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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毒老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次是我来到你的地盘打秋风,可你就这么咄咄逼人,寸步不让么!”
打定主意,浮生索性也不逃了,开始跟万毒老祖讲数,“你该知道,朱丹尘是我玄黄大世界圣手毒心的传人,而圣手毒心是绝世强者的十二弟子之一。这种人你若吃下了,就不怕消化不良?风无双、明桂女皇,可都不会轻易放过你。更何况朱丹尘的父亲,只差一步就能修成尊者,即便不入典生,杀你也是易如反掌。”
“这么说来,你不是在害我,反倒是在帮我咯。”万毒老祖咧嘴一笑,“老祖也不是要吃掉他,收一个义子罢了。圣手毒心虽是绝世强者的弟子,可早已落寞,能被我收做义子,那是天大的荣耀。”
万毒老祖才不怕拖延时间,此刻他只是神识降临,本体还在百万里之外,对付浮生还不是十拿九稳。
若是拖得久了,本体降临,浮生今天就是在劫难逃。
这番道理,浮生自然也是明白,心中一动,澎湃毒气混合着太古木灵术的气息凝成一部书卷,“这就是完整的太古剧毒术,我给你,你让我带朱丹尘走,如何?”
此事,已超出浮生的能力范畴。
最重要的是,此事无关浮生,无关人族,无关玄黄大世界。
万毒老祖的下场会怎样,六翅银蚕、七彩巨蟒和琵琶天蝎会不会死,浮生根本不在乎。
更何况此事是神邸主导,浮生更不愿蹚浑水,区区一部太古剧毒术而已,反正万毒老祖多半逃不过毁灭的下场。
“老祖已是炼化大世界的手笔了,还会贪图你这区区太古剧毒术。老祖只是感慨这一身血脉,一身荣耀,无人继承。你在王者之中,也颇有些威名,不如也拜在老祖坐下。他日,老祖取代九重天之际,你、我、朱丹尘,必定名垂青史,万世荣耀!”六翅银蚕在一旁循循善诱,还不忘大拍马屁。
“这么说来,是没得谈了。”浮生皱起眉头。
万毒老祖则是笑着点点头,道:“不用白费力气,整个万毒大世界都已被我封锁,你连九天罡风层都破不开。要么,你放下朱丹尘,你与茅龙的恩怨我不插手;要么,你也叫我一声义父,我的义子,那茅龙自不敢染指。还有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万毒老祖笑而不语,不过白痴也能听出来那是一条死路。
“朱丹尘是不可能给你的,认贼作父更不可能。”浮生断然摇头,眉目一转,“你不是想与我打赌么?今天我就跟你赌一赌,我若逃得出万毒大世界又如何?”
“你若能走出万毒大世界一步,我决计再不与你为难,若有违背,人神共愤,不得好死!”万毒老祖想也不想,立下血咒,这是源于无比的自信。
此刻的万毒大世界虽还没被他彻底炼化,已经相当于他的后花园,若他有意,一只蚊子也不可能飞出去。
至于万毒大世界中的强者,其中大半已经被他囚在体内世界,余下的诸如曼陀山庄一流,也不足为惧。
“我本以为,你大量猎捕王者,以王者血肉炼制药人是为了疯魔减寿丹,却想不到还有一重算计。”见万毒老祖如此自信,浮生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使各路毒修自相残杀,你坐收渔翁之利,也是第二重保障。这片天空下,恐怕再没有谁能阻止你的疯狂。”
说到这里,浮生猛地抬起头,“可我还是有信心走出万毒大世界。你让我三息,三息之后,我若再被你捉住了,任你处置。”
“好!”
对于王者而言,三息已经十分漫长了,在这三个呼吸里王者可以打出成千上万次攻击,或是逃出上万里。
浮生则是可以在三个呼吸下逃出数万里,先发制人,即使是以六翅银蚕的速度,也要上百个呼吸才能弥补这三个呼吸的距离。
“再也不见!”
浮生说罢这句话,在奈何桥上迈出一步,残影消散,空间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不过万毒老祖可以感受得到,在万毒大世界的天空下,浮生正朝着南方疾行,速度比方才还要快上几分。
“南方?他不是去曼陀山庄么……”万毒老祖疑惑不已。
“人呢?”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千面郎君还未站定就急匆匆问道,“那浮生人呢!”
“急什么,我与他打赌,让他三个呼吸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万毒老祖不以为然,“未来,你是要与我共享万毒大世界,乃至共享天地的,不能这么毛毛躁躁。”
“那他朝哪里走的?”千面郎君说着,也不等万毒老祖回答,神识一张,面色大变,“糟!这小子要下深渊!”
“下深渊?”
万毒老祖恍悟,南方,不正是大裂谷的方向么。
而通往地狱深渊的大裂谷,是万毒大世界为数不多的漏洞,哪怕是彻底炼化了这个大世界,那也是需要万年时光才能填补的空间裂缝。
“不好!”
“糟糕!”
……
奈何桥才疯狂的推动下,呼啸而走,像是一柄斩开天地的利剑,一坠南下。
若从远处看,可以看到奈何桥的飞行轨迹,而且是越来越快,每进一步就要快上一分,不多时后面已经带起大片烈焰,染红漫天。
“大人,有把握么?若十死无生,不妨拼死一战。由我率领奈何桥下诸多强者与四灵族,倒也不见得不是万毒老祖他们的对手,到时您专心对付茅龙便是。”
封囡囡忧心忡忡,自她追随浮生以来还未感受到如此窘迫,就是在那永恒之海,在朽天一炮的攻击下,也不如此刻。
“地底深渊虽然凶险,却也不是死地,我身为轮回之主,早该亲入地狱。”
不仅是浮生,食人藤女王罗莎,天狐霓裳,都曾是活跃在地底深渊的生物,下到地狱不说如鱼得水,至少也不会像在万毒大世界这般举步维艰。
不过,毕竟是地底深渊,是诸天万域敬而远之的禁忌之地,浮生还是不能大意。
正当他要再计划一番时,心血来潮,猛地一激灵,已经可以感受到六翅银蚕的存在,万毒老祖的神识也以极快的速度追来。
神识是可以真正融入空间的,这份速度比此刻的奈何桥还要快上一筹,顷刻间浮生就完成了计算,得出结果。
“若这么继续下去,不到大裂谷就会被追上!”
心中一动,浮生再不轻松,在头顶本命符箓凝成黄泉天轮的那一瞬,已然施展开太古轮回道的力量。
天边,混沌洪流从天而降,席卷当空,一倾而下,暴虐的力量将红霞都给遮盖下去,紧追着浮生的脚步,滚滚而来。
“太古轮回道还不够!我以宿命的名义,澄清乾坤,让这天地不能阻止轮回的脚步!”
咬牙之下,浮生直接将剩下的寿元燃烧大半,六千年足足十个甲子。
顿时之间,一道清光绽放开来,清澈澄明的力量在刹那间就铺设在万毒大世界的天空,像是将河床清扫了一遍,使混沌洪流的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
下一刻,混沌洪流就已经将浮生裹住,却没能吞没,激浪拍打着古朴的石板桥,宛若回到了当年的九幽之下,轮回盛世。
嗡!
奈何桥荡开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息,古老、苍凉、幽暗,斑驳的石板上,那些早已干涸的魔神之血竟活了过来,水声袅袅,落在混沌洪流中立刻将河水染成红黄色,无比浑浊。
奇怪的是,浑浊的洪流非但没有因此减退,反而更加汹涌,陡然出现的巨力将两旁虚空拍打出大片裂痕,缝隙中显现出那些还未完全消散的红霞,宛若一片片血色鲜花,无比艳丽。
“忘川,奈何,彼岸花……”
奈何桥下,慕容天、冥河看到这一幕时,已激动的热泪盈眶。
多少万年了,已记不得多少万年,彻底破碎的轮回,竟是以这样的方式重现。
不仅是他们,在这一刻,轮回的信徒都匍匐在地,来自灵魂深处的躁动,来自血脉源头的激愤,让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迎接这庄严而肃穆的一幕。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天地间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幽暗深邃,隐晦的气息,无底幽怨传来的鬼哭狼嚎,都不能抹杀这一刻的神圣。
“我回来了!”
屹立在奈何桥之上,随着滚滚奔腾的混沌洪流,浮生张开双臂,彻底投入到深渊的怀抱。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深渊二十二()
没有想象中穿过时空裂缝的艰辛,甚至于就像迈过了一扇门,浮生只觉得周身一冷,已经下到传说中的地底深渊。
森森魔气,黑暗的天地包裹下来,但浮生在地底深渊感受到的压力还不及万毒大世界的十之一二,归根结底是因太古轮回道的缘故,若他将太古剧毒术修成本命,这情况则要反过来。
“大人,这应该是二十到三十层的深渊。”罗莎细细感受一番,以触手捏起几块蓝色的晶石,“此物,叫做深渊结晶,吸收深渊魔气而成,可以直接判定深渊的层数,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
“那岂不是典者天赋一样咯。”浮生接过晶石,立刻感受到一股阴寒气息,不由皱起眉头,“可蓝色对应的是六重天赋。”
“在这里,蓝色对应的是寒水地狱和极冰炼狱。”小狐狸霓裳摇晃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的远古记忆里有这部分内容,如今八十一层地底深渊,对应的是当年的九府十八层地狱,似乎是轮回破灭之时,这些质量无法从时空中抹去,只能任其沉沦。却没想到十八层地狱分裂成了八十一层深渊,又成为地魔乐土。”
“你若这么说我就理解了。”浮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果按照质量守恒的公理,那么可以说轮回从未消失,其中道义落在了白骨大帝身上,诸多黄泉典器流落万域,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十八层地狱,甚至都不曾被破坏。
因为十八层地狱的质量太大了,承载着无数厉鬼冤魂的空间,根本无法从这个时空抹去。
一旦将这些厉鬼冤魂连同空间一并抹去,那么在诸天万域,会诞生以千兆、万兆、亿兆而计算的生灵,人口爆炸起码会拖垮其中半数的大世界。
“这么说起来,噬魂族拿到朽天炮也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只有朽天炮的力量才能打破这部分天地法则,他们一定是出手干预了此事!”
浮生想到这里,眼前一亮,“没能被抹除的十八层地狱,因为失去了冥府的掌控,没有约束,自然成为地魔的聚集地,直至分裂成为八十一层深渊,这都是必然的。”
浮生的前世龙胤,虽曾经下过九幽,却不曾在地底深渊逗留,对此近乎一无所知。
不过在短暂的感悟世界脉络后,浮生已经得出结论,因为当年冥府的框架没有被彻底破坏,八十一层深渊并不处在诸天万域之中。
若将天地比作一张大饼,凌驾于诸天万域之上的九重天无疑是将大饼切开一份,而此法绝对是源自当年的黄泉冥府,轮回大道。
如此,大饼便被切开两份,虽然还是完整的,但三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像是三个独立的空间,天神居其一,地魔居其一,寰宇万族居其一。
“就如登天难,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