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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眼皮都没抬,丘和暗忖他有蓝玉暖那样的美人徒弟,平常看女人的眼光未免太挑剔,好在他早有准备。
丘和连忙恭敬呈上双手中捧着的黑玉盒。
魔姬上前打开,盒中幽光浮动,引得两边跪坐的四位魔帅都忍不住放下双耳铜酒盏,凝视细看。
一块外圆内方的晶莹大玉壁泛着幽蓝之光,从盒中升了起来。
升到半空中后,宛如一轮蓝月,与天上浅金月亮同照人间。
惊叹声起,座中魔帅都听说过此物,是阴山魔宫中枢埋藏的魔器阴魄阳魂璧。
“阴山魔宫诸帅、诸将、诸魔,恭贺魔尊冬寿之喜,特让小人呈上寿礼。”
丘和谦卑地说着。
今天是萧清山的寿日。
魔尊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抬眸之后一招手,半空中的蓝月化成一道光飞到了他的手中。
众人目光所注,月光透过了非玉非铁的剔透璧面,镶嵌在壁中的蓝纹星图照在了登仙台边伸出来的一枝春梅上。
大江之畔的春梅早放,红梅花儿却在这阴阳璧的光芒下,凋零飘落,辗转成泥。
然而璧光照在玉砖之间的泥缝中,生出了一支细嫩青苗,它抽枝长叶,生花结果,盘绕直长长成了一株褐色的春梅树。
果然是真魔器。
四位魔帅皆是喜动颜色,纷纷站起称贺。
“尊上,恭喜尊上威名遍布阴山。”
阴山魔宫献出魔器,自然是臣服于新魔尊了。
骊山魔宫的魔器九幽摄魂铃却一直没有找到真品。
“……”
萧清山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阴山魔宫毕竟是凋零了。想来千年前阴山魔尊在位时,这魔器的法力足以让深冬的
边塞内外遍植春树,等来年夏日尝梅吧?”
丘和身为阴山护法,亦是心中酸涩,连忙陪笑道:
“尊上所言极是。属下听家中长辈谈及,不提阴山魔尊在位之时,仅是五百年前这魔
器法力未衰之时,曾有我外门护法曹姓征讨塞外,路经边塞,军旅渴水难行,曹氏求助于阴山魔宫。马鞭所指,青梅遍野,才有了如今古书中‘望梅止渴’的典故……”
听得这丘和谈古论今,萧清山倒也露了一丝微笑,
“乱世之中,帝星居然能出于你阴山外门护法之家曹氏,也难怪你胆略不小,背着我和黄炎勾结,商量着要在阴山魔宫自行称尊了。”
“属下罪该万死,求尊上饶命。属下不敢有此意,全是黄炎他狂妄无礼——”
丘和就是听说了黄炎已死的传闻,祸到临头,才把心一横飞快奉着阴山魔器前来祈命。
“既然已经献上魔器。我就不计较了。”
魔尊轻描淡写,
“辛苦丘家主了,下去休息吧。这几日在宫中好生游玩,明日我再摆宴相请。”
丘和哪里敢马上就走。
他只明白他一进魔宫就打听到的消息果然没错。
魔尊的心情不好。
见得这阴山魔宫的魔器也没有多少欣悦之色,
但他此来献上魔器,除了祈命当然还是有事相求,这也是试探魔尊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翻脸算帐的意思。
他不敢开口只能在地上跪伏不已。
“还有事?”
地席上堆叠厚锦,魔尊放下魔器一手持盏倚在锦垫上,天空中飞雪随月华飘落。
他硬玉般脸庞在月华下泛出淡金色的柔光,润泽更甚几案上的玉壁,他额头宽阔,剑眉斜飞,双眸如两团光华变幻的墨玉。
论俊美他与江东鳞不相上下,江东鳞还还少了魔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成熟与威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跪伏在地的丘和。
“有什么事就说。”
丘和深知他喜怒难测,但为了自己那一点贪欲他跪伏在了魔尊的面前,哀求着道:
“尊上,宫中武太后……”
萧清山皱了眉,两边魔帅们噤若寒蝉。
丘和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到露台上愈加沉寂无声。
他不敢说下去了。
左首第一席上坐着魔帅吕成,他琢磨了一下魔尊的神色,转头皱眉问道:
“丘家主,上回你来时,魔尊不是已经赐下魔药,治好了你手下那位玉面医官的内虚体亏之症?听说他在宫中已经是太后的面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太后——太后她——”
丘和听出清山还有把他留在长安城等待帝星临世的意思,大喜后心中一定,连忙恳求着,“启禀尊上,武太后自李治驾崩后她开始笃信佛法,她召了长安白马寺的僧众进宫说变文,这倒也罢了,没料到其中竟然有一名佛门妖僧邀宠于太后,让陈医官失了宠——”
丘和显然是怨恨至极,咬牙骂着,
“这妖僧是五台宗的外门弃徒,因为和寺外村姑勾搭犯了色戒而被赶出佛门,到京城里做了个卖狗皮膏药的假和尚。也不知道他是经了谁的门路假扮白马寺僧人进了宫,被太后看中,如今这法相和尚居然还蓄了发,被封成了宫中供奉——”
“宫中供奉?他是剑僧?”
魔尊微微一怔,放下手中酒盏似乎是提起了几分兴致。
两边的魔帅们也都诧异了起来,纷纷笑问道:
“难道长安城里又要出一个和高阳公主私奔的辩机?”
“武太后新换了面首?是一个和尚?”#####
094 花花和尚()
吕成小心观察魔尊的神色后,转头笑问着。
“丘家主,既然是外门弃徒,那也不过是个挂羊头买狗肉的花和尚,总不可能是大慈寺辩机那样的佛门剑僧,更不可能和他一样是圣僧门下的高徒。你不会自己去下手除了?”
吕成在魔尊面前说话极是谨慎。
魔尊回宫后心情不好,这回随侍去骊山魔宫的黄炎被诛,阴丽和彤艳都被派出去办事,他虽然不敢妄测尊上,心中却难免不安:
魔尊是不是被蓝玉暖又拒绝了?
他知道骊山魔宫那些魔修贱嘴胡说八道不能信,但魔尊在山谷里一指点破凤羽剑的法力是何等高强,他同样也听说了!
怎么轮得到蓝玉暖来追杀昔日的恩师?
除非魔尊就是看中了蓝玉暖,要劝服她做魔妃。
骊山魔修的那些贱嘴,流传出来的说不定就是真相?
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吕成在魔宫月台上居然走了神……
……
“……蓝师妹。”
李宝儿走到了青城山下院丈人观的后殿。
从九凤城出发,蓝玉暖随几大剑派的师叔师弟们,一起准备去峨嵋。
下个月的青丘剑会就在成都府外的清远江水府举办。
路过丈人观,青城剑派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暂驻的这一夜,李宝儿他并不意外地看到了丈人观的秋海棠树下有她的身影。
入巴蜀后气温温暖,紫黄色的艳丽枯叶铺落一地,她黑泉一般的长发缠绕在了叶毡上。
仿佛魔宫玉台上,魔尊沉默垂眼,披发独卧。
她仰头望月,李宝儿只在串串如珠帘的干枯秋果之间,看得到她被月光斜照的绝色娇颜。
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他。
因为她眼中那一瞬间的忧郁,散碎得如天空中的繁星,李宝儿的心猛缩了一下,几乎是喘不上气来。
“……蓝师妹。”
他缓缓平复了心情,柔声询问着,“听说你今日和松风子师叔提起,请他召江东鳞回来,马上与你结为道侣?”
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悲风祖师闭关,根本没人能听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想起松风子这长辈一脸古怪尴尬地跑来与他商量,李宝儿就觉得他失策了。
他在九凤城仔细盘问过蓝玉暖,问清了她追杀清山的过程,但她一定没有说实话。
“……江师弟,他不会和清山一样吧?”
蓝玉暖叹了气,喃喃地低语着,
“……”
李宝儿刹那间居然有了愤怒的感觉,这愤怒是冲着江东鳞去的,而不是眼前的蓝玉暖,
好在他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不是在思念江东鳞。
而他李宝儿也无法肯定地安慰她,江东鳞这个天生魔修他一定不会堕魔。
“我妹妹觉得她不会。”
思来想去,他只能说了这一句。
他的话很巧妙,已经做好了惹恼她的准备,没料到,蓝玉暖一听之后满脸放心地笑了起来。
李宝儿这时才看出蓝玉暖纯粹就是在找安慰。
他苦笑起来。
“蓝师妹,江师弟会不会堕魔,你本来就没觉得有把握吗?”
“是。”
蓝玉暖很坦然,“他不听我的话,不仅和妖仙来往,又认识了魔修。他还和祟道护法人家的女弟子太密切。这样会让他的道基不稳。而且清山和我打过赌了,他说江东鳞魂魄不全一定会堕魔——”
魂魄不全?
李宝儿虽然震惊于此事,然而他最关心的显然不是江东鳞。
“你和清山打了赌?”
李宝儿没料到她狡猾隐藏的居然是这样一件万万不能隐藏的事。
他只能叹着道:
“你们打了什么赌。”
他早就察觉出蓝玉暖和江东鳞有一样的固执心性。
“我对清山说,江师弟就算是魂魄不全,在凤城一定不会堕魔的。”
蓝玉暖一脸不安地说着,
“要是江师弟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但要杀了他,我以后也绝不再用凤羽剑——我不太有把握,李师兄,我不会输吧?”
她一脸希冀地看向李宝儿。
李宝儿简直是不敢置信:
你不太有把握?
没有把握你居然还敢和魔尊打这样的赌?
“……清山和你赌了什么?”
他只能忍耐问清,还要在嘴角挂上一丝淡定的微笑,免得让蓝玉暖觉得她必输无疑。
“他答应我,要是江师弟不堕魔,那就是他错了。他愿意跟我回去向祖师请罪,废了魔功重新在青城修炼。”
蓝玉暖说起这个事,还高兴笑了起来,仿佛这一天就在不远的将来,
“这样我就不用杀他了。我会陪着他一起从头开始修炼的。”
她还想了想,
“祖师也一定会原谅他的。”
李宝儿凝视着她的笑颜,明明应该让她不要再做梦的话却变成了缓缓的点头,
“悲风祖师不仅是清山的授业恩师,还是他萧清山的曾叔祖父,他……”
他绝不会原谅清山的。
兰陵萧家也不会。
……
魔宫月台上,丘和哭丧着脸,不敢面对上座的魔尊而是对吕成道:
“吕帅,那法相大师不是剑僧,是犯了恶戒被五台佛宗革名赶下山来的弃徒。他的法力不算什么,但他年轻英俊太得宠了。小人还没找到方法置他于死地,他就哄着武太后把宫中太医署和太卜署交给他来执掌了。”
听得如此,不仅吕成皱眉,上座的萧清山亦是笑了起来,以手撑脸道:
“竟然让他执掌了宫中供奉?这样下去,有一天岂不是连你也要听他所命了?”
帝星招纳的诸门外姓护法、都被授了官,大半是在太医署和太卜署中任职。
丘家因军功做了朝中大将,却也是魔门护法,一直有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