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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还记得这株白菊是自己替婉嫕种在花园里的,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和婉嫕还都只是孩子,可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而这株菊花,近几年开出的花色也愈发暗淡了。
“这花的寿命快要到了,白鹤卧雪本是南方名种,在京城终究开不长久啊。婉嫕,我们今天就把这花拔了吧。”
婉嫕猛地扭开了脸,就在那一刹那,泪水涌满了她的眼眶,“是啊,这花的大限要到了,白鹤卧雪,白鹤飞走了,雪也就化了。”
说完她竟蹲下去,静静地看着那朵花好一阵,然后把花瓣一片片地揪下来,揪完了一朵又揪另一朵,揪完了花又揪叶,霎时那些花瓣就被雪掩住了。
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那些凋落的花瓣,放声哭泣。容若俯下身,将她拥在怀里,涩声道:“婉嫕,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婉嫕声音哽咽地说:“容若哥哥,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不怪你,也不怪别人,只怪我生到这么一个家里,我们命里注定了不能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是做朋友、做兄妹也不可以以后有卢姐姐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婉嫕!”容若轻轻抬起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擦去了眼泪,“皇上已和我说了,让我亲自送你去福建。我想多陪陪你,多看看你”
婉嫕哭得更厉害了,任性地抱着容若,不肯松手,“好啊,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容若哥哥了,容若哥哥,只要你以后不忘记我,我就高兴了!”
容若道:“傻瓜,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啊。”
他的语声低沉而温柔,宛如嵌在月光里的一段回忆,那么空灵,那么忧伤,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至少他还可以陪自己走完最后一段路,如此,她便心满意足了。
腊月二十四那一日,纳兰府喜气盈天,宾客云集,纳兰府的公子娶妻,可是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
容若其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又是满洲贵胄,文武全才,自然是京城里无数闺中少女心仪之人,纳兰府办喜事,却不知京城里有多少妙龄好女哭断了肝肠。
明珠自任兵部侍郎以来,深得皇上信任,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是以纳兰府办喜事,满朝文武、王公贵族全都过来捧场,各路车驾拥塞数街之远,观者如云,鼓乐动天,仪仗之华,令人叹为观止。
京城里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都知道,明珠家的公子与皇上私交极好,又助皇上收服鳌拜,明珠在朝中之所以能平步青云,有一大半都是他儿子的功劳。如今纳兰公子大婚,皇上定然会有所表示。
果不其然,看热闹的百姓不多时就看到皇家卫队亲自送来了皇上的贺礼,两名顶翎辉煌、蟒袍补褂的大官手持节杖骑马而过,身后的卫队押运皇上的赏赐,车马相连,銮铃阵阵,金光灿灿,银光闪闪,光看这丰厚的赏赐,便足见皇上对纳兰家的宠幸。
明珠和夫人亲自来到门口,将喜官迎进了府。府中金玉满堂,各处都挂着水晶红灯,绯光虹影,华丽非凡,时序已属隆冬,虽无鲜花装点,却剪了各色绸缕纸绢,做成各色花草,一样是花团锦簇,春光明媚,冠盖云集,人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容若陪着父母在外堂里招呼客人,与宾客一一见礼,平日的至交好友、文人骚客悉数前来捧场,纷纷向容若道贺,嚷嚷着今夜大闹洞房。容若与好友们把臂畅谈,聊了许久,之后女方的宾客又陆续到来。
卢雨蝉原是峨眉派弟子,自莲音师太死后,莲华师太继承了掌门之位,此次大婚,莲华师太带着峨眉派一众女弟子来为卢雨蝉道贺,紫君和青青也来了,在外堂与容若说了会话,便溜到了新娘子待嫁的后堂。
后堂是款待女眷之处,紫君、青青和峨眉派众女与卢雨蝉许久未见,见她今日出阁,纷纷贺喜,青青年纪小,见卢雨蝉如今武功全失,又落下寒毒之患,不禁拉着她的手呜呜哭起来,最后还是紫君劝止,让她高高兴兴地给卢雨蝉送嫁。
之后婉嫕和白璎珞也来了,陪着卢雨蝉说了会话,眼见吉时已到,前堂的司仪已开始宣礼,白璎珞便让喜娘搀着卢雨蝉,踩着鲜红的波斯地毯,一直走到了大厅。
丝竹声在此刻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就见新娘子蒙着流苏结络的红盖头、穿着繁复华美的嫁衣翩跹而来,一举一动娇柔万方。
容若身着一身红色喜服、胸前还挂着一朵红花球,笑吟吟地映了过去,牵起新娘的手,在哄然笑语中依例行礼,拜过天地,敬过高堂及一众宾客,场面热闹而喜气。稍作停当之后,新郎新娘便牵着红绫入了新房。众宾客看着这一对丽影相偕的璧人,无不艳羡,为纳兰公子娶到这样一位知书识礼、温婉端庄的千金小姐而欢喜。
人声鼎沸之中,却有一个人有些惆怅地凝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悄然叹息一声,然后露出祝福的微笑。
“卫大哥,你看,容若哥哥和卢姐姐多般配啊,真希望他们可以永结同心。”
婉嫕的话却未曾落在卫子墨耳中,他只是痴痴看着她,心想待你大喜之日,一定比卢姑娘美上十倍。想至此,他只觉心中一痛,不再去想。
他已知道了婉嫕去福建和亲之事,便主动请求容若带他一起去,容若爽快地答应了,只因他也知道卫子墨的心思。他本希望婉嫕可以和卫子墨走到一起,但如今看来,他想得太过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没有人可以把握全局,改写命运。
婉嫕不禁想到了沈宛,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可否安好。她心里其实清楚,容若哥哥面上虽然在笑,可心里一定也在想念着远方的宛儿姐姐。
华宴仍在继续,乐声不断,红烛高烧,一切宛如一场华丽至极的梦。
可沉醉在梦中的人,却并未看到这美梦的另一面——那是一场永无止境的黑暗,所有人都迷失在其中。
任凭千般慧心,也依然走不出这命运的迷宫。
第135章 珍重别拈香一瓣(1)()
婚后不久便逢过年,雨蝉嫁入纳兰家后,懿贞顾念着她身体虚弱,事事为她操持,雨蝉心中过意不去,便在年前主动揽了承办家宴的活计。
容若不愿让雨蝉太过操劳,有心带她赏梅踏雪,她却不肯,说什么也要帮着婆婆料理新年宴会之事,容若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
雨蝉聪慧伶俐,温柔贤淑,府里从老妈子到小丫鬟,从老管家到小仆童,无不夸赞这位少奶奶端庄得体,待人亲和,雨蝉将家宴操持得有声有色,又给纳兰家增了不少光。一众亲友见容若娶了如此贤妻,无不欣羡,都说明珠和懿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儿子已经够出色了,如今家里又多了个贤惠的儿媳,当真是福运连连,挡都挡不住。
这日是正月出三,曹寅带着白璎珞来纳兰家串门,白璎珞一时兴起,和卢雨蝉一起进了厨房,跟她学习做糕点,容若和曹寅就在暖阁里饮酒谈天。
平日里公务繁忙,好不容易过了年,他两人都觉轻松不少,容若给曹寅倒了一杯波斯葡萄酒,弹杯笑道:“你有口福了,这酒平日里我都舍不得喝,只有过年时拿出来解解馋。”
曹寅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果真是好酒,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你倒很懂喝酒,喝葡萄酒还要用夜光杯,我就没那么多讲究。”
容若看着阁楼下银白一片的庭院,微微出神:“今年冬天好像特别冷,往年的时候我们都会进宫去参加皇室的宴会,赛马射箭,好不热闹,不过今年为了筹办婉嫕的婚事,皇上取消了宴会,只是陪在婉嫕身边。”
曹寅叹息道:“是啊,远方战事连连,又逢公主出嫁,真是什么兴致也没有了。”
容若扫了扫眉,道:“罢了,不提这些事了,过些时日你就要和白姑娘成亲了,我先恭喜你。”
曹寅脸上阴霾尽扫,神色疏朗地道:“多谢,璎珞是我真心喜爱之人,我定会百般呵护,绝不输于你。”
容若道:“白姑娘也是我的好朋友,见你们走到一起,我真心替你们高兴,不像我和宛儿”
曹寅安慰道:“不要想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多想无益。我真心爱着璎珞,却不能给她任何名分,心里也不必你好受多少。”
容若放下酒杯,神色郑重地道:“子清,我须提醒你一件事,你已有了福晋,还是亲王之女,身份尊贵,加之你额娘不喜欢白姑娘是江湖中人,对她也有所排斥,日后白姑娘嫁给你,未免要受些委屈,只盼你谨记今日对我说的话,好好对她。”
曹寅道:“你放心,我自会说服我额娘,至于我家那个,和嫂子没法比,不过看在我的面上,谅她也不敢对璎珞太过分。璎珞是我此生挚爱,我绝不负她。”
容若见曹寅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略微宽心,“如此就好,能与心爱之人结成连理已是此生最大的福分,我未能做到的事情,只盼你和白姑娘能替我完成。看到你们幸福,我也高兴。”
二人举杯再饮,窗棂上的雪融了酒香,似也渐渐融化。
酒至中途,楼下忽然传来小福兴冲冲的声音:“公子,顾公子来了。”
容若心中一动,就见小福领来一个人,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勃勃英姿,不是顾贞观是谁。
“顾兄,你来啦。”容若欣喜之余,心里激动,走过去拉过顾贞观,却赫然发现顾贞观皱着眉,眼眶通红,道:“顾兄,怎么了?”
顾贞观见曹寅在场,知道他不是外人,沉声说道:“容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容若心中一动,急忙道:“是不是宛儿有消息了?”
顾贞观神色一暗,摇摇头,肃容道:“不,我去了一趟湖州,发现二叔家已人去楼空,而且”
容若见他目光闪烁,似有隐衷,急忙追问道:“怎么了?”
顾贞观面色有些沉痛,哽声道:“二叔去世了。”
“什么!”容若登时如遭雷击,立在原地。
顾贞观接着道:“我赶去之时,只在沈家发现了二叔的灵堂,祠堂里供奉着二叔的排位,是宛儿立的,我怎么也不相信,便向当地的名士打听,他们说沈家前两天刚办了丧事,是宛儿一手主持的,之后宛儿在族中长辈的安排下亲自葬了二叔,只是葬礼之后,宛儿也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容若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听说沈宛无事,才略微放心,可念及沈剑轩之死,不免心中惋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大侠是怎么死的?”
顾贞观叹道:“我也不知,此事我已让爹通知了各位当家,我天理盟势必要查出真相,绝不会让二叔枉死。”
容若心中不安,隐隐觉得此种内情定不简单。他安慰道:“顾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宛儿,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曹寅道:“是啊,倘若是仇人所为,如今沈姑娘孤身飘零在外,处境也十分位危险。顾公子,若有需要曹某效劳之处,但说无妨。”
顾贞观道:“多谢曹公子美意,此事是我天理盟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