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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大门咯叽一声自动打开,门内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二位贵客既已到了,为何还不进来?”
赵五郎惊了下:“这尸神君早已识破了我们的屏息咒么?”
葛云生拍了拍衣襟,站了起来,道:“以他的修为这屏息咒自是骗不过他。是祸躲不过,走吧!”
葛云生与赵五郎解了屏息咒,昂首踏上龙涎阁台阶,二人一靠近大门,那白纱灯笼内的绿色光芒更甚,绿光晃得赵五郎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一进大门,两扇木门嘎叽一声自动合闭,黑暗中一朵绿色烛火亮了起来,正是飞天尸魔姚文君点了一只烛火,这姚文君背插四只黑号旗,写着飞、天、尸、魔四个大字,看起来委实有些可笑。但赵五郎见了姚文君手中的烛火却再也笑不出来,那是一只干枯的人手,裹满层层尸油,模样十分恶心,姚文君却得意道:“这可是我的独创,五根手指可以发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尸火哦。”说罢,还按了下人手,果然大拇指扑哧一声又生出一朵蓝焰。
姚文君兀自得意,还要再演示其他手指的焰火。忽然,一道恶臭黑风旋来,姚文君的人手烛火就消失不见,黑暗中又现一人,这人面色干枯发黑,穿一身彩色寿衣,看起来活脱脱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姚文君见了这人,急忙躲在一旁身子微微发抖不敢说话,那人也不多瞧姚文君,从鼻腔中发出阴冷的声音:“神君已恭候多时,请二位上楼一聚。”
二人登梯而上。
木质楼梯嘎吱嘎吱作响,在寂静的阁楼内空档回旋。
上了阁楼,未见人影,已闻一阵酒菜香味扑鼻而来,但这香味甚是怪异,赵五郎先觉口馋,再细细一闻,却有些反胃欲呕。
葛云生朗声道:“既是请我二人来赴宴,这光线这么昏暗,还怎么吃饭?一会老子把筷子插你鼻子里怎么办?”
角落里传来一阵嘿嘿嘿的婴儿笑声,那人随即喝道:“掌灯待客!”
噗!噗!噗!
阁楼之上烛火大盛,一排排巨大的淡黄色蜡烛无火自燃,这些巨大的蜡烛都插在一具具跪地的尸体口中,尸体仰天张口吐出蜡烛,借着烛光隐隐可见,这蜡烛引子一直从口中下伸至肠胃之中,整个姿态十分诡异。
二人揉了下眼睛,细细瞧看阁楼内的摆设,正中间摆了两张黑檀长案矮桌,矮桌两侧分别跪着七具共十四具人尸烛台,柱子上贴满了黄底黑字的符纸,这对面长案内坐着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尸道神君,秦天君。
只见他面庞圆润,完全是一幅婴儿的模样,但面色惨白如纸,皮肤之下隐隐可见纵横交错的蓝色血脉,看起如同一具巨大的死婴。
尸神君头戴黑冠帽,身穿宽大黑色绣金长袍,一笑之下,更可见口中黑黄交错的牙齿,他声音尖而细,像婴儿凄厉的叫声。“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请速速上座。”他指了一下他对面的长案桌子,里头摆了两个白茅草编制的新蒲团。
葛云生和赵五郎入席盘腿就坐,尸神君立即击掌叫人沏茶上菜,葛云生冷冷道:“你我道本不同,有什么话挑明了说吧,这么假装客气可没意思。”
尸神君嘿嘿笑道:“葛道长何必心急呢,既然来了,怎能不先品尝品尝我独创的美味珍馐呢?我尸神君可是天底下最有名的老饕食客,我宴请的菜肴必是独此一份,别处决难寻觅。”
这尸神君最是贪吃,天下奇珍异味无所不吃。不过于尸道的人而言,世间又有什么东西会比鲜活的人肉更鲜美的呢?
尸神君笑道:“两位道长,还是先饮这杯迎客茶再说不迟。”
话音刚落,已有两具尸奴端着三杯茶盏和三盘盖着罩子的菜肴上来,阁楼内血腥气味大盛,闻之令人作呕。
那紫铜鎏金茶盏内装盛着清油状的黏稠液体,一股股腥臭气味十分浓烈。尸神君举起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点头道:“真是鲜美!二位可知这是何茶?”
赵五郎伸手轻轻触碰了茶盏,但见汁液黏稠如鼻涕,亮泽又如尸油,一阵反胃,赶紧甩开那茶盏,低声骂道:“叫人恶心!”
“年少无知啊!这可是难得的宝贝,人世间也就这等美味能够让我留恋不舍了。”尸神君再抿一口,满眼迷醉道:“真是世间最最难得的美味啊。姚文君,你好好告诉二位贵客,这茶可是何等宝贝?”
原本站在楼梯口的姚文君唰地一下子就蹦了过来,翻滚了两下,又举起号旗左摆右摆,像唱大戏一样,他摇头晃脑道:“这杯茶名曰求液问津。须知人有二水,分为津和液,皆是水谷精微,灵枢一书有云:质清而稀,味爽而润者谓之津;质稠而浓,味糯而醇者谓之液。人之津液乃精华所在,最是难取,以尸道法门,一精壮男子一月方能取来这一杯液津茶,当真是无上妙品,两位贵客还不速速服用。”
赵五郎听的目瞪口呆,又眨了眨眼珠子,问道:“师父,我有点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人的口水?”
葛云生白了一眼,满脸厌恶道:“简单说,就是抽取人的大脑、骨髓、肾水、唾液、血液等提炼津液服用。”
赵五郎听得胃中翻江倒海,怒道:“好变态!难怪这么腥臭!”
姚文君叉腰指着赵五郎喝道:“无知少年!休要污辱我尸道的无上妙饮!”
尸神君桀桀笑道:“看来这第一杯茶水两位道人不是很满意。”他自己又饮了一口,摇头回味不止,赞道:“津之味,如茶之甘洌,叫人清爽;液之味,如酒之醇厚,叫人迷醉,二味相融,时而甘爽,时而醇香,你二人却不识得,当真是可惜了。
尸神君又一招手:“那不知这第一道菜合不合二位胃口?这道菜也是极好的东西。”
第67章 第一道菜()
两位尸奴揭开长案上的银罩子,一阵白色热气氤氲缭绕。
赵五郎又非常不争气地嗷了一声惨叫。
那盘子中摆放的却是一个人头,那人显然还活着,双眼流露出无限恐惧,但脑门上的天灵盖已经被取了,露出红白脑花。姚文君又非常抢戏地蹦哒了出来,他兀自跳得欢快,而后从一匣子中取来一物撒了进去,道:“这活人脑花定是要配这金蛆才更美味。”
金黄色的蛆虫在红白脑花中尽情蠕动。
赵五郎终于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尸神君哎哟哎哟地叫道:“黄金脆蛆配软香人脑,真叫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哟!吃人脑必是要吃一个鲜字,人若死了,这脑水便要发臭,就好比吃鲜鱼取鲙,那差一分一毫,滋味都相去甚远。”
葛云生脸色越发冷峻,一股怒意已然浮现,他打断道:“这两个人是彩云社的戏师?”
尸神君笑道:“葛道人果然是好眼力,这么久了还记得到这些蝼蚁之辈,却不知这戏师的脑子是不是更美味一些。”
葛云生双眼中怒火爆燃,喝道:“那你竟连这些无辜的蝼蚁都不放过!”
尸神君伸手一把挖出彩云社力士的脑髓,Tian了一口,满嘴雪白髓末:“蝼蚁挡道,难道还要本座给他们绕行么?以他们来祭我的徒儿也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这尸神君不知用了什么邪法,竟然叫这些人被割了头颅挖了脑髓依然不死不休,始终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吃掉,而后露出无限的恐惧和绝望。
葛云生嘭地一声掀翻了长案,人头、血水翻落一地,阁楼内腥臭味更甚。
尸神君冷冷道:“这才第一道菜,葛道长就耐不住性子了?这乾坤九剑可是不想要回去了?”尸神君一拍长案,嘭地一声落下一具巨大的黑红棺木,棺木上用血画满符文,密集交错,如蛇虫缠绕,棺材板猛地翻开,里面放置的正是齐云飞的乾坤九剑。
这剑匣被尸神君以尸水浸泡,辅以尸符镇压,暂时失去了灵性,灰溜溜地如同一块破铜烂铁。
赵五郎原本也是怒火冲天,这时见到乾坤九剑,心中登即软了一半,他拉住葛云生,劝道:“师父,我们还不知云飞被困何处,这般贸然行动只怕会害了他。”
葛云生强压住怒意,一脚踢起长案,长案在空中呼呼旋了两圈,啪地一下又端端正正地落回原处。葛云生又端坐了下来,道:“听闻世间受尸神君邀约的人都活不过天明,反正时日无多,老狗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吧!”
尸神君见葛云生骂他老狗也并不生气,又拍了拍手,点头笑道:“正是,正是,反正你二人也只剩几个时辰的性命,好好饮酒啖肉才是人间美事,这下一道菜,葛师傅一定喜欢!”
嘭地一声巨响,又一具巨大的楠木棺材从屋顶掉落,尸神君一扬手掀开厚重的棺材板,里面有一血肉模糊的人在剧烈扭动。
“云飞!”葛云生和赵五郎齐齐失声叫道。
那棺材内的可不正是齐云飞么,昔日俊美的少年,如今被两条粗大的乌金链穿过琵琶骨,牢牢地钉在棺材板壁上,白净的衣裳早已沾满血水,污秽不堪。
尸神君摇头叹息道:“这少年真是资质绝佳,若要杀了他老夫都觉得可惜,但是今日贵客登门,岂能不忍痛割宝相送?不知,葛道人是想先吃这少年的哪一部位?”
尸神君捏了捏齐云飞的大腿,发出一声咯咯脆响,齐云飞低哼了一声,显然十分疼痛。
葛云生眼见齐云飞受刑,心中大为不忍,他葛云生虽不是什么救苦救难、大忠大义之人,但齐云飞多次出手相助师徒二人,单凭这份肝胆义气足矣令葛云生师徒不能见死不救。
但眼前这尸神君道法修为之高,便是葛云生全力抗击也不一定能胜过。
葛云生缓缓站了起来,道:“我知道,我葛云生不慎杀了你的爱徒,如今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想要血债血偿,你冲着我葛云生一人来便是,这事与这少年毫无干系,还请先放了他。”
齐云飞吃力地扭了扭头,喘气道:“葛师傅,这妖人修为了得,你们自己赶紧走,不要管我!”但这话刚说完,齐云飞身上的血水如同蛆蛇蠕动,一把灌入他口中,将他嘴巴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姚文君用力扇了一下齐云飞的脑袋,骂道:“不知好歹的小子,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尸神君摆摆手制止道:“都说凌虚峰上葛云生心明聪慧,世间少有人敌,但这把你却说错了。杜七圣虽然是我徒弟,但他一心沉迷戏法,还想入什么云机社,于我而言,就如同叛出师门一般,你杀了他,与我倒是喜事一桩,何罪之有?”
姚文君也讥笑道:“一个驭尸之人学什么变戏法,也真是辱没了我堂堂尸道。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赵五郎怒道:“那你们还抓齐师弟干什么?”
“小道士,何时轮到你说话!”那寿衣干枯的怪人袖子一扬,呼地飞来一物,赵五郎身子一侧躲了过去,那东西趴地一声湿湿黏黏地贴到柱子上,又迅速弹了回来,却是一只簸箕大小的青蛤蟆。
这东西生的怪异,身是青绿蛤蟆,头却是人脸,巨大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细齿,人脸蛤蟆呱了两声,身子一弹又朝赵五郎扑了过去,它刚蹦到半空中,尸神君突然嘭地一声猛地震动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