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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秦哥哥,我们回边城吧。”婧歌又紧紧抱着御璃骁的腰,瑟瑟发抖。
“乖,到云秦哥哥这里来。”莫问离大声说。
婧歌犹豫着,抬头看御璃骁,又茫然看莫问离,仿佛在分辩谁才是云秦。
“莫问离,我知道你想什么,但她身上的伤不会假。”御璃骁克制住脾气,匆匆说了几句,拿起浆往岸边划。
莫问离没松开鱼竿,任那鱼线在江面上划出一道细痕,唇角始终带着一弯笑意。
渔嫣凑过去,小声问:“你怀疑她是假的?”
“装疯卖傻。”莫问离侧过脸来,唇靠近她的耳朵。
“可伤不会假啊,我看过的,新伤叠旧伤,很是可怜。”渔嫣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所以恨你。”莫问离平静地说。
渔嫣怔住,扭头看向婧歌,她趴在御璃骁的怀里,嘤嘤哭得伤心。
“御璃骁太怜香惜玉了,迟早吃亏。”莫问离终于甩开了鱼竿,低低一句。
渔嫣明白他的意思,御璃骁这种霸王人物,一惯地喜欢保护弱小,尤其是婧歌这种楚楚可怜的小姑娘,极易激起御璃骁的保护心。
“但是,婧歌可能真是你猜错了,这几天我照顾她,若她真是装出来的,我也能分辩。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就再观察观察吧,你不要再出手伤她了。”渔嫣小声劝他,娇憨可爱的小婧歌弄成现这副惨状,不光是御璃骁,她,聂双城,锦程,安鸿,阿朗,哪一个不对她充满了同情呢?
“尽量。”莫问离淡淡一句。
“可惜没钓到鱼。”渔嫣趴在船舷上,看着满河的胭脂色,渐变成一河漆黑。
莫问离扭头看她,手掌一揽,轻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晃了晃,“放心,有你吃的,不许再让给别人了。”
渔嫣点头,看着他手指从船舷上勾起一根丝线,线上有数个鱼勾,上面挂着几条精疲力尽的鱼。
“你还留了一手。”渔嫣笑起来。
莫问离得意地一抬下颌,笑道:“这招如何?”
“极好!”渔嫣帮着他把鱼从鱼勾上取下来,笑着扭头看御璃骁时,才发觉气氛不对,御璃戏看她的眼神,隐隐有些怒意。
莫问离的手臂还在她的肩上!渔嫣赶紧推开莫问离,冲着御璃骁尴尬一笑。
“你叫我一声爹也能叫,看他脸色作什么?”莫问离也冷下脸,拎着鱼站了起来,身形跃起,脚尖在水面上飞快地点过,没一会儿就到了岸上,独自走开了。
船上静了,只有浆划开水波的声音轻轻回响。
上岸的时候,御璃骁先扶渔嫣下去,再把婧歌抱下了船。锦程早就过来等着了,见三人下来,立刻就迎上前,扶着婧歌往前走。
御璃骁和渔嫣跟在后面,二人都沉默不语。
走了一截,御璃骁突然说:“你们太亲密了。”
“嗯。”渔嫣轻轻点头。
“嗯是什么意思?”御璃骁愕然问她。
“嗯就是嗯”渔嫣皱皱鼻子。
“哼。”他一甩袖,大步往前走。
“哼是什么意思?”渔嫣故意问。
“哼就是哼!”御璃骁又转回来,抓着她的手往拽。
渔嫣轻轻地笑起来,手指和他紧扣住,柔声说:“我以后会注意分寸。”
御璃骁还能说什么呢?她如此善解人意,如这夜风一样,一点点地拂散他心头的不悦。她如此柔软,如丝网一般,把他的刚强全都绕紧,渐渐融化。
夜静了。
渔嫣擦好了御璃骁的剑,等他回来。明日他就要独自去见即墨陵,其中凶险,渔嫣太明白不过。这时候他正在婧歌的小帐中,婧歌今日在河里受了惊吓,挣扎中背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刚缝合好,痛呼尖叫声,不时传进渔嫣耳中。
御璃骁不让她过去,说她有孕,不宜总看血腥的场面。渔嫣觉着有道理,不能吓到了孩子,于是独自回来,为他准备明日出门的东西。
御璃骁的脚步声进来了,她起身迎过去,担忧地说:“她怎么样了?”
“睡着了。”御璃骁拉着她的手,低声说。
“莫问离今日对我说,他派人去过天漠,到花魅公主捡到她的当铺前问过”
“我也派人去过,渔嫣,她伤成那样,不是装的。”御璃骁转过头来,浓眉拧紧,“每一刀,每一剑,每一个鞭痕,都是实实在在的伤,装不出来。她受过很多折磨,你也看得到。”
“是。”渔嫣点头,这也是她无法怀疑婧歌的理由。那样娇憨的女孩子,伤痕累累地回来,怎么可能装出这种惨状?
“等她清醒一些,告诉我们发生过什么,一切谜底就揭开了。”御璃骁拍拍她的手臂,沉声说:“我明日出去,你要防着锦程与莫问离起冲突,锦程性子一向冲动,莫问离眼中又只有你,他怕别人伤害你,我很明白,但这毕竟是我的大营,他不能扫了我手下将军们的威风,不然如何带兵打仗。”
“那你让莫问离陪你去吧。”渔嫣想想,有些为难。
“这怎么可能。”
“可能的。”渔嫣点头,“我去,他就会去。”
“你去干什么?”他脸一沉。
渔嫣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即墨陵约的时间,约的地点,我真不放心让你独自前去。反正你已放出话来,要一个人过去。不过让锦程与莫问离闹上一回,莫问离负气离开,我前去追他,如此一来,我们三人都出营了。婧歌有没有事,我们也能趁此机会看个究竟。御璃骁,我不是多疑狠心的人,但莫问离的担忧有道理,你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我不想给敌人任何机会。就算是婧歌,是云秦的妻子,我也不想百分百相信。她出现的时机,真的太巧合。”
御璃骁轻轻拍拍她的腰,沉吟了一会,小声说:“那你干脆随他回寒水宫,你拖着有孕的身子跟着我征战沙场,我始终不放心。”
“你说我与他亲密,让我与他回去,你又放心了。”渔嫣笑起来,飞快地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听我安排吧,既然要去与即墨陵谈,一定要谈出一个结果才行,一定要让他退兵。”
“鬼精灵,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御璃骁来了兴致,小声问她。
“明儿告诉你——”渔嫣一双水瞳里,狡黠的亮光闪闪,让御璃骁头皮有些发麻,隐隐感觉到,自己不能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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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御璃骁才出发不久,锦程就怒气冲冲地闯进了莫问离的大帐,若不是安鸿拉着,当场就要与莫问离打起来。
“莫问离,你缠着嫂嫂不说,还要欺负公主,这里可不是你的寒水宫。”锦程用剑指着莫问离,一脸铁青。
渔嫣方才故意在锦程面前说,莫问离推婧歌入水,让她背上伤口裂开。锦程心系公主,自然咽不下气,过来找莫问离的麻烦。
莫问离只管坐着,旁若无人的喝茶,就像没锦程这人一样。锦程更恼,推开了安鸿,指着莫问离大骂:“莫问离,这里不欢迎你。”
“锦程。”渔嫣匆匆进来,拦住了锦程。
“你腿好利索了?要不要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了,给你好事凑成双?”莫问离抬眼看他,懒洋洋地几句话。
锦程气得够呛,被安鸿死死按住,又让渔嫣过来劝住他。
“莫问离,不如你先回寒水宫?”渔嫣犹豫了一下,小声劝莫问离。
“听到没?赶紧走吧。”锦程立刻说。
莫问离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渔嫣,突然一跃而起,一掌打开了锦程,大步往外走去。
“你敢动手!”锦程愈加愤怒,挥剑要过来。
“锦程!”渔嫣厉声喝斥,快步追向莫问离。
他步子很快,渔嫣一溜快跑,直到追出大营,才与他上了马,去追赶御璃骁。
“臭小子,在我面前大吼大叫,待我回来收拾他。”莫问离手臂紧揽着渔嫣,语气不善。
“行了,人家蒙在鼓里,还被你打了一掌,我倒希望我们是误会了婧歌。”渔嫣微叹,扭头看向渐远的大营。
“我带你回寒水宫吧?”莫问离问。
“寒水宫那么寂寞,有这样纵横风云有意思?趁着变老之前,再轰轰烈烈一次吧。”渔嫣笑眯眯地地挥了挥手臂。
“你这肚子是什么做的?这样骑马可以?为他轰轰烈烈,什么都可以付出了?”莫问离又问,语气是掩不住的不赞同。
“人一辈子,总要轰轰烈烈一回。”渔嫣深深吸气,冲着前面策马傲立的高大身影挥手。
“滚过去吧。”莫问离脸色一黑,拎着她的肩,用力往前丢去,“这样够轰轰烈烈了吧?”
“莫问离!”御璃骁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身形猛地扑出去,稳稳地接住了渔嫣,落回马上。
马儿受了这惊吓,往前狂奔疾行。
第159章 【202】爷是绝代芳华()
“她有身孕,你居然这样丢她!”御璃骁抱紧渔嫣,恼怒之中一鞭子重重向莫问离抽去。
“又不是为我怀的身孕,与我何干,说得好像是我的一样。若你敢打坏我的脸,我就让你肉疼。”莫问离身子往后仰,那鞭子贴着英俊的脸颊扫过,手掌一抓,顺势把鞭梢往手臂上缠紧。
两个男人就这样扯着鞭子较了好一会儿劲,最后,渔嫣不耐烦了,从腰上拽下削铁如泥的小刀,往鞭子上一挥——“你们两个,真无聊啊。”
“臭丫头,你想摔死我?”莫问离的身子往马后翻去,落到地上后,冲着往前疾马的马儿怒吼。
“对不起啊。”渔嫣扭头看他,一脸抱歉。
“你怎么会有这么锋利的刀?”御璃骁的脸色也铁青难看,丢了断掉的鞭子,抓住她的手腕看。
这刀,刀刃不仅锋利,还泛着蓝盈盈的光,明明是淬过毒的祸物!
“找安鸿要的。”渔嫣眯着眼睛笑,把小刀小心地插回刀鞘。
“他也敢给!”御璃骁怒斥。
“为什么不敢给,我是嫂嫂啊。”渔嫣又笑,其实这是她昨晚去和安鸿商量事情时抢的,安鸿还犯了半晚的愁,生怕她不小心割到了自己。
“你这嫂嫂,还真威风!给我!”御璃骁不由分说地夺过了小刀,栓在了自己的腰上。
渔嫣恋恋不舍地转头看,小声说:“你栓紧点,别掉出来,戳到我就不好了。”
“我要戳到你,也不用它戳!自然有地方让你大呼小叫。”他冷笑。
“御璃骁你要不要脸?”莫问离已经追到了,听到他的话,又是脸一绿。
“怎么,不行?”御璃骁怒气冲冲地扭头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渔嫣非得叫上他,这厮就是成心来与他作对的。
“还真不行,有本事你下来,我们打一场”莫问离俊脸扭,分明是明白御璃骁故意气他。
渔嫣已经捂住了耳朵,这样的对话,她不会要听上一路吧?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
即墨陵定的地方,是与后青国交界的一个小镇,这小镇前后都是荒凉的戈壁滩,那小镇就像突兀落在戈壁滩上的一大块巨石,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树。
他们换了马车,一路前行,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日,月亮升起时,到了小镇外二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