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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炫奕背着萧琳向前走,三清道观的道士们鼻子快气歪了,谁稀罕你赏赐啊?不管他们心里如何郁闷,他们也得去熬药,丹阳真人和萧居士都指派了人保护萧琳,萧居士既是能推断出下雨,怎么会不给萧琳准备驱寒的药物?
瑛姑他们身上带着很多的药材,也知晓萧琳只是略感风寒。因着急护送萧琳回萧家,萧琳同他们一处时是坚强的,所以瑛姑只给萧琳用了几颗现成的丹药。
让秦王世子这么一搅和,他们再多的不忿也只能给萧琳先熬汤药
“李四,找个看得过眼儿的地方安营。”.
“喏。”
李炫奕咧着嘴角背着萧琳爬上了一旁凸出的大石头,他随意的坐下,让萧琳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腿,盯着萧琳笑得得灿烂,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萧琳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毛绒团子可真是柔弱,一场雨就能让你这样,以后.¨以后得事儿,交给我!”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李炫奕自说自话的决定了很多的事儿,说得太累了,李炫奕手臂支着身体,看着远处被海水冲过的土地,虽是略微显得苍凉,但他却看到了苍凉之下的生机。
这场兵祸毁了吴郡的宁静,但也激起了吴郡士族的血性,李炫奕听说了很多士族子弟拿刀力战外敌的事迹。
吴郡的财富在兵灾之前尽数转移,除了了东边之外吴郡士族并未有多少的损伤,他们更团结,更热血,也更为同仇敌忾。
司徒尚若是能用好了这股力量,京城的孝穆皇帝又该头疼了。李炫奕叹了一口气:“我想司徒九郎会进京的,皇伯父是自讨苦吃。”
“你这么确定?”
萧琳慢慢的睁眼,她醒了就听见李炫奕这句话,看着他近在咫尺,萧琳一下子起身,“我怎么会同你这个笨蛋在一起?瑛姑”
李炫奕身手拽住萧琳的胳膊,“别乱动,小心跌下去。”
萧琳这才发现自己同李炫奕在一块仅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大石头上,萧琳甩开李炫奕,“我要下去。”
李炫奕扯掉肩头的斗篷,亲自盖在萧琳身上,容不得她的拒绝,握住萧琳的手臂,“你身体还没复原,歇上几日再说。你若是全须全好的回到吴郡,会被那些敬仰你的人烦死的,还不如同我一处清净。”
“怎么知道我会被烦死?”萧琳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众星捧月?”
“你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假话。”
“哼。”萧琳移开了目光,同样看着被海水冲洗过的土地,萧琳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纸,喃喃自语的计算着,李炫奕靠近她,身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手心被她的眼睫划过,痒痒的,却很舒服。
“毛绒团子安心养病,别再操心那些事儿了,我不嫌弃你嫁妆少
李炫奕是知晓土地置换的事的,轻利重大义,天算惊人的萧琳早已经名扬天下。她又有那么个具有帝王之师才华的母亲,李炫奕很高兴,同样也有隐忧忧愁。
想让丹阳真人同意他们的婚事怕是不容易,想做让天下认可秦王世子可配得起萧琳也不容易,想打败情敌司徒尚更不容易,最后萧琳扬名之后得有多少的爱慕者?
所以,李炫奕格外珍惜同萧琳相处的时间,他不能在吴郡停留很久,当然萧琳也不会永远在吴郡,他们总会在京城相见。
可如今司徒尚忙着重建吴郡,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萧琳拽下李炫奕的手腕,气鼓鼓的说:“我嫁妆得多少同你没关系!”
李炫奕不跟她吵,问道:“你想要做什么?其实毛绒团子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些置换后的土地的吧。”
“是舍不得。”萧琳点头承认,她可以提出置换土地,但没过就那么看着土地荒芜下去,既然被海水冲了一次,趁着还没重建,萧琳思考是不是再引渭水倒灌7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如何改良土地,若是在这里修成长堤引水,也许可以改良土质,虽是比不上原先土地肥沃,但也不会连年的欠收。”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问情
如果萧琳说为了吴郡的百姓那么做,李炫奕反而不以为然,他认真的看了一眼萧琳手中的羊皮地图,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色,摇头诚实的道:“我不懂。”
“料想你也不会懂,没事多读点书!”萧琳摆出一副长辈模样的说教李炫奕,“也省得你此时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
李炫奕瞪了萧琳一眼,随后突然靠近她,“毛绒团子陪我一起苦读怎样?跟你一处,再枯燥的书我都能看得进去。”
萧琳看着近在咫尺没脸没皮的李炫奕,鼓足了两腮,“不要,我是不会同笨蛋在一起读书的。”
“殿下,汤药煎好了。”
李四当做没听见,低头高高的捧着汤碗。从这一点上看,世子同王爷真真不像父子,世子不会错过任何的机会,没有机会也会hòu着脸皮靠上去,而王爷从来不敢这么做。
“放手,我下去喝药。”
萧琳打算跃下石头的动作,再次被李炫奕阻止,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萧琳的手臂,萧琳挣脱不开,用脚踢了他一下,道:“放开。
李炫奕伸出空着的手,从李四手中接过汤碗,李四很有眼色的退下,他还得去安抚被世子殿下得罪的道士道姑,对付萧女郎还是让世子殿下来吧。
李炫奕当着萧渊的面,将汤药放到唇边,先是闻了闻,然后浅浅的尝了一口,品了品冲淡了口中的苦味儿,李炫奕将汤药递给萧琳,“热度适合,无毒,味苦。”
但凡他们这样人用药,都会在用药之前有人先尝试,萧琳也不挣开他的手了,看着李炫奕道:“你…你经常做?”
李炫奕将汤碗放到萧琳唇边,说道:“快喝了,再过一会就味道会更苦。”
萧琳空着的手从李炫奕手中拿过汤碗,背着他,“不用你,我自己会喝。”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汤药,仰头一鼓作气的喝掉,苦涩的味道让她好看的秀眉蹙紧,真是太苦了,萧琳喃喃的说:“我就没喝过这么苦得药!一定是你得罪了道长。”
李炫奕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他摸冇到得是冰凉坚硬的牛皮护手而不是往常柔软的华服。
李炫奕嗜好甜食,尤其喜欢芙蓉糖,在他身上总是会带着一包芙蓉糖,可这次他穿得是盔甲,没地方放他经常带的芙蓉糖,李炫奕轻声说:“芙蓉糖下次补给你。”
“谁要你补?”萧琳回头又瞪了李炫奕一眼,但想到他方才为自己试药,从动作看李炫奕并非是以第一次做,心里的不悦少了几分,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了羊皮图纸,“对牛弹琴。”
李炫奕笑容不改,他没有任何的失望不悦之色,反而对萧琳更是亲昵:“你是第二个让我试药的女子。”
在萧琳说话反驳之前,李炫奕快速的说:“第一个是我母妃,是我娘啦,你是最后一个好不好?毛绒团子,我保证我只给你冇和我娘同试药。”
“说要你这种保证?”
萧琳又急又恼,狠狠的又踹了李炫奕一脚,“我才不要你试药呢。”
李炫奕躲闪不及,躺卧在石头上,揉着被萧琳踢过的地方,不满的嘟囔着:“毛绒团子,你下脚也太黑了。”
萧琳嘴角弯起,眉眼间满是愉悦活泼之色,全然忘记了她方才用过苦药,忘记了她口中的苦涩,“你才知道啊,下次你再这么说,我还会踢你。”
李炫奕手臂支撑起脑袋,眼里含笑看着恢复精神的萧琳:“我虽不懂开渠筑堤,但是我可以帮到你,所以毛绒团子,你会欠我一分情。”
“什么?”萧琳脸上的笑容少了,“你能帮到我什么?”
“吴郡并不大,又是士族祖居之地,在吴郡的人不是士族子弟就是士族庶枝旁枝,吴郡的百姓是大夏国个州府最少的。即便有农夫耕作也多是士族之仆从。”
李炫奕眸光深邃,接着说:“你想开渠筑堤必须要人手,毛绒团子志向极大,远见卓识,料想你不会是便便的沟渠筑堤,你所好用力必定不少,吴郡也是大夏国唯一一个百姓不需要服徭役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调动不了民力?“
“不是调动不了,是根本没有民力,你又如何调动?”
李炫奕坐起来,指了指远处的苍凉,“这次兵灾,吴郡士族的损失不小,司徒尚又想着统和士族之力入京,吴郡的士族不会想着帮你,即便司徒尚想帮忙,他也帮不上。”
萧琳咬着下嘴唇,李炫奕说得不错,此时不会有人想着修堤,只是就这么放弃吗?萧琳略有不甘心。
“我父王手里有胡族俘虏!我可以请父王将青壮的俘虏弄过来助你修堤,只要监管得当,这些俘虏翻不出天去,还不用你出任何的银子,只要管饭就成。”
“可是会不会”萧琳对驱使胡族俘虏奴冇隶修堤很犹豫,到不是怕他们闹事,而是中原的礼仪很少有这么想的。
“听话的修堤,他们也有性命在,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父王说过同胡族蛮族不需要讲道理,拳头硬,他们才会臣服。“
萧琳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担心秦王的名声
“我父王还有什么好名声?他被多少士族高洁之士鄙夷为莽夫,鄙夷为兵家子,更有甚者他们说父王残忍嗜杀,血腥残暴。”李炫奕满脸的嘲弄,“既然父王怎么做都是错,秦王一脉还用在意世人所言?父王对我说过,上可对天,下可对地,足以!”
萧琳脸上带了几分的羞愧,赞道:“秦王高义非寻常人可比。”
“攻击过秦王的吴郡士族经此兵祸,许是会明白若是没有像秦王这样的将军,就没有宁静美好的人间乐土。”
萧琳对秦王一直很敬佩,他对李炫奕是最为慈爱的父亲,对大夏是最为忠诚的将军,她始终记得在三清道观后山看到的如山岳般的秦王,他是那样的稳重,那样的可靠,
萧琳看了一眼英俊的李炫奕,他穿着盔甲到是有几分秦王的影子,不知他会不会成为秦王那样的男人!
“即便他们心里承认我父王,嘴上也不会说,北府军的主力无法回师救援吴郡的原因是被我父王牵制住了。”秦王世子得意的一笑:好奇的问道:“毛绒团子,你说我去吴郡见士族子弟,会不会被他们挑衅扔石头?”
萧琳扬眉问道:“你不敢去?”
“我怕什么,不再见见司徒九郎,我不会甘心的。”
李炫奕自信的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这柄宝剑是父王留给我的,本世子岂会因为惧怕而不敢向吴郡一步?岂会坠了父王的名头?”
李炫奕说着话,从石头上跃下,萧琳欠了欠身,看到他平安的落在草地上,向自己露出灿若烈阳的笑意,“毛绒团子不要说我长进了,是我清醒了,你让我清醒,我会记得你。”
“吴郡士族说来也极是可笑,看不起兵家子,看不起父王。可若是他们无法掌控北府军,又有什么资格同皇伯父叫板?好在士族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