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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若是不出来,朋友便也不必做了。
沈妙想了又想,觉得冯安宁终究还是能算得上她的朋友的。为了维系这段“来之不易”的友谊,便大发慈悲的准备回封帖子,应了冯安宁的邀约。
将帖子写好,交给谷雨,惊蛰和谷雨出去掩上门。沈妙打了个呵欠,打算早些睡觉,便走到榻边。
方走到榻边,忽然见榻边有什么东西拱成一团,在她的被褥地下蠕动。
沈妙吓了一跳,方才惊蛰和谷雨都在屋子里,竟也未曾察觉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东西。一时间脑子里竟然想出些怪力乱神的想法,本能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默了片刻,又冷静下来。说起来,她自己都是是死过一次的人,便是真的见了鬼神又有什么可怕的。
当即就走到榻边将那被褥掀起来。
被褥底下,赫然是一只大猫样的东西。皮毛是罕见的雪白色,毛茸茸的缩成一团,冷不防被掀开被子,先是顿了一顿,随即就仰头看她。
沈妙有一瞬间的呆怔。
那小东西在她床上撒着欢儿的跑过来,欢快的叼起她中衣的袖子。离的近了方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白虎?
沈妙疯了,黑灯瞎火的,从哪儿跑来这么一只白虎?
就听得阴影处有人低笑,唤道:“娇娇。”
沈妙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咬着她袖子不放的白色幼虎“呼”的一下站起身,往另一头跑去。
灯火之下,他的紫色衣袍被一寸寸照亮,绣着金线龙纹的地方折射出细小的熠熠光彩。容貌也被晕黄的烛火镀上一层暖色,好看的不像是人间有的人。
谢景行俯身将转头去咬他袖角的白虎提起来,随手将白虎拢在袖中,道:“淘气。”
沈妙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谢景行袖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的白虎,难以置信道:“你叫它什么?”
“娇娇。”谢景行挑眉,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甚至问了一句:“是不是很配?”
沈妙气的不想跟他说话了。拿她的小字给畜生当名字,谢景行还是个人吗?
谢景行已经自来熟的走到小几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道:“茶还热,看来你替我想的很周到。”
沈妙道:“不要脸!”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之人呢?可是谢景行居然还看了一眼小几上的菊花酥道:“啧,还准备了点心,不过我不饿,有劳了。”
那是惊蛰怕沈妙夜里肚饿准备的零嘴儿,谢景行竟然以为是自己特意为他准备的么?沈妙冷眼看着谢景行,这人这样,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这几日很累,”谢景行道:“还好能在你这里歇一时,多谢了。”
沈妙心中一动,谢景行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虽然因为他夜里未曾不请自来沈妙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眼下却让她生出了一点其他的想法。她问:“你去做什么了?”
谢景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又想套我的话?”
沈妙不置可否。
“总这样可不公平。”谢景行悠然开口:“你知道我不少秘密,我对你一无所知,不如你也说说你的事?”
沈妙在心里给谢景行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要知道谢景行手下有沣仙当铺这样的情报楼,明齐的天下大事不是被他掌握在鼓掌之中。还好意思说对沈妙一无所知?沈妙才觉得谢景行更危险好不好。
“睿王想听什么大可去找季掌柜。”沈妙凉凉开口:“季掌柜会很乐意告诉殿下的。”
“季掌柜不问风月事,”谢景行道:“本王想知道的事情,季掌柜也答不出,只有你能告诉本王。”
沈妙问:“你想知道什么?”
谢景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沈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喜欢傅修宜什么?”
沈妙微微一怔。
她想过谢景行会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在这些年同谢景行打交道的途中,她也清楚的认识到,前生对谢景行的了解是十分浅薄的。英年早逝的少年英才,绝非对他最好的形容。谢景行是一个聪明又危险的猎人,把握不好分寸,就容易被猎人捕捉到致命的弱点。
她清楚自己流露出了不少信息,也有些犯错的地方让谢景行怀疑。她甚至想谢景行问起她如何知道这么多未来发生的事时应该怎么回答。却没想到谢景行会问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她喜欢傅修宜什么,和天下大计有一丝半厘的关系么?
沈妙问:“为什么问这个?”
半晌没有听到谢景行的回答,沈妙转过头去,恰好对上谢景行的目光。
灯火之下,谢景行正侧头盯着她。他本就生的英俊惑人,此刻灯火之下,黑眸如星,仿佛在漫天星辰都不及他目光明亮。然而那明亮之中,却又生出些锐利的锋芒,让人看过去就无法移开目光,被他牢牢的锁住动弹不得。
那目光里似乎含了些别的什么东西,似乎是质问又或者是其他,三分强势七分霸道,却以一种无法避免态让眼底的深意都灼热起来。
为什么问这个?他不回答。
沈妙听见自己的心跳动的剧烈,她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份久违的、鲜活的从胸腔里冒出来的声音让她无措,茫然,却没有更多的抵触。
寒冷的冬日,昏暗的烛火暖洋洋的照着,青年目光锐利,似乎洞悉一切,唇角缓缓勾起。
“阿嚏”一声,谢景行怀中的白虎不知道是被从哪里细小的灰尘糊了鼻子,打了个喷嚏,将屋中沉默的二人惊醒。
沈妙回过神,道:“你的宠物生病了。”竟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谢景行也没有在上头纠缠,反是将白虎从袖中拎起来,瞧了两眼,道:“娇气!”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沈妙深深吸了口气,总觉得谢景行把这白虎取做自己的小字,意图十分恶劣。日后人骂这畜生,沈妙也难免想到自己。思及此,倒是对那白虎生出些不悦,连带着看谢景行也不顺眼极了。
“既然娇气,回头就请高太医给它看看吧。”沈妙嘲讽道:“反正高太医医术高明,医人还是畜生都一个样。”
谢景行一笑:“娇娇不喜欢高太医,只喜欢黏着本王。”
沈妙怒视着他。
谢景行一定是故意的!
“睿王还不走?”沈妙道:“我要休息了。”
谢景行不悦:“有时日和冯安宁出游一整天,本王来片刻就赶,真是无义。”话虽如此,自己却是从座中站起来,走到窗户口,忽而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站在榻边的身边道:“刚刚那个问题,以后告诉本王。”
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口处。
沈妙走过去将窗掩上,吹灭灯,自己上了塌。
屋里陷入了沉寂,仿佛方才有人来过只是幻觉。只是桌边留着残余茶水的杯盏还能提醒,并非只是一个梦。
一切都很真实,只是……。
床榻上,沈妙的手抚上心口。
那里,方才剧烈的跳动,到了现在都还未曾平息。
不是幻觉。
------题外话------
其实娘娘也是口嫌体正直,没办法,谢哥哥太会撩妹子了(o゜▽゜)o☆
第一百四十章 快不行了()
天公作美,一连几日天气都不甚好,偏生到了冯安宁要出门的这一日,难得的出了日头。
日头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分外舒服。不过虽然如此,沈妙还是拢上了兔毛披风,虽然屋里有暖炉,可是难保外头起风,若是这样的天气着了风寒,倒是一件麻烦事儿。
一大早,冯安宁的马车就在沈宅的门口来接罗潭和沈妙。冯家对冯安宁自来溺爱的很,如今冯安宁的年纪也将广文堂的课都学完了,每日又在府里呆不住,干脆日日出门闲逛。只是定京城再大,终有一日有逛的厌烦的地方。罗潭的到来让冯安宁很是欢喜,十分乐于做一个为罗潭带路的人,替罗潭找些新鲜的地方玩乐。
不过天长日久,冯安宁也有些吃不消。罗潭不愧是罗家出来的姑娘,首饰铺子衣裳铺子看过便忘了,倒是成天一门心思的往兵器铺子跑。瞧见称手的武器,便是满眼放光。冯安宁哪里懂这个,叫苦不迭,这才死活要将沈妙也带上。
冯安宁穿着樱桃色花笼裙,外罩妃色织锦斗篷,在冬日里显得极为鲜亮。她这些年也容色见长,越发的俏丽。只是一开口说话便让那份俏丽登时显得有些骄纵起来。她掀开马车帘子,着急道:“等死人了,还不上来!”
却没想到站在马车外头的是沈丘。
沈丘送沈妙和罗潭两人出来,他是知道沈妙在定京城似乎只有冯安宁一个朋友。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那个有些跋扈的小姑娘身上,谁知道掀开马车帘子,里头却是个水灵灵的姑娘。
那姑娘瞧见是他,脑袋一缩,方才趾高气昂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怯生生道:“沈少将。”
沈丘莫名其妙的看了冯安宁一眼,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让沈妙和罗潭坐上马车,嘱咐注意安全后就离开了。因着今日是冯安宁相邀,冯家护卫带了不少,沈妙和罗潭便也没带其他护卫,想着到了时辰冯安宁又将她们送回沈宅就是。
等沈丘走后,冯安宁抚着心口,这才松了口气。说来也奇怪,每次瞧见沈丘,冯安宁都觉得本能的有些畏惧。虽然沈丘并未怎么对她疾言厉色,但是少将军的威严不是说说而已。冯安宁又想到沈丘方才的模样,两年不见,在小春城历练过的沈丘越发的成熟坚毅起来,虽然到底还是个和煦的大哥,不过在外人眼中,却是威严不减。
罗潭问冯安宁:“哎?你怎么脸红了?”
冯安宁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真烫的出奇。她掩饰般的拿手做扇子在脸颊旁扇了扇风,道:“这马车里闷得慌,有些热。”
罗潭不疑有他,道:“你是穿的太厚重了吧。”说着又想起什么:“安宁,你为什么怕丘表哥啊?”
“我何时怕过他了?”一听罗潭说这话,冯安宁就忙不迭的反驳。倒让罗潭吓了一跳。
“你方才那模样明明就是很畏惧好不好。”罗潭道:“这有什么可丢人的?不过丘表哥人很好哦,大约只是外头瞧着以为他很凶吧。你要是连丘表哥都怕,等你见了我飒表哥,那才知道什么是黑面神呢。”
罗飒不晓得千里之外的罗潭已经在她的“至交好友”面前将自己黑成碳了。冯安宁强调:“我没有怕他!”
罗潭道:“好好好,你不怕,这总行了吧。”
一直在默默旁观的沈妙瞧着冯安宁两颊迅速生气的红晕,心中突然一动。
光禄勋家前生因为站错了队,冯老爷也被连累,为了保全这个掌上明珠,只得提前将冯安宁嫁给了本家的表哥。谁知道那表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冯家落败后,便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儿子都有了。冯安宁这样高傲的性子哪能受得了这个委屈?后来便拿了剪子和那外室同归于尽。
今生却因为沈妙的这么胡乱一搅合,明齐皇室之中的势力到了如今都是势均力敌,冯老爷倒是未曾站队。可是前生的结局,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再次发生。
沈妙对冯家没什么感觉,可若是冯安宁的话,她也想拉一把。冯安宁总是让她想到婉瑜,都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