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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又坐好了。
她学什么总是这么快,骑马的次数虽少,但每一次都会悄然地总结好,再去做时便会进益不少。
虽不能像大家那样娴熟,可她已经没有来时路上那样蹩脚拘束了。御璃骁的马和欢喜稍微错出一个马头的距离,稍微超她一点,一路上他再没回头看,她也没理他。
进了营中,阿朗过来扶她下马,她一甩马鞭,认认真真给御璃骁福身行了个礼,一言不地走了。
御璃骁把晨瑶抱下来,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瞳色微微有些不悦,渔嫣有些时候有些任性,可不管他要不要面子,是不是当着臣民的面。
阿朗左右看看,大步追向了渔嫣,小声说:“王妃你不是和王爷同帐?”
“王爷要照顾瑶夫人,你急什么?”
渔嫣声音不大不小,不徐不缓,不急不怒,平淡得像这会儿的天气,一点风也没有。可她心里是不平静的,她其实很明白,她晚上主动亲他的脸颊的时候,就已经是决定接受这种现状了,可决定和真的接受是两回事,眼看他抱着别人和心里想像他抱着别人,这种难受的程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虽然说得平静,却是一口气走了老远,还是阿朗拦住了她,她才反应过来,能睡哪里去呢?
“阿朗,你去吧,我静一会儿。”渔嫣在一根横在地上的大树干|上坐下来,抱住了双臂,轻轻地说。
心情就像被大风大浪推打着,前半夜飞上蓝天,看尽阳光。这时候,又落暮得不行,无法形容。
“可是这个”阿朗把渔嫣采的草药递上来。
渔嫣接过草药,笑了笑,放到了一边。
其实她有些多此一举,晨瑶是神医谷出身,他的身体全由她调理,哪轮得到她多手呢?何必费这心思?
她顺手拿了一根草药,在手心里轻轻地捻动,脑子里全是他晚上举着红狐,转头看她的那一幕,良久,轻轻一笑,“还真是多事!”
“谁多事?”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渔嫣抿抿唇,把草药丢下来,“总之不是王爷。”
“让人去给你煎好,来人”他低眼看这些草药,微微有些厌恶。这些年碰多了,实在是看着就觉得烦心。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来,他们不会的。”渔嫣抬眼,见他这神情,还是一笑。
可是她这笑,实在不是御璃骁想看到的,他沉吟了一会,在她身边坐下,沉声道:“心里酸了?”
“啊好酸”渔嫣干巴巴地说了句。
他的长指伸过来,轻轻捏住她的下颌,扳过她的小脸,看着她水蒙蒙的眼睛说:“我就想看到你酸的时候,可你酸的时候都和别人那么不一样。”
渔嫣的视线往下垂,他身上有晨瑶的香,越闻越不痛快!
“有时候更喜欢看你生气发怒的模样”他长指慢慢往上抚,慢吞吞地说着。
这到底是什么爱好?莫非就爱把他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渔嫣心中的怒意如海潮一般汹涌扑来,秀眉一拧,突然就一伸手,准准地戳在他肩头的穴位上,麻得他手一软,无力地垂了下去
俊脸骤变,不敢相信地看着渔嫣,她居然会点穴?还敢点他的穴!
渔嫣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扫他一眼,“王爷,妾已怒了,满意了吗?是否更觉与众不同?不谢,妾先睡。”
她说完,拍拍裙上的灰尘,大步走开,草药被她掀起来的步子踢向两边。
若说她这力道,也不能让他呆上多久,可他没有想到她会点穴,呆了片刻才回过神,冲开穴道时,她已经走远了,纤瘦的身形在月光下轻轻摇摇,渐行渐远。
“渔嫣,你还真是”他自言自语,站了起来,真是什么呢?站了半晌,他低低一笑,低声道:“也只有你有这胆子了。”
巡逻的侍卫们转过头来,悄悄地看独自站在月光下发笑的御璃骁,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的王爷吗?
———————————————————————我是威武的六脉神剑的分界线,一定要爱我啊————————————————————————————
渔嫣无处睡,不肯去御璃骁的帐中,也不去晨瑶那里,阿朗左右一思忖,给她支了个行||军时常支的小帐篷,也就容她在里面躺一晚上。
醒来时,四周都是马蹄急急声,她钻出来一瞧,大军已经在集结了。
御璃骁正挎刀上马,动作利落潇洒,一身银亮的轻甲让他看上去更加威武。她正要往前,只见晨瑶扶着赛弥的手匆匆跑来了,到了他面前,把一只香袋往他手里放,不知道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御璃骁便点了点头,轻一抬臂。
围在他身边的将军们立刻散开,各自带着人马往大营外冲去。
眼看他要出去了,渔嫣忍不住跑出来,冲着他大喊一声:“保重。”
他讶然转过头,看到了披散长发的她,唇角一扬,向她点点头,策马往前奔去。
渔嫣双手垂下来,虽说每天在一起就是斗嘴,还爱生气,可他一离开,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忍不住地担心他的安危。这河凶险,城池难破,若非如此,也勿需他亲自上阵了。
晨瑶掩唇咳了半天,转头深深看她一眼,扶着赛弥的手走开。
渔嫣不知道御璃骁昨晚是否和她在一起若是她血管里都像钻进了小虫子,难受得想狠狠抓几把。
去井台边洗了脸,挽了发,收拾利索回来,晨瑶已经和赛弥一起给侍卫们熬煮姜汤了。这几天夜里凉,有不少侍卫都着了风寒。
渔嫣想过去帮忙,又怕碍了她的事,便又去找小骡子。
远远的,小骡子一见是她来了,居然吓得一抖,抱紧了大箩筐,就像脚底抹了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渔嫣愕然,左右看看,大家都小心地打量她,并不敢靠近。
“娘娘您的胎记”阿朗过来了,看到她额上的胎记,猛地一怔。
渔嫣迅速抬手捂住,小镜子丢了,只能返回井台边看,小桶里的水静下来,她俯头凝望,只见额角原本指甲大小的红印已经往中间扩散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捂住额角,心砰砰地加速跳动。
“是不是昨晚在林子里被虫子咬了?”阿朗小声提醒她。
渔嫣凝神想了会儿,摇摇头,她不记得,便是咬了,当时那种情况也可能根本没发现。
“不然让晨瑶夫人来看看?”阿朗犹豫一下,又说。
渔嫣的头摆得更急了,可摆完之后,她又想到,御璃骁看到这胎记之后,也一定会让晨瑶来给她看的,毕竟从医术上来说,没几个人可以比得过神医谷中的人。
在他大帐里坐了会儿,尝试着各种方法去擦额角的红印,可额角除了被擦得发|烫之外,再没有别的感觉,人却昏昏欲睡起来。
她越来越担心这胎记并非天生,而是恶疾当然不会是毒,她有记忆时额上就有这个,谁会吃饱了撑着在她身上下|毒呢?可若是恶疾?难道是毒疮之类的?
坐了会儿,实在撑不住,趴在桌上又睡了。
迷迷糊糊的有人进来,好像推了推她,她勉强睁了睁眼睛,又闭上了。有手落在她的额上,轻抚了片刻,这感觉很凉,活像有冰块落在了她的额上,让她舒服了好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有尖锐的声音从帐边响起。
“她在哪里?”
“明月夫人,王妃就在里面休息。”阿朗的声音。
“王妃?”夜明月的声音陡然变得愕然。
渔嫣揉着酸胀的眼睛坐起,看向已经被掀起的大帐帘子,只见夜明月披着披风,大步走进来,见她坐在桌边,脸色一沉。
“王妃好福气。”
“明月夫人。”渔嫣轻吸一口气,点头。
“王妃如今既已心想事成,是否要兑现承诺了?”夜明月盯着她,气呼呼地问。
渔嫣抿抿唇,夜明月可不是晨瑶,晨瑶会装,可夜明月却是刚烈的脾气,若应付不好,那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只是不知,她怎么也来营中了?
第99章 【113】嫣然遇游龙()
“王爷前去打仗,明月夫人稍安勿燥,坐吧。”渔嫣笑吟吟地,轻一侧头,脆声道:“还不给明月夫人上茶。”
她这一声命令让夜明月怔了一下,渔嫣虽然温柔,但这姿态间王妃的风骨已经出来了,居然让夜前月不敢轻易冒犯,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姐姐重归王妃之位,为何无人知会我们?也好准备贺礼。”
“王爷的心思,谁知道呢?明月夫人一路累了,坐吧。”渔嫣抬眸,淡淡一笑。
夜明月再脾气坏,也知道尊卑有别,渔嫣是王妃,她只是侧夫人,此时顶撞必不得好处。渔嫣又请了一次,她才慢慢坐下,手里抓着锦帕用力揉,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待阿朗亲手给她端上了茶,才抬眼看向渔嫣,轻声道:
“王妃,我的心思王妃已经知道,希望王妃不要忘了明月不求多,每月能侍奉两三回,已然心满意足,有了一儿半女,也算有了依靠。”
渔嫣也正在抿茶,听到此处,滚烫的茶水在舌上烫了一下,娥眉轻轻一拧,不露声色地抬眼看去。
夜明月正盯着她看着,见她抬头,眉头轻拧,脾气又上来了,“王妃这是想过河拆桥?王妃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渔嫣抬手,在唇上轻抚了片刻,轻声道:“王爷是什么人,你知我知,就算你有这热情的心思,也得让他心里痛快才成,难不成我还能把他按到你身上去?”
“你”
夜明月咬到了舌尖,论嘴上功夫,她说不过渔嫣,可实在不愿意忍受,猛地起来,正要发飙时,渔嫣突然也站了起来,也不看她,只管慢步往外走。
到了帐外,渔嫣抬眼看了看碧蓝的天空,轻声说:“想得男人的心,就要先了解这个男人,你了解他吗?”
夜明月怔住,她了解他吗?他甚至很少和她说话。认识有多少年了?六年?七年?应该是了解的吧,毕竟在他身边陪伴了这么久,知道他爱吃什么小菜,爱看什么书,爱听什么曲子,爱赏什么花
渔嫣转头看她,见她满脸茫然,也不再问,只小声说:“他若喜欢什么,想得到什么,没人拦得住,也没人能改变他。明月,我只答应你创造机会,我也只有这样的能耐,成不成,’在天,在地,在他,在你,在缘份不在我。”
“王妃能言擅道,我说不过王妃,”夜明月冷冷一笑,坐回长凳上,双手紧握住了茶碗,脆声道:“总之王妃若言而无信,我也不会善罢干休。”
渔嫣转过头来,慢吞吞地说:“那,想和我打一架?是想撕头发、抓脸皮,互咬几口,如同市击泼妇一般打几个滚,从此彻底把自己从王爷的视野里剔除出去?”
“你”夜明月又噎住了,把茶碗举起来,又重重放回去,始终没能砸下去。气闷得喘了会儿,飞快起身,用肩膀撞开她,大步离开。
“明月。”渔嫣叫了她一声。
夜明月扭头看来,一脸怒意,“王妃还有何吩咐?”
渔嫣冲她笑笑,认真地说:“明月,我从不害人,我答应的事也一定会做到,我以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