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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浙江战场上,得益于极端充沛的军火供应,还有敌人武装力量的极端虚弱,红军游击队就简直是打得“横扫千军如卷席”了——在当初“深挖洞、广积粮、准备核大战”的热血年代里,中国人为了应付第三次世界大战,而让各地无数小三线工厂一起上马项目,疯狂制造民兵武器,又把木柄手榴弹投掷列入群众体育项目结果,就导致在二十一世纪的解放军武器库里,堆积了数以亿计的老式手榴弹,号称是“不打三战肯定用不完,打了三战也未必用得完”
随着时日推移,这些堆积如山的老式手榴弹,已经成了解放军最大的心病之一:首先,这些手榴弹已经严重过时,既不适合解放军继续沿用,也难以卖得出去;其次,手榴弹体积又小,结构又复杂,拆弹既危险又麻烦,费用高得吃不消;然后,这么多的木柄手榴弹,凭着现在的那点训练消耗量,只怕是再放三十年也消耗不完;最后,就算是想要狠狠心一次性把它们销毁掉,但是凭着那东西的结构,想要一次性销毁恐怕得使用地下核试验,否则只会造成更多的未爆弹,造成一片异常巨大的危险区
如今,解放军终于有了一个处理库存的机会,于是就由王秋出面,向昌化和安吉地区仓促成军的红军游击队散发了大量的“先进军火”,以增强其攻击力——除了常规的枪械弹药之外,尤其是极为慷慨地提供了三千万枚手榴弹和十辆卡车的矿山炸药,足够浙北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打上好几年。
所以,这阵子浙北各地是三天两头爆炸声不断,除了常规野战之外,游击队员们还广泛采取了依靠大号弹弓发射手榴弹,远程轰击土豪庄园的战术,让无数貌似坚固的土围子统统都坐了土飞机
“哎,说实话,这原本穷得叮当响、土得掉渣的工农红军,怎么一下子就那么厉害了?”
“按说应该是苏联送来的援助,但我实在不明白,苏联人到底是怎么绕过海关和税卡,把那么多的大家伙送到红军手里的?听说那边眼下有飞机,有铁甲车,还有一种什么叫做‘高达’的大铁人”
说到此处,那位小公务员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息着摇头说,“谁也不知道这些情报是真是假。中央每一次派飞机过去侦察,统统都有去无回。现在,杭州那边的飞行员都已经闹罢工不肯上天了!”
“罢工?政府为什么不镇压?这本该是南京政府的拿手好戏!”另一人有些怨愤地骂道。
“工人可以镇压,飞行员怎么镇压?难道把他打死了,然后让你来开飞机啊?你会开吗?”小公务员翻了个白眼,“前线一打败仗,后方就蠢蠢欲动,听说眼下有小半个浙江都在闹暴乱了”
五十八、姑苏古城一夜破(下)()
“唉,如今这世道,真乃是多事之秋呀!”
听着茶客们的闲聊,苏州反省院的刘云院长忍不住感叹道。
他可不是街上那些目不识丁的愚夫愚妇,除非枪炮打到鼻子跟前,否则都依然对世事懵懵懂懂。
作为一所政治犯监狱的管理者,以及蓝衣社系统里的中层干部,再加上平时交游广阔,还算是消息灵通,刘云对当下国内时局的认识,自然要比这几个人云亦云的茶客们看得更加通透。
只是这些国家大事,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太遥远了——赤匪和日寇打来了,自有国府的高官大员们去操心,他这个位卑权微的典狱长,还是想想怎么从犯人家属身上搞一点外快才是正理。
——跟南京和上海的政治犯监狱不同,苏州反省院基本上属于一个“垃圾回收站”,塞到这里的政治犯,多半不是被诬陷和错抓进来的倒霉蛋,就是被“连坐”的地下党成员亲属,或者是因为一些小事被人找茬修理的可怜人,还有一些基本没什么情报价值的赤匪小卒子,以及若干社会地位尊崇、死不招供、又背后有人的烫手山芋因此,指望在这里审出什么重要情报,为党国立下泼天大功,是几乎没有可能的——像这样价值巨大的要犯,从一开始就不会被押到苏州反省院这个“冷灶”里来。
苏州反省院平时接收得最多的犯人,主要是从上海那边移送过来的“爱国愤青”,也就是上街游行发传单或者写了反日文章的青年学生对于这帮满脑子一根筋的学生。刘云简直是连拷打的兴趣都没有。
——你就是把他们拷打到死,又能问出些什么来呢?总不能瞎编口供吧!反省院又没有抓人的权力。到时候胡乱抓人惹出麻烦来,其他人绝对会把你这个提供虚假情报的反省院长推出来顶包。
既然眼见着立功无望,也就莫怪刘云院长一心钻进钱眼里。整天琢磨着怎么从探监家属的身上揩油了。
想到这里,他舒活了一下筋骨,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对茶楼掌柜喊道:“掌柜的。茶钱记账!”
胖乎乎的掌柜闻声立即从柜台后面探出脑袋,笑兮兮的应道:“好咧!刘爷您慢走,今后常来啊!”
然而,刘云带着两个随从,前脚刚迈出茶楼,还没想好接着再到哪儿去逛逛,就听到远处山塘河畔的行人突然大喊大叫起来,皱眉仔细一听,才听到喊的竟然是“快跑呀!赤匪打过来了!!”
——什么?!赤匪竟然打到苏州来了?这怎么可能?!
这个不可思议的噩耗。顿时犹如九天滚雷一般。在刘云耳畔隆隆炸响。震得他一时间不由得呆立原地。
但街上的那些行人商贩却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顿时齐齐地发出一阵乱喊,什么挑担的、推车的、拖着小孩的。全都没命地乱跑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小的,统统都在大呼小叫。狼奔豕突,鸡飞狗跳此番场景,实在是慌张凌乱得难以形容,既像是几年后的鬼子进村,又仿佛几十年后的城管扫街
有位国民党巡警看到满街行人横冲直撞,赶紧举枪朝空中“砰”地放了一枪,暂时震慑住了一些人,“你们这帮贱骨头瞎嚷嚷什么?这朗朗乾坤,哪来的什么赤匪?!分明是你们在自己吓自己!”
他一边高声叫嚷,一把随手抓住旁边某个跑得最急、叫嚷得最凶的小贩的衣领,“都给我静一静!不许胡说八道!否则小心被办一个惊扰市面之罪!送你进局子里吃几天牢饭!”
那小贩虽然被勒住了脖子,但却还是挣扎着开口辩解,伸手指着身后,“咳咳,这位长官,麻烦你把手松一松。俺刚才可没瞎说,当真是赤匪从河道上杀过来了!瞧,他们都已经到了!”
原本站在旁边看好戏的刘云院长顿时大吃一惊,赶紧跑到附近的高处,手搭凉棚,顺着这个小贩用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河道上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引擎轰鸣声,不知多少艘船头插着红旗的小汽艇,正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掀起层层激荡的白浪,气势汹汹地往码头这边杀来街上刚刚镇定了一些的行人们,亲眼看到这一幕,片刻的发愣之后,当即又是一片乱哭乱叫,马上再一次连滚带爬的向城里逃去。
很显然,面对“神兵天降”的红军突击队,苏州的国民党当局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听得运河上几声枪响,原本守在码头附近的几个民团税丁,当即就吓得统统作了鸟兽散,转身撒腿就往城门口跑。
另外一些穿着黑衣的警察,相对来说倒还算是尽职尽责,虽说两腿抖得好似筛糠一般,被逃难人群冲得东倒西歪,但依旧大呼小叫着张罗要关闭各处城门、水门,不让赤匪进来。
可偏偏这个正对着河运码头的阊门,却实在是没法关上——呃,原本这门也是能关的,可惜在1934年,也就是今年,原来是古典中式城楼的阊门,被追求洋气的国民党当局改建成了一座罗马式凯旋门
——凯旋门是什么玩意儿,想必大家都知道,基本上就是个纯装饰用的门楼,虽然外观十分华丽,可门洞里头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门扇都没有。一时情急之下,如何能关得了?
“你们这些饭桶!快找些麻袋和大车来堵门!抓紧时间!要快!”
眼看着那几个警察傻乎乎地站在凯旋门底下发呆,满头冷汗的刘云院长再也顾不得什么越俎代庖,冲了上去高声吼道,仗着自己身上的制服。对他们发号施令起来,“要是赤匪进来,咱们都得完蛋!”
诸位多年未经战事的警察们,闻声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一边驱赶人群,一边去找各种能堵门的货什,可惜为时已晚——那些飘着红旗的小汽艇,已经纷纷在码头上靠岸。跳下一群头戴红星钢盔的凶悍汉子。
远远望去,这帮人身上的衣服绿绿的,好象是由一块块碎布拼贴而成但纵然是不知道这叫迷彩服的乡下土鳖,只要看见他们手里那些乌黑中带着幽光的枪管,也就没有了嘲笑这身“乞丐服”的胆量。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爆豆般的枪响,焦头烂额的刘云院长就看到身旁的一个随从胸口爆出一片血,然后又感到自己胳膊一痛,顿时仿佛被巨锤猛击了一下。浑身无力地瘫倒下来
当第一批红军战士踩着栈桥和跳板上岸之后。就看到岸上的人全都乱哄哄地向城门涌去。守门的国民党武装人员一边急哄哄地驱赶,一边似乎是想要堵塞城门。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红军班长当机立断,举起手里的五六式冲锋枪。突突突突地扫了一梭子,然后就看到城门口一片大乱。无论是赶着进城的百姓,还是在张罗着守城的敌人,统统都逃了个干净。
又等了一会儿,城门口附近已经空无一人,在苏州最繁华的山塘街上,各种鞋子、货物、鸡零狗碎的东西扔了一地,城墙上同样也不见半个人影,只有几个被人群挤丢了的小孩子缩在墙角哇哇大哭。而后面几十条冲锋舟上的红军战士已经陆续上岸
于是,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很快开始分工合作,一部分人就地留守,控制码头,确保后路;另一部分人爬上空无一人的苏州城墙,打开水门,让几艘冲锋舟直接闯进城内水道;最后的大部队则按照预定计划,扛着迫击炮、rpg和机关枪,冲过了敞开的阊门,向苏州市区内的各个要害地点快速推进。
在阊门已经被插上红旗的十分钟之后,穿着一袭帅气白色军礼服的粟裕将军,才姗姗来迟——因为他的冲锋舟在距离苏州很近的地方被水草缠住,只得弃船登陆,从岸边一路跑过来,于是就慢了许多。
因此,他还没进城,就看到几个十分兴奋的年轻战士,押了一个肩膀上在流血的俘虏过来邀功。
“报告参谋长,我们在城门旁边抓到了一个俘虏!看这衣料像是个大官!”
“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进城?留守后路的人已经够多了!”粟裕将军见状,却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呵斥说,“我们眼下必须争分夺秒,抢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苏州城,没工夫提审俘虏”
——粟裕这话的本意,是让他们把俘虏捆好了丢在路边,等到有空的时候再回来料理但听到因为大量失血而有些神志模糊的刘云院长耳朵里,却以为这个赤匪大头目是要杀俘虏,当即吓得鬼哭狼嚎起来:
“这位长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我是苏州反省院长!我知道你们的同志被关在哪里!”
——不久后,面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