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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相思 作者:陈小菜-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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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很有几分愿意与这位花丛前辈交心详谈,擦了擦额头辛勤的汗水,客套道:“哪里哪里,久闻鞠城主御女有术,城中宠妾号称十八学士,俱有倾城之貌。”
  鞠千江含笑叹气:“年岁大了,不及宋老弟勇猛精进啊……鞠某的十八学士算什么?与苏宫主一比,尽是粪土瓦砾之流。”
  略一斟酌,别有意味的笑道:“若单论容色,倒也有一两个能给苏宫主提鞋着衫,但……她们可没一个是七星湖的宫主,老弟可懂其中的意思?”
  宋无叛懂得,一只皮毛华美的山中兽王沦为猎物,染着血奄奄一息却还抹不去骨子里的气势与骄傲,这样的猎物,自然格外的令人血气翻涌精气激荡。
  当下颔首:“若一个勾栏院的婊子长这一张脸,花些银子嫖也就嫖了,可苏宫主……不一样。”
  两人心领神会,喜笑颜开,执手相望,相逢恨晚,弹着琵琶跳井,越谈越深。
  随后鞠千江彬彬有礼的掏出那物:“宋老弟介意么?”
  宋无叛大方的侧身谦让:“鞠兄请。”

  第六十五章

  鞠千江也不客套;满满的连根都直抵了进去;一时如饮醇酒,仰着脖子微微闭目;钻筋入骨的爽利抽送数十下,却放缓了动作;奇道:“老弟为何干站着啊?”
  宋无叛一愣;鞠千江已道:“老弟太过忠厚老实啦,同穴之雅口舌之鲜,莫非还不曾尝过滋味?”
  宋无叛还真不知竟有这等玩法,他自出世便背负家丑;对自己严苛无比,只一心殚精竭虑经营声名;便有采补,也是不问皮相颜色,一概只以练功计,此时惊闻妙音醍醐灌顶,只觉身陷一个最荒唐却又最痛快的梦境里,心头怦怦大跳,深感死前的断头饭里能有这一味,也算是额外惊喜天意不薄。
  何况男人之间总有些撒尿都要比远的攀比心,操这等大事,更要暗地里使力气,拼个谁举而坚坚而久久而能射高潮迭起一夜七次郎。
  当下忙撸了两把,道:“妙极!”
  鞠千江目光在越栖见身上一盘旋,却低声道:“且慢……老弟,愚兄倒有良言相劝,这位越楼主,三言两语哄得我迷了心窍也似,来了这趟七星湖,这也不必说了,总是我身在局中不免贪心的缘故……但此人纵然伤重,却智计无双,手段更是狠辣,防不胜防啊!”
  “长夜虽寂寞,却有苏宫主作陪,照我说干脆将越楼主杀了,岂不是玩也玩得后顾无忧?”
  宋无叛一蹙眉头,稍有迟疑,他原意是要将越栖见痛加折磨再残杀,死前一段待死无望的时间,自然拖得越久越好,但鞠千江的话极有道理,此人不能以常理揣测,否则区区一个越家遗孤,怎能行至一肩既担割天楼,一手又掌七星湖的地步?若自己一时大意,釜中鱼肉翻了身,便是黄泉路上也犹有余恨了,当即道:“好!但我得先将他弄醒,若不是他这番好算计,他的心肝儿苏宫主何至于此?何况他对苏宫主情根深种,总得让他亲眼瞧上一场再死才好。”
  宋无叛赤身裸体,窜至越栖见身边,轻轻一掌拍向他百会穴。
  真气甫一灌入,越栖见即扬手一掌,啵的一声,正中宋无叛。
  越栖见神色如夜空优雅深沉,目光里哪有半分昏迷初醒的迷惘散乱?但见清亮无边,通达明澈,一掌之下,力挟千斤而无一丝外泄,尽数击在宋无叛膻中要穴。
  骨骼碎响,五脏爆裂,宋无叛双目圆睁,嘴里吐出最后一声似悲似笑的叹息,仰面栽倒,倒是一副人死鸟朝天的壮烈死相。
  越栖见一掌击出,不做半点停滞,身未起而形已动,燕子穿帘,转瞬即至鞠千江身侧,五指箕张,生挖向他的胸口。
  惊变眼前,鞠千江忙从苏错刀体内抽身而出,仓促一掌架于胸前,咔嚓一声,臂骨折断,一股蓬勃强悍的真气直冲奇经八脉,登时半身酥麻,但另一手却抵上了苏错刀的命门穴。
  危境之中,鞠千江举止不复风度翩翩,白面变绿脸,凤目成了斗鸡眼:“楼主……做个交易!”
  越栖见收手,白衣素袖,菩提树也似端秀妙姿,柔声道:“好。”
  鞠千江多年养尊处优声色犬马,猛然吃得这一记亏,只痛得额头冷汗直流,却不敢丝毫懈怠:“敢请楼主先下山去……”
  话音未落,突感心脏一个缩胀,浑身骨肉登时一轻,飘飘然羽化登仙了也似,迷惑的低头看去,但见一簇橘色火苗钻入腹中,湮灭无迹。
  却是越栖见袖中做了乾坤,将火折子引燃,携一股廿八真气,化作滔滔火线,螺旋也似取气海穴,气化为质,俨然一柄利刃贯腹而过,而刃上所带劲气,早将五脏彻底绞碎。
  昔日苏错刀予他一句胜在格局眼界,如今看来,越栖见临机而动之处,亦毫不逊色叶鸩离,此时若设身处地换作叶鸩离,也不会有比这更妙手天成的一击。
  鞠千江一死,越栖见再撑不住,双手哆嗦得几乎解不开捆着苏错刀的银链,苏错刀低声道:“砍断!”
  凤鸣刀过处,苏错刀整个人直瘫软了下来,一片叶子也似落入越栖见怀里,浑身血迹脏污,不忍目睹,越栖见却不嫌弃,轻轻抚摸着他湿透的黑发,哽咽道:“你当真是头畜生没知没觉么?连疼都不知道喊?”
  苏错刀失血过多,眼白作淡淡的青蓝色,语气却波澜不惊:“喊疼没有用。”
  越栖见一滞:“你怪我么?”
  方才苏错刀受辱,自己晕了片刻随即醒来,但体内真息虽猛涨却多有窒碍,浑身气机脉络淤塞,心知若再全无理智的诸多叫嚣废话,定会惹得宋无叛杀之而后快,只得默默闭目忍耐,以期争夺时机,翻覆局势。
  对廿八星经的领悟,当世除却苏错刀,便以自己为最,当下不顾炉火未青融之未纯,强行一脉一脉突破打通。
  待宋无叛过来时,只剩百会神庭至膻中这一路尚存死结,宋无叛轻击一掌,正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别人杀他他褪毛,黄瓜跳到了案板上。
  越栖见当即功德圆满,立毙宋无叛以作谢礼报答。
  苏错刀明白如镜,却道:“不怪,若我是你……说不准也会装晕。”
  越栖见道:“不,我不是单指这个……我是说……”
  苏错刀声音低弱,却极为冷静的打断道:“不必说了,我也骗过你,也夺过你的内力,也强上过崇光宫主……栖见,我说过,这世上的事都公平得很。”
  越栖见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苏错刀是真的不在乎,不需要他的负罪感,更不需要什么无聊的怜悯与怜惜。
  至于常人最难忍受最难启齿的强暴,于他只是一种肉制兵刃在一个无关要害的部分造成了些许疼痛和皮肉之伤而已,不伤筋不动骨,不毁经络不坏根基,除却脏了点儿,着实连提都不必提。
  哪怕被轮暴一百次,他还是苏错刀。
  因此他即便折翼沦落,也没有半分崩溃之相,他杀人如麻,他作恶多端,但别人也一般无二的待他时,他若无力反抗,便天经地义的接受,坦坦荡荡,更不放在心里,这个人……野草一样。
  跌倒了就爬起来,被火烧了就来年再绿。
  越栖见忍不住微微而笑,心里痒酥酥的,仿佛雨后柔软丰沃的原野,有细密的草在滋生疯长,即便已是废人的苏错刀,也值得自己心甘情愿,自己对他的爱意,永不枯竭,愈长愈盛。
  但这棵野草却抬起头来,道:“你答应过我会放过阿离,无论割天楼主,还是七星湖宫主,都该是枭雄人物,答允过的事……一诺千金,是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有了作为人的种种情绪,脆弱与不安溢于言表。
  越栖见甚至感觉到他已跪倒在尘土里,全副身心的恳求着自己。
  心里那片暮春的草原被厚厚的积雪取代,心如荒岛,孤独屹立。
  “不。”越栖见轻柔的说道:“我不愿意也没必要再骗你,我就是要杀叶鸩离。”
  “错刀,我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以往种种,我所做所虑,称一句算无遗策并不过分,唯独此次七星湖之变,我竟犯下大错,险些功亏一篑,让宋无叛这枚棋子翻了盘砸了局……归根到底,还是太过执着于叶鸩离,心浮气躁,岂有不败之理?叶鸩离是我的心魔,他不死,我此生难安。”
  苏错刀的目光倏然冰冷而坚硬,更透出一种桀骜惨烈的气息:“你一定要杀阿离?”
  被他逼得几欲落泪,越栖见心中凄然,却口衔精钢,道:“苏错刀,我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越栖见要杀叶鸩离,还会当着你的面杀,光明磊落的杀,你若恨我,就恨足一世罢!”
  牙龈咬得发酸,立誓一般,满是狠毒的温柔:“但这一世,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也只有我!”
  苏错刀的眼眸里有无数细微而晶亮的火焰奋力点燃:“那么栖见……我告诉你一件事。”
  似有大劫悬于头顶,越栖见顿时心慌意乱。
  本能的拦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仓促道:“错刀,嗯……你知道为什么你内息陡然散去么?”
  “早在月牙峰上,我传你一苇心法,你在崖边入定时,我就在凤鸣刀上下了东风散……你们去白鹿山,我特意让析木去传信,便是算准了他不堪大用,必然露出破绽,你也定会斩杀他,他血里有荼蘼菌,与刀上东风散一混合,便成为慢性奇毒……你又时刻刀不离身,待回到七星湖,便已浑然不觉毒沁体内,只欠一味毒引就能发作……而我衣衫上沾的正是毒引相思瘦,你半个时辰内,真气便有十息不能动用……”
  “你看,我落毒都得费尽心机,一则摸不准你的戒心深浅,二来叶鸩离在你身边,他也懂蛊毒之术,我很害怕他瞧出来……其实下东风散时,我也不知将来要作何用处,但布局中必得埋有闲子,以作奇兵之用……苏小缺始作俑者害我全家,不过给了我青囊药书,倒要多谢他……”
  越栖见语无伦次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苏错刀的脸色,又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喜欢聪明人是不是?”
  苏错刀眼神淡漠得令人心悸,越栖见所有的努力在这样的眼神下,只是尘埃草芥,无足轻重,连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都算不上。
  他眼神里,根本没有他,没有他的喜怒哀乐,也看不到他的鲜血与伤口。
  苏错刀终究亮出了刀:“越家灭门,是我告密于崇光宫主,我是你的死仇,十余年前就是。”
  “你杀什么叶鸩离?你该杀了我。”
  劫数已至。
  一把生锈的剪刀就这么插进了头颅心脏,越栖见被切割得破碎不堪。

    第六十六章

  强者就是强者;苏错刀手中无刀;却能活生生摘心取肝,血流成河;他是缓步倘徉其中的在世神魔。/非常文学/
  纵然他内力尽失,经络尽毁;甚至被人轮流施暴;但只要他一息尚存,还是能随意操控拨弄着自己,欲生则生,欲死则死。
  在苏错刀面前;自己永远是那个瑟瑟发抖的无助孩童,期待着他大发慈悲的救赎;没办法,自幼年起就一直依赖着这唯一一束能击碎黑暗的光亮,得以存活得以生长。
  未谙世事,已动孽情,此人早与自己的魂魄盘根错节,剜去了他,如今的越栖见也就不复存在,怎生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越栖见才恍恍惚惚的开口,话语中有明显的求饶意味:“错刀,不是你……一定是叶鸩离,我知道的,你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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