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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笙伏在他的肩头,心底里面同情心又在作祟,总想去探望探望洛家。但觉非说得对,去看了又能怎么样?洛家会领情么?不会认为她是来看笑话的吗?况且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去哪里找呢。
思索了许久,孤笙还是将这一念头打消,觉非很是满意妻子终于开了窍,不必担忧不看住她她就跑出去打听洛家了。
这一日晨起,孤笙翻看着觉非在日记里留下的笔迹,正感动着,腹部一阵阵发胀。算算月事,似乎正月的那回就没来,孤笙一阵激动,轻揉着平整的小腹。那里真的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了么?
芦儿打水来给她擦脸,听闻之后急忙大喜地跑去通报给上房。孤笙拦不住她,若是没有那岂不是要大家都失望了。
依然是头发花白的华大夫来问诊,不到半盏茶,华大夫收了药箱子,吩咐芦儿依然按照上回的方子来给孤笙调理,又去翠馨房中道了喜,算是确定了孤笙再度怀孕。
在外面听闻孤笙有孕的消息,觉非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看见一屋子的家眷围着细小的妻子在不住地道喜叮嘱,显得孤笙如同新嫁的媳妇一般害羞娇小。
敌不过二娘三娘和丫头婆子的嘈杂,觉非隔着人头遥遥冲着妻子笑着点点头。孤笙也见了他,抿唇应着,又被华露拉过去听唠叨。
觉非来到母亲房中,翠馨的嗓子恢复了些,身子还是酸弱,一直半倚在床上。见他一进屋便按耐不住地拉他坐在床边:“见了么?听了么?笙丫头……又怀孕了呐……”
“娘……”觉非好笑地握着她的手:“我那么辛苦努力,她又是被冤枉的,若是再没有动静那才是真出问题了。孤笙又不是这就要生了,您不要太激动了,您的身子也很重要。父亲临去威海前再三要我好生照顾您呢,早点恢复了,才有力气抱孙子。”
“哎……”翠馨抹抹泪:“我们就是愚昧……能多等几日就好了,说不定这个孩子可以早来两年……我……自从笙丫头回来了,我的身子也好多了,我看见她手上还戴着她走的时候我给她的玉镯子……我这心……心里头就老是有个弯回不过来……万一没找着她,咱们岂不是要亏欠她一辈子啊……”
“娘!”觉非劝住她:“可是老天爷让我找着她了娘!证明还是给咱们机会赎罪的,这不都让孤笙又有喜了么?您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安心养好身子罢。”
晚间觉非总算将兴致高涨的女眷们赶出房去锁好门,兴奋地爬上床去抱着孤笙,不断地贴着她的肚子,似乎比怀着长安的时候还要开心。
“我又得忙了……”觉非幸福地瞅着一脸羞赧的妻子:“忙着做小床,忙着给儿子想名字……”
“小床可以用长安用过的啊……”
“那可不成!一个孩子一个!”
他凑过来吻吻她的唇:“可惜了……我又要多个跟我抢你的讨厌鬼。”
“不许这样说!”孤笙捏捏他的鼻子:“再说我就干脆搬过去跟两个孩子一起住,完全不理你。”
“坏心的丫头,没有我他俩哪来的?”觉非又将她抱紧点:“一跟我争就是十个月……哎,也罢也罢,为夫可以忍让。”
孤笙靠着他笑着闭上眼睡着,听着他还在不停地炫耀自己有多么大方,安心睡下。直到确认她睡着,觉非思绪重重地看着那皎洁的面庞,轻轻叹一声:“孤笙……父亲来了电报,说我们要同日本人开战了……怎么办呢……”
下午觉非出去就是去取电报,沿海以山东的威海,青岛为首,向上到大连,向下延伸到上海,日本人终于按耐不住狼子野心,再度回来掀起战波,挑明了战事。
特意给长安做好的小木桌上摆满了识字本,觉非上午出门子的时候把长安抱过来放好跟她讲:“要好好学习,不然等小长安出来了爹娘就不疼你了。”
惹得长安委委屈屈的跟着他念了好久,看见孤笙来了才哭着跑进娘的怀里。这会儿觉非不在,长安反而来了兴致,拉着孤笙坐下来叫她认字。说是认字,还不如说给她看字后面的图画,qǐsǔü花鸟鱼虫的,长安觉得很是有趣。
孤笙正给长安念着百家姓,门外一道阴影透来掩住了外头正暖的日光。抬起头看去,见是心芝立在门外,露出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来看着她们。
“心芝小姐?”孤笙站起抱着长安过去:“您怎么来了?”
站到她面前,孤笙终于看出她唇边挂着的是一丝苦笑,怀里的长安也愣愣看着这个不熟识的女人,玩着娘亲的衣领子。
“袁孤笙……真的是你?”心芝磨开一句话,手在不停地发抖。
“是……心芝小姐,我回来了。”
“从什么地方回来的?何时?自己回来了么?”
孤笙顿一顿,头一回见着心芝这样急切的模样,一连串的问题到让自己觉得她心思紊乱,不复以往的含蓄可人。
“从青岛,觉非找到了我,将我接了回来,就是上个月。”
“上月……那他是什么时候找到的你?”
“正月十五,上元夜。”
上元夜!心芝的心碎了一地,就是觉非将她送上车回府之后发生的么?那一晚月圆,他终究是找到她了!
十六那晚,在府里足足等了他一夜,他许诺的,十六会陪她看月亮……原来,从前一天开始就陪在孤笙身边了么?
“呵……真是太好了……”心芝哽咽:“祝福……祝福你们团圆,觉非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呢……他……你……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顾心芝,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大老远从青岛跑回来就是看见人家夫妻团圆了么?
孤笙看见了她眼底的泪,心底也一阵不好受,长安摸摸娘亲的脸嚷道:“娘亲,这个阿姨的眼睛红得好厉害。”
“长安!”孤笙训斥着,“快叫姑姑,心芝姑姑,是爹爹的……好朋友。”
“姑姑好……”长安软软唤道,心芝尴尬地拿帕子抹抹鼻尖儿,笑道:“这就是长安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生得跟娘亲一样好看。孤笙,你们一家三口太不容易了。”
“是四口……爹爹说娘亲的肚子里已经有长安的弟弟或者妹妹。”
“长安!”孤笙忍不住捏她的小屁股:“不许再胡说了!”
心芝看着将小脸埋在娘亲肩窝的长安,黯然失笑,孤笙满是歉疚道:“顾小姐快请屋里坐吧!”
“不必了孤笙。我来,就是想问问觉非怎么突然就辞掉了青岛工作回来了,甚至都没有跟我打个招呼,有些担心,现在看见你们很好,那就好了……我也有事,就先跟你说声再见。咱们有机会再好好聊聊,好么?”
“当然啊,随时欢迎的顾小姐。”
“孤笙,你若不把我当外人,就喊我名字罢……觉非是有福气,才能再遇到你。”
“是,心芝,谢谢你,路上小心。”
孤笙拉过长安的小手:“跟姑姑再见。”
“姑姑再见。”长安探着身子挥挥手,心芝过来吻吻她的小脸,笑一笑离开了。
孤笙送着心芝出了门,知道她转过弯去就会偷偷抹眼泪,不禁轻叹一声。长安摸摸她的嘴巴:“娘亲她为什么要亲长安?”
“因为喜欢长安。”
“那她为什么要眼圈红红的?”
“因为……她喜欢我们。”
抱着女儿,看着越走越远的心芝,知道她也深深爱着觉非,经年,比自己要久长。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夜之间,沿海告急的消息已经弄得满城风雨。觉非想瞒也瞒不住,只得全盘告诉孤笙,威海青岛恐将不保。
孤笙大惊,想到了东风斋,想到了作坊的伙计丫头……“不……不行,觉非,我要回青岛去!”
“这怎么行!”觉非厉色制止住她,“青岛现在岌岌可危,你回去就是凶多吉少!现在那里的人想逃都逃不出来,你居然还想着要回去么!?”
“东风斋怎么办!”孤笙哭得满脸泪花:“我熬了十多年才等到这一天!我不可以再眼看见袁家的心血毁于一旦!”
“可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日本人说不定已经开始屠城了,孤笙听我说,只有人还在,就还有希望,人如果没了……再爬起来也不可能!我们不能再分开了,孤笙,决不能。你现在又怀了身孕,我怎么能让你冒险。现在连济南府都不安全了,我们必须找个安宁的地方活下来。青岛……就要看它的造化了。”
觉非抱着失声痛哭的妻子,艰难地开口:“父亲统帅的兵队会跟着大哥前去援助青岛……孤笙,我必须也去……”
“不……”孤笙推开他:“不准!你不要我去,我也不会同意你去!你若去,好,带上我!你说的,我们不能再分开了,那好,我与你就不要分开!”
“孤笙!”觉非扣住她的肩膀:“你若跟着我去了,长安怎么办?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关府的一大家子人又能如何呢?我需要你帮着我照料她们,关家的男人都不在……唯有你在会让我安心些,听我的话,乖乖留下好么?”
“不好不好不好!”孤笙气愤的甩开头:“你将我接回来就为了让我给你善后么?关觉非你休想,你有本事找到我,我也有本事找到你,你前脚走我后脚也会跟上你!我才不去管孩子还是长辈,你若敢丢下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她的眼神爆发着非同寻常家女子的勇气,毫不迟疑而且那样笃定。觉非笑了,浅吻她的眉心:“你终于回来了,我最勇敢的孤笙。”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不想写到开战= =俺其实还是很理性看待滴=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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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话 参兵'捉虫' 。。。
煎好的药搁在案头,碧环如何劝说也不能叫翠馨喝掉。翠馨大清早就憋着气坐在躺在床上,直到孤笙来请安才露出好脸色。
孤笙接过药碗来试一试温度,唤过碧环再去热一热。翠馨见了她递过药碗去喊道:“莫要热了!热来我也不要喝!我这半条命早就叫一对儿子给我吓跑了,还喝这些劳什子!”
碧环迟疑着,孤笙向她笑一笑,碧环明了,端着出去了。
“娘,仗还没打,您不能先泄气啊。”她笑着坐到床边,被翠馨一双久病的眸子凝着。
“这是没打,两个兔崽子全都去参军,老头子一辈子盼着儿子多,儿子多,到头来就为的去上战场么?想我原来也是京族大户,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他!哎呦!”翠馨难熬的欹着靠枕:“老大去了我还有老二,这老二有了你还不消停,嚷嚷着要去!那里是什么地方呐!随时会出乱子的地方啊!哎呦我养的这些孩子呦!”
孤笙敛了笑,这两日她时常与觉非争吵,也终究说不动。
“笙丫头,帮着娘好好劝劝他吧,你这又有了孕,他怎么就舍得离开你去打仗呐!他会么?万一伤了怎么办呐!娘这心里头难受好几宿了……好孩子,你也舍不得的啊!现在有两个孩子了,这仗一开打不知道要打倒哪辈子才停,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呐!”
这几声抱怨也将孤笙心中好不容易平伏的涟漪又撩拨开来。回了屋子,看着觉非一边逗着女儿一边在收整行装,她无言过去替开他,动手帮他一件件收纳规整。
觉非环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闻着她身上的皂角清香笑道:“安定的时候我就给肚子里的小鬼想名字,多想几个预备着。”
孤笙依旧没有开口,默默将行李箱子整理好锁起来。
“家里就靠你了……”他贴着她的耳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伤……”
他抬手想触及她的脸颊,却摸到湿润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