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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体内哪里又是至寒至阴之处?
赵五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驱赶着火精朝上飞去,一路扶摇直上,身边层层光霞飞速掠去,如过九重云天。
慢慢云雾缭绕,四周混沌又现,冰冰凉凉,湿湿润润,四周舒服之际。二者又飞了一阵,嗖地一下突然冲破云海,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辽阔无边的大海,赵五郎四下看去分不清这到底是云海,还是海洋,波涛微微翻卷,波涛上轻烟弥漫,似水汽,又像云雾,无边无垠,海天交汇处,青蓝微白,看不清是浪花朵朵,还是白云流离。
这里正是赵五郎的慧海,若是心神平静,他便无波无浪,风清气朗;若是神念一动,他便风起云涌,天地混沌,如骤风暴雨来袭。
说来也怪,火精到了这里,却再也不跑了,竟然慢慢化出它的原形,一只三头鸟,状如乌鸦,却通体红色,那红色是毛羽的颜色,丝丝发亮,如同红色的宝石,闪耀着半透明的亮泽,火精的这一模样与在寺庙中陆寿吞吐时带着火焰的样子差别甚大,看起十分乖巧可爱,三个头颅模样各不一样,右边的只有一只眼睛,像个独眼怪一样,左边的有两只眼睛,与普通鸟类一样,中间的头颅却有三只眼睛,这三头火鸟中间和左边的鸟头似乎都还在酣睡,唯有最右边的独眼火鸟眼睛是睁开的,它眨了眨眼睛,盯着赵五郎看了一阵,而后扑扇扑扇了两下翅膀,似是十分欢快。
赵五郎心想到:“这是究竟什么怪鸟,生的好奇怪啊。”
他刚这么想着,那火精好像就已经知道赵五郎的心思,独眼猛地一瞪,啾啾啾地叫着,似是十分不高兴。它不停滴扑棱棱地飞着叫着,好像要跟赵五郎说自己很了不得的身世。
但火精的鸟语赵五郎一句也听不懂,在他听来,火精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啾!啾!啾!啾!啾!啾!
赵五郎听惯了火精的叫声,觉得它还挺可爱的,想要去抚摸这只火鸟,但此时他不过是一团神识,如何还有双手,这时却见云海上立即波涛起伏,白色海浪夹带雾气缓缓转动,渐渐凝结成一双巨大的手掌,这双云水凝聚出的手掌任由赵五郎心神操控,它轻轻飘了过来,抚摸着火鸟,火鸟仰天清啸了一声,绕着两只手掌飞翔,而后竟然停留在巨大的手掌之中,不再挣扎。
赵五郎再一动念想,却发现双手已将火鸟捧在眼前,赵五郎朝火鸟喝道:“火精火精,听我调令,通我心神,与我合灵。”火鸟听了这咒诀,忽然六只眼睛都睁开,闪耀出十分刺亮的火光,三只鸟首看了看赵五郎,俱化作一道红光飞进蓝光内,他渐觉红光渐渐汇入蓝光之中,每一点相汇,便化作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每化出一点白色光芒,自己就觉得一阵酥痒,整个人仿佛又坠入了虚无之间,轻轻飘飘。
这时,又听到半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身影:“五郎,火精已收!出来罢!”
话音刚落,就见云海之上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像盘古开天,又像摩西分海,那裂口中一片漆黑,似有影像晃动,赵五郎神念一动,自己就朝着裂口飞奔而出,世界一片黑暗混沌,无边无际,赵五郎眼前一黑,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第十九章七圣幻术
赵五郎醒来之时,已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
葛云生见赵五郎醒了过来,忍不住喜道:“你可算醒了!”而后又不屑道:“终究根基太差,若是我当年能遇到这等火精,也不过半日就能收服了它。”
赵五郎大伤初愈,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喃喃道:“师父,那我用了几个时辰啊?”
葛云生哼了一声:“几个时辰?你也好意思问,这都七天了!可苦了我,还要服侍你。”
赵五郎惊了一下,叫道:“这都七天了?我都睡了七天了?”
“那可不是,整天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哼都不哼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体内的火精可有些奇特,却不知是什么灵力,日后我得好好研究下,免得再出差错。”
赵五郎一听这火精有些古怪,心头一阵不安,他又想起那个差点被火精反噬的陆寿,嘴巴上忍不住就碎碎念道:“师父啊,那你可得好好研究研究,我可不想被它再烧了,太痛苦了。对了,你还记得七圣社那个火师吧,他差点就被火精给反噬了呢。”
葛云生哼了一声:“行了,你放心吧,你再笨也是我徒弟,我能见死不救吗。”
赵五郎嘿嘿嘿地傻笑着,而后又问道:“对了,小仙姑娘呢?我躺了这么久,施卫公的事可不是要耽搁了?”
葛云生回头摸了摸赵五郎的额头,奇道:“你烧傻了?这么关心她干什么,又不是你媳妇,我可告诉你,修道之人不能有儿女私情,不然难成大道。”
赵五郎脸色一红,辩解道:“哪里有,我是担心时间太久,杜七圣炼成了七七圣法,我们就更对付不了他了。”
“这倒也是,不过施姑娘刚好这几天修理那个阿鬼,所以我们暂时就在彩云社住下了,这倒也省了不少客栈的钱。”葛云生嘿嘿笑道。
葛云生话刚说完,就听有人轻叩门房,施小仙在门口轻声道:“葛道长,我来送斋饭了。”
葛云生笑嘻嘻道:“哎哟,施姑娘你太客气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们修道之人不用吃斋,可以吃肉的,吃肉好,吃肉有力气。”
赵五郎拉了下葛云生,不满道:“师父!”
葛云生接过饭菜,又道:“施姑娘啊,你不知道我徒弟可想死你了!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呢!”
赵五郎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变,急忙否认道:“师父,你乱说什么,你能不能正经点!她这个男人婆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施小仙原先听了葛云生的话,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娇羞地又扭手绢又戳脚尖,还想扭捏作态一番,接着就听到赵五郎比杀猪还大的声音叫喊着:“她!这!个!男!人!婆!”施小仙立马脸色一变,眉毛一竖,嘭地一声就踹翻了床板,一把拧住赵五郎的耳朵,迎头喝道:“臭黑炭,你说什么!说谁男人婆!信不信老娘打死你!”痛得赵五郎惨叫不止:“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刚大病初愈,你下手轻点。”
施小仙一撒泼,吓得葛云生也慌忙逃遁,他在门口说道:“我早跟你说了,若要修大道,就不要招惹女人,太费精气神了,比妖精还难缠,你自己好自为之,为师先撤了。”
屋内传来赵五郎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
第22章 七圣幻境()
赵五郎伤势稍愈,三人就急忙启程往翼州行去。如今施卫公一死,彩云社自然便解散了,各戏师纷纷互道离别,多年情谊,难舍之情,洋溢于表,这些自是不提。
翼州在临安西北方向,三人路过一片荒芜的乱石岗时,赵五郎突然叫道:“这里原先不是七圣社的戏社么?怎么才几天,就变成一片乱石堆了!”
葛云生未去过七圣社,自是不知这等情况,施小仙看了一阵,也叫道:“你看,原来门口的几棵槐树还在那里。”又指着那两块巨大的灰色石头道:“这里原本就是那个大门,确实都不见了。但是那个围墙倒还在。”
葛云生眯着眼睛看了几眼,见乱石之中什么都没有,摇头说道:“这七圣戏社原本就不存在,可能只是他营造出的一个幻境罢了。”
赵五郎听了更加奇道:“营造出的幻境?那杜七圣的道法岂不是十分之高,竟能造出这般庞大,且栩栩如生的幻境。”
葛云生面色凝重道:“幻术虽然只是戏法的一种,但毕竟与道术同根同源,能造出这般规模且精巧的幻局,自是非同一般的能耐,看来这个杜七圣不单精通驭尸,还精懂幻术,还真不好对付。
葛云生的话说的没错,世间戏法虽与道法内里不同,但道出同源,都要靠深厚的内力和娴熟的技巧,若只是单纯的幻出一个以假乱真的幻境并不难,想要控制这幻境中某一个人也不难,难的是幻出的幻境可以自由出入,让数量庞大的人身在其中都难以察觉,还要让这个幻境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这便是十分高超的幻术。若是真的只靠杜七圣的法力来营造出这个幻境,自然十分厉害的道法,但事实上,七圣社的幻境却并非这一法门。
戏法万千,自有玄机。不辨其宗者,便以为是神仙道术,不可高攀,知其所以然者,才觉一切大法,皆有巧通。
原来,杜七圣选这个七圣戏社时,特地挑选了这个地势较高的坡地,坡地四周都有绿树掩盖,他命人修了一道围墙,只留出一道口子,白日之时,树林附近都有侍从看守,不准任何外人进入,到了夜间,杜七圣就在大门的两棵大树以及院落中间点燃幻香,凡是入园者,一旦吸入幻香,便自动产生幻觉,可见这亭台楼阁、各色树丛等景物。
这等幻术看起十分庞大可观,其实十分简易,奈何赵五郎功力不够,他原先以圆光术在围墙向里看时,看到的一堆乱石岗,正是真景,而后跳入院中却发现已经变成了竹林,他还以为是自己法术修炼不精纯,导致圆光术显真有异。
三人离了临安城,带着阿鬼行了几日,山高林茂,也不知到了何处。
此盛夏炎炎天,正午时分,走了几里路,赵五郎就叫嚷着口渴难耐。施小仙虽未说话,但口角也是有些发干,抿了抿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葛云生。
葛云生见前头山坳处有个茶字的旗幡隐隐飘动,喜道:“前面好像有个卖茶的,我们刚好过去买杯茶吃吃,顺便问问路。”
赵五郎喜道:“太好了!有茶水吃,说不定还有饼子卖,我最喜欢吃饼子了,我们还可以在这吃个午食。”
三人过了山头,下了一段石梯,又饶过一丛树林,便见一个茶亭矗在一潭湖边,茶亭是茅草竹竿搭建,虽然简易,但临湖伴树,满山叠翠,加之青霭虬盘,倒也有几分景致。
葛云生坐下道:“店家,给我们上一壶茶水,再来十个炊饼。”
店家是个老妇人,年纪约莫五十来岁,长的倒是面善,她笑吟吟道:“几位道长稍等片刻,这便给你们送来。”
葛云生问道:“敢问店家,这里是什么地界了,前头又是何处?”
那老妇人依旧笑道:“这里是栖翠谷,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二十里,便可到仓谷县,不知几位道长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葛云生道:“我们几个准备去翼州,可是要经过这仓谷县?”
老妇人道:“若要去翼州,必是要过这仓谷县,常言道自古翼州而去一条路,便是要过仓谷县,不过这仓谷县可不好走,几位若是要去还是需注意些。”
赵五郎奇道:“如何个不太平法?”
那老妇端过来一壶粗茶,又捧来一盆白面饼子,低声说道:“仓谷县本来就是个死人墓,如今又出了一些专吃人脑的妖怪,据说每日天色一黑,就有人的脑袋被妖怪啃掉,这些人其他地方都完好无缺,就是天灵盖没了,里头的脑花全都消失不见,被吸得一干二净。”
赵五郎嘟囔道:“吃脑花?那东西好吃吗?”说着伸出双手开始摸自己的天灵盖,问道:“是从哪来开始的啊?是这个地方打开吗?”
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