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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你不像坏人,不要丢我进去!”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看到我以后怎么了?”
“你你呜我不能说”
“不能说你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勒初儿恨不得粘到她身上去,可惜昝维揪住了她的领子,她没法向昝维蠕动。
而昝维的手越放越下,脸都感觉到了寒气。
“说不说?”
“我说我说啊啊啊!”
“说吧。”昝维停下来。
“你的家人会有危险,你因此杀了很多人,有很多血,血红血红一片。”
昝维眯眼问道:“我的家人?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哪来的家人?”
勒初儿感觉到她又开始下沉,连忙大叫道:“你你师父!你师兄弟!”
昝维听罢,猛地把她拉到面前,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远了,不远了。”
昝维把她的脸拉进,点着她的额头问:“你怎么了?”
她得偿所愿,黏在昝维身上,显得很不正常,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红,好多红”后面听不清了,大抵已经不是汉话,而是她的家乡话。
昝维杀人如麻,倒是从未向妇孺下手,因此她很怕今天破了戒,连忙溜上井口。听见远远有人来的脚步声,她连忙带着勒初儿躲到毡房后面。
勒初儿仍旧兀自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乖了乖了,不知道便不知道,我知道糖在哪里,我带你去吃啊?”
勒初儿听到“糖”字,一瞬间有了明显的动摇,昝维心知此计凑效,连忙施展无上轻功,在晨光熹微之中带着她去了“有糖的地方”。
有糖的地方,银长老的帐篷是也。她站在梯田下咳嗽两声,开口道:“银长老,银长老!”赫然便是勒初儿稚嫩的童音。
果不其然银长老的帐篷微微掀动。昝维运起偷鸡摸狗功(也就是轻功啦),迅速从原位消失了。
勒初儿在她怀中,微微有点冷,便把脸埋在了她胸前。昝维胸口挂了个小孩,速度身手并未受丝毫影响。常年勤练不辍(地入室盗窃)让她对何物摆在何处异常敏感。尤其是糖果糕点,一定在那张精致的小案里!她悄悄打开案下的暗格,拉出一排抽屉,看见分门别类放好的冬瓜糖山楂条糖葱牛奶糖,一样摸了几颗,然后轻手轻脚放回原处。
她生怕银长老看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赶忙退了出来。
银长老似乎一时并未察觉,昝维正好趁这个机会溜之大吉,毫无纰漏。
勒初儿好像给闷得久了,从昝维怀中伸出头来透气。昝维也不知道她在念些什么,嫌她烦了,就塞了一颗糖果进去。
糖果果然是对付小孩子的杀手锏,勒初儿吃到了糖,马上沉浸在糖果的甜味之中,眼神也没有那么混沌了。
昝维看她魂兮归来,不由得轻声问道:“你说我的师门有难是吗?”
她不吓人,勒初儿也不怎么怕她,舔着糖说:“嗯。”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勒初儿眨眨眼,看着她说:“极西之地有一王,与后育有一子,先知得神谕道‘此子日后必杀父娶母’,王便下令处死此子。侍者不忍,便将王子弃之荒野,假于豺狼之吻而杀之。”
“后来呢?”
“王子后来被牧羊人养大,因缘际会成了邻国国王的养子。他日渐长成,远行故国探寻自己身世。于一小路上遇到一老者,对方喝其退让,王子受辱,便与之决斗。老者被他杀死,他继续朝着故国都城前进。”
“然后呢?”昝维问得一本正经,但是天一定要知道她让这屁大的小孩装大人讲故事憋得马上就要笑出来了。
“王子在故国城外,遇到一个女妖,是城中之祸。她每遇到一人,就会问一个问题,答不上的人会被她吃掉,人人都怕她。王子却答出了她的问题,女妖于是就自杀了。王子进入城中,城中众人听说他除掉女妖,额首称庆,并拥立他为国王,他且娶了孀居的皇后。”
“可是呢?”
“原来那日国王为了寻找对付女妖的神谕,而独自出城求见先知,却遇到了王子,两人决斗,老国王被杀,王后却嫁给了王子。‘杀父娶母’,因此应验。试问若非国王执意放逐王子,而是躬亲教诲,岂会酿下恶果?若非先知泄露天机,国王岂会放逐王子?”
“这么说来都是先知的错喽?”
“对呀。”勒初儿脸上写着“你真蠢”。
第98章 先知 下()
昝维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
“我门中奉行‘只做不说’,很久以前曾有一支脉甚至为了‘不说’而毒哑自己。”
昝维翻了个白眼,问道:“要是你不说,你会做啥?难道你会帮我么?”
勒初儿也翻了个白眼:“你害我要被师父骂了。”
昝维心中有愧,于是把装糖小包一股脑塞给她:“都给你,给你陪不是啦!过两天我就要走了。”
“你也太”
“啥?”
勒初儿小声嘀咕:“听风就是雨。”
“你小孩子不懂。不过多谢你啦,我要早早回去了。”昝维对着小小的娃娃作了个大揖
昝维匆匆跑走,她一刻也等不了了,岂知跑不了几步,就看见上官在众帐篷中间逡巡,少年少女们红着脸和她打招呼,她也回礼,却心不在焉,似乎在找什么人。
昝维心中怒道:你这天杀的小混蛋,我峨眉告急(现在并没有!),你却在这里不知道恋慕哪位美少女,真是气煞我也!想到此处,就恨不得马上过去踢她的屁股。
上官在人群中瞅来瞅去,脸都笑僵了,也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但她在昝维眼皮底下阳奉阴违,做贼心虚,她知道昝维神通广大,蛛丝马迹都不想给她留下,因此也不能四处找人询问。
她正自左顾右盼,忽然她背后让人拍了一下,她一转头,眼前一亮。
美丽少女星样眼睛,上官立刻被照亮了,喜形于色,笑道:“可想煞我了!你去哪儿了?”
少女微笑不语,拉起她的手,往山崖那边走去。她爬山依旧迅捷异常,手中钩刀一出,便向上窜出一丈,比坡笃信还要厉害的样子。
上官赞叹不已,夸奖道:”你真厉害。“
少女羞涩地笑了,说道:”教我跳舞。“语气不容置喙。
上官居然不以为忤,笑道:”自然。“
说着便把西河剑器的套路一式一式演给她看,少女天资颇高,只一会儿已学得七七八八。再加上之前上官有意刁难她,故意找套路中最难的动作教授,少女天分颇高,早已练会,此番更加没有难度。
上官抚掌大笑,心中却道:”昝维啊昝维,你没有料到我也能开坛收徒了吧!“
少女当上官在夸奖她,于是对着她傻笑。朝阳打在她脸上,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两颗永不熄灭的恒星。
上官摸摸她的头,夸道:”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一个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了。你很忙对不对?如果有缘再见,我就教你剑器浑脱。“
少女笑一笑,便对她挥挥手,直直从悬崖跳了下去。上官虽然知道她有法子脱险,但仍旧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果不其然,布口袋一样的东西在空中像蘑菇一样开了出来,少女滑入一人高的草场中,远远地再也看不到了。上官心下怅然,她只觉得和这少女说不出的投缘,在一处便不想分开,只要能在一处,一直笑闹到地老天荒都没关系。
人和人为什么要分离呢?
悲莫悲兮生别离。
星星一般的少女又和昝维不同,昝维是敌人,是师父,是同伴,她们更长的状态是你追我赶,又或是肩并肩向前走,又或是背对背一同战斗。
上官想起昝维,忽然发觉她真的甚少打量她,从未好好瞧过她的眼睛,甚至不知道哪一张是昝维真正的脸。
她叹了口气,复又坐下来。
不知昝英英在何处,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
她回了石室,昝维居然没在龟息,她坐在床边,一双黑亮的眼睛在昏暗中熠熠生辉,表情十分严肃。
上官看着她的眼睛,不由得想七想八,盯着她的嘴唇翕动,至于她在说什么,都没注意道。
“啊?”
“我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什么时候?”
“后天!”
“你的伤?”
昝维一挥手:“路上慢慢养。你速速收拾行囊。”
“这么急?怎么了?”
昝维道:“我担心师门有事,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这好吧,我去收拾。可我们怎么走?”
“我去求朱夫人送送我们。”
上官遂点点头,去收一身金银细软。一扭头,昝维不见了。
昝维下山,远远看见银长老,银长老隔老远就叫道:“小纪,是不是偷我的糖了?”
昝维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自然是你,谷中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走我东西的人不少,但是有胆子擅闯我营帐的,除了你我还想不出别人。”
“是是是,晚辈一时鬼迷心窍,偷了银长老的东西,现在怕得不得了,要连夜逃回中原,因此要找朱夫人帮忙,求银长老带路。”
银长老讶然道:“这么急要走?怎么了?是不是勒初儿跟你说什么了?你拿糖骗她说预言?”
昝维咂舌,心道银长老心思转的好快,居然偷个糖也让她联想了这么多。
不过看来勒初儿没有出卖她,好孩子,靠得住!
“总之我师门有险,我要回去看看。”
银长老久居伊都坎,自然知道这些人千里之内来去自如,因此就带她去找朱投依。
上官曾说过昝维比她轻功还要厉害,银长老忽然想起这件事,有心要试试她。于是越走越快,简直缩地成寸。
昝维的轻功,御气乘风,天下无双,千中选一。此时她心里记挂别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到银长老越走越快,只不过无意识地跟着她往前走,你走得快,我便也走得快,你走得慢,我便也走得慢。
银长老却想上官这小朋友果然没骗我,小纪这孩子当真厉害,不论什么速度,都在我身后一尺的地方跟着,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咦?这么久还没到吗?”昝维回过神,只觉得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不由得警觉起来,不过四下正是熟悉的梯田景色,也不见银长老神色有异。
银长老哈哈一笑,“马上就到了,她与金陵住在一起,方便照顾。”只字不提刚刚绕着伊都坎走了一圈的事情。
“金陵,有人来探病。”
一声应答从山上飘下来,两人上到山顶,只见地上一根粗铁钉,绑着一根粗麻绳。银长老顺着麻绳往悬崖下望了一眼。昝维跟着去望,金陵缀在麻绳下面,正趴在一块峭壁上敲敲凿凿。银长老贴着岩壁游下去,摸摸她的头发,问道:“这次要雕个什么呀?”
“大禹分野图。”
“小朱呢?”
“那。”她往上一指。
昝维顺着望过去,朱投依的轮椅停在悬崖另一边,看来她在那已经坐了很久了。
第99章 不如归去()
银长老问:“她在那坐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