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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教授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上,经过这些外观同样简陋破败的村庄之际,随处可见那些耽误了一年耕作的穷人们,无所事事坐在家门口,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浑身jing瘦,皮肤被阳光晒得黑黝黝的,看上去或许很符合现代某些小资们心中的“健康肤sè”,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悲惨生活的象征。
杨教授继续仔细观察,还发现这些埃及农夫的手臂虽然普遍肌肉结实,关节粗大,但是和现代的壮年人相比,他们的皮肤似乎更加暗淡,严重缺乏光泽,手臂上青筋暴起,给人以一种干枯的感觉,似乎是油脂摄入不足和过度榨取体力,导致生命力透支而产生的结果。妇女和小孩的情况更凄惨,看上去脸颊削瘦、眼窝深陷,很多人都已经因为营养不良而得了佝偻病。
出于好奇,在对某个村子分发救济粮的时候。杨教授还亲自走进一户普通农民家中,观察普通埃及人的ri常起居环境。这户人家在他们的村庄里已经算不得很穷,至少有像样的屋子可以住,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间屋子,并且已经破败不堪了。其中一间算是餐厅和厨房,另一间是他们全家的卧室。餐厅zhong yāng是一个用泥砖和石头垒就的灶台,跟前堆着一堆作为燃料的麦秸秆,早已墙壁被烟火熏成了黑sè。全家的餐具——几只残缺不全的破陶碗被胡乱地摆在墙边上,旁边堆着不知是些什么的杂物。屋角有几件脏兮兮的农具和一口估计是用来装粮食的大缸。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东西。
由于屋子的窗洞极小。室内异常昏暗,借着手电筒的光束,杨教授凑到大缸前面看了看,发现里面已经是连一粒麦子和椰枣都没有,只是零零落落地放着几个洋葱和大蒜,还有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曾经穿越到很多古代时空去过的杨教授很清楚。这就是古代穷人使用的劣等粗盐,里面混了不知道多少泥沙杂质,舔一口的苦味绝对盖过咸味但即便如此,对于古人来说,这样的“黑盐”也已经是昂贵的奢侈品了。
而在那间卧室里,也同样是家徒四壁,所谓床铺无非是摊开在地面的几捆干草。里面的跳蚤虱子多得可以玩牧场物语。此时当家的男人不在,昏暗的草榻上,只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全裸女人和三个半大的小孩,木然地看着进来的几个男人,脸上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欣喜,只有一种呆板到仿佛完全失去sè彩的麻木。
对此,杨教授也不禁有些黯然,昔ri在非洲和海地岛难民营当志愿者,还有在穿越到任何一个王朝末世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见识过这种失去希望的麻木。但在今ri又一次见到之后,还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幸好,这些埃及人的表情虽然缺乏生气,但也还没有彻底变成行尸走肉——当听说这些男人是给自己家里送救济粮的时候,女人的脸上就有了几分期盼的神采。等到士兵将一袋小麦递了过去。这一家子人的眼神立即亮起来。接下来,当杨教授出于怜悯,亲自送给了她一块布和一小包jing盐的时候,这个光着屁股的家庭妇女更是感恩流涕,忙不迭地向他磕头道谢,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估计应该是在称颂诸位“神使”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恩德之类——杨教授虽然会说希腊语,但却基本听不懂古埃及语,跟克里奥佩特拉女王麾下的希腊雇佣兵还能勉强说上几句,却完全没法跟埃及土著人进行交流。
虽然这个村庄是如此的贫穷,但是在检查村庄旁边的小神庙之时,杨教授却惊讶地在仓库里发现了为数不少的亚麻布、面粉、麦子和果脯,都是本村神官历年搜刮而来。在这位神官因战乱而被杀之后,就全都成了无主之物。这批东西原本应该可以帮助断粮的村民解燃眉之急,可惜由于存放不善,再加上村庄前不久刚刚决堤过一次,整座神庙都泡了水,囤积着的布匹已经霉斑点点,面粉、麦子和果脯更是全都发霉变质。村里之前有人忍不住饿,吃了神庙里被丢弃的霉变麦子,竟然活活毒死了
饶是杨教授再怎么好脾气,看到这么多发霉的粮食,也禁不住破口大骂:一边是全村百姓饿着肚子形销骨立,一边是粮食囤积如山任其霉烂这到底是何等残酷的世道啊?!
这一天的夜里,杨教授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查阅的历史资料,写了一篇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供众人参考。但是,王秋在次ri读过这篇大作之后,却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土地国有,农村公社,还有算工分?杨教授,你写的是古埃及乡村还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五十三、《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下)()
五十三、下埃及社会状况调查报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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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虽然很多现代人会感到难以置信,但古埃及人确实是执行了三千年的土地公有和计划经济制度。像中国古代常见的地主和自耕农,在古埃及根本就没有!全国的土地大部分掌握在神庙集团的手中,小部分掌握在法老和贵族手里。使得全国成为一个高度公有制,或者说“高度国有化”的社会。
在这个体系中,神庙相当于中国计划经济年代的国企和人民公社,祭司相当于“体制内”的官僚集团,贵族相当于军队的各级将校,法老的职务近似于“军委主席兼国家主席(前者才是本职)”,有时候还能拥有*官的权力。而普通的劳动者,则是人民公社里的农民和国企的工人,而且世代不能改变职业,不能zi you迁徙,只能父死子继地在同一块地方从事同一种职业,类似于俄国的农奴制度或印度的种姓制度。。。
埃及人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着现实的考虑首先,古代埃及农业的特点,就是依靠尼罗河的泛滥,在泛滥后要加高堤坝,蓄洪,然后泄洪,保持蓄水池的水位这些工程的组织工作非常复杂,需要有严密的组织和领导。小户人家自己实在是干不了。其次,尼罗河每年都会泛滥、沿河耕地每年都要被洪水淹没一遍,等到洪水退却之后。地标田埂什么的早就被冲没了。如果搞土地私有的话,光是如何确认地界就得年年打官司,或者年年玩群殴。更别提尼罗河每年的水位高度都不一样,今年还能种的上好水田,明年说不定就被淹没到水底了,接着在后年又露了出来像这样随时在变化的耕地,又该怎么搞私有制呢?
所以。在现实状况的逼迫之下,埃及人不得不团结协作,不是一家一户耕耘自己的一小块地耕地的面积和位置每年都在变动。根本没法搞个体户而是以村庄为单位进行集体耕作,然后共同分配劳动产品。但这样的集体农业显然需要有人组织和领导,出现了矛盾也需要有人来裁决和评判,于是擅长忽悠的神庙祭司光荣上任。成了世袭的“人民公社生产大队长”!他们向上承担着缴纳公粮的义务。向下把持着给农夫算工分,分配农产品的大权,可以说是每个村庄的土霸王。
不过,古埃及祭司可没有现代**员的奉献jing神和崇高理想,而是很喜欢打着神的名义享受信徒的供奉。同时巧妙低使用宗教来麻醉埃及人的抵抗情绪,把残酷僵化的种姓奴役制度长期保持下去对古埃及人来说,死亡只是生命的中断,而不是结束。人在死后并不就此消失。会进入另一个比今生更为美好的永恒世界。为了追求更加美好的转世,在今生忍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因此。严格来说,近现代世界上最接近于古埃及的社会,实际上还不是计划经济年代的中国,而是应该要数解放前的旧xi zàng。埃及宗教是古埃及传统文化的主体。正如喇嘛教是xi zàng传统文化的主体一样。xi zàng的喇嘛活佛农奴主们具体代表了什么样的高尚品德,古埃及祭司就是什么样的道德楷模。藏传佛教是怎么阻碍xi zàng社会进步的,埃及祭司集团在历史上就怎么把古埃及文明带进深渊里。
从宏观上看,埃及主要的社会生产几乎全部归属神庙控制,祭司集团掌握着几乎整个埃及的人力物力,法老则是依靠自己掌握的军队,跟祭司集团保持平衡。这样一来,当法老能征善战,军力强盛的时候,对神庙的控制还比较有效。一旦法老的战争能力减弱,王权和神权的天秤,就会向神庙国企的神权倾斜了。更要命的是,古埃及法老zhèng fu的官员选拔,也都被神庙祭司控制因为zhèng fu官员不能不懂得文字,而象形文字的语法和传授都被神庙祭司严密控制,法老想要统治国家,就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神庙祭司。
面对如此势力庞大而又无孔不入的祭司集团,古埃及法老之所以还能勉强保持自己的权力,而不是让埃及变成跟旧xi zàng那样政教合一的神权国家,主要是因为埃及的神明太多了,总数多达两千以上,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神明(底比斯是阿蒙神,孟菲斯是普塔神,下埃及一些乡村是猫神),侍奉它们的祭司集团自然也是一盘散沙。崇拜不同神明的神庙之间通常没有隶属关系,反倒是有着严重的竞争关系,始终无法像藏传佛教和欧洲基督教那样,形成一个合力跟王权开战。法老则可以从中挑拨离间,随时捧起一个神庙打压另一个神庙,同时让王室成员担任大祭司,以此来防止祭司集团膨胀失控。例如大名鼎鼎的图坦卡蒙法老就曾经干过一阵子的大祭司,等到前任法老埃赫那顿去世后才接任法老的职位。
但这种搞法也是有很多后遗症的,比如图坦卡蒙法老的前任埃赫那顿法老,为了打击首都底比斯地区势力强大,几乎架空了王权的阿蒙神庙,曾经进行过一次宗教改革。他先是把首都迁移到别处,避开阿蒙神庙在底比斯的“主场优势”,然后树立ri轮神阿吞为主神,罢黜其它寺庙,以削弱宗教势力。可是等到图坦卡蒙即位后,由于顶不住阿蒙神庙祭司的巨大压力,又重新树立阿蒙神,恢复寺庙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古埃及的神灵队伍迅速恶xing膨胀。而按照古埃及的习惯,但凡是个神仙就需要盖一座神庙设置祭司,以便于供奉香火、祈求神谕搞到最后。古埃及这多如牛毛的神仙队伍,简直都要把国民经济都给活活拖垮了!正如同xi zàng和蒙古的无数喇嘛寺,把这两个曾经彪悍无比的战争民族给搞成了肾虚一样。
在希腊人的托勒密王朝建立之后,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了托勒密王室的面前不能得到埃及祭司团的承认和支持,就根本无法统治埃及。给埃及祭司团赋予全权,就又有被架空成傀儡的危险。
而托勒密王朝采取的办法一方面就是掺沙子,竭力从世界各地迁移其它民族定居埃及。改变埃及的人口结构。两百多年下来,至少下埃及地区的民族成分已经被搞成了一块调sè盘,从犹太人到高加索人。差不多什么民族的人都有,而这些外国移民都是不信埃及神明的;另一方面则是千方百计地剥夺神庙的土地,尽可能地收归国有托勒密家族不信埃及诸神,所以对于祭司的愤怒诅咒完全没有压力同时拨出部分款子修建豪华神庙。作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