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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瘦汉子抓了一锭金子,丢给那女人,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莫问离,“老爷是做什么行当的,这么有钱。”
“做、做盐生意。”莫问离哆嗦着说。
“贩私盐?”那女子开口了,声音居然娇滴滴又清脆脆,像是十六七的小姑娘。
“嗯嗯”莫问离猛点头,又抬起右手说:“我请几位大侠,替我除去一个仇人,他抢我码头,让我无路可走。”
“什么人?”女子扭着腰过来,一手臂搭在莫问离的肩上。
这时渔嫣看清了,她的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骷髅兰花,是夺桑门人没错。
女子虽然长相一般,但声音好听,身材窈窕,若戴上面纱,穿着鲜艳,能哄倒不少男人。她一指轻掐着莫问离的下巴,笑着说:“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去。”
莫问离眼中促狭的光一闪,一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说:“你是女子,本老爷不舍得你去。”
“放手。”另一个男人一见,立刻暴怒,拔刀就想砍向莫问离。
莫问离还是笑嘻嘻的,只是眸色已冷,二指用力,女子被他掐在掌中的双腕已断,惨叫一声,脸色煞白地连连退去,那二碗像面条一般软绵绵地垂搭着,痛得她颤抖不止。
“你”
两个男人这才知道遇上的不是普通角色,对视一眼,挥刀就扑了过来。他二人配合极妙,一攻上盘,一攻下盘,不时交错,招招直取莫问离要害之处。
兰花的香愈加迷人,被风刮着,把几人酽酽地浸住,鼻子里再闻不到别的半点气味。
那两个人并不是莫问离的对手,很快就被打落兵器,只以双拳相挡,没过几十招,就被莫问离卸了手臂,痛呼着倒在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私盐商啊。”莫问离捡起了他们的刀,在手里掂了掂,刀柄是镂空的,方那兰花香之所有突然浓郁,就是因为刀柄的机关打开,有兰花香的迷|药飘了出来。
他把刀架在撑船带他们来此地的汉子脖子上,慢吞吞地说:“老大可以出来了吧?”
“我们三人一组,我就是老大。”
黑脸汉子脖子被切开细口,紧张地盯着莫问离,额上热汗直滚。
“带我们去你们住的地方。”
莫问离刀尖用力,迫得那人不得不像只乌龟一样伸长了脖子站起来。
“大爷,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大爷您了?我们开门做生意,若是伤到了您的亲人朋友,您只管找出银子请我们的人去,我们只是为财卖命而已。”
那女子双手无力地垂着,满脸都是冷汗,痛得双唇毫无血色,尤自强撑着精神向莫问离求情。
“再废话,我一根根地削掉你的手指。”
莫问离转过来,长刀从她的手臂往下滑,在她的手指上拍了拍。
女子只好闭嘴,跟着那两名男子往前走。
他们的屋子在渔村后面的小屋,屋子里乱七八糟地丢着好些黄金白银,还有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罗丹门的令牌。
原来这三人是被逐出师门的师兄妹,被夺桑门收入门下,成了杀手。
与蓝罂说的一样,这三人也没见过其他的杀手,三人一组,撑船的汉子为头儿,他三人在夺桑门算是一等的人物,所以可以自己挑地方住,他们便选了这地方。门主在码头设了个茶棚,雇了个无儿无女的老婆子在那里卖茶水,每次有任务来时,便会有人来茶棚递上骷髅兰花帕子,老婆子会敲响铜铃,让他们出来接人。所以,他们只是在入门当日见过夺桑门主,后来再没见过。因为生意做得好,夺桑门又隐秘,他们觉得大有前途,便一直死心塌地地干到今日。
“见过这个人吗?”渔嫣把芊娘的画像给他们看。
三人连连摇头。
“夺桑门主是男是女?”渔嫣又问。
“好像是男人,又好像是女人。”三人犹豫片刻,小声回答。
“太监?”渔嫣讶然地问。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那瘦子说:“见面那日门主穿着长披风,戴着面具,声音像是男人,但是我意外发现他耳上有耳洞。”
“也有男人打耳洞的,这不足以说明。”渔嫣不以为然。
“但男人不会戴有勾子的耳坠子,通常是戴着环饰,这耳朵分明是长年戴过金勾子,有很深的痕迹。”
“听他口音是哪里人?”渔嫣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会儿,又问他们。
“听不出来。”那人又摇头。
渔嫣收好了画儿,在屋子里走了圈,刚想取下挂在墙上的那只令牌时,莫问离一掌打下了她的手,但已经晚了,那令牌从墙上脱落,跌在地上,顿时满屋子都飘起了一阵特别浓郁的兰花香,还有花粉乱飞。
“出去。”莫问离拖着她跃出小屋。
那三人也紧跟着出来,但已然换了得意的神色,看着莫问离和渔嫣大笑。
“好好受着吧,沾了我们这骷髅兰的花粉,不死也不脱一层皮。”
“什么东西?”渔嫣身上脸上开始奇痒,忍不住要挠。
“不许挠!”莫问离脸色铁青,手一挥,暗器疾射而去,不偏不倚,正中三人的嘴上。那三张刚刚还吐出得意言辞的嘴巴,立刻变成了乌红的颜色,肿了起来,像两根大香肠。
“拿解药来!”
莫问离大步过去,一掌重重挥起,打在那瘦子的脸上。撕去脸上的面具,丢向那男子。
瘦子退了数步才跌在地上,捂着满是血沫的嘴,惊骇地看着莫问离。
“门主才有解药。”女子也吓到了,那神情分明是认得莫问离。
“你认得我们?”渔嫣也取了面具,盯着那女子问。
女子点头,轻声说:“尊主武林大会,一剑战数十人,当时我们在那里看了,惊为天人,哪敢与尊主为敌。”
渔嫣听到此处,已知这些人只是普通杀手,靠杀人赚银子。令牌和凤血,银镯之事,只有门主一人知晓。
“那个老婆婆”渔嫣突然想到了那位老婆婆,被雇来卖茶水,看到那么大锭的金子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镇定得如同看到了石头,若不是常年见着,是不会那般若无其事的。
“那就是门主!”莫问离也反应过来,放了信号,让手下人赶来处理残局,带着渔嫣就往回奔。
茶棚已经人去楼空,老婆婆不见了,两碗茶摆在桌上,已经凉透。
“躲于此处,谁会想到她是门主。”渔嫣沮丧又懊恼,明明就在眼前,还是让她给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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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已是大半夜,御璃骁还没回来。渔嫣一身痒得要命,起了一身可怕的红疹子,还不能去挠,只能用冰凉的水不停地擦拭。
莫问离的情况好一些,但也是痒,二人一人一盆冰水,坐在院子里等御璃骁回来。
博奚果儿不时拿着帕子,往她的脸上轻蹭两下,同情地说:“姐姐,你这回变成了一个灯笼椒了。”
“哎,果儿,你为何不去睡?”渔嫣用帕子掩面,嗡声嗡气地说。
“姐姐,你这样子,我睡不着啊。”博奚果儿皱脸。
“哎,果儿,你明明是在看热闹。”渔嫣把帕子往下拉,无奈地看向她。
博奚果儿努力做出一本正经地样子来,可是那颤抖的脸部肌肉还是出卖了她。
两只红通通的灯笼椒坐在面前,怎么能不笑呢?
“哎,果儿,你若肯去睡,不盯着我看着,我就会收回我的手,不把疹子传到你身上去。”渔嫣的手慢吞吞地摸过来,作势要去摸她白嫩的小手。
博奚果儿一声尖叫,果然像猫儿一样灵活地窜远了。
郝雷在门边站着,拧眉看看了看这边,又看向门外,渔嫣没能带回芊娘的消息,那御璃骁可以吗?
“莫问离,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夺桑门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总坛,这老婆婆狡猾得很呢。”渔嫣脑中灵光一闪,小声说:“她说不定还会装成别人的样子,去别处摆个包子摊,馒头摊,胭脂摊”
“你让我清净会儿吧。”莫问离没好气地瞪她,“让你的爪子别乱碰东西。”
“那这令牌实在是吸引人啊。”渔嫣指搁在一边的令牌,牌子为美玉制成,上刻有铜钱一枚。
“这有什么吸引人的?”莫问离更加恼怒,“你如今为何如此财迷?”
“笨蛋。”渔嫣把令牌托在手中,笑着说:“这是终南山的寒玉,你用冰水镇了,晚上贴在眼睛上,你眼睛便不会痛涩。”
莫问离动容,轻声说:“我宁可眼睛痛涩,也不想变成一个灯笼椒。”
渔嫣嘻嘻地笑,心里琢磨,现在扯谎哄着他不骂自己了,明儿他一旦反应过来,她去哪里弄块真的终南山寒玉来?
正在纠结时,门外响起匆乱的脚步声,方意和笑着跑进来,大声说:“主子回来了,把芊娘也带回来了。”
第217章 男人不许三妻四妾【36】()
芊娘!
渔嫣和莫问离猛地站起来,大步往外面跑去。
众侍卫从马上跳下来,有人受了伤,伤得还不轻。大家赶紧帮着把受伤的侍卫抬进屋子里救治。渔嫣往后张望了会儿,才看到御璃骁策马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人,其中一人披着打着补丁的大披风,从头一直盖到脚。
渔嫣正看着,身后有阵风猛地卷过来,差点没把她给撞倒。
是郝雷,他冲到马边,用力拉住了缰绳,仰着头,紧张地看着马上的人。女子瑟缩着,慢吞吞地从马上往下面滑,她很笨拙,僵硬,像一段儿枯干的木头。她也不看别人,把头缩在披风里,眼睛紧闭着,肩膀高song,微微地发抖。
“娘”博奚果儿靠近来,尝试着揭下她的披风。
“不要”她立刻往马后面躲,抖得更加厉害。
马儿甩着尾马,打到了她的身上,郝雷大步过去,把她从马后面拉到前面来。大掌颤抖着,要揭开她的披风。
“不要”她更害怕了,紧紧地缩成一团,往地上蹲。
“娘,我是果儿啊。”博奚果儿蹲下去,轻轻地掀她的披风。
芊娘一掌挥开她,把披风捂得紧紧的,小声哭了起来。
“娘,你听这个”博奚果儿从郝雷的腰上扯下了竹笛,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笛声欢快,像春天里的小溪,在阳光下活泼泼地淌过,鳞光泛泛,小鱼顽皮地从溪水里跃起来
芊娘有些松动,缓缓抬头看向博奚果儿,藏在披风后的眼睛里盈满了水光。
郝雷跪坐在芊娘的面前,忍痛抬着受伤的双臂,轻轻地扯开了披风。
时光如刀,将芊娘的美割得七零八落,若非额上那刺字,没人把她与那温柔如春风的芊娘联系起来。
她老了!
干瘦,枯黄,双眼无神,皱纹丛生,并且没有温柔的笑,只有胆怯的躲闪。
郝雷脸上的疤痕紧皱在一起,大眼中蓄满了泪,他叫不出来,只啊了两声,便把他找了十多年的女人抱进了怀中。
渔嫣以为博奚果儿会哭了,结果她只握着竹笛,呆立一旁,痴痴地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脸上怎么搞的?”御璃骁盯着渔嫣的脸,一脸铁青,“我才一天不在你身边,你就搞成这样?”
“哦,夺桑门的人太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