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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起得着实好,说得一点不错,这刀一走,心也没了,不知道飞到什么天地里。
唐三彩道:“那个啊,借别人玩了。”
苦儿边擦桌子边问:“那天来的小娘子去哪了?”
唐三彩心不在焉道:“回家了。”
苦儿又道:“怎地霍先生不找你了?”
唐三彩道:“明里是叫我养伤,暗地里就不知道了,他不欲我知道,我不知道便是。”
黄儿从外间进来,笑道:“姑娘不知道才怪,不想说给你知道罢了。”
两个小妹妹笑闹到一处,须臾间唐三彩又不知走神到何处去了。
她自是记挂朱投依(和呆坏坏),且近日闲在家中,无可遣怀,只有更加挂念。
道是春困秋乏,去年小半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闲下来便尤为渴睡,且似乎朱投依常常入梦,这几天尤甚,因此唐三彩每每见日头不佳,就怀着龌龊腌臜的念头钻上了床。
院中桃花缤纷,有些晃眼,唐三彩将珠帘放下,屏风拉上,缩在被子里美美睡起来。梦中影影绰绰有个人,抱剑立在床头,她以为是黄儿有事找她,迷迷糊糊道了声:“黄儿,有什么事?”
那人道:“没事,你继续睡。”
这气息声音都耳熟,不像是仇家,亦没有异动,不像是要害她性命。她“唔”了一声,就翻身继续睡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深夜忽地有了意识,觉得嘴角挂了口水,忽然觉得丢脸,才惊醒过来,擦了擦嘴角,才惊觉浑身都是汗。她爬起来找水喝,手却按到床上有一硬物,遂点起灯,仔细一看,却是那把早被朱投依拿走的十二消息。
她愕然坐起,遂恍然大悟,刚刚床边的人乃是朱投依,她回来还刀,只说了一句话。看了她一眼,就不知所踪。她从床上手忙脚乱地爬下来,到窗边一看,居然什么痕迹也没有。她吵醒苦儿,问道:“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人找我?”
苦儿很不高兴,“若是有人找你,我早就把你吵起来了,哪容你高枕无忧?”
她浑浑噩噩晃回自己房间,往床上一倒,却听见有纸被压到的声音,急忙跳起来翻找。
床边有一张纸条,写了八个字:万千珍重,江湖再见。
唐三彩失了心一般,经这一通折腾,一身热汗已经变作了冷汗。
翌日唐三彩早早起床,出了房间,正碰见苦儿,苦儿奇道:“怎地你今天这么早起来?”
唐三彩笼袖不答,高深莫测。
苦儿见她不答话,继续扫地。隔了一会儿,苦儿跑过来,神秘兮兮问道:“姑娘,此番你有时间,快告诉我,那天来找你的胡女是谁?”
唐三彩瞪了她一眼道:“你和黄儿这回赌了几个钱?”
苦儿咂舌,道:“一贯钱,就一贯钱。”
唐三彩道:“不是我四处招蜂引蝶勾来的。你真的看不出她是谁?”
苦儿忽然惊道:“难道,难道竟是昝维吗?”
唐三彩笑道:“昝维便是有天大本事,也绝无可能将身形缩得那么小。你再猜,你一定见过她,就算没见过她,也见过她的画像。”
苦儿苦苦思索,忽然击掌道:“是对面絮柳坊的红杏姑娘吗?她为何要偷偷来见你?”
唐三彩啐道:“莫再装傻了,她就是朱投依。”
苦儿真的震惊了:“她是朱投依?!她是朱投依!?我就这样立了大功?我把朱投依带进来给你了?!”
唐三彩道:“对,你此番立了大功了。”
苦儿道:“那她,那她人呢?姑娘,你前日离去是不是就是押送朱投依去见霍先生了?”
唐三彩道:“非也,先生大事已成,朱投依已然全无用处,我把她放了。”
苦儿道:“可我怎么完全认不出她的脸?”
唐三彩喷笑:“那可不,若不是之前她背上背了一把与她毫不相称的大刀,谁能认出她来?似她这般掉进人堆就找不见的人实属罕见,出去杀人根本用不着易容。”
苦儿试探道:“姑娘与她相熟吗?”
唐三彩扭头瞟了她一眼,嗔道:“太熟了,我有三个月的时间,日日夜夜都见到她,每天想的都是她,做梦也恨不得追到她。”
这一番话说得苦儿更加迷惑了,不知道这一贯钱到底是该给黄儿,还是从黄儿那里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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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两枚飞刀泛出冷光,千钧一发之际,老肖急忙转身,只听铮铮两声,两枚飞刀却是打中了那根扁担,跌落在地上。
这扁担竟然是铁的。
旁边的弟子悍不畏死,将老肖团团围起来。老肖伏低身子,喝道:“哪条道上的朋友?”
并没有人回答,周围死寂一般,唯有细浪拍案的湉湉声。
忽然有人叫起来:“在那边!”
秦少探头一看,却见那人直直指过来,她惊讶地回头望,后面却没有人。我多了点事,探头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张纨绔,此番方才醒悟:这是嫁祸之计,好生恶毒!
秦少还想开口解释,周围却冲上来几名拿扁担的弟子,向着我就抽过来。我暗道糟糕,今日我与秦少怕是要不明不白将命送了。
反而有一种“明天不用上工”的解脱感呢?
就在我发呆走神的时候,那两名弟子惨叫着跌开。我回过神的时候,正看见秦少一拳击在扁担背上,自己倒是毫发无伤。
秦少拉着我,口中道:“快走!”近旁又来两名弟子,她一一击倒。
我哪及秦少跑得快手快脚,踉踉跄跄跌出好几步,秦少一把将我扛起来,发疯一样地往前跑。
周围林中不断窜出人来。秦少一手扛着我,另一手不断出拳收拳,但打得颇为艰难。我实在不想累得秦少被围困而死,但我又实在不想死,一句“你先走吧”,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秦少带我跑到一棵大树背后,道:“我将你放下来一会儿,你机灵一些,别被人抓住了。”
我牙齿上下磕碰,差点咬到舌头,用力点点头。
秦少跃回空地,我连忙往外跑。似我这般的小厮,人群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倘若能混到人堆里,必定是安全的。
打斗的声音不断传来,我一颗心七上八下,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打得动,秦少应该还未受重伤。
第185章 秦少行侠录 9()
我一个不怎么打眼的小厮,顺利地混进了人群,暗暗数了一下,前来围困秦少的人真不少。不一会儿我便看见了秦少,她正被几个长得很是魁伟的妇人围着,不过一拳一掌极有法度,不一会儿又将她们击退。
女人有个特点我很懂,就是嘴长,前面几个大老爷们打完就滚蛋了,偏是这几个老娘们话恁多,要走不走磨磨蹭蹭,问出一句:“少侠好功夫,报上名来,冤有头债有主不是?”
我心想秦少又不是傻的,听你这么说还真的会报上姓名么?不,忽然有些担心
不料这一问,场中窸窸窣窣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一瞬间静得诡异。
忽然有人叫道:“他他他是秦少!”
我见周围有几个人张大了嘴巴,我也赶紧跟着摆出惊讶的表情,心里却想的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秦少你还是快跑吧快来个人救救秦少小的我给你跪下来磕头了”。
忽有一人朗声道:“莲花渡众位兄弟,且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我乃舒城成端,你们若信得过我,就交由我来处理他。”
周围那些拿着扁担的人一听此话,立刻有了动作。中间有一个瘦长瘦长,竹竿似的汉子站出来,一挥手,场中有一大半的人往回跑去。那人上前来道:“既然是成公主持公道,必然是能给我们一个满意交代。如此我就去回禀肖帮主了。”
成端正是那独眼人,此事当真有这么巧?
周围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那三个老娘们赫然在列。
成端道:“我私下与这位少侠谈谈,诸位请退下吧。”
旁边有人道:“成大侠放走他了怎么办?”
成端道:“倘若我们冤枉了人,还不许他走么?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了这话,那一群人又走了几个。我还是埋伏在原地,一定要看个究竟。
成端走上去不知道和秦少说了什么,秦少迟疑地转身看了一圈周围,慢慢退走。跑了个不见踪影,我想怎么也追不上她了,不如就回客栈等她。且看看成端之后怎么说。
岂料成端忽然捂着胸口跪下,吐了一口血,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倒是立刻冲上去,问道:“成公,你怎么了?”
“是不是叫那小子暗算了?”
成端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回去。
我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想去听听什么断刀到底在哪,只是一想我跑得慢,只怕回去人家已经说完了,二来心里挂念秦少的安危,便绕了个远路回了客栈。
得亏这里不是城里,没有宵禁,月上柳梢还能回客栈。
我回去之后,秦少果然已经坐在那里了,我上前去,问:“秦少,成端到底说了什么?”
秦少只喃喃道:“被骗了,果然被骗了。唉,我还是经验不足。闯下大祸了。”
我又问了一遍:“成端到底说了什么?”
秦少摇摇头,并不答我。
我心下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秦少忽然吩咐道:“明早早些起来赶路。”
我问:“为什么?”
秦少道:“得罪了一大群人,速速逃命吧。”
秦少这么一说,我心里越发忐忑,一晚上没睡好觉。亏的我是没睡好,直勾勾盯着窗子,便看见窗子叫人捅了个洞,伸了根棍儿进来。这场景我今日得见,觉得十分长见识,往日虽然是给人家说故事,常常说到强盗到家里偷东西,一根管吹进一缕蒙汗药,迷倒一屋子人,将财物尽数卷走。
我叫醒秦少,秦少二话不说掀了窗子一拳将那人打了下去。我一瞧,外面还有几个人,并未拿扁担,想来是准备跟着搬我们回去讨好那群扁担帮的人。
秦少对我说:“你去结账,然后悄悄把马牵走,我等会儿去路口找你,你自己小心。”说罢便追了出去,闹出好大的动静。
楼下还没睡的伙计将将要迈出去瞧热闹,我一把拉住他,寒着脸道:“结账!老子不住了!大半夜的进了贼,这成什么事?”
这伙计慌忙解释:“这这这不是这是客人引来的”
我道:“废话休说,快快结账。”
伙计只好站下来,默默打算盘。客栈门还关着,他不时往那边瞧一眼,表情遗憾得很。
我臭着脸看他找钱给我,背了我与秦少的行囊,从角门牵着马出去,绕了个远到了路口,想不到秦少已经在那了。她冲我一招手,那马比我还听话,一路小跑跑到秦少跟前。她跳上马,指了个方向,策马狂奔。
天大亮之时我方知我二人是一路往南走的。在一个叫梁山镇的地方,秦少与一个运皮子的商人说好,将我们载到当涂。那商人收了三贯钱,答应连马也一起运走。
我私下问过秦少,三贯钱不如再买一匹了,何苦还连马一起带着。
秦少笑道:“这两头畜生颇通人性,我舍不得卖哩。”
这里到当涂只要大半天,下午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