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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了吗?”苏小晓扭头,看床上那么熟悉的人,此刻却有几分陌生。她听到一个声音颤抖得问:“惠儿姑姑,苦哥哥是谁?”
惠儿扬起脸,眼中是无尽的哀伤,她正欲回答,就听门口一声爆喝,打断了她的思路。
“住嘴!不许再这里提那个人,媣云疯了,你们也跟着疯了吗?”
苏小晓回头,看向款款走进的大夫人,眼底燃烧着怒火:“我娘才不是疯了。”W5ZJ。
大夫人优雅的走来,看着苏小晓倔强的眼神,扬起手,一个清脆的巴掌落下:“五小姐,你还好意思开口,如果不是你擅自出去,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吗?”
第23章 往事纷纷人闲议
更新时间:2013…3…1 9:37:42 本章字数:4636
苏小晓捂着脸,心,疼的抽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大夫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对身边一个丫鬟吩咐道:“去,把五小姐带着,到祠堂跪上一个时辰,好生反思反思。爱残颚疈”
苏小晓回眸,那个忠心呵护她不肯让她受半点伤的人,正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躺着,即使是对她的责罚,也没能让媣云有半点响动,她垂下眼,任由丫鬟扶着,起身向外走去。
留在桌上的纸条,大概是被风吹跑了,可是她依旧认为,这全是她的错。若果这么简单的惩罚能让媣云好些,她认了,可惜,即使跪的再久,也赎不清她的罪。
惠儿守在媣云身边,一团乱麻的场面,还是对媣云没有半丝作用。她红肿着眼,跪下给大夫人请安,又哀求道:“求夫人不要惩罚小姐了,若一会主子醒了,要见小姐又见不到面,岂不又会病发?”
大夫人扫了她一眼,撇见苏小晓正出了珠帘,道:“罢了,五小姐就在旁边的屋子跪着反省吧,不必去宗祠了。”
她回头,又斜眼鄙夷的瞧着惠儿:“你刚要给小姐说什么?”
惠儿心一颤,忙道:“夫人,奴婢不敢了。”
“哼”,大夫人冷笑一声,扶着丫鬟的手坐在椅上,“苏府可是大户人家,你主子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藏着掖着,竟就这样说出去,这种流言传开了,教别人怎么看我们苏府的人。你主子病了胡言乱语,你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真是小户人家教出的丫鬟,缺少教养。”
惠儿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出一点声音辩驳。
大夫人训斥完,兴致颇好,一扬帕子,抬声道:“罢了,让大夫先给三夫人看看,其他的事,还等老爷回来再说。”
她高傲的站起身,扬起下巴,扫视屋里一眼:“三夫人病未好之前,不许出屋子。这也是为了其他人考虑。” 她的手指,似有似无的拂过胳膊上的齿痕。
惠儿咬牙应了,恭送大夫人离开。起身抿着唇,听媣云的呻吟越来越低沉,含泪劝道:“夫人,你这是何苦呢,醒醒吧,小姐已经回来,正等您呢。”
媣云费力的抬起眼皮,轻声道:“恩,我就知道苦哥哥一直在等我,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在桃花树下找他。”
惠儿攥住媣云的手,默默心酸:我的小姐,夜苦,他不可能回来了,如果他还记得,不会那么多年,不给您回一封信的。13846071
她起身倒一杯水,喂媣云吃下,水顺着干裂的嘴唇,滴湿衣襟,粘腻的贴在身上,映出媣云脖上,唯一的配饰,一枚普通的黑色石头。
夜苦说--黑色是夜的颜色。
媣云忽然跳起身,一掌将身边的惠儿挥开,惠儿一时不防,坐倒在地,她抬头,看着媣云挥舞着胳膊,嘶声裂肺的道:“走开,不许动我的宝贝。”
她起身,坐直在床上,摸出贴身的配石,歪着脖子仔细打量一番,笑得像个纯真的孩子。黑色的石头被体温搵热手,她捧着,贴到唇边,闭着眼轻轻吻上……
“苦哥哥,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儿等云儿。”
媣云含着石头,满意的睡了。惠儿终于松了口气,起身为她盖上毯子,手指拂过她眼角一滴不肯滑落的泪花。
“夫人,睡一觉吧,说不定起来就好了。”惠儿这样祈祷着,掀开珠帘,就见苏小晓跪在佛像前,闭眼冥思,虔诚祈福。
“小姐,起来吧,跪的太久身子不好,夫人起来看到,会心疼的。” 苏小晓睁开眼,面色沉寂的问:“娘亲睡了?”
惠儿点点头,这都折腾这么久,也该累了,惠儿看着空旷的院子,连那几个小丫鬟也撤走了吗?
她一声冷笑,大夫人,你还真是想将人逼上绝路。
惠儿看着苏小晓一刻间成熟的脸庞,沉静如水的道:“小姐,你去给夫人拿些吃的。”
苏小晓去膳房拿了三个人的饭,抱着回小院,苏小晓低着头,神色抑郁,转弯时,正和回苏府的凉泱擦肩而过。
凉泱亦没有注意到,径直去了膳房,没想到下午和苏小晓出去,幸而今天轮他休假,不过还是去膳房转一圈,看师傅有没有要帮忙的,对心善的胖厨子,他是真心感动。
走到膳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议论的声音。凉泱隐约听到一句“五小姐……”,心里正纳闷,他们怎么胆子忽然大了,公然谈论主子的事,不怕被人听到吗?
他走近两步,贴着帘子,这次却是听仔细了。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三夫人拉着大夫人的袖子,就叫‘苦哥哥,苦哥哥’,叫得那叫肉麻,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咦,真的呀,大夫人那脸一定都绿喽。”
“我还听说眼下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都是好的,你说这事要让老爷知道了,三夫人岂不半条命都没了。”W5ZJ。
“唉,这事可说不得。对了,你们想啊,今天找不到五小姐,三夫人才会疯了的找她那小情人,岂不是说,这五小姐说不定……”
众人一时唏嘘不已,凉泱却在外面听得怒火中烧,一抹鲜红渐渐染上乌眸。
他一把甩开帘子,冲进去揪着方才发话人的衣襟,咬牙切齿的道:“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膳房一堆人正坐着聊天,不想这平地一声惊雷,将众人吓了一跳。被揪住衣襟的人一时不加防备,竟被撤离了凳子。
他半蹲着身子,呲着牙讨饶道:“我的好弟弟,哥哥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放手,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所有人,心惊胆战的看着那张玉面修罗似的面庞逐渐恢复理智,异口同声的松了口气,明明是个孩子,那一瞬间的霸道独尊,竟然让所有人感到胆寒。
那人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你可吓的哥哥少了半条命呐。”
凉泱却没心思与他开玩笑,上前一步逼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么说三夫人不正常了。”
他们拉着凉泱坐下,将方才的事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在加上本就是道听途说,更是胡言乱语不堪入耳。凉泱越听,越是面色难看,身份与名誉对一个人而言有多重要,再没有人比他有更深切的体会,他霍然起身,道:“ 你们聊,我先出去。”
身旁的年轻人急忙拦住他,劝道:“你别冲动啊,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呢?”
能有什么用?能借个肩膀给苏小晓,能把衣服送她擦眼泪?
不,他忽然明白,他想告诉苏小晓的是,他一直没有承诺出的一句话:
苏小晓,我是你的朋友,永远!
他稳下心神,镇定得道:“让我去吧,她需要的时候,我会永远站在他背后。”
就像当初,她说:我们是朋友!
年轻人愣愣的放下胳膊,看着凉泱的小身影跑出房子。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开口道:“你们说,他不会是爱上那五小姐了吧。”
没有人点头,但心里大概,都是这么想的。上午男孩接了纸条,眉开眼笑的样子,下午两人都不见了踪迹,哪会儿有这么巧合的事。
那人坐下身子,掏出烟袋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在烟雾缭绕中淡淡说:“如果,如果那五小姐的身份真是不堪,那咱弟弟不就有希望了吗?”
另个人咳嗽几声,起身将窗户推开:“大烟袋子,让胖子又看到你在膳房抽烟,不把你卸了。哼,那小姐若真是野孩子,哪儿配的上咱弟弟。”
“就是,那小子真是讨人喜欢。” 一个人抹着衣服道。
几个人哈哈大笑:“咋的,还想让他再揪你一次,真是丢人,连个小孩都比不过。”
这些人聊着聊着,不觉将那三夫人五小姐的事撇在脑后,对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一时的谈资罢了。
凉泱站在三夫人的院门口,徘徊犹豫,却是不敢迈进一步。三夫人生病,苏小晓这么孝顺,一定是在身旁伺候,若他进去,只怕三夫人会认出他的身份。
受脸伤好。他有些绝望的看着那扇半掩的院门,苏小晓会不会在里面伤心,不,她那么开朗,一定不会的。凉泱抱膝,在院门口坐下,一会儿一定会有小丫鬟出来进去的,到时候让她们带个话便是。
凉泱没有吃晚膳,不一会儿,腹中又传来久违的饥饿感。自从进了苏府,就不曾再饿过肚子,这种感觉,又让他不知不觉,仿佛回到了那个初春的日子,
他依旧是坐在门外,饿着肚子,这样独自一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心里,却多了一个可以牵挂的人。
不知不觉中,失了神,丢了心,靠着门,沉沉睡去。
小院里,媣云只睡了小会儿,起来吃了几口东西,就开始又苦苦寻找她的苦哥哥,苏小晓心疼的看着他像迷了方向的小船,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海浪搏斗,搏斗,船打着转,危险的似乎随时面临拆卸的可能。
惠儿哄着媣云静下来,扶她躺到床上,就见苏小晓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沐浴在月光下,忧伤的仿佛随时会飘逝弥散。
她替媣云盖好丝被,悄悄出了屋子,站在身后,看她沉伤的眼神,轻声道:“小姐,你不必太自责,这种事,谁也没有料到。”
可是,怎么可能不自责,事情毕竟也是因她而起,如果苏小晓真是个天真无邪的三岁孩子,还可能听了这话,心情好转,没心没肺的嬉笑一番,可惜……
苏小晓第一次后悔,她为什么不去读点心理学的书,心理学,是了,苏小晓一拍脑袋:“瞧我笨的都忘了,惠儿姑姑,我娘这心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日的夜晚,清风微拂,空气清新惬意的恰到好处。从小跟着媣云的惠儿,缓缓道出这个媣云一直小心压抑,深埋心底的故事。
“夫人的娘家,小姐一岁的时候回去过,只怕早就忘了。那是一个普通的乡绅人家,有些祖传的田地买卖,家底还算殷实,在那个地方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位千金小姐,便是你娘亲,她和家里一位小工,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惜门户差距太大。”
“老爷只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疼到骨子里,听说他们交好,哪里愿意,便寻思着将女儿早早嫁出去,省的那小工再痴心妄想。正巧那一年,苏老爷下江南视察,住在老爷家里,对他女儿有了些意思。”
“老爷对他甚为满意,虽说年龄大些,但还正是壮年,家里虽有两房妻子,却也许诺定会好好对待三夫人,便于苏老爷请媒人换定礼,将这婚事定了下来。”
“这事老爷一说出去,女儿就傻眼了,老爷将女儿关在屋子,不与那小工相见,不料一向软弱的女儿,竟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