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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则是草包沈妙了。
仿佛脱胎换骨,亦或是终于激起了沈家骨子里的血性,褪去了蠢笨懦弱的沈妙,步射上对峙蔡霖亦不动声色,咄咄逼人间流露出的凶狠脾性,也让与她同辈的少年少女们颇为忌惮。
如此一来,竟在广文堂里,原先那些嘲笑她的都收敛了几分。
蔡霖再来广文堂的时候,面对沈妙,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却破破天荒的未曾轻举妄动。想来那一日沈妙到底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冯安宁瞧着蔡霖的模样,笑道:“倒没想到那霸王如今竟有些怕你了。”
沈妙瞧了蔡霖一眼,后者连忙转开眼,有些惧怕的模样。她心中失笑,蔡霖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骄纵的顽劣少爷罢了,她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心神。况且蔡家离那覆没,也不远了,日后这金尊玉贵的少爷,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
“不过听闻谢家两兄弟受了重伤,临安候却并未追究谢小候爷的过错,虽是请了大夫让两兄弟养伤,实则算是禁足。”冯安宁感叹道:“看来那临安候偏爱嫡子,果真是事实。”
沈妙问:“你从何处得知?”
“偷听的我爹娘谈话。”冯安宁有些得意:“不过若是换了旁人,大约也是宠爱谢小候爷的,单是本身不说,那可是有着皇家血脉的玉清公主所出……”
沈妙扬眉,老实说,她总觉得临安候府玉清公主的死有些蹊跷。以临安候如今待谢家两兄弟的态度,没理由当初得知玉清公主的死时,却让方氏安然活到现在。
她思忖间,却瞧见裴琅走了进来。
裴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恰好也往沈妙这边看来,对上沈妙的目光,裴琅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金菊宴上,沈妙的表现终于让裴琅收起了轻视之心。从而也开始觉察出沈妙的不同寻常来,而他也敏感的感觉到,沈妙似乎在暗地里注意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却让这位年轻的先生总有几分不自在,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似的。可一想到沈妙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豆蔻少女,便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你老盯着他作甚?”冯安宁奇怪道,随即想到什么,大惊失色:“你莫不是又心仪他了?”
沈妙如今绝口不提傅修宜之事,冷冰冰的像是忘记了这个人,这倒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觉察出一点门道来。大约沈妙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皇室,已经渐渐断了念头,金菊宴上没追着傅修宜跑就能看出来。而裴琅虽说身份低些,却风度翩翩,才学广博,招少女们喜欢也是自然。
沈妙有些头疼,收回目光:“当然不是。”她只是在想,裴琅既然在金菊宴上不曾说出那《行律策》,也就没有被傅修宜放在心中。可是此人终究是个心腹大患,日后若为傅修宜所用……。沈妙面色一沉,只怕后患无穷。
只是她如今没有本事将裴琅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杀,只能另辟蹊径了。
……
定京城百香楼,此刻歌舞升平。即便是白日,各处安放的纱帘和夜明珠也使整栋楼流光溢彩。丝竹袅袅,外头偶尔有人驻足,却只能眼含羡慕的望着,不为其他,寻常富贵人家进百香楼,都有些囊中羞涩,此处便是小小一壶茶都是价值昂贵,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此刻,靠窗的一处,正坐着一名衣饰华贵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衣料皆是上乘,只是生的狰狞而黑瘦。袍子下面,左腿处空荡荡的,正是豫亲王。
“和那沈家说清楚了?”半晌,他问道,语气阴沉沉的。
“回殿下,已经与沈家二夫人安排好了。三日后沈家女眷要去卧龙寺上香,介时……”
“三日。”豫亲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挥了挥手:“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去吧。本王也许久不曾,遇到这般有兴趣的人儿了。”
这么多年,他脾性淫邪又残暴,死在手中的女子不计其数。不过那些女子,即便再如何反抗,都激不起一些风浪。在整个明齐中,他早就知道沈信的凶名,那等威风大将军的女儿,不知是何等滋味。而那一日在金菊宴上,沈妙所展现出来的狠戾,让他兴味十足。一只懂得反抗的野猫,或许比那些木头美人要有味道的多。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离他最近的这间房对面,琉璃桌前正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他大约二十来岁,生的英俊,更有一种十分温和的气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才看好戏一般的对面前人说:“看来你救美的那位姑娘,大约又有麻烦了。”
在他的对面,紫衣少年懒洋洋的坐着,漫不经心道:“沈家树大招风,这也是沈信惹的祸。如今只是试探,终有一日,沈家谁也保不住。”
白衣男子顿了顿,突然正色看向少年:“谢三,你先前为何那样做,在校验上打伤庶弟,莫非你的计划要提前开始?”
坐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景行。他扬唇一笑:“提前如何,不提前又如何?”
“若你提前出手……。他们可曾知道?”白衣男子迟疑的问。
“高阳,你是不明白一件事,如今这里,我说了算。”谢景行淡淡道:“拖得越久,反对我不利。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眸色更沉,竟不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了。
名为高阳的男子愣了一愣,随即苦笑一声:“罢了,我不过是过来看着你。可事实上,还真没自信拦得住你。”他话锋一转:“不过三日后,你不也要去卧龙寺调查些东西,或者,还能让你再救美一次。”他笑的颇为促狭。
“高阳,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谢景行一挑眉:“沈家那丫头,可不是好招惹的。”
第五十七章 统领莫擎()
下学后,沈玥走到沈妙面前,笑着道:“今日易小姐邀我与大姐姐去府上,便不与你一同回去了。五妹妹,你便先回去罢。”
易佩兰与沈玥二人自然走得近,给她们下帖子却独独忽略沈妙,家家常便饭的事。闻言,沈妙也无太大反应,只应了一声便罢。
这几日沈家人待沈妙的态度极其热络,想也知道必然又在打什么主意。沈妙也懒得与她们计较,如今当务之急,自然不是这些琐碎的事情。
回去的马车上,要路过定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谷雨道:“前面是桂花坊,姑娘不是最喜欢其中的酥饼了么,奴婢去买些回来。”
“去吧。”沈妙微笑道。
谷雨下车后,惊蛰掀开马车帘往外瞧,目光在经过一处时“咦”了一声。沈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马车停着的桂花坊旁边,是个当铺,此刻围着不少人,似乎是在争论什么。
而当铺的伙计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高的连沈妙都听得清:“说了十两银子,爱卖不卖!一把剑而已,公子莫要为难我们这些人了。”
“好像是与掌柜的没能做成生意。”惊蛰道。
沈妙也瞧出来了,当铺做生意的,自然会将价格压得低一些,而显然,这对那来当东西的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价格,却又不愿意离去,是以才这般僵持着。
“倒没什么可瞧得。”见沈妙移开目光,惊蛰便又将马车帘放下。片刻后,谷雨抱着两个大纸包回来,惊蛰拉开帘子让她进来,拉开帘子的瞬间,沈妙的目光落在马车外,只见方才那与当铺伙计争论的人转身走出人群,手里还抱着一把剑,大约是终究没能做成这笔生意,神情显得有些颓然。
谷雨上车后,就要把马车帘关上,却被沈妙制止,她仔细的盯着那抱着剑的人,是一名年轻人,看上去穿的也普通,长相更是平平无奇。见自家姑娘紧紧盯着这陌生男子,谷雨和惊蛰皆是有些莫名其妙。
沈妙皱眉,这人怎生得这般熟悉?
那年轻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深深的看了怀中的剑一把,一咬牙,转过头又朝那当铺走去,似乎终于还是要下定决定做成那笔并不是太满意的生意。
“谷雨!”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沈妙突然出声喊道:“下去,拦住他,就说他的那把剑,我要了!”
“姑娘……”惊蛰和谷雨惊讶的看着她,实在不知道沈妙这般作为是为何?
“快!”沈妙冷声道。
见她神情严肃,谷雨也不敢多问,立刻跳下车去,朝着那布衣年轻人走去。
布衣年轻人方跨出一步,便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公子留步。”
他转过身,便见一名婢女模样打扮的女子冲着他盈盈一笑,道:“公子可是要去当铺典当手中之剑?”
年轻人一怔,随即也未曾掩饰,就道:“不错。”
那女子继续道:“恰好,我家姑娘想要你手中的这把剑,公子可有意愿做下这笔交易?”
年轻人瞧了对方一眼,见女子神情不似作假,却还是摇头道:“我这把剑,并非样式精美,论起实用倒好些。若是贵府小姐要的话,还是去兵器铺子打造一把吧。”他心中也是惊异,寻常女儿家哪里会对这些剑感兴趣,无非就是瞧着好玩罢了。可惜他的剑太过锋利,一不小心若是伤到自己便不妙了。
谷雨神情微微缓和,心中也是赞叹一声。眼前这人分明是急需银子,可竟还为对方着想,看来也是个心性磊落之人。之前沈妙莫名其妙的要买这人的剑,她还有些担忧,此刻看来,至少对方不是坏人。
思及此,谷雨的面色更柔了些,她道:“我家姑娘是诚心想与公子做成这笔生意的。公子不妨借一步说话。”
对方大约也没料到谷雨这般执拗,看了一眼那当铺,便也无奈的点头:“好吧。”
待到了邻处一方无人的小巷,只见巷中停着一辆马车,谷雨到了马车跟前,轻声道:“姑娘,他来了。”
年轻人走到马车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抱了抱拳:“这位小姐,在下的剑的确不适合女子使用,太沉也过于锋利,容易伤及自身,是以……”
“你叫什么名字?”话音未落,便听得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似乎年纪不大,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经历了沉浮的高位的人,一时之间倒让人摸不清其中人的年龄了。
“在下莫擎。”犹豫了一瞬,年轻人抱了抱拳。
这句话后,半晌再无反应。正当那叫莫擎的年轻人和谷雨都是有些不解的时候,里头便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你这把剑,我并不感兴趣。破铁于我,也没有任何意义。”
闻言,莫擎面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他道:“小姐莫非在戏耍莫擎不成,这剑虽说品相一般,却也是有名铸剑师锻造,亦陪伴我多年。若是小姐叫在下过来只为了侮辱,恕在下不奉陪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走,可刚抬脚,便听得马车里传来一声叹息,那叹息轻飘飘的,却似乎含着莫名的情绪,让人的心里无端一揪。
“莫擎,你很缺银子吧。”马车里的人道。
莫擎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仿佛十分熟悉,却又有些莫名其妙。但听到对方说话的一刹那,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仿佛对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拒绝。
“你的剑,对我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你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