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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风菱的确问了他一个猝不及防,太一端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略显得僵硬了。
不过只是须臾,太一很快恢复了平常,他将杯子放到了桌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妖皇?你认识他?”
风菱不知太一作何思量,也不知太一与帝俊相识,是朋友还是仇敌的关系,于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露出了好似闲聊的神情,道:“听妖族的伙计们提到过,有些好奇,也不知道他最近些年都在做什么,有人说他死了,是不是真的?”
可惜关心则乱,风菱虽然做出了极力平静的神情,但字里行间里还是漏下了心急之情,而这种心情如何瞒得过太一的眼睛,他淡淡一笑,似有似无地散漫道:“你倒挺关心他的生死的该不会他就是你说的夫君?”
风菱猛地一怔,果然这家伙正经起来,也是极为敏感的,既然如此,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帝俊的生死可不比星辰幡,还能慢慢试探,因而风菱理直气壮地应道:“是。”
话音一落,风菱听到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回答:“那你成寡妇了。”
第409章 蓄谋已久()
风菱的瞳孔在太一的话音中慢慢放大,她的脸颊在光影斑驳之下显得苍白,好像脆弱的蒲苇,一碰就碎。
他说她成寡妇了这句话听起来如此刺耳,当然并非因为寡妇这样的词汇,而是因为它涵盖的意思,意思就是帝俊真的不在了连天庭都已经确认了此事,本源人间、幽冥地府、诸神天宫、自在仙岛、阎魔血海都找遍了,杳无此人,那她一个人的坚信就显得那么无力。
太一还说因他死后,太阳陨落,因而玉皇大帝才会让他入主太阳宫,虽然太一至始至终没有提到他与帝俊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他纵使说了,此时的风菱似乎也听不进去了。
“嘀嗒!”
一滴泪从风菱的眼睑中满溢而出,顺着脸颊,流到了下颌,再从下颌滴到了案几之上,化出了一抹水花。
接着又是一滴,风菱此时的面颊,就好像在一块风化的石头上开了个口,可口子里不断流出鲜血一般。
太一见状,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玩笑般地伸出手要给她拭泪,道:“哭什么?你就算是寡妇,我也娶你。”
可就在他手指尖碰到风菱的泪痕那一瞬,他的手被风菱猛地一下握住了,而且越握越紧,就好像要用劲力气,要捏碎什么一般,而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绝望:“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太一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疼痛,这样的痛仿佛来自手上,又仿佛来自心底,可他明明连元神都不在身上。
他震惊地顺着风菱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了她的黑眸由激荡变成了灰暗,看着她梨花带雨的面颊沉沉的垂下去,好像瞬间失去了一切生机,他绷紧的面颊终究妥协了,启了启薄唇,沉哑道:“你觉着这世上有人能杀得了他?”
这一声将风菱的心神从地狱的深渊唤了出来,找到了希望。
她抬起头,紧紧的,不解的看着太一,他这是在告诉她,就算她一人坚持相信也可以?她坚持的没错?对啊,这世上谁能杀得了他?他又怎么会死呢?
未等风菱回过神来,又听太一肯定道:“能杀得了他的,只有他自己。”
这一回,风菱懂了,她猛然一怔,是帝俊是谁?是如何厉害的存在,他这样一个人,要死也是只有自己才能杀得了自己,别人绝不可能杀得了他,他能容许别人杀他吗?
若他真死了,除非他刻意让别人杀了他,那就是“自杀”。
风菱不由喃喃自问道:“可他为何要杀自己?”
太一没有解答,风菱望着太一,看他的表情在说着,或许他知道原因,又或许不解,他只重复道:“是啊,为何?”
话音一落,一些记忆流过了风菱的神识之中。
她突然想起了无意间听到帝俊和红云说的“活了数万年,也可以试试死上这么一回”,当时她听来是玩笑话,可如今想来,他应当是暗有所指,他的死,蓄谋已久,只是他又如何做到死得这么应天时地利,这么让所有人相信呢?
“我若要死了,死之前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不会让他人伤你的。”这句话也随之飘进了风菱的神识中,这是风菱当初问帝俊他到底会不会死的回答,如今想起来,风菱不由联系到了十年前帝俊逼她跳晨曦门的事。
她的招妖幡被夺,抹消了烙印,而她自己被放逐虚空,其实也相当于死了一回,那不正应了帝俊的话吗?也就是她也是他这场蓄谋的应劫局中的一场戏。
风菱顿时不绝望了,相反有点生气,这家伙到头来,还是什么都瞒着她!自己就这么跟着他的棋局走,太气人了!还害自己流了这么多眼泪!都白流了!
不过,风菱想了想,大约他算无遗策的棋局中,她是一个变数,帝俊一定算漏了她会这么早从太阴宫出来。既然如此,风菱倒要看看他究竟在捣什么鬼。
太一不是提到了星辰幡吗?风菱觉着星辰幡应当是一个突破口,也许把九柄星辰幡都找到,虽然不能召唤神龙,但指不定能召唤帝俊
太一见风菱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并不打算打扰到她,站起了身来,笑了笑道:“好了,早些休息。”说完,太一便拉开了帘帐走了出去。
夜深的军营很是寂静,太一的宿帐离风菱的大帐有一段距离,经过几名守夜的士兵,太一都和先前一样和他们淡淡一笑,点了个头,那鹅黄的长袍清新恬淡,和去找风菱之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走着走着,走到没人的地方时,他的身后却出现了变化,只见一团白色的光辉在他身后闪动,不久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只是只能依稀听到半句:
“告诉她这些的话,以她的聪慧,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到您所谋之事了。”
太一并未回过头去,抬头望了望挂在天空中的弯月,突然冷厉了瞳孔,那印在瞳孔中的月光盖上了一片浓云,浓云翻滚,宛如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他若有所思道:“是现在就让她知道,是有点冒险。”
话音一落,天上的浓云又不见了,像从未来过一般,太一晃动了一下眸子,继续道:“小风于我终究不同于他人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哭了。”
这时,他身后的白光消失了,他抬起手,盯着手指尖一滴晶莹的泪珠,那是风菱先前流下的眼泪,已早没了热度,而很快泪珠也风干了,太一缓缓地,像是明悟了一般,轻轻笑道:“原来有情道与无情道差别竟是这般不同。”
那一夜,风菱难得的睡得很熟,好像心底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做了个梦,这是成仙之后第一次做的梦,梦里她朦胧地看到一颗发着金光的大树,树上流光溢彩,而她却辨不出是什么品种。
只不过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久违的声音在说:“小风,等我”
第410章 羹饭贻谁()
翌日清晨,风菱再次被人给吵醒了,原来当主公竟是这般劳累,总是无法睡个好觉,她决定,为了避免日后有人再来扰她清梦,她一定赏这人三十军棍,以杀鸡儆猴。
可惜今日来吵她的人,却经不住三十军棍,只听侍从来报:“都督,白军医求见。”
这白军医就是易白芷,为了让易白芷和易家断绝关系,也避免雷泽军中有脾气火爆的杀了易白芷泄恨,风菱并没有将易白芷的真名告之他人,依旧照着易白芷自己的意思,唤她白芷。
因而易白芷在军中是很受欢迎的,相比风菱,许多军人都对易白芷抱有倾慕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军中就两位女子,易白芷温柔可亲,风菱霸道可怕,谁敢爱慕于她?那自然就亲近医术高明的白芷姑娘了。
听到是易白芷求见,风菱只好打消了三十军棍的念头,毕竟易白芷能经得住二十军棍已经不错了,她还舍不得呢,而且若真把她给打了,指不定明日就会见到医帐门外排着队给易白芷送补品的,暗地里评价她是大魔王,想想那画面风菱都觉得头疼。
于是道:“让她进来吧。”
不需片刻,易白芷仿佛一夜没睡一般,通红着眼眶,仓促赶到风菱跟前就匍匐跪下:“主公”
风菱望得一惊,她有和易白芷说过,易白芷身为女子,不同于他人,一般见面倾身作揖便罢,无需多礼,易白芷平日里也照做,今儿个是怎么了,行如此大礼。
因而风菱忙从榻上下来,扶起了易白芷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我替你教训他。”
易白芷闻之,抬起了头来,却是泪如雨下,摇了摇头道:“非是他人欺负于我,主公待我如亲妹,自是没人欺负我,只是白芷今日想同主公讨一份恩赦,求主公成全。”
风菱眉梢微挑,又坐回了榻上,心念到,恩赦?这白芷平日里紧跟大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出去杀人放火了?那自然不是替她自己讨了,是替别人讨的。
念及此处,风菱并没有一口答应,将手扶在了榻上的桌沿上,若有所思地敲着道:“你先说到底怎么了,若是合理之事,我定当替你做主。”
“我见苟缨县中百姓,妇孺老幼参半,若真照军师之法,恐他们皆难逃一死,白芷不忍,还请主公网开一面,放过城中妇孺。”易白芷心存怜悯,诚恳说道。
哦,原来如此,想是昨日见风菱最终没有过于降罪于苏士通,猜想风菱是默认了苏士通的三项建议,要大开杀戒了,而易白芷作为一名女子,哪里见得了血光,更别说要眼睁睁看着城中女子受辱。
风菱想着,并没给肯定的答复,只突然摆弄起塌桌上的一份竹简,漫不经心地问到:“白芷,你如今是雷泽军中的人,怎可为敌人着想?若今日被俘的是你,可没人替你求情。”
易白芷微微一愣,的确,敌我之间,弱肉强食,若她所在的城池被破,恐怕她也逃不过被辱的下场,将士无错,错的是战争。可是,她于心不忍,哭诉道:“可是,城中百姓并没有过错啊!他们只不过因为命不好,不如白芷不如白芷能遇见主公这样的人。”
这是在说她三生有幸遇见了风菱吗?风菱忍不住笑了笑,易白芷无意中的赞美看样子对风菱很受用,她松开了手中的竹简,将身子微微凑近易白芷的眼前,抬起易白芷的下颌,笑道:“谁说你不会说话,三番五次说得让我心软。”
易白芷的下颌尖尖的,像葵花子一般,恰到好处地托在风菱的虎口处,而这样的一幕,让易白芷脸蛋滚烫起来,看着风菱妖娆的眸子和她轻浮的笑意,她竟然害羞了。
好在,风菱是个女子,否则易白芷保不定立即忘了吴小俊,爱上风菱了。
易白芷面露红晕,结结巴巴道:“白芷说的是诚心之言,主公莫要取笑白芷。”说着,易白芷忙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风菱的眼睛,而这一举动后,她终于回过神,意识到前一瞬是被风菱给迷惑了,差点忘了正事。
回过神来,易白芷忙又道:“主公,白芷在僧伽罗国时,曾与医者们四处游历,见到过许多被破的城池,许多妇人因兵到之处被辱,被劫,生无可恋,只期盼着能遇到一个人能保护她,许多老人守着孤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