谁无知!”说着,妇人看向雷泽言,指责道,“雷泽家就是如此教育孩子的?勤政爱民就是不尊老儒?随口顶撞长辈?”
“让我尊你?那也得你担得起。你先前口无遮拦,一口一个灾星,我以牙还牙,是何过错?”风菱说着,顿时笑了笑,“呵,也对,是我的不是,毕竟妄想与一个无知之人讲道理,就是天大的过错。无知之人往往会把常人拉到他们自己的低度,用无知的经验打败他人。”
说完,在妇人膛目结舌的表情下,风菱大步跨出了门槛。
此时城隍庙外艳阳高照,夺目刺眼的阳光让风菱眼睑有些睁不开,她伸手挡了挡,又看到了自己纤弱的小手,是了,现在问题不是和这些妇人嚼舌根,问题是她究竟怎么了?她为何会回到小时候,难道做梦?
风菱又扯了扯自己的脸蛋,直到扯出了眼泪,被雷泽言将她的手给挪开,道:“玥儿,你生气也犯不着自己掐自己啊。”
雷泽言此时不过十四岁的少年郎,眉目清俊,没有半点沙场将领的魄韵,手掌上也未有一点藓痕,看起来稚嫩无比,风菱听到他的话,不由噗呲笑出了声,原来自己兄长也有这么懵懂的时候。
见风菱笑起来,雷泽言更加不解了,用手探了探风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这丫头,莫不是病了?烧糊涂了?”
雷泽言的手背带着厚厚的温暖,这真的只是孩童时才能感受到的温度,风菱微微阖眼,让他的手背在自己额头上多停了一瞬,才将他的手拿下来,也不解释自己为何发笑,只摊开了手:“哥,我的糖糕呢?你出来找我都会带的。”
风菱想起来了,她就说为何雷泽言会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原来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总被妖族追赶得到处跑,会跑到城隍庙来躲着哭泣,所以雷泽言才会每每带糖来哄她。
虽然风菱不明白,既然不是做梦,为何会出现现在这般情况?但既然来了,既然是她奢望的家人,她也不妨任性地贪图一下久违的来自家人的温暖。
可是,雷泽言一点也不解风情,见风菱向他嘻嘻笑着讨要糖糕,居然还不给了,道:“那是哄你不哭才给的,你现在又没哭。”
“你的意思是要我哭了,才肯给是吧?”风菱嘘起了眼睛,“那我就哭了。”
话音一落,在风菱娇俏的小脸上瞬间挂上了泪痕,鼻涕横流,哭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那双晶亮的眼睛里立即充盈起莹莹泪花。
雷泽言惊吓有余,赶紧伸出手一面给她擦着,一面柔声细语的哄道:“别哭,别哭,我给你,我给你。”说着,雷泽言四顾望了望,才小心翼翼地从袖口快速抽出一个糖盒塞进风菱手中。
他如今已至舞勺之年,自认是大男人了,又喜舞枪弄棒,因而试想一个大男人成日里带着个糖盒,而不是弯弓,那被邻家姑娘撞见,还不生出取笑来,来日里可娶不着美娇娘,因而雷泽言此举显然又羞又无奈。
风菱看着雷泽言这别扭的表情,深知他在想些什么,即刻破涕为笑,真想告知他用不着担心,他来日里娶的媳妇儿可是京城最美的女子,虽然是个妖族。
念及此处,风菱想起来了,既然她对现在情况不明,不如借招妖幡把她那未来嫂子给招来,问一问究竟怎么回事。
好在,最近风菱因京城之事后跟帝俊的关系与日俱增,因而对妖族一事有些懈怠,也没着急释放招妖幡中真灵,颦娉真灵还在招妖幡中。
于是,风菱一伸手,准备祭起招妖幡,可这时,风菱才想起来,自己的法术从她变回孩前便就废了!
风菱一惊,那招妖幡呢!招妖幡可是还在她的须弥芥子空间中,如何取出来?该不会就这么丢了吧!那可是妖族至宝啊!
慌张之下,风菱大声叫了出来:“我的招妖幡呢?”
“招妖幡?那是何物?”雷泽言听到风菱的大叫,总觉得今日的玥儿有点奇怪,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作为兄长,若是妹妹得了失心疯,也得不抛弃、不放弃不是?于是赶紧问到。
风菱回过神,望着雷泽言,理了理思路,若说如今她回到了小时候,那么她是没办法把招妖幡藏进须弥芥子空间的,而那时招妖幡应该也还在她手中,便也没解释,直接问到:“哥,我那白幡呢?从出生便带着的白幡。”
雷泽言对于风菱这个伴生法器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那东西一直跟着风菱,丢也丢不了,让她这妹妹吃了很多苦头不说,还让人把她当作不祥之人,不过他是晓得在哪的,只蹙着眉道:“搁在你房里呢,你一直都不喜它,怎么突然找起它来了?”
风菱点了点头:“因为很重要。”便就往家里跑了去。
过了许久,从城隍庙一路狂奔,风菱终于花了三炷香的时辰跑到了家,她才发现没有法术,还是小孩有多可悲了,这么短短一段路,她居然要用这么长时间,若是换做先前,她只需要一眨眼,便就可以跑回家中。
***
雷泽府位于北诏城城南,城中最大的府邸,黍实州牧的家。
这家中看起来倒非富丽堂皇,而是带着书香的韵味,从布局到庭院摆设皆处处透着风雅,不愧从祖上便是文臣礼侍,唯独到雷泽言这一代出了一个武将,还出了风菱这么个妖孽,家门不幸。
风菱走过熟悉的庭院,匆匆踏入了房门,一开门便看到一间温润淡雅的姑娘闺房,房中点着文墨熏香,藕荷色帷帐的床榻上铺着上好绸缎裹住的天蚕丝绒棉被,檀木雕鹤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柄白幡,正是招妖幡。
第248章 是梦是醒?()
风菱看到还安静躺在梳妆台上的招妖幡,松了口气,她如今人小了些,要将招妖幡一手拿起来,还真是困难了些,只能两手捧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招妖幡抱在怀里,然后席地而坐。
风菱盘起了脚,将招妖幡放在膝盖之上,掐起了手诀,右手两指并于胸前,阖目念道:“吾乃幡主,招妖在手,万妖臣服,素闻吾命,即刻来朝”
可是,就在风菱即将喊出颦娉的名字时,她却骤然停了下来,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呆滞。
她突然发现,她根本不知道颦娉长什么样!
明明近在咫尺的记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颦娉的模样,而且不止颦娉,青玉、清水师父、吴小俊甚至帝俊,她都想不起来他们究竟长的什么模样,只记忆中有隐约的轮廓,只隐隐可见帝俊那一身裘氅外套在风中起舞。
风菱被她此刻神海中的印象吓了一跳,两鬓之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香汗,她她好像把他们都忘了,只记着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经历过的事,风菱越极力去想,越觉得模糊,越看不清晰,好像那些事情才是在梦中发生的一般。
倏地,风菱感觉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再次醒来时,风菱朦胧中感觉到头枕着一块舒适的软枕,隐约间周围有淡淡的檀香熏香的味道,而前方端坐着一个人,蹙着眉,她未看清那人是谁,只道自己可能先前在船上睡了一夜,着了寒,烧糊涂了,所以做了个梦。
而这会儿,夫君帮她搬六合派去湖泊群后回来了,把她给弄醒了。
对于自己堂堂一个合境期的修士还会着凉一事,风菱觉着大约会被帝俊取笑,于是未等那人开口,风菱就半闭着眼,抢先开了话题,淡淡笑道:“夫君我刚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到我回到了”
话音未落,风菱就听见了一段斥责的声音,不过声音中夹着暖暖的和蔼的味道,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玥儿,我是爹爹。”
听到雷泽政华的声音,风菱急忙睁开双眼,一下清醒了过来,怔怔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此刻心底该如何形容复杂。
她不知道,她是该形容能再次见到父亲的喜悦,还是形容她梦还没醒的恐惧。
可是只这一瞬,看着雷泽政华眼角盘满的慈祥皱纹,看着他脸上带着微微斥责之意以及疼惜之情的面容,风菱的眼角微湿,身子不听使唤地扑进了雷泽政华的怀里,颤抖起来。
感觉到女儿的颤抖,雷泽政华身子微颤,将一时呆住的双臂圈过了风菱身后,手掌顺着幼小风菱的头发,安抚着她瘦小的身子骨。
时隔十二年,风菱居然还能再见父亲,还能缩在父亲怀里撒娇,那是她做梦都不曾有过的事,如今这一切却真实又美好。
世间之事,有时候过去的便就过去了,无论多么追忆悔恨,都无法回到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