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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月是商人之女,从小养在深闺里,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琵琶音律,也知道父亲的愿望就是让她嫁给朝廷大官,经商的人也需要靠山,她是联络靠山最佳的工具。可她无所谓,只要有琵琶就好了,不想遇上了御璃骁,居然是一头栽了进去,心全系在了这男人身上。
她没嫉妒过晨瑶,这时候却十分嫉妒起渔嫣来,她怎么能做到如此镇定呢?
“我能进你屋里看看吗?”叶明月又看向房间里。
“去吧,请随意。”渔嫣点头。
此时念恩已经捧了药过来了,见状赶紧放下了草药,引着叶明月进去。
屋子里也简陋,一张水墨屏风,很素净。那张花梨木的贵妃榻倒是好东西,那木材千金难求,此外就是书架,书案,上面堆满了书。
她走过去,随手拿了本,扫了几眼,惊讶地说:“你们主子看这个?”
“哦,我们主子只看两种书,一种是各国的法典,一种就是杂书,主子说她上不了台面,只能看看闲书,不能和夫人您比,会弹一手好琵琶,弦音动天下。”念恩赶紧过来,微弯着腰,恭敬地答。
“你真伶俐,她有个好丫头。”叶明月看她一眼,轻声说。
“谢夫人夸赞。”念恩又弯腰行礼。
“这个是什么?”叶明月又拿起桌上的长树枝,好奇地问。
“娘娘没事打花枝子玩的。”念恩看看那木枝,小声说。
“渔嫣还真是个怪人。”叶明月放下树枝,又拿针线活,小声说:“这个还不错,她做的?”
“我们主子连针也穿不好,这是奴婢和念安做的。”念恩掩唇笑笑,从箩筐里拿了个渔嫣勉强做了一半的香袋儿给她看,“这个娘娘用了半月的时间了,说是鸳鸯,倒像乌龟。”
叶明月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她会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好。”渔嫣进来了,笑笑,轻声说。
“王爷为何喜欢你?难道就因你晚上会伺侯他?”叶明月好奇极了。
念恩干咳了一声,渔嫣也有些尴尬,叶明月口口声声说御璃骁喜欢她,这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吗?
“我真想不通。”叶明月在桌边坐下,盯着她看着,轻声说:“我和瑶姐姐在谷中伺侯他两年整,瑶姐姐更是服侍了三年多的时间,为何就抵不上你这些日子呢?”
“明月夫人误会了许是看我不顺眼”渔嫣不知如何回答了。
“瑶夫人来了。”念安在外面大声说。
二人转头看去,晨瑶也被阿朗拦在外面,正往里面看着。
“她怕我打你,可我是不会打人的。”叶明月站起来,盯着渔嫣说:“我爱王爷,爱进了骨子里,我不介意他有多少妻妾,但你不能独占着他,用狐|媚手段来勾|引他。我们都是女子,请你给我们一条活路。不然今后你一旦失宠,日子会很难熬。”
毕竟是民间女子,不似官|宦人家的女子心思深,如此心直口快,真让渔嫣意外。
晨瑶此时已经进来了,看了看渔嫣,过去扶住了叶明月的手,轻声说:“回去吧,你身子还没好。”
“送二位夫人。”渔嫣让念恩送她们出去,自己站在门口看着。
晨瑶走到院中了,又扭头看她一眼,轻声说:“渔嫣,王爷虽然外伤痊愈了,但当年实在伤得太重,有时候你也劝着点,不要让他太放纵,他毕竟是我们的男人,伤了他,我们都不好过。”
“夫人请吧。”念安一听就不乐意了,轻声嚷了一句。
晨瑶扫她一眼,和叶明月携手出去。
院门关上,渔嫣慢慢转身,去衣柜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来换上,走到铜镜前久久站着。
“娘娘?”念恩进来,把脏衣收起,小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渔嫣笑笑,坐下去,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着长发。
“这额角的胎记怎么越加红了?”念恩俯下身看着,担忧地问。
“是吗?”渔嫣往前凑去,贴近铜镜去看。
“就这个把月里,这胎记比之前红了好些。”念恩拿出帕子往她额角擦了擦,越加担心,“会不会生病了?”
“不会吧,不过最近是头有些晕。”渔嫣抚了抚额,又小声说:“许是晚上没睡好,你炖点能安眠的东西给我喝喝?”
“好。”念恩点头,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给她轻轻地梳着头发,小声说:“娘娘平日里也打扮些,总是这样素净。”
“给谁看?”渔嫣落暮地问。
“王爷啊,王爷喜欢你,才和你生气,生气了还不罚你,不然我也早死了。”念恩轻声说。
“你这样想?你也他喜欢我?”渔嫣转过头,小声问她。
“是啊,念安也这样想,你看她们都这样想。”
渔嫣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可他怎么想呢?”
“娘娘问他吧。”念恩把头发给她挽好,挑了支金簪出来给她攒好,又配了双黄金花叶托着、珍珠的耳环给她戴上。
“又不出去,戴这个干什么?”
渔嫣晃了晃头,那双耳环轻轻晃动,耀了满眼明珠的光。
“不出去,戴给自己看哪,娘娘说过,人活着是取悦自己,娘娘为何现在要钻牛角尖了呢?这些日子,娘娘闷闷不乐,又睡不着觉,可王爷昨晚一来,娘娘就开心了,娘娘”
“这书还没看完呢。”渔嫣站起来,拿着书去了外边。
念恩不劝了,再劝,渔嫣得说困了要睡了。
相处这么些年,渔嫣的性子,念恩再知道不过,渔嫣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不能撑起渔家若你和她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她就会左顾言他,从不和你说下去。
可毕竟是女子,又怎能真把自己当男人使呢?渔嫣这几年要养活三个人,很累。念恩希望她过得轻松些,富贵些,再舒服些。
念恩又想不通,别的女人若有这王爷这宠,早就扑过去了,怎么会越缩越后了呢?
—————-—————————莫颜汐:皇上,臣妾要熄灯——————————————————
天黑了。
渔嫣早早打发念安和念恩回屋,却没槛紧门,不时往窗外看看。可这一等,居然快到三更天了!
她知道自己在等谁,在等什么,可又觉得这样荒唐可笑,她这样急巴巴的,和那些争宠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白天里,晨瑶和叶明月喂他吃野果子,几人那样亲密,分明也是有感情的,她这又算什么?叶明月能接受男人的三妻四妾,难道她也要和她们一样,认命了吗?就为了一个男人,从此过成了患得患失的疯婆子?
正发怔时,窗口轻敲了两下,转头看,他就站在窗边,黑亮的眸子紧盯她。
“嗯。”沐青梨赶紧收回自己那可怕的心思,懒懒地哼了一声。
“换衣裳,带你放风筝去。”他拉住她缩回去的手,低低地说了句。
渔嫣怔了一下,飞快地抬眼看他昨晚说想放风筝,今天他就带她去?可都半夜里了,他不睡,还不让她睡吗?这时候还放什么风筝?纯粹就是来折磨她的!
“快些换衣裳去,穿厚点,晚上风大。”他又推她,柔和地说了句。
渔嫣更惆怅了,他这是干吗呢?以前对别的女人也这样吗?难怪那几个爱得死去活来、神魂颠倒的,这样的事,他没少干吧?
“发什么呆?”他长眉轻拧,紧握了一下她的冰凉的小手。
“不想去。”渔嫣反应过来,用力摇摇头。
“蹬鼻子上脸的,快去换衣裳,你不换,我给你换了,到时候别又哭。”他不耐烦了,把她的手往里面一甩,粗声粗气地喝斥。
渔嫣跪坐起来,把窗子重重一磕,跳下了贵妃榻,往衣柜边跑去。
穿什么好?她从柜子里翻找着,目光停在一件鹅黄色的长裙上,裙摆上有新荷,露珠全是用珍珠缀成的。上回傅总管叫来了宫中制衣局的人,抱来了锦布让她挑款式,她随手点了这件,做成之后送来才知道上面的露珠是用珍珠缀成,极为华丽,她还没上过身。
她犹豫了一下,换上长裙,走到铜镜边去看。烛光太暗,铜镜里只见一抹身影,看不清容颜。
窗子突然被推开,渔嫣赶紧转身,只见他上半|身探进窗子,正朝她这边看来,视线和她对上之后,长眉微拧了一下,又缓缓展开。
“这件不好,我再换一件。”渔嫣突然有些生气,她穿条新裙子而已,他干吗拧眉瞪眼的?有那么丑吗?她抬手掩着额上的胎记,恨恨地瞪他,“你走开,别在那里看。”
“渔嫣,谁给你的狗胆,大呼小叫?”他淡淡地说着,还盯着她看着。
你才是狗你还抱着我睡呢!渔嫣没骂出来,只在心里咆哮了一句,随即咬了咬唇,索性决定不换衣了,就穿这件、偏穿这件!恶心死他,膈应死他!
还是下午念恩给她梳的头式,金钗和耳环都没取,明明就是想等他来看,此刻又觉得这些东西讨厌,抓下发簪,赌气式地一丢,就这样素着一头青丝站着。
“你没披风吗?”他推门进来,沉声问。
“没有,没人赏我锦羽衣,也没人赐我牡丹裙。”渔嫣冷冷地说着,快步往榻边走。
“你这丫头,怎么没由来地发脾气?还让我哄你呢?”他脸色一沉,盯着她的背影低斥。
“我不会治伤,也陪不了你两三年,你哄我干什么?乱棍打死,一了百了。”渔嫣头也不回,弯腰在榻上乱摸。
她这里也有地道的,就是不知道那打开地道开关的法子,如何拧,往哪边拧,拧错了会不会万箭穿心?这狡滑的御璃骁,在王府下面挖了那么多地道,还不是个怕死的货!
御璃骁脸色却慢慢好起来,慢吞吞到了她身后,低眼看了她一眼,手在她的臀上用力拍了一下。
“啊!”渔嫣吃痛,捂着臀跳了起来。
“闪开。”他慢吞吞地说着,轻一挽袖,在榻上右角摸了一下,也没让渔嫣看清,那地道入口便慢慢出现在二人面前。
“过来。”他把手伸给她。
渔嫣又想自己变成一个大胖子,等下压死他,也就不心烦了。她把手往他掌心一砸,冷着脸,往下面跳。
“喂!”御璃骁吓着了,立刻跟着跳下来,抱着她落在了地上。
“你到底发什么脾气?”他把她往怀里一摁,低声喝斥,“你还敢给我使脸色看,皮痒了是不是?那别去了,等下又让你哭”
“你”渔嫣被刺到了,白天人家还围着他,喂他那红果子吃,他得意了,晚上还来这里嘲讽她?
她抿抿唇,慢慢冷静下来,垂头着了会儿,侧过去福了福身子,头看着暗道出口的方向,轻声说:“王爷,请。”
其实御璃骁宁可看她生气的模样,也不想看她这种迅速缩回硬壳里的冷漠神情。
他拧眉盯着她看着,地道里幽暗的光拢下来,她半边身子掩在阴影中,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凝望片刻,御璃骁拔腿往前走去,渔嫣慢步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身影斜在青石墙上,两边湿漉漉的凉气直往她身上扑。
走了会儿,他突然把手往后伸来,不待渔嫣反应,便抓住了她的手,往前轻轻一拽,就这样拉着她往前走。
他的掌心很烫,烫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