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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能牵制风菱的道,风菱一向奸猾,纵使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都依照她自己的道,耍着这样的滑头军令,增强着雷泽军。
果然,风菱是风菱,苏士通是苏士通,不会有第二种风菱的出现。
想到此处,苏士通挥了挥手,让士兵回去:“好了,看样子要拔营进城了,你回去准备吧。”
帐外吵吵的搬营声不停地传递着,风菱在帐中听着,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披上了她红银相衬的铠甲,铠甲之上,是风菱那如墨的黑发,黑发高髻,用银色凤型的发冠竖着,英气逼人。
她踩着一双银靴,手中拿起了雷泽言留下的长戟,掀开了帘帐,望向了日益壮大的三军将士
夕阳西下,雷泽军的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苟缨县,北族的城镇和九州的城镇,区别还是比较显著的。虽然北族人一直在学习九州的文明,在城边建造了高墙,城中亦有与九州媲美的宅院,但多还是以毛草墩房为主。
北族的毛草墩房极具特色,十年前风菱就在云中郡灵湖对面的部落见过,皆为上下两层,下层议事、会客、用膳,上层居住,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粮仓的模样,圆圆滚滚的圆柱型,要上到上层,需走圆柱两旁的木质楼道,楼道两侧设有尖头的木桩,防止飞禽冲撞。
苟缨县的街道没有青石板铺就,而是用一些打磨平滑的小石子随意铺成了些歪歪扭扭的道路。
此时,街道两旁跪满了人,仍有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毕竟前夜他们经历了极端黑暗的一夜,街道上的血仍没有清理干净,斑驳的血痕依稀可见。
放眼一看,街道上的百姓身上穿着的多是麻布制衣,少有毓琇锦衣,都不过是些普通人,在前夜之前,并未见过战火,他们中多是女子、老幼,因为男壮不是被抓入充了雷泽军,就是在前夜反抗时被杀了。
街道上的苟缨县百姓不敢说话,只敢小声哭泣,这就是见到恶魔时的反应,至此他们还能恐惧地看到县长的人头都还挂在城门上呢。
他们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经过街道的征服者,那恶魔的头领,那个长得动人却披着冷血的美人。
然而,这位美人却在马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们,她看着这群人,看着这里面不乏有人族的妇女,想起了易白芷与她形容的羹饭贻谁的画面,刀光剑影、战火不休、沙场埋白骨
就在风菱若有所思之时,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童的声音打破了街道的死寂,只见他站了起来,勇气可嘉地拾起了一块废旧瓦砖,向风菱砸来:“你这魔女!我要杀了你!为吉婶婶家报仇!”
第413章 鲜血征途()
伴随着小童的话音,那红色的砖瓦猝不及防地向风菱头上飞来,但是更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就在小童袭击风菱的同时,几名士兵已经出现在小童四周,长刀一起一落,砍倒了数人。
安静的百姓中瞬间传来了惊恐的声音,吓得哭倒在地。
而小童更是惊讶,他没死,但是他身旁与他跪着的人都死了,只是一瞬间。
至于飞向他眼中的魔女的砖瓦,只不过在魔女的一瞪眼下,砖瓦便碎成了齑粉。
未等小童回过神,风菱已经伸出右手,仿佛是勾魂一样,将小童凭空勾到了她的面前,挂在了半空之上。她冷漠地看着小童,其实很想问,你为何要杀我?
但是这样的问题是风菱十年前需要问的,而如今她似乎不需要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在苟缨县百姓的眼里,她的确该死,她只淡笑着问到:“他们很多人都想杀我,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杀得了我?”
风菱的问题,问得小童无言以对,他看起来半人半妖,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像是人族给予的,而口中还未长开的獠牙却是来自于妖的遗传,他此时瞪着震惊的眼睛,看着血泊中的人:“他们”
风菱顺着小童的话,转过头去,好像这才看见已经被她的兵砍杀的地上的十人,冷冷道:“他们皆是因你而死。”
一人反抗连坐十人,这就是雷泽军的军规,不是没打过招呼,只是还有人当作耳旁风,正因如此,此时跟在雷泽军中的士兵,心中的敬畏多加了一分,军规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话音一落,苟缨县的街道上再次陷入了死寂,因而小童的话更加清晰,只听他颤抖地难以置信道:“我我没有,我没有害他们!我怎么会?明明明明是你杀了他们!”
“因为你的自私害了他们,你为了满足你心里报仇的快感,害得你身旁的人都死了,你明明没有实力,明明知道你杀不了我,却还要以卵击石,那不就是你心底想害他们吗?有实力的报仇叫正义,没实力的报仇叫愚蠢。”风菱说着,手指一松,小童从半空中跌到了地上。
小童摔在地上,只感觉浑身疼得要命,不过更疼的是心,是因为风菱的这句话,让他充斥着罪恶感,而待他再抬起头来时,风菱已经骑着马走远了。
这冷血的背影让街道充斥着恐惧和震撼,但是他们又如何知道她内心有多煎熬,她说的,看似在说小童,其实是在提醒她自己,要报仇必须要有实力,而不是带着雷泽军去九州杀闵室送死。
风菱在那日差点杀了苏士通时就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软弱、同情都会让雷泽军陷入万劫不复,如果不是她的仁慈,那苏士通绝不会违抗她的命令,妄自攻城,而她也不会差点斩了苏士通,虽然有惊无险,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不残忍,不壮大自己的实力,那她身边的人就会死,这一回是苏士通,下一回又可能是魏庭、陈兵或者她已经视之为家人的雷泽军中的任何人,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如果说为了雷泽军,要她屠尽数万人,她也毫不心软。
至于日后,她自己也明白,她会受到惩罚的,仙人不会经受天雷的考验,但是她丢掉了善念,必然也会有相应的劫数。
残阳如血,洒到了风菱身后的雷泽军军旗上,这是一场用鲜血累积的征途,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夜色降临在苟缨县中,同样的黑夜,少了肃杀的残酷,却没消散半点恐惧,此时城楼之上,点着数支火把,火把下,地上的血渍早已风干,显然过了两日,血痕已经难以擦干了。
风菱站在城楼上,用手抹了抹,一点印子也无法沾在手指之上,恩,的确很难洗去,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这座城在明日之后也会不复存在了。
须臾,风菱收回手指,向尾随身后的陈洸道:“明日,想必同乐城派来的援军就到了吧?”
“是,据探子回报,同乐城派出八千精兵前来,距我们还有八十里,明日主上想派何人应战?”陈洸回禀道。
风菱点了个头,想了想:“张广吧,我听说此次前来的是裘污的副将,性子火爆,倒和张广将军相似,也许战场上会有一场好戏。只不过告诉张广,面对敌军以三杀为令,持械者杀,反抗者杀,有敌意者杀,但那名副将要生擒,我会亲上帅台观战。”
“是。”陈洸应了一声,随即身为后军主将的他,就此事补充道,“所需装备,洸已经准备妥当,另外,在此次苟缨县中我军收缴到一些北族富商的字画,不知主上如何处理?”
风菱闻之,突然迷人地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宝藏一般的面容,而熟知风菱的陈洸明了地问到:“主上需要洸将字画瓷器运出兑换成军饷吗?”
不过这一回,陈洸猜错了,只见风菱摇了摇手道:“那多浪费啊,你统计一下,将这些东西赐给城中的百姓,北族人不是都喜欢九州的字画吗?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到九州去把这些东西抢来,既然如此就给他们吧。”
说到这里,风菱看了一眼城下渐渐熄灭的灯火,又道:“另外,从今往后,跟随大军的百姓不必太过强迫他们,适当给他们一点空间,除粮食外,在我军按定量收缴之后,钱财都留给他们,至于他们所需的粮食,让他们和先前一样,用钱购买,不必提升价格。”
陈洸对于风菱这样的决策有些不明白,仔细想了想,不需片刻便就明白了:“主上这是恩威并施。”
风菱又眯起了眼,拍了拍陈洸的肩,低头在陈洸耳边嚼道:“威立够了,该施恩了,对了,千万别连武器都赐给他们”
话到此处,陈洸也跟着笑了起来,果然这个主公一点也没选错。
而就在陈洸准备躬身离开之时,突然一声惊响打破了城墙上的安静,只听“呯”的一声,像是兵器打在了石墙上,随即,侍在城墙上的士兵传出了声音,喊道:“什么人?”
第414章 风宗主收徒弟上()
陈洸惊讶地顺着声音往城门楼道处看去,城墙边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黑影,两名守卫架着长矛将那黑影拿了下。
很快黑影喊出了稚嫩的声音:“放开我!我要见你们主公!”
陈洸觉得这声音略带熟悉,像是最近才在哪里听过,却又因为城墙上火把的暗淡,看不清声音的模样,只依稀可辨那人身高不过孩童,应当不是成人。
而这一想,陈洸想起来了,这小子不就是今日白日里用砖瓦砸风菱的小孩吗?
不过,士兵们倒是没认出这孩子,只喝道:“放肆!你哪家的小孩,竟敢擅自来骚扰大都督!”说着,就要将小童给赶下去,毕竟,雷泽军有雷泽军的气质,他们到底都是出自九州名门的军人,不在战时或者没有接到指令的情况下,不会杀一个孩子。
此时,风菱见状,向小童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喊道:“慢着。”
话音一落,士兵们收了长矛,只是仍旧不敢放松,将小童压跪在地上,等候风菱的指令。
风菱走近了小童跟前,这次倒是借着火把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他一遍,这小子身着一身黑色绸缎,倒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更像一贵人的孩子,头发上裹着一段精致的黑色布带,将黑发笼在了布带之中。
小孩眉目清俊,当然若不是眸中带着许多怒意和狂躁,风菱可以用精致来形容小孩的模样,哦,对了还有小孩嘴边露出的两颗长牙,这东西倒是有损面容的美丽。
风菱看着不服气的小孩,冷冷一笑:“怎么,白日里偷袭我还不够,夜深了又想再试一次,你觉得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
是,风菱白日里扔下几句话就走了,但没有下令杀他,只是让他带着懊恼之心留下原地,也算是最严酷的惩罚了,想是,小孩不服气也有可能。
显然小孩的确不服气,但手里没有拿着板砖,只哼哼道:“你要杀便杀,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吉婶婶他们一家都被你手下的兵给杀了,我不能为他们报仇,给你杀了也无妨!”
风菱闻之,却乐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城下,这里是城墙上,距离下面有足足五丈高的距离,这小子自然不可能是通过楼道上来的,否则就楼道上一排的兵士,早已将他赶下去了。
于是,风菱问到:“你怎么上来的?费尽心思上来就是为了让我杀你?你的追求也挺让人费解的。”
小孩听到风菱的嘲讽,面色一红,本就白皙稚嫩的面颊红起来就好像刚被雨水洗礼过的苹果,晶莹剔透,到有几分让人怜爱的味道,只是说话的口气,却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