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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死命地抱住赵五郎,叫道:“五郎哥哥,你醒醒啊,你不要伤害我爷爷,你快醒醒。”
赵五郎整个人有些恍惚了下,口中喃喃:“五郎?五郎是谁?是我吗?”
但这恍惚也只不过是持续了片刻,赵五郎又恢复一片冷峻的面容,他张开五指,一把抓住了小茹的天灵盖,喝道:“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
小茹的修为低浅,赵五郎只要再用几分力,必然要捏爆她的脑袋,生死一刻,谷神医用神念驱使灵藤解了定身符,疾疾飞身过来,大喝一声,狠狠拍出一掌击打在赵五郎眉心的天脉轮上。
手掌离眉心不到七寸,赵五郎反应更快,直接御掌挡下这一招,但谷神医掌心中还有一物。
正是他的至宝青鱬!
青鱬如一根青色的细针一般钻进赵五郎的天脉轮中,赵五郎双眼之中蓝光猛地一下再度暴涨,光芒刺透重重迷雾,四周的升腾的迷雾像雪崩一般坍塌下来,化作无数水雾四处飘散。
这青鱬在赵五郎体内迅速游走,先封住他的几大脉门,将混元灵力驱逐出慧海,而后又游进绛宫之中,令绛宫倒转,赵五郎啊地大叫一声,绛宫如同巨龙吸水一般将这周身的蓝光全部吸了回去,他的双眸之中蓝光消失殆尽,再度恢复黑色。
赵五郎终于如梦初醒,整个人力竭了一般跪倒在地上,呆呆地有些难以置信。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见小茹发丝凌乱,谷神医一只胳膊血迹斑斑,惊恐道。
小茹还心有余悸道:“你,你刚才被你体内的灵力控制住了,差点杀了我们!”
赵五郎大惊失色,他未曾想自己竟然差点杀了眼前的救命恩人,当即悔恨不已,自责道:“前辈,真是这样吗,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被雾海迷香控制住了吗?”
谷神医原本不想告诉赵五郎,但想了想这灵力一旦入体便是注定他的生活与常人不同,若是还不加注意必然要酿成大祸,遂坦然道:“其实雾海迷香只是个引子,这事根源还在你体内的混元灵力,这道灵力很特别,我暂时也参悟不透,但你要谨慎用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用这股力量。”
“这世间越是强横的术法,越是会反噬人的心智,你要切记这点。”
赵五郎依旧有些不安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帮我去掉这股灵力算了,我不想再发生这种事了,修道要靠个人修行,我宁可成不了大宗师,但也不想成为不受控制的恶魔。”
谷神医道:“哪有那么容易,混元灵力一旦入了体内,便去除不掉,除非挖掉你的心,只是你本就是无心之人,这灵力和火精共同合成你的心脏,若是去了这股灵力你自己也会死。”
赵五郎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谷神医劝道:“道说机缘,这灵力既然选择了你,便是你的机缘所在,刀剑本无善恶之分,你若持剑卫道,那它便是神兵,你若持剑杀人作恶,那这剑便是邪兵。灵力再强,终究有驾驭之道,五郎你的日子还长,要好生守住自己的本心,不可让邪念侵蚀了你的神智。”
赵五郎点了点头道:“五郎一定谨记前辈的教诲,只是让你和小茹受罪了。”
谷神医摆了摆手,叹道:“这点小事到不算什么。”他自己化出一团青翠得绿光拍入右臂之中,手臂嘎啦嘎啦作响,不过片刻又复原如初。
赵五郎端坐在一旁不再说话,谷神医又给小茹查看伤势,过了一阵,赵五郎想起幻象之中所见的情景,开口又问道:“前辈,你说我刚才幻象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瞒着我?”
小茹劝道:“既然是幻象那肯定都是假的,五郎哥哥,你别想太多。”
赵五郎喃喃自语道:“但是这雾海迷香所营造的也并非纯粹的幻境,而是半梦半幻的情境,既然是梦便肯定有几分来源于真实。”
谷神医语重心长道:“五郎,不论是幻象还是梦境都是你自己的心念所致,人心是最难揣测的,明识暗识一日之中何止出现千百种,有些常驻脑海,有些一闪而过,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这些心念,那你入了恶魇梦境,会比这里看到的更加凶险百倍的情景。这一切是善是恶,是真是假,眼见未必为实,还需用心辨别。”
赵五郎静默了许久,才低头道:“五郎明白。”
他话虽如此,但心中如何能明白的了,今日所见之事让他大为震惊,且不说混元灵力让自己完全失控,差点杀了谷神医和小茹,就是这雾海迷香都让自己一时难以招架。
人心内装的都是七情六欲,怎么能没有迷惑,怎么能没有私心,但就是这一丝一点的迷惑和私心,便能让这恶魇找到击败你的突破口,如此想来,要破解恶魇之术,真的太难了。
但是再难,也只有这华山一条路了。
夜色更深,雾气更浓。
四周原本溃散的水雾又凝聚起来,化作万千妖物盘旋,虎视眈眈。
谷神医有青鱬护体自是不怕这水雾幻象,但赵五郎和小茹修为较浅,始终难以控制心中的恐惧,水雾时不时化作各色妖物前来骚扰。
谷神医驭起灵藤青鱬层层守护,才勉强抵住这水雾幻象,道:“看来今夜是进不了这赤月门了。”
“那可未必!”云中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
话音刚落,天上月光就突然大盛,清冷冷的像一道道利剑一般穿透下来,赵五郎抬头一看,原本弯如银钩的新月不知何时变成了满月,明月下坠低垂,仿佛落在了祭台之上。
月大如同拱门一般,照得四处一片清亮,所有的水雾都如潮水一般退却。
谷神医笑道:“这妙月郎君可算是来了。”
小茹也喜道:“来了,来了,五郎,今夜可以进赤月门了。”
明月之中,现出一个人影,正是妙月郎君,他依旧一身锦衣华服,打扮气度都十分华美。
第104章 弄月之术()
赵五郎自是认得妙月郎君,急忙恭敬道:“晚辈见过妙月前辈。”
妙月郎君收了明月,看了下赵五郎,奇道:“这小道人甚是眼熟,可是那葛云生的徒弟?”
赵五郎点头道:“正是,在下赵五郎,见过前辈。”
小茹也福了下身子,道:“小茹见过叔叔。”
妙月郎君颌首还礼,而后笑道:“唔,不妥,不妥,我与常春老道虽然年纪差了二十一岁,但在云机社内尚属同辈,小茹你喊我叔叔,可不是把我辈分喊小了?”
小茹噗嗤一声笑道:“爷爷年事已高,叔叔正当壮年,我若喊你妙月爷爷,可不是又把你喊老了,你这驻颜之功可不是白练了?”
妙月郎君哈哈笑道:“好个鬼丫头。”而后又对谷神医道:“常春老道,你私自跟这葛云生的徒弟在一起,不怕社主责罚与你么?”
谷神医嘿嘿笑道:“赵社主虽然给我种了幻根,但他也只能控制我的神智,却还不能时时知晓我的想法,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又怕他做什么。”
妙月郎君笑了笑道:“那倒是,多亏了谷神医的妙术,不然我也是要时时刻刻担心受怕啊。”妙月郎君说的这个妙术正是谷神医的青鱬,它虽然不能祛除幻根,但可以封印几条关键的穴道,让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至于时时刻刻受赵归真监视。
妙月郎君又看了看赵五郎,收了笑意道:“老道,说罢,邀我前来做什么?你知道我的空闲时间可不算多。”
谷神医道:“我小徒中了房长生的恶魇之术,只好来请教赤月门的逐月夫人,但这赤月门只有赤月之时才开山门,所以请你来替我们画一轮赤月。”
“房长生?”妙月郎君惊道:“哎呀,这人不是六百年前被玉文真人封印的阴王么?怎么他又出来了?”
谷神医叹道:“此时说来话长,不提也罢。”
妙月郎君道:“这人可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小徒如何能惹了他,这可大大不妙啊!老道,你要我画一轮赤月倒也不是难事,但我还是得提醒你,要入梦解梦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尤其这梦魇之境你我都未曾见识过,谁知道其中深浅,你这老骨头可要三思啊!”
谷神医道:“入梦之事我自有安排,你先替我画了赤月再说。”
妙月郎君见谷神医执拗,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剪成一个弯月得模样,道:“那我就给你们画轮满月,不过后面的事我可就管不了了,是死是活可是天命注定。”
他把纸月吹了吹,整张纸就直挺挺地立在了半空中,乍看之下与天上明月一模一样,就连这纸月周边泛起的层层水雾也如天上半遮的云彩一般。
妙月郎君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纸月,道:“这天上有云,可不太妙,欲弄明月,必先遣云。”妙月郎君挥了挥衣袖,纸月旁边的水雾渐渐消散,而天上的云朵也四处散去,整个夜空明镜如一块深海的宝石。
妙月郎君一指纸月,口中念道:
“新月初弯,我来描钩。”
那纸月晃悠悠地旋转着,而天上的弯月竟然也跟着纸月一起缓缓旋转,这两个月亮模样动作一般无二,就像互相照镜子一样。
赵五郎暗自称奇,这妙月郎君又伸出双手隔空拨弄纸月,继续念道:
“变月已半,临君裁圆。”
他弹了一下纸月,月牙开始一点点的变化,原本细如柳眉的月亮已经变得瓜片那般半圆,光亮也越来越明显,照得整个山谷清朗一片。妙月郎君再念:
“圆月无缺,游人织梦。”
只是片刻间,半月又变成了一轮浑圆的满月,这弄月的技法颇为独特,赵五郎看的也是目瞪口呆,戏法一道与其他八门术法虽然原理相似,但观感颇有不同,更加炫目夺睛,看过之后除了惊叹已经找不出别的词语。
眼见满月如盘,妙月郎君叹了一声,道:“可惜,今夜未曾带红纸前来,不然这赤月现在就成了,只有借这小道人的一滴血用下了。”
说着掌中一晃,也不知是个什么法宝,就见飞出一抹银光,呲地一下擦过赵五郎的指尖,带出一点殷红的献血,妙月郎君大拇指和中指一捻,这滴血就被招了过来,他对着月光看了看血滴,笑道:“好清透的血,用来染色当真是极好。”
妙月朗月双指一弹,鲜血化作一道红光飞到纸月上,噗地一声闷响,血染白纸,一点点晕染开来,不过须臾之间,这白纸已变作了红纸,而天上的满月也渐渐转换成朱红色的赤月。
天地间一片红艳。
赤月当空,是为异兆。整个望舒山似是惊醒了一般,山谷之中无数的野兽怨灵嚎叫而出,听得人胆战心惊。
赤月现,山门开。
这是赤月门开山立派至今不变的规矩。
妙月郎君笑道:“赤月已成,这术法可是有几分新意?”
谷神医道:“妙月的弄月术确实是越发的神妙了,当得起妙这个字!今日有劳了!”
妙月郎君依旧笑道:“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说这些话可不是无趣了,不过我倒也很想看看这赤月门是什么模样?”
赵五郎在惊讶之余,又觉得有几分奇怪,但这奇怪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哪里又不对劲,这种直觉与葛云生的看人料事颇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