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菱对此听得不甚明白,佛门是什么?她不曾听说。
在她先前所知的是,那群走僧伽罗国来的和尚,被称为沙门,甚至可能所有道门修士也只知沙门不知佛门,没谁提起过佛门。
至今唯一有提及到“佛”这个字眼,还是风菱和易白虹斗嘴时,无上法王自己说了句“我佛”,当时风菱还纳闷,佛是什么?可不想夫君此刻竟和沙门那几人说佛法说得麻溜云云,也难怪会吸引那些和尚与他讨论。
这之后,又听帝俊与雷泽言说到军事兵法,讲得越发深远了,一讲不觉两更天过后。
吴小俊也在雷泽言一旁坐着,他的状态比此时陷入混沌的风菱好了许多,他竟难得的对兵法政事极有悟性,还算听得明白,只不过大约是他不甚喜欢,听了一半,喝酒喝了一半。
夜静朦胧,又至三更天了,客栈掌柜给玉质琼灯添了三次灯油,沙门僧人以及雷泽言还在与帝俊交谈正欢,不过多数是他们提问,帝俊拣着最精炼的话语作答,倒像是帝俊开了个讲坛,各家学子在一旁听论提问一般。
此时,风菱还是没琢磨出自己究竟为何在意夫君对别人好这件事,因而正捂着脑袋,在矮几不远处找了块石头趴着,愁眉紧蹙,她这样抓耳挠腮的模样被帝俊一晃眼看了个清楚,随即帝俊伸手掩了掩唇,略作疲倦之状。
雷泽言见此,虽还有许多军事要理想向帝俊探讨一二,但看了看沉寂的月色,方才赶紧止住悔智高僧正兴奋的问询,道:“圣僧,奉珏见天色已晚,不如今日便就到这个吧,叨扰了先生好几个时辰,想必先生也累了,还是让先生早些歇息的好。”
经雷泽言一提,沙门几人这才发觉,因得以遇帝俊这般如此深知佛理之人,讲得太过忘形,倒把时辰给忘了,明日还要出门上京,委实不能再聊下去了。于是悔智忙点头道:“将军说得极是,贫僧倒是忘了,得遇先生和将军这般应口味之人,实乃贫僧等人幸是。”
说罢,这酒宴之后,被帝俊莫名吸引的一小众人才慌忙起身,不舍作别。
雷泽言也从自个蒲团上站起了身,这才发觉脚坐得竟有几分麻了,他微微一惊,再次夺目向帝俊那平静的脸上看去,不得不说先前见帝俊之时,觉得此人在易白虹之事上处理得太过狠辣,他并不甚喜欢,可没想到相谈几句下来,却被此人胸中沟壑吸引了。
当然若是雷泽言知道帝俊身份的话,恐怕就更加心悦诚服了。
随即,雷泽言起身,与帝俊揖了半礼,道:“先生,奉珏见先生大才,非默默无名之辈,因而奉珏有一不情之请,望先生应允。”
“将军但说。”帝俊闻之,不急不躁,点了点头。
雷泽言见状,一喜,躬身道:“奉珏想将先生引荐给天子,天子素崇仙道,极喜修士,先生不仅才略韬涌,又道法高超,不知可否在天子身边辅佐一二?”原来,这雷泽言还真是为国殚精竭虑的至忠之人,时时念着他的天子,连遇到个人都要拉给天子。
第111章 不大关心()
矮几旁的烛台微微点星,摇曳着光辉,帝俊面容照得不是很清晰,不过在雷泽言的眼底,似乎就算青天白日里也看不出帝俊瞳孔里的深邃含义。
雷泽言一语落地,帝俊还是端着那似笑非笑的容色,面色未改,视线打在雷泽言脸上,显得有些平铺直叙,但是却让人猜不出他对雷泽言建议的看法。
半响,帝俊才缓缓开口,没有带着一点吃惊的语气,仿佛他早就知道雷泽言会如此提议,只淡淡道:“将军之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远遁世俗太久,且身子也不大好,为天子分忧之事是做不来了,不过即已来到九州,自是要为九州福运纳言一二。”
帝俊一语说的不显山不露水,风菱是听不来的,夫君这到底是拒绝了,还是没拒绝?只是,她如今最纳闷的倒不是帝俊究竟参合世俗做什么?她的关心点在,夫君说他远遁世俗太久,那是自然,活了几万年或几十万的神仙,能不远遁才怪,可是为何还要说谎说他身子不好?
好在风菱没听懂后半句,雷泽言却是明白了,此人不愿屈居人下,但又愿参合九州政事,便就应道:“如此说来,先生身体要紧,必是不能操劳,那奉珏禀明天子,力荐先生以客卿身份在九州行事,以便先生不舍大才给九州安危纳言启建。”
帝俊浅浅一笑,看不出他是否满意雷泽言此举,只轻微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如此也好,我先回屋了。”说着,帝俊将右手端在腹前,左手置于身后腰间,宽敞的大氅因他起身而卷起了微风,轻轻鼓舞着,还是那般淡然,带着淡然的步履向不远风菱处走去。
雷泽言见状,微微动容,帝俊的表现让雷泽言有一丝吃惊,因为他表现得太过自然了,自然得看不出喜怒哀乐,自然得宛如鸿蒙初始就悬挂在天边的太阳,这样的气度,就好像“客卿”不过他手中一个身份棋子,就算只是挂着一个平民的头衔,他的气度也能于天子平起平坐。
雷泽言回神,看了看地上已经自己把自己灌醉的吴小俊,才弯下身戳了一下,他知道吴小俊不喜政事,没想到不喜到这种程度,竟为了打发时间把自己给喝醉了,也是没谁。
此时,另一旁,帝俊走到风菱跟前,这丫头不知几个时辰来发什么呆,感觉格外呆滞,反应也慢了许多,累得帝俊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了声:“回去了。”这才让发呆的风菱回过神来。
而回过神来后,风菱忙就凑近帝俊跟前,小声在他耳畔问到:“你怎么说谎说你身子不好?”
帝俊闻之,大约没有料到风菱一开口问的是这个,略微地怔了一怔,然很自然地给了个浅笑,道:“我何时说谎?我本就病着。”
“啊?”风菱对于帝俊的回答,很吃惊,她赶紧移远了一点脑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帝俊一番,实在瞧不出他是有生病的模样,但是帝俊这么一本正经的,风菱不敢猜他是胡说,还心底着急了一阵,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道:“你几时生病的,我怎么不知道?”
帝俊没有躲开风菱的手背,只觉他微凉的额头上覆上了一层温润的质地,宛如帝俊数百年后给这种感觉找了个比喻,就宛如煦阳化了冰川,冰原之上遄遄流水缓缓而下,融成了无边无际的星光海域。
须臾,一阵淡淡的桂香从风菱的指尖抖落,漾过了他的鼻尖之上,帝俊低眸向微掂脚尖的风菱看去,略带着揶揄的神情,振振有词道:“我一直都病着,只是你不大关心我罢了。”
风菱闻之,可是十二万分的委屈,她何时不关心他了?明明是,他病着和没病根本看不出来!于是,脑袋一热,不假思索地就理直气壮道:“我哪有不关心你!我明明很在意你!”
话音一落,周遭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刚刚因醉酒而头晕眼花好不容易从桌下爬起来的吴小俊,都被风菱一句脱口而出的怨怼给吓了一跳,再次“咯噔”摔落回了地上,酒也醒了大半,八卦味十足地瞅着风菱。
风菱微微一愣,秋风扫过,给此时的气氛平添了几道尴尬,她的脸上却不因冷意而动,刷地攀上了红霞,赤红分明。
风菱对自己不过大脑的行为很是绝望,心底真想把自己给丢给驴踢一脚,可是她有点不明白,她脱口而出的“在意”到底为什么会让自己脸红?
纠结一阵后,风菱赶紧撤下了还贴在帝俊额头上的手,理了理思路,自己心底怎么想暂时可以搁置,现在问题还是帝俊的病上,可是她分明上上下下打量了帝俊一番,又把手背搁自己额头比较了一二,没毛病。
念及此处,风菱又再次看了看帝俊的脸,想起他有着恶趣味的捉弄方式,方猛然觉着自己可能是被骗了,于是恼羞成怒道:“你说你病着,我怎么瞧不出来,你分明是唬我。”
可是,帝俊却还是那么淡然,作出了疑问的表情,反问道:“我为何要唬你?你觉得我唬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风菱哑然,答不出来,只好低下头,默认了夫君他确确实实生病了,只不过神仙的病和常人不大一样,看不出来。
而在风菱不再做任何争辩之后,帝俊慢条斯理地悠悠飘过风菱身边,往客栈别院走去,道:“所以你就对我好些,以后大多数事情你得帮我分忧,我可是病人。”说着,又转回头来看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风菱,道,“回屋了。”
届时,风菱只好摇摇脑袋,同往别院走去。她也是关心则乱者,若是此刻脑袋和平常一样灵光的话,风菱大约会想到,帝俊所说的对他好些,不正是他生病的好处?
话到此处,不远处的吴小俊本想听风菱冲动之下说出关心那句话之后,那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可惜两人的声音又再次变小了,听不清楚,只剩下雷泽言在他身边的敦促之音,叫到“非礼勿听”,因而吴小俊只好悻悻作罢,眼睁睁看着“八卦”走出了院子。
第112章 风波不信菱枝弱()
午夜的风没有静止的迹象,在帝俊踏过月弧拱门之后,风菱也跟在帝俊的身后,轻巧跳过门洞下微微垫起的矮阶,正值此时,一阵狂风作起,吹动了风菱的月白纱裙,那小巧却略显单薄的身影在风波下显出了一丝倔强的韵味。
雷泽言本约着吴小俊准备回屋去,此时正见风菱的倩影,突然想起了今日风菱与易白虹比划的这一场,心中笑到,明明是个瘦弱的丫头,偏偏还要卷入风暴中央,宛如这风不知轻重,总往她身上吹去一般,可真应了一句词曰“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夜香”
念及此处,雷泽言忽然一顿,似想到了什么,眸中滑过复杂的神色,宛如一道温热的红光微微充盈在眼角,他愣了愣,一动不动地盯着风菱的背影消失在院外回廊处,半天未能回过神。
骤然间,雷泽言的脑海中仿佛有一段尘封记忆猛地冲进了脑海,看到一些似清晰又不清晰的画面,他看到一阵狂风,黑夜中吹打着,想要折断那只脆弱的菱枝,随即一阵哭声萦绕在耳畔,扰得他头疼
直到好一阵子,雷泽言松了松紧抿着的薄唇,他的唇形轮廓很是分明,唇瓣略薄,动起来动静并不很大,不仔细看一般看不出,因而微微启言时,分辨不出情绪,只闻他向吴小俊问了一句,莫名其妙又不合时宜的话:“你可知道那位风姑娘芳龄几何?”
这话问得让吴小俊有些震惊,他半眯着酒醉的双眼,盯了雷泽言半响,方才回过神来,听懂了雷泽言问的是什么。
毕竟一则雷泽言不是好奇之人,二则问人家大姑娘年纪实在有违礼数了些,虽然风菱在吴小俊眼里是兄弟般的存在,性别忽略,但终归不太好,实在奇怪。且吴小俊也真不知道风菱年纪,只好饶了饶脑袋答道:“不知道,阿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能百来岁都说不一定呢!你打听这个作何?”
听闻吴小俊此问,雷泽言难得的,避而不谈,眼神也闪避了几分,不过他这人委实不会打哈哈,一说谎就吞吐,只听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她这般年纪有此等修为,有些好奇罢了。”
不过,雷泽言话虽吞吐,好在吴小俊此人当真与他是一对好友,竟也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