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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仙原本听老妇人这么一说,心中就有些惊惧,这把看见赵五郎又在那绘声绘色地表演着,更是眉头紧皱,叫嚷道:“赵五郎,你快闭嘴,越听越恶心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得赵五郎又叫道:“小仙,你看!”说着他把饼子掰碎了融进茶水里,用筷子搅得一碗黏黏糊糊的,最后还要扎破手指,滴两滴血进去,红红白白,赫然醒目。
施小仙看的瞳孔都蹬大了,终于忍不住,噗地一声差点吐了出来,而后把手上的饼子一丢,再也没有食欲,她气得叫骂道:“赵五郎,你恶不恶心啊!难怪要当道士!注定孤独一生没人要!”
阿鬼似乎也很认同施小仙的话一般,吱了一声,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这话把葛云生也骂了,葛云生悻悻道:“他这么神经,关我们修道之人什么事,你这一竿子把全天下修道的都给捅死了,再说你还不是没人要……”
施小仙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两条眉毛已经拧成了麻花,还打了个千层结,她深吸了一口气,樱桃小嘴猛地张开,用打雷一般的声音喝道:“谁说我没人要!谁!说!我!没!人!要!你再说一遍!”
声若洪钟,直震的茶亭都微微抖动。
施小仙从小就是在戏班子里吆喝的主力,练就了一个雷公般透亮震撼的嗓门,这把在空谷之中喊出,效果加倍,更加震撼人心,葛云生和赵五郎都觉得自己心神剧烈抖动了一下,就连阿鬼也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葛云生连忙赔笑道:“女娃娃家的,这么粗鲁做什么,我是开个玩笑的,五郎就很喜欢你,昨天说梦话还说到你呢。”
赵五郎脸色唰地是一变,他叫道:“师父!你又在这乱造谣!你一天天就不干正事,到处乱造谣!我什么时候说过的?师父,你讲清楚,不然,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葛云生哼了一声:“早死早投胎,有本事你现在就跳湖给我看。”
“跳就跳!”赵五郎气冲冲地奔向湖边作跳湖状,他比划了半天,见这二人也毫无拉他一把得意思,气得又跑回来端端正正坐好,说道:“我想了想,我还是不能跟师父你这种人一般见识,我还年轻,我还要好好活着,这天下还有很多法门等着我修行呢。再说,我现在饿了,死也不能饿着死!”说着捧起那碗浆糊一般的饼子泡水,准备呼噜呼噜开整。
葛云生突然发觉有些异样,一把拉住赵五郎,低声喝道:“等下!”
赵五郎和施小仙疑惑道:“怎么了?”
葛云生嘿嘿笑道:“这东西怕不是给活人吃的。”
“什么意思?有毒?”
“何止有毒,你自己看看。”葛云生化了一张黄符丢入自己的茶碗中,却见那碗茶水之中浮动着无数的黑色蜉蝣虫尸体。
葛云生对着那老妇人冷冷道:“看来靠近翼州,难免要遇上几个丹鼎观的败类,不过这等下毒伎俩着实有些拙劣。”
老妇人脸色一变,拔腿就要跑,葛云生抓起那碗茶猛地丢掷过去,嘭地一声正中老妇人后脑勺,染有符灰的茶水浸泡而过,老妇人身上立刻冒出阵阵青烟,脸上外皮如蛇虫蜕皮一般层层脱落,露出原本的真容,却是个黑瘦的年轻道人。
“易容丹虽然精巧,但是想骗我葛云生却没那么容易。”葛云生走了过去,喝道:“谁派你在此施毒?”
那道人也不多说话,急忙掏出一颗黑色丹丸,迅速塞入口中,喝道:“守宫显形!”就见那人面容扭曲,双眼鼓胀,化作一对金黄色的妖眼,身上皮肤起皱,显出层层鳞甲,接着就见一条色彩斑斓的巨大长尾甩动而出。
只不过眨眼之间,这道人就化作一只巨大的七彩蜥蜴,正是五毒之一守宫。
施小仙惊恐道:“妈呀,妖怪啊!”
阿鬼赶紧护住施小仙,赵五郎则在一旁安慰道:“没事,是条四脚蛇,安全无毒!”
话音刚落,这条巨大的蜥蜴就张开黑色的嘴巴,喷吐出一口黑色烟雾,葛云生急忙拉住赵五郎和施小仙往后跃去,层层烟雾扫过,草木皆枯,一片焦黑。
施小仙吓得花容失色,叫道:“赵五郎,我信你的邪,还说安全无毒!你他妈上去给他喷一喷!”
第23章 黑衣纸人()
葛云生急忙运气拂袖猛挥几下,又捏符飞了一枚火球,这蜥蜴身子一跃,险险躲避了过去,它心知自己斗不过葛云生,一甩尾巴朝施小仙和赵五郎打了过来,赵五郎正要捏诀出手,阿鬼速度却更快,双手一钳,就将蜥蜴的尾巴抓住,用力一摔,直接就把蜥蜴摔吐血,阿鬼手上还未松劲,抓住蜥蜴尾巴疯狂摔打,这蜥蜴不堪重殴,眼中精光一现,咔嚓一声,尾巴居然生生断裂。
阿鬼见这大蜥蜴想断尾逃生,丢掉尾巴又扑了上去,大蜥蜴吓得翻了个身子,急忙朝湖中跃去,噗通一声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葛云生和赵五郎追了过去,见湖水深不可测,水下礁石丛生,不知这守宫蜥蜴游到何处,看了一会便也作罢。
施小仙惊魂未定,吓得小脸惨白,结结巴巴道:“原来这世上真有妖怪啊!还是这么大的四脚蛇精!”
葛云生不屑道:“这是人不是妖精,不过是丹鼎观门下的弟子罢了。这徐长元,可真是教的一众好徒弟。”
赵五郎恍然大悟:“原来这便是丹鼎道法啊?”赵五郎常年跟着葛云生耳熏目染,对道门之事也略有了解,这道人刚才吞服的黑色丹丸正是五毒化形丹中的守宫丹,一丹入体,立化守宫,也是神奇。
赵五郎拿了根木棍戳了戳蜥蜴的断尾,却发现是件花色的道袍所变,忍不住羡慕道:“这丹鼎道法好神奇啊,还可以变成这么大的蜥蜴。”
葛云生瞪了赵五郎一眼,冷冷道:“丹鼎道法不过是速成之法,一分道力,一分自损,神奇个屁,天下四道惟有符箓才是道法至尊,知不知道?”
赵五郎见葛云生突然脸色冷淡,双眼之中隐隐有怒火迸现,不知他为何这般生气,也不敢再夸其他道法精妙。然后,施小仙跳了过来,点头道:“葛师傅说的极是,什么丹鼎道法,哎~我~呸!变什么不好,变四脚蛇,丑的简直让人不能容忍!还是符箓道法最帅。”
葛云生摸了摸施小仙的脑袋,仰起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座座山峰,那最险峻绮丽,高耸入云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太虚崖,当今道教的掌教道场所在之处,葛云生眺望山峦,呆呆的有些出神,似有无限往事令他难以回首,直到赵五郎拉了拉他,他才怔怔地收了脸色,说道:“如今我们入了丹鼎观的地界,难免要遇到这些教徒,丹鼎道法千奇百怪,自然要小心谨慎才是,走吧。”
四人走了半日,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仓谷县。
仓谷县城在两座高山之下,南边的是南谷仓山,北边的是北谷仓山。传闻原先南北谷山是一座完整相连的山脉,其形就像秋后的谷堆一般,到了深秋,层林尽染,满山金黄,远远看去,当真与谷堆一模一样。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起,这谷仓山就像被人横切两半一样,分别向南北后移几里地,露出了这小一块平地,慢慢演变成如今的仓谷县。
仓谷县虽然是通往翼州的唯一通道,但世人皆知,这县城只能白天行,决不能夜间过,更不可留宿。有传言,仓谷县这两座山,白天分立两侧,而到了夜间会自动合拢,意为白天留出阳关道,夜间化作死人墓,凡是夜间留宿仓谷县的人绝难有活命。
此时已是黄昏,斜阳只能照在百丈高的崖壁顶上,山崖之下是一片昏暗,虽是炎夏时节,四人一靠近崖底,便觉一阵阴寒透了过来。
这入城只有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蜿蜒而下。
赵五郎抬头看了看两侧如同刀削斧劈的山崖,叹道:“哇,这山脉看起来真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好像被一把利刃劈断了一般,好奇怪。”
施小仙突然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山崖叫道:“有……有死人!”
阿鬼也被吓得一哆嗦。
葛云生和赵五郎抬头望去,前方山崖上伸出一根黑色长杆,杆下悬挂着一具尸体,这尸体轻飘飘的仿佛只剩一具外皮,谷中虽无风却自己微微转动。
赵五郎再看几眼,却笑了出来:“小仙,阿鬼,别怕!这是个纸人,估计是吓唬外人用的。”施小仙这才认真看这“尸体”,确实是一具纸糊的假人,白脸黑衣,五官模糊,只有一张嘴巴画的鲜红如血,这纸人不知挂在这里多久了,手脚早已遭风吹日蚀化作条絮状。
施小仙依旧有些害怕,她拉着赵五郎的衣角,道:“这地方看起来好阴森啊,我说要不我们明日天亮再过县城吧。”
葛云生却轻蔑道:“怕什么?我们修道之人要是怕了这些妖魔鬼怪还修什么道法。”说罢,昂首踏道而入。
这青石小径曲折环绕,时上时下,四人走了一阵,见沿途纸人越多,不仅有纸糊的童男童女、神兵阴差,更有各色妖魔鬼怪,新旧不一,有些悬挂在山崖上,有些放置在洞龛之中,有些半埋在土中,看起诡异至极。
施小仙毛骨悚然道:“哎,你们发现没有,这些纸人好像都在盯着我们看。”
赵五郎嘿嘿笑道:“那是你自己觉得啦,纸人就算活过来也就是一层纸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众人又走了一阵,赵五郎终于收住了笑意,他指了指前方一具飘荡的黑衣纸人,面色凝重道:“这纸人不是最开始我们看到的那具么?怎么我们又绕回来了?有人在这里布了阵?”
葛云生围着黑衣纸人转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不错,看来有人用纸人在这布下了迷魂阵法,这手法倒也有些高明。他转头问赵五郎道:“你可记得方才我们沿途遇到了多少个纸人?”
赵五郎挠了挠脑袋,讪讪道:“这个,这个弟子没注意哈。”
葛云生哼了一声:“就知道问你也白问,你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就会盯着小仙姑娘,哪里还会有心思数这些纸人。”他将背上的行囊放了下来,就地坐下歇息道:“此阵名曰地煞阵,这沿途共有七十二个纸人纸兽,正对七十二地煞之数。这七十二地煞本就是凶神,若入了地煞阵,人有一丝一毫恐惧或者急躁,便会生出万千藩篱、无限魔障,令自己困在阵中永远逃不出去。”
施小仙惊道:“这,这么厉害,那怎么办?”
葛云生嘿嘿笑道:“这阵法虽然有些名堂,但偏偏遇到我葛云生,这天下可没有我破不了的道阵。五郎,你先过去,走到纸人下面等着。”
赵五郎嗯了一声走过去,在纸人下面站好。
葛云生突然拾起一枚石子,朝空中的黑衣纸人击打过去,噗地一声,纸人脖子上悬挂的麻绳就被切断了,但奇怪的是那纸人并不掉下来,而是依旧悬在半空中。
赵五郎抬起头,望着正上方的纸人,那纸人也是低着头望着他,一张灰白的纸脸上面,鲜红的嘴巴十分醒目。赵五郎疑惑道:“咦,你怎么不掉下来,还可以漂在空中啊。”
话音刚落,那纸人原本模糊的面容忽然扭做一团,幻化出一张惨白诡异的人脸,纸身肉脸看起委实恐怖。赵五郎心中一悸,惨叫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