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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若却丝毫不惧他这宛如神魔一般的骄傲,神色宁静地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人可以完全主宰所有的生命,就算是神魔也不可以。人向神魔挑战,看上去是那么无力,那么可笑,但我们有的是永恒的信念。我们用渺茫的希望点滴累积起可以移山填海的力量,我们用生生世世的轮回叠加起比天地还要长久的岁月。沧海桑田,我们从未绝望,从未放弃。这便是人的力量,人的尊严,即使是神魔,也不能动摇分毫。”
东皇龙一道:“你不相信人的心是有罪的,那你又能否保证你的心灵没有一丝尘垢?倘若连你自己都不能保证,你又如何说世人的心是无罪的。”
雪花点点飘落,落在容若的铠甲上,随即融化。
东皇龙一露出了残忍而刻毒的微笑:“遥远的西方有一个传说,神在审判世人的时候,就会将他们的心挖出,放在天平上。一头是羽毛,一头是心,用天平来衡量哪一个更重。如果心重过羽毛,那就表示这个人有罪。纳兰公子,不知你又是否有罪呢?”
“阁下想挖出我的心来称一称吗?”容若缓缓拔剑,“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为天下苍生拔剑,来挑战阁下的神魔之威。”
当荣安和马尔赛策马回城之后,已将残余的敌军剿灭干净,城困已解,耿聚忠急忙下令打开城门,迎接二人回城。听到胜利的消息,城中一片欢腾,耿聚忠亲自来到他们身边,询问状况。
荣安道:“这次打胜仗多亏了大人他指挥得当,大人呢,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耿聚忠一皱眉,问道:“纳兰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怎么,难道他出事了吗?”
马尔赛道:“大人率领十位大内密探孤身入谷追踪敌人首脑,若此刻未归,恐怕”
他不敢再说下去,耿聚忠听后心里一沉,皱眉思索。他对马善均吩咐道:“马将军,我派了孙将军在后方支援,不知孙将军何在?”
马善均道:“孙将军去掩护两位大人追杀敌寇,实不知钦差大人的下落。”
耿聚忠道:“我命你立刻派兵去寻钦差大人。”
马善均听闻容若不知所踪,忽然心生歹念,倘若钦差大人一死,军队大权便又落回了他们三位将军手里,到时他们便可迎回王爷,重夺兵权。
耿聚忠拿眼一瞧,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眸光一闪,忽然抽出宝剑,剑尖对准马善均咽喉,目光凌厉地威胁道:“大人可要想好了,是否出兵营救。”
一旁燕夜辰见耿聚忠拔剑相向,登时也亮出了兵刃,怒吼道:“世子这是作何,先把兵器放下,我们立刻发兵去营救大人。”
马善均忽然喝道:“不可,就算他杀了我你也不能发兵,钦差一死,军权自又落回我们手中,到时我们才可助王爷夺权。”
燕夜辰忽然会意,他见此处大内侍卫并不多,一扬手,对诸将吩咐道:“你们将世子看住,我这就去寻找王爷。”
众兵将们都是马善均的心腹,对他素来服从,燕夜辰刚一发令,所有人立刻将长矛对准了耿聚忠,耿聚忠喝道:“都反了吗!”手中长剑横过来,架住马善均脖颈。“你们若不顾马将军死活,尽管来。”
他转而又对荣安和马尔赛到:“你们快去调集人手营救纳兰,这里交给我。”
二人拱手道:“多谢世子。”谁知燕夜辰长剑出鞘,冷笑道:“在钦差大人死讯传来以前,谁也不许出城!”
“恐怕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不知何时,卫子墨悄然欺身而来,此刻骤然发难,天刀往前一送,狠狠地斩在燕夜辰的长剑上。他顾念容若安危,心情激动,满腔愤怒全都凝注在刀锋之上,这一刀力大无比,一下子将燕夜辰的长剑斩成两段。
燕夜辰只觉一股大力震入血脉,内息骤乱,卫子墨趁机跳到他身边,左手扣住他脉门,右手天刀抵在他的咽喉上,怒喝道:“你们谁敢过来,我立刻要了他的命,你们军中两位主帅都死了,到时你们可都要变成散兵了。”
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众兵将们见两位主帅都被人生擒,不由得退避三舍,急忙放下兵刃,一名副将道:“世子,卫少侠,二位别动怒,不要伤了两位将军,我们这就出兵去寻钦差大人。”
耿聚忠无暇顾及其他,听他们这么说,急忙冲荣安和马尔赛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立刻往城下走去,荣安走到城墙边,忽见城门打开,一匹小红马急策而出,马上一人白衣若雪,不胜娇弱,夜色里看来,宛如一朵透明的雪花。
荣安回首对耿聚忠道:“世子,好像是公主,她骑马出城了,该是去寻钦差大人了。”
“什么!”耿聚忠心里一沉,急忙吩咐道:“你们速去调兵协助公主,千万要保护公主周全。”
二人应了一声,立刻奔下城楼,不一会已调集了一支千人大军出城搜索。
卫子墨听得婉嫕出了城,一颗心突突直跳,他向城下望去,只见一个纤弱的身影隐入风雪中,转眼就被夜色吞噬。
卫子墨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一骑绝尘而去,忽然有某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错过了什么。
第152章 断肠月明红豆蔻(4) (1)()
雪原深处,万物归藏,唯有雪花不知疲倦地飘落。
容若已然拔剑,长剑在雪中展开,挑起一串雪色冰花。
东皇龙一抬起双眼,盯着容若,淡淡地道:“汝敢弑神?”
皇者之气伴着无上龙威轰然爆发,卷成一道无形的宏大气流,上冲于天。
龙威曼舞,天地风雷剧变,他的威严与天地同在,天为之怒,地为之惊。
容若淡淡一笑,笑容如明月,如清风,“既然你说自己是神明,又何惧我这凡人的一剑?大祭司,请接招。”
他不畏东皇龙一那迫人的目光,宝剑轻颤,剑尖一点锐利星芒在漫天风雪中吞吐明灭,气势如虹,刺破那一道无形的气场,银光湛湛,声若龙吟。
东皇龙一目注着那一道淡而不张的剑光,定立不动,双袖轻拢,手中结印,无上内力裹着冰雪,顷刻间已在身前结成一道冰壁。
剑光,映在冰面上,宛如一道幽幽烛火,半明半灭,下一刻就伴着冰壁的破裂而瓦解殆尽。
东皇龙一再度轻轻扣手,那些破碎的冰花忽然在半空里悬浮升沉,宛如空中离合变幻的繁星。
他手印一变,那些冰花带着苍古之力向容若横袭而来,容若忽然运剑如飞,一式“共工伏土”,将大地之气化入剑中,一团沉雄之气随着剑风运转,将容若全身裹住,绵绵无休,坚不可破。
冰花破碎,倏然分解,容若身形拔起,虎步一跃,人已飘然凌空,剑式大开大合,一片涛走云飞的蔚然壮阔,风舞云翔,尽情挥洒,如羲之醉酒,意兴之下方写成了绝世狂草。
这一招“楚天江阔”一经施展,便掀起一道无形的气浪,化为苍茫龙卷,从四方合围,向东皇龙一迎头痛击。
东皇龙一不禁微微变色,他不想容若传承了乾坤圣法之力后,武功竟提升到此种境界,这些龙卷劲势猛恶,饶是他修为通天,亦不敢硬接,当下内力潜运,施展万法写意。
容若微微一笑,他尽出全力使出“楚天江阔”,便是为了让东皇龙一施展万法写意。
此刻他倏然落在地面,长剑倏震,一连使了三剑。
第一剑“玉界三琼”取珍珠之明意,翡翠之润意,琉璃之净意,招式既精,意态亦醇,气势更厚,晶莹的剑光萃取了冰雪的洁净之气。
然而这一剑虽至纯至美,奈何如同水晶亦碎,在东皇龙一身前三尺篷然散开,化作满地陨落的流星。
东皇龙一将万法写意之力催到极至,积在身前,未见招式,仅凭意念化为宇宙星辰,在身前形成一个虚空之境,任何外力都无法堪破。
容若一剑方歇,随即再使一招“紫诏阊阖”,第二剑虽比第一剑慢,气势上却更加雄浑,天意沉沉,云心漠漠,一片天高浩渺之意沛然而出。
这一剑借了第一剑的余力,奋若极电,当空射去,东皇龙一微微变色,剑指点出,催动气场化作奔涌潮汐,乾坤转动,沧海桑田,竟将容若这一剑的力量也给吸了过去。
万法写意已运到极处,先接了容若两剑,这两剑之力强盛无匹,此刻东皇龙一结成的气场便如一个轮转不休的太极,径自消解这两剑之力。
施展万法写意大为耗费心神,此刻那四方流转的已不再是一人之力,而是天地交融的气息化为阴阳两极,东皇龙一气势凛然,凝神接战。
一声龙吟冲天而起,紫光弥漫,他便似生出千只手臂,每一只都轻轻展开一段紫色闪电,在他身前炸开了一片浑圆纯紫的屏光,裹着那轮转不休的太极。
容若微微一笑,见东皇龙一此刻再无暇他顾,身上铠甲峥嵘,浩气归元,万法朝宗,将剑心运至通明之境,手挽万千剑花,刹那间剑光结幻,化作漫天花雨,缤纷错落,绮丽莫名,散成烂漫天华,争相盛开在裂痕交错的天幕之上。
这一招“梵花坠影”甫一施展,剑花连璧,绽放绝代风华,剑光焚身挥动,在天空中拉开一道密集的光练,每一点精光,都宛若一朵被焚烧的花,凄厉而痛苦地盛放、凋零,释放了最凄艳的美丽,零落成漫空烟花,光幕升腾、燃烧。鼎盛,直至覆灭。
东皇龙一所有功力全都凝注在万法写意之上,倘若贸然撤功,前面两剑便会挣脱束缚,瞬间反噬,但倘若不出手,便会为漫天花雨所伤。
只是一瞬间的失神,烟花寂灭,尽数没入了东皇龙一体内。他身子顿了顿,袍袖挥舞,那个轮转不休的太极忽然炸开,化作无数紫电秘雷。
他后退一步,任鲜血洒在雪地上,突兀如一支刺目的红梅,然而他的眼中,却充斥着狂暴而残忍的杀意。
容若以前两剑牵制住东皇龙一,最后一剑才是真正的杀招,否则万法写意牢不可破,他是万万无法得手。
东皇龙一定定地看着容若,一字一字道:“汝敢弑神!”
容若持剑而立,身形凝如山岳,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想证明,只要拥有信念,就算是普通的凡人,也可以战胜强大的神明。”
东皇龙一沉默不语,苍蓝的光芒自他双目中爆出,激扬着他的长发,仿佛一尊上古神魔,逆天而立。
那一刻,他的肃杀之力穿越长空,化作一柄锋利的剑,指向了容若。
“既然如此,你就要为你的僭越付出代价。纳兰公子,本座要让你意识到你的行径是多么愚蠢,本座要看看,你的心是否有罪。”
他忽然嘶声长啸,浩茫茫的龙吟之声贯天彻地,伴随着漫天雪落,冰寒彻骨。每一朵雪花,都呈现出六龙之形,每一片雪,都凝结着他的无上威严。
末世之雪纷纷而下,天哭地灭。
面对东皇龙一震怒,容若微微动容,然而下一刻,他便摒去了这一点畏惧之心,双目湛然,如一片永晴的天空。
“我威如天!”东皇龙一一声清喝,十万阵云凄然哀鸣,他将自己的通天修为凝结成必杀的一击。
容若忽然觉得灵魂仿佛被一股秘魔之力冻结成冰,无法出手。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