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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抛弃这里?”对于亚瑟的决定,王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了兴建这座港口。投入了多少资金吗?你难道不晓得一个通航的出海口,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我当然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出海口,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亚瑟痛苦地挠了挠头发,“这个国家只有两万人口,到处都在闹劳工荒。布里斯托尔港已经完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力将它重建起来,也没有富余的人口来充实这里。除非再发动一场远征,从盎格鲁撒克逊人那里劫掠一批人口回来!”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王秋——若是没有现代世界的物资和武力支援。仅仅凭借卡梅洛特城堡下属的本时空土著军队,是很难支撑一场类似明末后金军破关劫掠那样的长距离远征的。即使能够攻破几个盎格鲁撒克逊人聚居地,掠夺到几千名俘虏,但因此而导致的人员、马匹和物资上的损失,也足以令人感到踯躅所以,亚瑟希望能够得到超时空城管的武力和后勤支援。
假如王秋等幕后大佬们不准备攻打盎格鲁撒克逊人转嫁损失,而是想要西征爱尔兰进行报复,那么还需要王秋设法筹集到大批用于渡海的船只——威尔士沿海的港口几乎都成了爱尔兰海盗的窝点,本地的凯尔特人反倒是既没有像样的造船厂,也没有真正的军港,更没有能打海战的舰队。
“这是不可行的!”王秋断然拒绝,“我们穿越时空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求刺激和自讨苦吃,而是为了赚钱谋利润。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投资,在打仗之前必须先算一笔成本账!而你这个时空的木材、兽皮和金银宝石的收集速度,实在太慢了,因此赚到的钱也有限,我们刚刚才勉强回了本,如果在此时发动大规模战争,账本上就会因为军费而再一次回到赤字状态——这样会让我们没法交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只有放弃布里斯托尔港了。”亚瑟耸了耸肩膀,“这里距离海岸太近,而距离卡梅洛特城堡又太远。我们既没有足够的兵力来保护这座港口,也没有富余的劳动力来修筑一条连接布里斯托尔和卡梅洛特的水泥大道,以便于提高军队的机动能力,甚至没有多余的人口可以用来充实这片废墟——卡梅洛特王国现有的这点劳动力,光是用于维持银矿和伐木场的产量就已经很勉强了!
如果我们在勉强凑出一小批移民安置在这里之后,便施施然地打道回府,那么爱尔兰海盗很快就会找到空隙,再次袭击和洗劫这里。如果把王国仅有的一小队常备军都移动到这里常驻,那么东边更有威胁xing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又该怎么办?有多少胃口吃多少食物,目标和梦想太多,就会把人给撑坏”
经过亚瑟的一番劝说,王秋也确实认识到,由于如今往来于大不列颠岛周边海域的商船实在是很稀少,因此布里斯托尔港的建设依然是一个入不敷出的亏损项目,扭亏为盈还不知要等到何时鉴于人力资源的极度紧张,故而在建设方略上量力而行,暂时停止建设港口止损,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抉择。
然而。当他说服了王秋同学暂时采取收缩战略之后,看着遍地的焦土尸骸,反倒是自己感慨了起来。
“当我过去阅读一些历史著作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种论调,古代人类社会的文明开化,时常就等同于武力的衰弱,其原因无非是随着社会越来越文明,古代民族的人民因为优裕的生活逐渐变得柔弱而又没有志气,无法抵御那些还处于野蛮状态下的彪悍敌人的进攻。这样一来,无数曾经绚烂一时的辉煌古代文明。就好像盛开的朵一般,在野蛮人的冲击下凋零破碎,引起后人的无数感慨。
而如今这局势。最野蛮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占据肥沃丰饶的英格兰;半文明的爱尔兰人抢走了地广人稀的苏格兰;而最文明的不列颠行省凯尔特人原住民,却只剩下了威尔士的一小片穷山恶水文明并非自古就有,也不会永远存在。自从伟大的罗马帝国完结后,不列颠的命运就一天不如一天。学者在减少。技艺在失传。人口在骤降。即使是再多的胜利也不能挽回衰落的势头在中世纪黑暗时代欧洲大陆的历史大势,难道就注定是‘高贵的野蛮人’必胜,野蛮一定会战胜文明吗?”
对此,王秋的脑海中也是思绪万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亚瑟的观点是正确的——根据唯物主义的历史观点,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社会,所谓的文明,在一定程度上就必然意味着上层阶级对下层阶级剩余产品的剥削。因此。在古代,一个国度越是文明开化。那么他的社会分工程度就越高,能够提供的剩余产品就越多,对下层百姓的剥削也就越发严重,而社会上层阶级与下层阶级之间的差异和矛盾也越加尖锐。
这种阶级xing质的矛盾和差异,肯定会表现在这个国度的社会和军队中。所以,在生死相搏的战场上,某些野蛮民族很容易体现出上下一心的同仇敌忾——他们的军队其实就是由部落里的全体成年男xing组成。但是,大多数矛盾重重的文明国度却无法做到这点,他们的社会矛盾肯定会表现在军队里,这也是那些文明国度为什么明明拥有百倍于野蛮人的人口、武器,最后却经常被势单力薄的对方征服的原因。
除此之外,当时野蛮能够战胜文明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科技树太短,文明国度引以为傲的各项军事技术,野蛮民族只要用心去学,要不了多少时间,也很容易就能掌握——举个例子来说,在伊斯兰教兴起之前的阿拉伯人,原本是游荡在沙漠中的游牧民族,对大海和战舰差不多是一无所知、一窍不通。但是,在阿拉伯帝国打到地中海畔之后不久,曾经是旱鸭子的阿拉伯人就很顺利地建立起了庞大的舰队,跟驰骋大海上千年的希腊人(东罗马帝国)角逐地中海,屡次进行大规模海战而不落下风,一度还扬帆直逼君士坦丁堡城下——因为当时的造船技术和海战技术就是这么简单,哪怕是从来没见过海水的旱鸭子,只要派人跑到造船厂里干几年学徒,再挖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工人回来,接下来就可以上马开建自己的舰队了。
反过来说,随着科技树的不断延伸,以及对配套设施要求的几何级数规模扩大,到了现代世界,技术赶超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苏联和美国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就实现的载人航天技术,中国人了半个世纪才赶上来,至于其它国家的载人航天计划,更是镜中水中月。
——野蛮人之所以能够战胜文明人,就是因为文明人跟野蛮人的武装力量之间,还没有发生质的飞越。
简单来说,只有不够发达的文明,才会被野蛮势力击败、征服和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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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虽然已经放弃了重修布里斯托尔港的计划,但对于已经登陆上岸的爱尔兰海盗,却是必须要尽快剿灭的——根据在战场上发现的足迹和马蹄印,还有从树林里找到的少量幸存者的描述,这股敌人至少拥有上百条船,数量似乎在四千人以上,在这个时代的不列颠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武装力量。
更要命的是,这支爱尔兰入侵部队在劫掠了布里斯托尔港之后,并没有撤回爱尔兰,而是渡过埃文河,海陆并进,朝着西北方向进军。接下来有可能从北方迂回袭击卡梅洛特腹地,但更有可能直扑威尔士,攻打那里的几个凯尔特人王国,从而削弱亚瑟王的羽翼——无论从道义还是利益上考虑,作为整个不列颠的盟主,年轻的亚瑟王必须肩负起消灭这支爱尔兰入侵者的责任。
于是,在搜索过布里斯托尔的废墟之后,他就召集了一支军队北上追击,准备跟爱尔兰人展开决战。
然而,亚瑟并不知道的是,当他踏出卡梅洛特王国的版图之际,就已经一脚踏进了某个陷阱。)
二十六、剑栏之战(上)()
威尔士南部,德梅泰王国境内,一座古罗马帝国时代遗留的石砌堡垒旁边
空旷的草坪上,一张张粗糙的木头长桌被摆成了一个大圆圈,每一张桌子后面,都坐着顶盔带甲的戎装骑士。披着红龙图案大氅的亚瑟王举着酒杯高踞zhong yāng,来自各个凯尔特人王国的骑士们则环绕在四周。
——由于前来参加野餐的骑士众多,没有任何一张长桌能够坐得下,而且由于人数太多,也很难按照身份高低来排座次。所以就由亚瑟王拍板做主,将许多长条木桌摆成一个大圆圈,以示赴宴的凯尔特骑士们不分高低贵贱,在战时彼此并肩作战、同心协力,在平时则围着圆桌一起饮酒作乐
一头刚刚宰杀的肥鹿,被架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上,由仆人不断地转动着,慢慢地烤得滋滋流油。这头鹿的肉质相当不错,在火焰的炙烤下,很快发出一阵阵颇为诱人的肉香味儿,在表面出现了一层漂亮的金黄sè眼看着鹿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厨师便拿着刀子,割下一条鹿腿装入盘中,端到亚瑟王的面前。
一般而言,鹿的后腿肉总是质地最好的,亚瑟很熟练地拔出锋利的匕首,很快就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鹿后腿肉切割成了好多小块,由仆人们依着次序装入盘中,然后送到每一位骑士面前的桌案上。
——在中世纪欧洲,由主君cāo刀给骑士们和客人们分肉。是一种亲近的表现,也是一种驭人的艺术。对于君王来说来说,就是要让自己手下的人感激自己。时时刻刻都能想起自己给与的恩惠,并不忘记回馈他们的价值——由地位高的人给地位低的人分配食物,这是一种从原始部落时代就开始出现的权力象征,也是一种亲情的体现,显得同桌吃饭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而分配食物的人就是一家之主。
不过,对于亚瑟来说。一次给这么多位骑士分肉,也同样是头一回的经历。以至于一条鹿后腿根本不够分,只得又让仆人们送上来好几大块鲜美香酥的烤鹿肉。逐一分割成小块,被热气熏得满头直冒汗,才让这一百五十名骑士的餐盘里人人有份如果还要添加,就得让仆人代劳。或者由骑士们自己动手了。
——聚餐时的分肉只是一个形式。亚瑟王也是他们的君主,而不是他们的仆人。
每一位骑士的桌案上,都摆放着装在小碟里的jing盐与胡椒粉,将它们抹在外焦里嫩、火候jing到的鹿肉表面,就会显得更加鲜香可口,再配上成桶的香醇葡萄酒和啤酒,更是让诸位骑士们深感满足。
随着分肉的结束,仆人和侍女们又犹如翩翩蝴蝶一般。流水似的端上了无数的丰盛菜肴,有香喷喷的烤鸽子、烤鸡、烤鹅。抹着蜂蜜的苹果派,插着彩羽装饰得很漂亮的烤孔雀、浸在肉汁里的烤洋葱,加了牛nǎi的蘑菇浓汤此外还有加了大量香料的胡椒酒,以及浸着薄荷叶的蜂蜜水作为清凉饮料供应。
在吃惯了各式现代糕点菜肴之余,这些造型笨拙的中世纪美食对穿越者来说,似乎也是别具风味。
与此同时,许多红头发的凯尔特人姑娘,正穿着鲜艳的衣裙,在餐桌旁边的草坪上热情地载歌载舞,不时还会凑过来,跟俊朗的骑士们搔首弄姿、打情骂俏,乃至于当众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