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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子云道:“你这些招数对付别人或许有用,在我面前还是收起来吧,有话直说便是。”
顾南星跺脚骂道:“这么这几天遇上的都是一路货色,不是我找你,是别人借我的船要见你哩,哼,爱见不见!”气呼呼地转身回去了。
一旁的亲卫劝道:“大人,小心有诈,过了沂水渡口就是咱们聚义盟的地盘,她偏偏在这里拦下了咱们,必定不怀好意!”
韦子云心中盘算:“倘若是罗梦鸿亲至,绝不会这么藏藏掖掖的,其他人的话,这小小的船里能藏几个人,又有何惧?”
他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倒要看看,小小的花船里能有什么玄机。”
施展轻功跃上了对面的花船之上,暗自运功全身,走进了船舱之后,果然除了顾南星之外,还有一人在里面等候。
韦子云笑道:“原来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我船上还有一人,你一定想见见。”探头出来喊道:“船上是我的故人,无须多虑,三弟,你也过来喝一杯!”
胡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颤巍巍爬过船头跳了过来,进到船舱一看,失声道:“老四,你怎么在这里?”
船舱中端坐的,正是汉王军师席弘机之侄席文博,在“金陵四大才子”中排第四,此时正在汉王府效命。
席文博笑骂道:“不是我来的话,恐怕是罗梦鸿提着剑来斩威震江湖的聚义盟盟主了!”
四人席地坐下,顾南星让小丫头端上酒菜,大伙共饮了一杯。
韦子云放心杯子,看了顾南星一眼,笑而不语。
席文博心思通透,知道他是不放心顾南星,怕她会向汉王告密,便道:“大哥不必担心,汉王府中派系众多,顾姑娘说话不如我管用。”
顾南星冷哼一声,道:“真是好心没好报,你求着我带你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是啊,我不如人家得少主的欢心,恨不得把我撵得远远的,我自己走,还不成吗?”
韦子云道:“听说罗朱紫纳了梅兮若,看来是真的了?”
席文博接口道:“是啊,所以顾大小姐就不受少主夫人待见了,我的属下无意间探得大哥经过沂水渡口,就搭这花船和大哥一会,没想到三哥也在船上。”
韦子云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我领赏,有点可惜了。”
席文博苦笑道:“大哥别笑话我了,我这狗头军师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犯不着这么拼命,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韦子云道:“好!今天不谈国事,不谈江湖,只有咱们三兄弟在一起喝个痛快!”
顾南星抱起琵琶唱了一曲,平日里多少达官贵人都听不到的仙音,三人如若未闻,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酒灌进肚子,直到大醉!
(本章完)
第128章 八卦洲中藏玄机()
? 韦子云、胡金、席文博三人在沂水渡口大醉了一场,第二天洒泪而别,江湖的风雨在庙堂的波云诡谲下越发寒冷彻骨了,这样的兄弟温情不知还能存留多久,此去天长路远,相聚不知期也。
过了沂水渡口没多久,早有数艘快船迎上,都是聚义盟的人马,韦子云带人换了船,真是个顺流飞千尺,轻舟过万山,不过几日已到了金陵,李三郎等人接了,在望月楼大摆筵席,以为庆贺。
次日一早,胡金告辞道:“大哥,父亲在等我的消息,过几日再来小聚。”
韦子云道:“既然如此,我不便强留,等你处理完公事之后,可到采石矶以南的七里洲上找我,自会有我盟中的船家渡你过来。”
遂派了几个亲卫栓束了一包礼物,送胡金到城内太子府中,胡金的父亲胡濙原本是在京城任礼部侍郎,刚刚专任太子宾客,兼南京国子监祭酒,太子在南京监国,所以在太子府中任职。
胡濙听说儿子回来了,召他到密室之中,问道:“陛下派你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
胡金道:“陛下看了父亲大人的奏章,颇为意动,已召内阁前来商讨,谁知过了几天后,陛下龙体欠安,就耽搁了。”
胡濙听了之后皱眉道:“陛下有问过那件大事的进展没有?”
胡金点头道:“问了,儿子回答说还是一无所获。”
胡濙叹气道:“承蒙先帝之恩,受命署理这件大事,如今没有半分功劳,真是愧对皇恩啊,陛下生气了没有?”
胡金回道:“没有,陛下对这件事倒没有先帝这么认真,说‘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了也算了’。”
胡濙愕然道:“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胡金道:“儿子怎么敢胡说,郑和大人回来之后不也是没有再出海过吗?汉王这么嚣张跋扈,陛下都轻轻放过了,建文帝的下落,恐怕陛下也不热心了。”
原来当年靖难之役中,皇城大火,建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葬身火海,还有人说他在旧臣的护卫下逃走了,还有人说他剃度出家了,总之是没见到尸首。
朱棣得位不正,自然怕有一天朱允炆带着人打回来,抢了他的龙椅,所以暗中派人寻找建文帝的下落,一支人马从路上寻找,为首的便是胡濙,又有传言说建文帝从海上走了,遂派郑和浮海下西洋搜寻,直至朱棣死于北征途中,也没有得到答案。
朱高炽是一位仁和之主,即便是和自己争夺过皇位的朱高煦,他也是用高官厚禄封赏,况且建文帝失踪了几十年,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就留郑和在身边管理内宫事宜,派胡濙辅佐太子,查访之事暂且搁在了一边。
胡濙喃喃道:“这些年我出巡江、浙、湖、湘各省府州,一无所获,你跟着我也着实吃了不少苦,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你趁这段时间休息一下吧。”
这话正中他的下怀,胡金道:“父亲这几年来披星戴月,不敢一日稍歇,务必多多保重身体,儿子先行告退。”
胡濙听说皇帝终于要搁置此事,顿时有一种放下了重担的轻松,同时还有空落落的感觉,内心深处,依旧徘徊着一丝隐忧,挥手让胡金退下了。
胡金在家里休息了几日,便来到了城外采石矶码头,对船老大道:“去七里洲。”
船老大是聚义盟中的兄弟,听说他要到盟主所居的七里洲上去,如何不疑,问道:“七里洲是一片荒滩,没有半分人烟,客观到那里去做什么?”
胡金笑道:“你也是做水上营生的,居然不知道七里洲上有人家,别人我不知晓,我大哥韦子云就住在那里,快快渡我过去。”
船老大慌忙拜道:“尊驾莫不是胡大人?”
胡金道:“在下正是胡金,你如何认得我?”
船老大道:“失敬,失敬,上头早就有了吩咐,说是盟主的兄弟胡大人这几日会来乘船,让我等好生留意,偏巧老爷选中了小老儿的船,快请上船。”
采石矶码头离七里洲不过几里水路,转眼便道,早有聚义盟中的属下接了,送胡金来到韦子云的府上。
韦子云大喜,道:“贤弟如约而至,快快请进。”
两人喝了几盏酒,冷月奴也出来拜见,胡金慌忙回礼,道:“小弟胡金,给嫂嫂见礼了。”
韦子云知道胡金脸皮薄,有冷月奴在的话,必定难以喝得尽兴,而左邻右舍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胡金毕竟是官身,有许多尴尬之处,便道:“趁着清风爽利,咱们到江边摆一席酒,观江赏景,一醉方休如何?”
胡金求之不得,道:“如此大好!”
早有亲卫提了食盒美酒在七里洲的渡口旁摆好了宴席,正对面的就是宽广的长江,有般美景下酒,如何不醉。
韦子云见不远处泊了艘渔船,早先就住在这洲上的老者正在船上垂钓,道:“请老丈来喝一杯。”
这老者听说有酒喝,欣欣然来了,坐下就喝,咂咂嘴道:“果然是好酒,玉壶春,杯中藏,谋一醉,无所殇!”
胡金已经喝得有些迷离,见老者出口成句,不似凡俗,问道:“大哥,这位高贤你还没有给我引荐呢。”
老者听了笑道:“我一个无名无姓之人,有什么好引荐的,叫我老渔头吧!”说着,又喝了一杯下肚。
胡金只觉得这老者面善,又说不出所以然来,道:“七里洲不过是个无名的荒滩,竟有这许多妙人,该喝一大杯!”咕嘟一杯也下肚了。
老者摇摇头道:“喝上一杯可以,说这七里洲是荒滩可不对,你可知道七里洲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落佩洲,传说是当年孝慈高皇后渡江时感叹江宽浪大,将随身玉佩投入江中,落宝成洲,洲上纵横的河流就是玉佩上的八卦图演变而来,故而此地也叫八卦洲。”
虽然朱元璋暴戾刚毅,但是一生最敬爱这位患难与共的妻子,常常因为马皇后的劝阻赦免了许多人,马皇后爱民如子,像这样的赞扬她的民间传说数不胜数。
但是普通百姓多称呼她为马娘娘,或者马皇后,这老者说的是“孝慈高皇后”,就算是大明的官员也不用称她的谥号啊,除非是皇族亲眷。
胡金歪头看着老者,哪个旁支皇族有这么大年纪?还流落此地,又这么面熟,是自己想多了吧。
蓦然间,胡金想起了胸前的卷轴,那是他看过千遍万遍的一幅画像,建文帝朱允炆的画像!
胡金面色苍白,下意识地要掏出画像对比一下,余光中韦子云正和老者谈笑风生,他哆哆嗦嗦地又将手缩了回去。
七里洲戒备森严,韦子云武功卓绝,以他的缜密和心计,到底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没有,究竟是引我来确认的,还是无心为之?
(本章完)
第129章 原是天道好轮回()
? 胡金吃完这令他永生难忘的一餐之后,仿佛虚脱了一般,汗水将全身的衣衫都浸湿了,幸好韦子云和那老者都喝得大醉,没有注意到这反常的一幕。
等聚义盟中的属下将韦子云搀回去的时候,胡金忙道:“各位好汉,我还有要事需要赶回金陵城中,不能和大哥辞别了,麻烦把我送回去吧!”
七里洲上的护卫知道他是韦子云的好兄弟,不敢怠慢,派人驾船将他送到对岸,然后护送到了金陵城中。
胡金一溜小跑,紧赶慢赶地跑回了太子府中,要将“发现了建文帝下落”这件大事告诉父亲,谁知府中的下人告诉他,胡濙被太子朱瞻基请过去议事了,还没有回来。
就在胡金满屋子乱窜,坐立难安的时候,这个夜晚同样还有许多的人都睡不着。
洪熙元年五月二十九日,只做了十个月皇帝的朱高炽病重不治,猝死于宫内钦安殿,终年四十七岁。
朱高炽刚刚驾崩,徐天枢就发传讯飞鹰到金陵锦衣卫,他的心腹锦衣卫千户张昭连夜赶到了太子府中,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太子朱瞻基的手里。
朱瞻基向北而跪,哭道:“父皇即位不到一年,便撒手而去,如何不让儿臣痛心疾首,嚎啕悲痛也!”边说边哭了起来。
在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也一起大哭,朱高炽御下之道颇为宽厚,这哭声之中倒是确有几分真情。
张昭上前劝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徐大人冒死将这消息送了过来,就是要殿下在别人没有收到消息前连夜赶赴京师即位,否则必有倾天覆地之祸啊!”
朱瞻基少时曾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