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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此举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因而,张广已经两次去平和县中叩风菱的门了,让风菱给道带雷泽军离开的明旨,可风菱每回都说,她让修葺河道就是明旨,气得张广敢怒不敢言,愤愤离去。
再后来的两周,张广继续拜门,而风菱却是已经懒得见了,每次张广去找她,她不是在平和县新建的佛堂中听无上法王与众僧人讲佛法,就是和她那明面上称为她的医师的太一先生出门郊游,到处游山玩水。
三番五次下来,张广的怒火已经烧到天灵盖了,他觉得风菱压根就是一游手好闲的大小姐,至于另外几位将军也对风菱的做法有了一丝不满。
当然他们觉得是僧伽罗国给他们的大都督下了迷魂药,一方面想将他们的都督皈入佛门,传递佛教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信仰,一方面使美男计迷惑风菱,使得风菱忘记深仇大恨,不回九州报仇了。
不过,其实不安的并非只有雷泽军人,无上法王也同样不安,虽然风菱看似真的已经落入了他们的美男加教义陷阱,乐不思蜀,但就无上法王对风菱的认识,他觉得风菱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着了道。
于是,无上法王匆匆赶去了隔壁的安鹿县,向青蔵禅师讲了讲最近平和县雷泽军以及风菱的动向,青蔵禅师闻之眯起了眼睛,笑道:“阿弥陀佛,你蛊惑她,她又何尝不是在蛊惑你。”
听到青蔵对风菱作为的总结,无上法王明白了,试问道:“佛兄的意思是,风小友是知道我们的用意,将计就计,故意看似被我们引导不去报仇,其实暗中在准备些什么?”
青蔵禅师点了点头,闭着眼睛盘坐在蒲团之上:“老衲听说,最近平和县外河道夜里总有动静,你不如派人去看看。”
话到此处,无上法王连日赶回了平和县,夜里派人暗中监察雷泽军的动向,果然发现了雷泽军夜里在修葺河道,于是第二天也同样暗中下手,破坏了雷泽军中修葺河道的工具,第三天又弄塌了一段修好的河道区域。
就这样僧伽罗和雷泽军两方暗中相斗,结果导致河道修了一个半月都未有寸进,工期不知延至到几时。
而至于风菱,好像根本不知道两方的情况,三天两头的和太一出门踏青,时而观山赏梅,时而弹琴吹箫,玩得不亦乐乎。
第377章 无奈人心()
时间渐渐行至寒冬,街道之上不乏见到裹着浓重棉袄的僧侣,毕竟僧伽罗国人都来自南方,并没有经历过严寒天气,普通士兵都已经缩成了一团,好在他们国家财大气粗,并不缺少过冬的衣物。
前些日子风菱也让陈洸将卖了兵器的钱拿去购买棉袄,当然雷泽军中几位将军觉得风菱是在浪费钱财,这样的冬季,他们雷泽军各个身强体壮,完全能够抵御,更何况还每日不穿衣服的跑步呢。
张广最近心中烦躁得紧,眼看就要到风菱答应带他们离开的时间了,可是风菱却仍旧没有任何交代,因而第数次登门,寻风菱问个明白。
此时间上早,冬日的清晨裹着一层薄雾,宛如白色的纱织在城中飘荡。
张广踩着淡淡的纱雾,叩开了平和县中的民宅,因他来得频繁,也没有人通禀,就让他径直进屋寻人,而待张广到达风菱所在的屋院时,便听到了悠扬的琴声与箫声。
如此和谐的音律让张广蹙起了眉,走近院中一看,盛开欲艳的红梅之下果然坐着两人,一人在石凳上吹着箫,一人在不远的矮几上弹着琴,好不痛快。
旖旎绵延的乐声在张广耳中不断徘徊,饶得他脑袋疼,不由加快了脚步,走到吹箫人的跟前愤愤道:“都督大清早以乐作乐,好生快活,是否是忘了答应过我等的事了?”
吹箫之人面色红润,带着些许妖娆的气息,正是最近乐不思蜀的风菱,而弹琴之人,便是最近传说中被僧伽罗派来以美男计诱惑风菱的太一。
两人见到张广来了,都停了下来,只见风菱手中握着桂月箫,望向张广客客气气地笑道:“张广将军也起得挺早,可有吃早茶,昨日无上法王送了我一捆陈年苍茶,我煮来与你品品。”
说着,风菱走到太一所在的矮几旁,取了桌上的茶壶,就烹起茶来。
张广看一眼风菱平静的举动,又看了一眼太一望着风菱无不柔情的眼神,心底的火立即窜了上来,大步走到桌前,“呯”地一声拍在了桌上,怒道:“喝什么茶!”
声响一出,在风菱抬起头用惊讶的眼神看向他时,他的牙齿咬得更厉害了。
仔细看看,风菱的模样也就二十岁的待嫁年华,眉眼清澈,可爱动人,就算再如何与她生气,也到底生不到哪里去,因而张广作为长辈,虽然来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火。
可是看着风菱这样成日里打混,不仅耽搁了时间不说,还连当主子的心思都没有,张广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顿时也不顾主仆之别,大叫道:“雷泽玥!我张广敬你一声都督,思及你是大都督亲妹已经很容忍你这般胡作非为了,你要三天再不给我一个答复,休怪我不尊号令了!”
风菱端着茶杯的手停了停,嘴里嘟囔道:“三天?和将军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周,为何将军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难道将军当初奉我为都督,只是一时兴起,到底还是不信任我。”
张广闻之一愣,一个半月前他们的确在风菱说辞下动容了,奉她为主,也说过两个月内无条件信任她,听她差遣,但别人怎么想张广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确不认为风菱有这个能力,虽然最近些日子和风菱接触多了些,但也只当她是雷泽家的孩子,没有信任一说。
张广不喜欢说假话,直白道:“是!我张广今日就说明白,一直只把你当雷泽家的小丫头!你要做不来,就当一个摆设的花瓶主上好了,早点说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来做。”
话音一落,未等风菱有反应,只听一声桌子碎裂的巨响,低头一看,竟是太一拍碎了矮几,冷冷地盯着张广道:“张广!这般与主上讲话不合适吧!”
张广见状,瞪大了双眼,刚想说点什么时,风菱突然伸手拦了拦身旁的太一,转而对张广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了,三天就三天,将军先回去吧。”
听到风菱的回复,张广急脾气地转身而去,剩下风菱望着张广离开的背影,咬紧了殷红的唇瓣,眼眸中滑过了一丝悲凉。
良久,她听到了太一又恢复平常的语调,淡淡道:“这么好看的嘴唇咬破了岂不可惜。”
风菱眨了眨眼睛,松开了牙齿,伸手一挥将桌面恢复了先前的样貌,无奈道:“怎么,你取笑我可以,别人骂我,你就不能忍了?”
“当然,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哪能容忍别人欺负你。”太一看着恢复了原貌的矮几,漫不经心地煮起了茶,玩笑道,“你要早些从了我,就不必在这里忍气吞声,想哭不能哭了。”
一言不合就表白,风菱最近已经渐渐习惯了太一说喜欢她这件事,也完全当做了口头禅地回复道:“说了一百遍了,你我有缘无份!”对,缘份是有的,感情嘛,那可真不能强求。
而太一也似乎习惯了风菱三番五次的拒绝,完全将风菱的话当作耳旁风,自顾自地摆弄着茶具,继续听风菱叹了口气,认真地道:“我有我的劫要渡,你帮不了我。”
说话间,壶中的水响起了吱吱的声音,晃动着不断腾起的热气,太一笑了笑,提起壶水,望向风菱,感叹道:“这么懂事。”
随即,他倒了杯茶捧到风菱面前,难得地语重心长道:“不必太委屈自己,你还小,人心这种东西不经过时间的洗涤是得不到的。”
风菱接过太一手中的热茶,望着少年模样的人,居然这人好意思说自己小,那他呢?他难不成活了个万万年了?
看着风菱露出不解的神色,太一以为是风菱没理解他的意思,特别解释道:“就比方说,我这么久,天天陪你去勘查地形,你不仍旧没对我动心。”
太一的解释让风菱重整笑颜,将热茶饮尽,也玩笑了起来:“这话说得不准确,我不是没对你动心”
然而这样的玩笑却惹得不正经的太一愣住了,他手指一顿,惊讶地紧盯着风菱,却是听风菱补充道:“是完全对你还有戒心。”
话到此处,先前张广出现的阴霾再次一扫而光,只听院中话道:
“你被我教坏了。”
“嗯?”
“开始坦然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第378章 赌局()
话说张广离开民宅之后,心中正是窝火,本想往军营而去,谁知半道上见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和尚,奇怪之下跟了上去,看到几个和尚正在拆卸雷泽军夜里暗中修葺的河道。
于是三言两语之下,张广和随行的几名雷泽军与和尚们起了冲突,再次大吵大闹起来。
吵闹声越来越大,因河道就在平和县城边,惊动了城中百姓,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需多时就闹到了日上三竿。
这时,坐镇城中的无上法王赶了过来,听说了双方吵闹的源头,据和尚称他们是在见最近干涸的河道被人给挖了,所以来填,生怕发大水影响城中百姓生活,而据雷泽军称,因受僧伽罗国恩惠无可报答,所以见河道可造福城中百姓,所以帮他们重整河道。
当然,这些说辞都是忽悠城中百姓的,其实双方都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如此。
而看热闹的百姓不明就里,都觉得双方有理。
如此下来,无上法王为难了,不能平息百姓的吵闹,那他们僧伽罗国如何在此地立足?
说白了,此地曾是九州的地盘,虽然战乱,经常被异族占领,但城中留下来的百姓多是九州人,也不好明面上施压。
就在这时,心情恢复的风菱也赶了过来,向百姓咨询了事发经过,坦然地向无上法王道:“法王,我看修河道一事,你我双方都没有过错,可是总得争出个是非来,小妹提议,不如照两个月前法王阻拦我雷泽军离开时用的办法来处理,你我双方各派一人,一对一做过一场。”
无上法王闻之,有点不乐意了,当初他阻拦雷泽军离开,的确有说未免伤了和气,只和雷泽军中人对打,分个胜负,最终去留由胜者说了算。
可是,当时风菱不是雷泽军中人,所以他可以凭借五色神光胜过雷泽军中任何一个人,但如今风菱可是雷泽军的大都督,她出手的话,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
显然,风菱看出了无上法王的心思,她立即道:“不过,我是主事之人,而法王这边主事之人青蔵禅师又不在此地,我出手的话不合适,不如就派我军中手下之人与法王对战如何?”
无上法王对于风菱此举微微一愣,甚是不明,不过既然对战的不是风菱,他再畏畏缩缩的就让全县百姓看了笑话,点了个头道:“如此也好,否则双方若长期如此争斗,也不是办法,不知雷泽都督想让谁应战?”
风菱淡淡一笑,转过头在人群中寻找魏庭的身影,很快便看到赶来给雷泽军助阵的魏庭,向他招了招手:“自然是魏庭将军了,先前法王胜了魏庭将军一局,如今魏庭将军再打一场,这才是双方和平共处的态度嘛。”
魏庭被风菱点名,显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