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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石却是以为师傅动了怒,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禁声不语。
房间静了好半晌,任无邪才郑重其事的道:“你去把向典给我找来!”
“哦也!”安庆石就知道师傅权衡之下,已然认可了自己的点子,一声欢呼,下楼去也。
任无邪不禁为之莞尔,老实说,安庆石的点子,倒还真担得起“绝妙”两字。从长远来看,其作用实在不可估量。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那是对外放的官员而言。同样的,对于在帝京的大官、富商来说,“宫中有人好办事”,自然也就成了千古不变的潜规则。
而恰恰任无邪的手头上,就有这样进宫的人选。
在葵、花、宝、典四人之中,向葵虑事周详、有大将之风,倒是能够独当一面,但向葵如今是永升客栈的掌柜,显然抽身不开。至于向花,沉默寡言、性格较为阴冷,适合干刺探、暗杀的工作;向宝则脾气暴躁、胆大粗糙,让他冲锋陷阵或还可以,要他去当个太监,结果只会是适得其反。
只有向典这个家伙,心细如尘、玲珑剔透,且身材脸容俱佳,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典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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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骈被热心的大齐皇帝吕振邦,留在宫中数日。
在这一段时间内,永升客栈的生意可算是急转直下,频频有人闹事,甚至还有人直接上门来挑战,叫嚣着要打败任无邪。
这倒是让任无邪深刻体会到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那一份舒坦——还是神医的名号,能够震得住场面啊!
面对各方势力的挑衅,任无邪不动声色、隐忍不发,在不知水深水浅的情况下,最聪明的选择,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不动及筋骨,小打小闹都由着他去。相信有刘骈以及大石镇在背后撑腰,这些个宵小之辈,也不敢玩得过火。
平日闲暇时,任无邪就在房间里看看医术、练练元气,偶尔还会出去郊外采些草药,进一步熟悉这个世界的药草以及药性。
至于向葵、安庆石等人,则一面给向典安排新的身份,一面想办法与宫中的老太监搭上线,为向典的进宫,搭桥铺路(任无邪曾想过让刘骈介绍向典进宫,但这样一来,向典就很容易被各方势力盯紧、排斥,实在不是什么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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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宝斋。
宋放又接到了宋廷的书信,催他速回乐安宋家。
临走前,宋放有些事情放心不下,便又私下召见宋利,道:“我本来约了王仁,三天之后在老地方见面,到时候你替我去吧,该怎么做,听他的就可以了。”
宋利点了点头,继而诚惶诚恐的道:“放哥,永升客栈那边,我们不如先放一放吧?不管怎么说,任无邪,他,他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
“你说什么!”宋放神情瞬间僵冷下来,目光阴冷的道,“和奴隶妥协?这是一个男人该说的话吗?还是你已经怕他怕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没,没有……”宋利结结巴巴的摇头,语无伦次,却正明白无误的表露了他内心的恐惧:他怕宋放,怕王仁,同时也怕任无邪,他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的小人,惧怕任何强者。
本来他还指望宋放能够彻底打垮任无邪,一劳永逸、免除后患,但自从永升客栈一役之后,宋利却忽然发现,自己对任无邪的恐惧,甚至还远远超过了宋放。这是因为,他了解宋放,但对任无邪,却几乎一无所知。
宋放继而语气一缓,好笑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这不还有我给你撑腰吗?总之,你就继续找人去闹,我倒要看看,他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有什么本事在青州立足!”
“是,是……放哥,我明白了。”宋利颤颤应声,全身亦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阵寒意,瑟瑟发抖。
事实上,这几天去永升客栈闹事的人,很多很杂,除了宋放、王仁这两方面的人之外,还有陆雨的手下,还有其他康庄大道上落井下石的一些同行,任无邪要是知道在短短的几日之内,就有这么多势力抢着去招呼他,说不定他会感到荣幸多过悲哀。
不招人嫉是庸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宋放见宋利仍是这么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恼,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就当着宋利的面儿,写下一封信,郑重的道:“你见到王仁后,就把这封信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杀!”
宋利瞥眼望去,只觉得这个字怵目惊心,寒意逼人:看来宋放终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借王仁的手,杀了任无邪!!~!
。。
第七章 猎与杀(一更求票)()
在青州东面的荒郊,有一座“小东山”,人迹罕至。山中苍松劲柏无数,干云蔽日。
小东山的峰顶不高,山顶处,有一座破旧的残庙,在残庙正前方、百步之外就是悬崖,崖下淄江横贯、惊涛拍岸。
任无邪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听说小东山的悬崖,面日临水,正好是阴阳交会之处,有几率会长出一种罕有的阴阳草。
阴阳草是一种调剂体内元气、使之阴平阳秘的一种良药,对于任无邪这副经过“太阳之丹”洗礼、且余有阳毒的身体,正好适用。
任无邪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却想不到山顶竟然浓雾弥漫,不能视物。
直到接近中午,才迎面升起来一轮红日,洒下的道道光芒,就像是一条条金鞭,驱赶了飞云、流雾。
任无邪就趁机趟下悬崖,寻找阴阳草。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红日出来没一个时辰,便又藏进了云朵之中,然后是一片又一片的黑云,正紧锣密鼓的开拔过来。
接着大雨倾盆洒下。
任无邪暗叹倒霉,亏得不远处有一座残庙,可以暂时栖身避雨。
雨一直下个不停,时而雷声大作,霹雳凌空,令人好一阵心神烦乱。
“他娘的,什么地方不好见面,偏偏约在这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庙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来人重重的埋怨。
任无邪听觉敏锐,大雨之中仍是听出说话之人的声音是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继而用元气扫去地上的脚印,再飞身跃上残庙的横梁。
很快就有一个人收伞走了进来,任无邪俯视望去,正是那一副讨人厌恶的小人嘴脸。
来者不是宋利,还会有谁?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加上任无邪最近心情本就欠佳,此时见宋利落单,来此荒郊野外,心中自然而然就滋生击杀宋利的念头。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是舍不得下杀手,而是怀着一份好奇:这么个大雨天,又与人约在山顶的破庙,想来是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先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走进了破庙,那人手里的伞一直撑着,没有合下,任无邪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看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度,应该是个不俗的高手。
“王哥,您可算来了!”宋利见到来人,却是立刻收起来埋怨的心情,他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换上了一副十分讨嫌的奴态。
“宋放呢?他怎么不自己来?”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任无邪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任无邪也不多想,当即运起元气,施展了阴阳眼,去观察这个撑伞的男人!
他体内的元气十分雄浑,应该是“从二品下”的级数(其实在九品级中,每一品又可细分为四阶,比如任无邪刚刚晋级第四品,即是“从四品下”的级数,而田中泽是“正五品下”的级数,要想升级到第四品,还需先达到“正五品上”才行),换句话说,这个男人的实力,足足要比自己高出两个级别,如此厉害的年轻高手,就算是在人才辈出的青州城,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
任无邪骤然间就回想过来,这家伙很可能就是王仁,错不了的!!
只是王仁和宋放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按说王仁赌博赢了宋晓、害得宋晓羞愧自杀,等于是间接害死了宋放的兄长,他与宋放之间,应该是结怨的可能,远远大过结交。
不寻常的关系、不寻常的约见,看来想要谈论的事情,也是极不寻常的。
“放哥已经回乐安去了,他有封信叫我交给您。”门外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宋利哆嗦着将信交给王仁。
王仁这时才松开了雨伞(他因一手拿着佩剑,另一只手要去接信、拆信),但雨伞在他的元气作用之下,却仍是诡异的悬在半空,为他遮风挡雨——其实残庙虽然破败不堪,但王仁所站的地方并不漏水,最多也就是有些雨丝会溅到他的身上。
这个细节,倒是说明王仁是个心思细腻、极爱干净之人,但这一类人的负面性格,通常都是阴险、毒辣的。
“杀?!”
王仁展开书信,皱了皱眉头,眼神阴鸷狠冷的道,“宋放有没有说过,他想杀谁?”
宋利被王仁的眼神看着浑身打颤,道:“放哥倒是啥也没说,不过我猜想,他肯定是想请王哥杀了任无邪!”
“杀任无邪吗?”王仁略微沉吟,忽然想明白什么似的,放声狞笑道,“恐怕他想我杀的,是另有其人吧!”
宋利微愕,不解的道:“除了任无邪,那……那又会是谁呢?”
“是你!”王仁冷然。这两个冰冷的字眼,如同两把利刃,直刺宋利的眉心。
宋利不由自主双手抱胸,呼吸急促的道:“王哥,您,您别开玩笑了。这,这怪吓人的……”
“你看我像是在吓人吗?”王仁笑了,那是一种无声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吓人可不好玩儿,好玩的,是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宋晓,不就是这么死的吗?他不就是在这个破庙里,被宋放亲手杀死的吗?”
宋利忽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此时正好一个轰雷打了下来,他脸色苍白,瑟瑟然应声坐倒地上:事情怎……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放哥……不,是宋放那只白眼狼、那只禽兽,他的目的,其实是要借助王仁,杀自己灭口吗?
“你跟在宋放身边那么多年,看来还不如我了解他。”
宋利浑身颤抖、一步一步的向后挪移,王仁却像是在欣赏宋利死亡前的恐惧一般,阴测测的道:“你不但亲眼看见了宋晓之死,而且还知道我和宋放之间的协议,一个人知道太多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一个弱者而言!你就安心的死去吧!”
“不——”宋利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然后突地跪倒王仁跟前,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王哥,您别……别这样,您饶了我吧,只要王哥肯让我活命,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不会说的,王哥,我有很多钱,我可以全都给您……”
事情发生如此戏剧化的一幕,却是让梁顶的任无邪,大为瞠目。
对于作壁上观的人而言,狗咬狗、窝里斗,不啻是一段十分精彩的戏码。
“……我还有一个漂亮的妹妹,也可以把她送给您,随你高兴,随便你怎么玩,王哥……我真的不想死啊,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千万别让我的贱命,弄脏了您的宝剑!”
“我倒是很想放过你,可惜你的这些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