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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帐中说话的人,是风菱从御妖宗叫来的青玉,如今青玉聚顶三花,入合境期后长得越发玉树临风了,一缕白绸裹发,不是仙人胜似仙人,身后一把金色大斧闪闪发亮,脾气也甚是火爆。
这两人正在为裘污的书信吵得不可开交,因裘污是派他自己的人送来的书信,而风菱派去的安虎却至今未归,同时裘污的信中也并未提及想要归降一事,只说让风菱去一处名叫“娄山关”的地方相见。
再者书中提出的是面谈,故而就算风菱同意前去,也不可能带大部队前往,至多随行一千人,无人保护。
正因如此,一向喜好阴算他人的苏士通强烈建议风菱拒绝,谁知道安虎是不是又和裘污沆瀣一气,来算计风菱了。
然青玉却觉着,就算风菱一人前往,北国那边也找不到能与风菱抗衡的人,他们埋伏一万人、五万人,甚至十万人也不能拿风菱如何。
就这样,两人的吵吵声还在继续,又听苏士通反驳道:“说得轻巧,你是不知北国情况,北国上层都由魔族统治,神秘莫测,万一出现一两个能与地仙同等道行的人,你如何保护主上?再说了,就你那三脚猫的法术,别说出来丢人了!”
“你说谁三脚猫?你以为就你那只会看看星象的本事,能杀敌?臭狐狸!”
“死人妖!你说什么?”
不一会儿,先前还因接到书信后安静的大帐,在青玉和苏士通两人的吵闹声中,变得炙热起来,而且煞有两人刀剑相向的趋势。
只不过帐中的人好像没有阻止的意思,只见易白芷在风菱的桌旁,给风菱倒着茶水,笑眯眯地望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道:“自青玉大人来后,营中就没有几分安静的时候,总是与苏大人吵架。”
风菱闻之,接过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又将视线放到了书信上,原来她自始自终都没有看过争吵的两人一样,只散漫地“嗯”了一声。
随即又听易白芷好奇道:“不过,青玉大人骂苏大人臭狐狸,臣倒还明白,但苏大人说的‘人妖’又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易白芷不解的提问,风菱放下了竹简,伴随着吵闹声,抬起头来,面色尴尬地为难道:“唔因为青玉原本是女子,用了男子的身体总之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你就把青玉当姑娘看待吧。”
易白芷跟随风菱也快一年了,她的纯善风菱看得明白,因而风菱对她倒无需隐瞒,只不过青玉为什么会假借男身,她委实难得解释。
毕竟一解释吧,就需要从十年前说起,把她如何结实六合派,又如何窃取六合派的事给说一遍,那说到明日清晨也说不完。
易白芷惊讶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她不由明白了,这青玉为何总会耍小女子性子,与苏士通争个高低,不过这苏大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既然知道青玉是女子,还时常和青玉打架,三天两头就把营帐给拆了。
待易白芷回过头再望向风菱时,已经见到风菱不予理会两人,将竹简书信递给了她身旁桌前,同样无视那两人用功修习的旸晔。
只见风菱看着旸晔,待他边看,边问道:“晔儿,你觉得师父该不该去?”
旸晔这孩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一个样,才短短两三个月,就长得越发仪表堂堂了,竟有了一丝霞姿月韵的风骨,合身的锦绣白衫,配上白玉冠,獠牙也不见了,还真是一枚金玉美郎儿。
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书信,将信笺裹回了原状,放到桌旁,拱手揖礼,道:“徒儿觉得师父一定要去。”
风菱似乎对于旸晔的回答很满意,淡淡一笑,追问到:“为何?”
旸晔果然聪慧,仅风菱几月的教导,已经学会礼貌谦恭了,他点了个头,认真地回应道:
“首先,这封书信摆明了是给师父设下了陷阱,等待师父落套,若师父明知是陷进,而不去的话,那师父的骄傲英明可就毁于一旦了;”
“其二,以裘污的脾性,他必然是在无奈的情况下才会设此阴谋,与他性格不服,这种时候他往往是最为脆弱的,也就是师父收复他的最佳时期;”
“这其三嘛,便是师父去了之后,所带来的弊端远不足收复裘污得到的利益多,厉害对比之下,自然要去收复他。裘污的同乐军如今对师父而言不足挂齿,但是裘污在北族各部落之中深得人心,得到了裘污的支持,相当于得到了无数北族部落的支持。”
话音一落,帐中即刻安静下来,青玉与苏士通都停下了争吵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年纪轻轻的旸晔,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旸晔所想,句句在理,头头是道,所以风菱一定要去,财宝都摆在眼前了,就没有不取的道理,不然那可是暴殄天物了。
话到此处,风菱露出了皎洁邪魅的笑容,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停争吵的两人身上,又严厉道:“听到没有?你俩想的还不如一小子想得透彻!要打出去打!别打坏了本都督的帐篷,若是坏了一根木头,一人罚一百贯钱!”
第456章 没心没肺()
娄山关是北部贫瘠之地的哈哈可什草原与幽禾县的一处相接壤地带,此处是一道两座山崖夹住的道口,有趣的是,道口的一头,靠近幽禾县的部分是崇山峻岭,而另一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哈哈可什草原,一道口相隔,便是两方世界。
娄山关狭长险隘,两座山崖陡峭笔直,不易伏兵,道口中矮石较多,不易逃散,因而这么一处险地,不仅不利于进攻者,更不利于防守者。
就此,风菱在看到裘污来的书信后,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裘污会选择这么一个无法埋伏她的地方。
当然她并不认为裘污没有设计她的心思,就裘污来信的说辞来看,一看就是一个不常说谎,而因说了谎,心中忐忑的人写下的话。
所以风菱觉着裘污应当是还有什么利用地势埋伏她的手段,只不过她一时还想不明白,而既然想不明白,她就有她的手段,让问题不打自招地浮出水面。
耍阴招这种事,她风菱一向只认第一。
此后,风菱带人从哈哈可什草原的深处走了出来,应裘污所说,因是暗中面谈,所以风菱所带兵马不过千人,随行所带的将军,只有青玉、陈兵两人,以及她的徒弟旸晔。
不过,风菱前往娄山关的步伐并不急速,她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甚至可以说比平日里更加缓慢的速度前行,就好像是一路上游山玩水般的,走走停停。
待到距离娄山关还有五百里的地方,风菱便就不走了,索性让人就地扎寨停了下来。
而同一时刻,裘污的军队到达了被风菱两个月前烧抢一光的幽禾县,他也没带万人,同样身后只有数百人的人马,只不过带了一名囚徒,是风菱派来当说客的安虎。
安虎被关在囚车里,跟着裘污,此时正见到裘污看着烧焦的城池,狠狠地揍了一拳,而这一拳下去,黑色的灰尘四起,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房梁顿时坍塌,一整栋妖族部落的房子被裘污给砸倒了。
这妖族的力量原本就不容小觑,更别说妖族中的原精英酋长了,他的一拳压根没有用到法力,却带有如此强横的破坏力,也难怪风菱会看上他,明知是陷阱还要应邀前来。
看着裘污的愤怒,安虎黯了黯神色,他的确能理解裘污为何如此愤怒,在裘污的眼里任何一个妖族都是同胞血肉,而风菱不仅大肆杀戮北国人,还设下投名状这样令人发指的军令。
要想北国人虽如今也有人族,可妖族的数量远大于人族,也就意味着风菱屠杀的北国人中,若以十人来算的话,这其中至少有七人是妖族。
那裘污如何能原谅她,如何能放过她,就算裘污明知上层给他下达的一个月内剿杀雷泽军的任务,根本是在为难他,让他带着同乐军去送死,他也要以死相搏,绝不接受风菱的劝降议和。
这些想法,安虎都明白,但是恕安虎不能与裘污感同身受,在被雷泽军收编的这两三个月来,安虎渐渐的融入了雷泽军,的确,战场杀戮在所难免,但战后的生活却远过于这样的心酸,雷泽军在安虎看来,真是一群乐观的家伙。
在安虎的记忆中,不管烈日当头,还是刮风下雨,雷泽军的将军们都是笑着应对的,不,或者不仅仅是将军们,甚至雷泽军的每个人都是一笑应对所有的苦难。
就连最多愁善感的陈兵将军,都会一面哭着,一面笑着嘴硬道:“可恶!都说了我没哭!”
这样的情绪同样感染到了跟雷泽军一块逃走的北国百姓,明明应当对他们心生恐惧,成日里担惊受怕,可是北国百姓们却好像每日都很开心,因为和雷泽军在一起有生的希望。
最初安虎不明白,为何这么一支没心没肺的军队,能够在北部贫瘠之地纵横,明明他们都很懒散,那如何打仗,可直到雷泽军在安鹿县会战后走丢的一些亲兵陆陆续续归队后,安虎明白了。
这些亲兵大多是在安鹿县会战时打散的,他们因为散逃,一部分人逃到了北部贫瘠之地,约五千人左右,每个人回来时都是挂着愁容,都要痛哭流涕一场,然而回来的第二日就喜笑颜开,攻伐之时严正以待。
在看到这一幕后,安虎明白了,雷泽军的伤痛并不是少,恰恰相反,他们的痛苦多过任何人,但是他们有一点是他人所没有的,就是他们始终相信一切会好,会像他们寄予的结果发展下去,因而他们都抱着乐观的态度,甚至说心宽都不为过。
至于造成他们如此想法的人,就是立足在雷泽军顶端的风菱,是风菱教会他们希望,不管粮食多寡,不管境遇如何,风菱总会在军中开宴会。
若是遇到没粮的时候,风菱大大咧咧地喊着:“小的们!今日我等来开树皮宴会吧!”
若是遇到酒肉丰足时,风菱则会说:“小的们!今日我军又胜一局,大鱼大肉的吃着!”
雷泽军中总是有存酒,在军营宴会之上,酒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奇妙的是,他们的大都督酒量却不好,喝得最少。
就是这么一群人,让安虎和北国的百姓都觉得,只要跟着他们,兴许他们所有的夙愿都能达成,战火会在他们手上平息。
因而安虎无法去否认雷泽军,至少在曾经的北国,在魔族治下的北国,在战火不休的北国,他从未想过快乐的事。
他看到的只有北国百姓的哭诉,痛哭战场上失去亲人的不公,魔族给他们带来了力量,给他们带来了对人族的仇恨,却剥夺了他们的笑容,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对的吗?
安虎自来劝降,到裘污念在他曾是他的忠心部下没杀他,而是将他关在囚车中后,安虎一直一言不发,因为他的确是个不择不扣的叛徒,他不仅身降了雷泽军,甚至连心都降了,他没资格狡辩。
但是看着裘污离与风菱约定见面的地方越来越近,安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发自内心的不愿看着自己的夙愿磨灭——“将军!停手吧!”
第457章 救世主()
安虎的话传进了裘污的耳朵,半空中还飘荡着先前被裘污砸碎的焦黑木屑,碎碎飘过裘污银狼的獠牙,他仿佛听错了一般,眨了眨眼。
安虎怎敢这种时候还讲出让他停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