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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亲王对左右吩咐道:“来人,将他拖下去,锁进死牢。”
立刻有人出来,缴了容若的兵器,将他带了下去。
洛阳王皱眉道:“王爷不打算立刻杀他吗?”
洛阳王冷哼道:“立刻杀他,太便宜他了,本王还要用他来请一个人。”
说罢他传来亲卫,吩咐道:“你们选一副珠宝,给烟月馆的紫烟姑娘送去,哦,对了,将这个也一并送去。”他将容若的玉笛交给护卫,吩咐下去,护卫领命而去。
洛阳王转头道:“本王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听说那位紫烟姑娘与纳兰容若关系匪浅,如今纳兰容若已被本王制服,就不怕那紫烟姑娘还摆什么臭架子。”
洛阳王听得紫烟之名,两眼放光:“紫烟姑娘的艳名本王早有耳闻,只是难得一见。”
萨亲王哈哈笑道:“王爷有功于本王,本王理当重谢,王爷若不嫌弃,不妨留下来观赏紫烟姑娘的倾城之舞如何?”
他二人击掌大笑,漫天风雪渐渐停息。
瑶台阁内,灯火深深,紫烟独坐案头,手中紧紧抓着一方染血的手帕,眼神复杂。
香炉里,瑞脑的香气已渐渐燃尽,她坐在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眺望着一大片墨蓝色的夜空,漆黑的眼睛里却是空茫一片,仿佛透过浩渺夜空,看到了杳不可知的彼岸。
手帕上的血迹,已经透出了隐隐的黑色,然而那些字迹,却未曾干涸。
一字一字,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她感觉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松散无力,仿佛有宿命的钟声在夜空中沉沉响起,震荡着她的心肺——原来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可如今,那些人,那些事,都已化作记忆深处的流光,飞往彼岸,再难寻觅。
就算她知道了一切,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无法挽回,什么都无法改变。
既然如此,她宁可选择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
情绪起伏得如此厉害,她忽然感到胸口一窒——火一样的灼热又来了,在每一夜身体里的血冰冷到冻结以后,就开始沸腾,仿佛有地狱的烈火在背后灼烤着她的心肺。
她知道,体内的花毒又开始发作了。
这些年,若非日夜修炼阴月宝典里的武功,努力克制情绪的变化,做到不喜不悲,无爱无憎,她恐怕早已毒发而亡。曼珠沙华之毒生于情,所以她只有做到忘情弃爱,才支持到今日。
可这一封血书,以及那个她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的出现,打破了她苦心维持的现状——她的生命,也必将因为这一场新的劫难而彻底颠覆。
“姑娘,萨亲王派人送来了东西。”房门外,响起了侍婢恭谨的声音。
紫烟将丝帕放入袖中,正色道:“进来吧。”
侍婢放下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对翡翠手镯,上面嵌着彩色宝石,一看便知是珍品。
“萨亲王刚才派人过来传话,他希望姑娘能戴着这对玉镯去王府献舞。”
侍婢说罢又将一支玉笛放在桌上,“还有这支玉笛,也是萨亲王送来的。”
夜雪落在屋檐上,屋内的灯火似乎落进了雪,暗了一暗。
当看到那支玉笛时,紫烟心如刀绞,脸色变得苍白。
她感到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样虚弱的时候,仿佛四肢百骸都变成了糖塑的,在这冰冷的雪夜里,一点点变脆,最后碎成粉末。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满天飞絮的稀薄的雪花,眼神苍凉无比。
“替我将镯子戴上吧。”紫烟淡淡地开口,伸出了纤细雪白的双手。
侍女小心翼翼地去过玉镯,戴在紫烟的手腕上,低声道:“姑娘,您真的要去吗?”
“替我梳妆吧。”紫烟倦然转身,环佩叮当,“今晚恐怕是我跳的最后一支舞了。”
第179章 转忆同看雪后山(4)()
萨亲王府的院子里,容若被铁链捆绑在一根巨大的铜柱之上。雪,不知疲倦地纷舞而落,凄凉的冬风里,他还可以望见庄严华美的王府笼罩在粉红色的灯光里,在夜幕下散发着明净的幽蓝色。
夜色里似乎流淌着一曲哀怨的笛声,凄凉婉转,应和着他此刻的心境。
他一点点试着积蓄内力,静待功力恢复。
不多时,王府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队人簇拥着一顶黄金软轿——他认得,那轿子是萨亲王坐过的,是他身份的象征。然而此刻轿子里坐的人,却并不是萨亲王,而是一位沉默不语的紫衣丽人。
王府的大门一点点打开,泛起了一阵喑哑之声。
她深望了一眼,却忽然看到他被一群侍卫押解着,身负铁链,略带一丝狼狈。
那一刻,她眼中一痛,仿佛感到有一把匕首剜进胸膛之中。
他任由着押解他的侍卫对他推搡着,始终不发一言。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脸上,马上融化,一行行雪水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流淌而下,点点濡湿了衣衫。
冷雪纷纷,他们擦肩而过,却都彼此无声。
直到他被押解到府外,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侍卫才怪笑着说道:“你不是充英雄,要保护紫烟吗?为了就你这个废物,她已经答应了我们家王爷,她已进了王府,应该正在与我们家王爷,对饮光寒光的美酒。”
另一人语气森冷地附耳道:“至于你,在盛京,敢与我家王爷作对的人,都必须彻底消失!”
“不用跟他废话,快点解决他吧。”那护卫冷冷地说道,然后两人一同退后数步,拔出了宝剑,将容若团团围住。
雪从高墙夹道间飘落,天地间一时充满肃杀。
容若眼神凌厉,看着身边两个持剑的护卫,忽见一人挥着宝剑疾奔过来,大喝道:“去死吧!”
他看准那人来势,侧身一闪,轻飘飘地转了一圈,那人立刻失了准头,一剑刺空,恰好夹在了容若被缚的双臂之间。
那人大叫了一声,想要抽出宝剑,然而已经晚了,容若立刻错步折腰,转了几圈,彻底摆脱了那人的追赶,他借力打力,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旋转的陀螺,那人试图用力按住容若,却连他的一片衣袂也没有碰到。
宝剑,就被他固定在双臂之后。
与此同时,另一人举剑袭来,容若看准方位,目光森寒,特意绕了几步,来到第一人的身前,眼看对方宝剑刺来,他倏然后退,那把剑便不偏不倚地刺进了第一个人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随即伏在地上断了气。
那失手的护卫大惊失色,定了定神,立刻刺向容若,容若眼神冷定,看准来势,张口一咬,便将宝剑咬在嘴里,然后奔身向前,犀利的剑锋划在对方脖颈之上,对方犹自惊骇,脖上却鲜血长流,还未等叫喊,已然气绝身亡。
容若一连狙杀两人,目光却如一潭寒水,未曾起过一丝波澜,他微一用力,身上的铁链便被手臂上的宝剑割断。
王府大堂之内,点了一堂蜡烛,火光跳跃,宛如一片光之海洋。大门缓缓打开,萨亲王坐在烛火深处,脸上露出了森然冷笑。
紫烟一个人站在门口,感觉身后的大门正在一点点关闭。而屋子里那个阴沉的男人,好像一只老虎,眼中凶光闪烁,对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紫烟郁郁寡欢,勉强张开了双臂,摆出优美而生涩的舞姿。她凌姿舒展,眼中露出冷笑,手腕一抖,三丈长的水袖如同白虹掠过,瞬地被她收回了掌心,拂灭了一缕烛焰。
室内天舞缭绕,院外却刀光剑影。
容若持剑杀入王府,雪染貂裘,鬓发散乱,一滴滴鲜血从剑锋之上滚落,剑光起落之际,便会在雪地里展开一朵鲜红的花朵。
此刻,他仿佛忘记了所有,只是一路行来,宝剑挥舞之际,生命在他剑下枯萎。
终于,他来到了大堂之外,只见一个婉约的轮廓映在窗纸上,依稀可见她曼妙的舞姿。然而那样优美的舞蹈,却毫无生气。
他望着窗纸上那个起舞的影子,微微皱眉,眼中充满了杀气。
室内的光线一点点变暗,紫烟旋转如飞,刹那间已化作一道紫色光影,在万点烛光中飞速旋转,如飞花,如飘絮,身体轻得仿佛没有一丝重量。她每转过一寸,水袖舒展,便拂去一缕烛光。
室外片片雪花跌落在容若的剑锋,转眼化为两半,他持剑而立,面对着所有王府守卫,以及洛阳王等一众高手,脸上却毫无惧色。
纯钧宝剑划过一道道冷凉的光弧,天地苍茫,情伤心伤。
恍惚之间,容若的剑光宛如一缕冲天烟雨,照彻碧落黄泉。血雾纷茫,聚拢在他身上,就仿佛是两只巨大的血翼,迎风抖开,东天苍茫的月色升起,银白的月光却无法穿透这浓重的血色,将这片大地照耀。
容若脸上闪过一阵炽烈之色,他的眸子倏然紧缩。纯钧宝剑也在这瞬间飙出一道炽烈的剑光,他神色中第一次布满了残忍与杀戮的疯狂。
天若挡就斩天,地若挡就裂地!他已完全陷入杀戮的世界中,不想出来,也不想觉醒,唯有的,只有杀、杀、杀!
容若一声大喝,纯钧剑尽力抬起,那口鲜血尽皆喷到了剑身上。他发出一声苍龙般的嘶啸,鲜血倏然化成血光,自剑身上炸了开来。惊虹一般的剑光自他身上迸发而出,轰然暴响中,将那些阻拦他的敌人一斩两段!
他的悲啸落在大地上,大地无言,只有无尽的回声,凄厉的在夜空中盘旋。
薄云笼罩的穹庐上,只有一轮孤寂的明月,无声垂照在他身上。
室内烛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然而紫烟的舞姿却越来越明亮,宛如轮转的月光,从新月迅速成长,瞬时已是满月照耀。动人的舞姿行云流水一般流淌而出,水袖轻舞,络纱拂动,宛如花开花谢,拂灭寸寸烛光。她的身影流雪回风,如玄兔,如玉蟾,如霜娥,如素女,徙飞往来,将整个室内充满。
陡然间,一声惊雷在大堂之外炸响。舞息之时,满室烛火顿灭。
黑暗之中,唯有窗外滚滚惊雷照亮了舞姬绝世的丽容,她的面纱不知何时已然除去,萨亲王刚刚露出惊讶之色,忽觉喉咙一紧,再也无法呼吸。
只见紫烟的水袖死死地缠住了萨亲王的脖子,将他扼住。
“你”大惊之下,萨亲王冷汗涔涔,拼命挣扎着。然而,紫衣美人微笑着收紧了手,十指又冰又冷,水袖一寸寸收紧,萨亲王的脸色越来越紫。
一瞬间,他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扯着脖子上的那双手。然而那一双柔软的手臂却变成了钢铁,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涣散的视线里,他终于清楚地看到了夜幕细雨下美人的真容。
将死的一刹那,他却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了一句:真乃倾城之美啊。
微笑的美人转眼间变了脸,低低道,“我说过,想要看到我的容貌,必见血光。”
白光如练,笔直地勒住他的喉咙,将他抛向半空,在顶点时用力一勒,又迅疾下落,狠狠地掷回了座位。
萨亲王已经气死全无,紫烟手腕一抖,那一对翡翠手镯自她腕上脱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大堂之外,伏尸遍地,冬夜的寒雾无法驱散风中阴冷的气息,弥漫的夜雾里,容若手执宝剑,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这一次,他做到了他终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