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少只道:“一切都尚未成定局。鹿死谁手,还不可知。”
完颜希尹点头,勉强算作认可。
三少强压下心头的难平之意:“为何要在落凤坡摆下巨石大阵?”
完颜希尹随即道:“要试探出那左手剑客的真正身份,并不容易。当然,这件事,与你也是大有好处。否则我绝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三少静坐不语。
完颜希尹又道:“如我所料不错,此计今日必然奏效。那左手剑客纵然再剑法精绝,仅凭他一人之力,也绝难逃出。届时他的真正身份,便可分晓。究竟是一位久经潜伏的强敌,还是一位可造的栋梁之才,我想,你也一直十分好奇。”
三少心底不由一叹。
即可查出那左手剑的真正身份,又可完全忠于金国的利益甚至唐括皇后背后的精密谋划部署,又出于一番深厚情谊唯恐折了他冷玉书的颜面而这般明帮暗助,如此一石三鸟之计,也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完颜希尹,才想得出。
“你的心意,我领了。”三少只答了这一句,再不发话。
完颜希尹视他与冷子鱼为自己的手足兄妹,自然是不会伤害九妹小鱼儿的。所以他才会安心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明日便会离开洛阳。此次洛阳重逢,未能与你大醉一场,实在遗憾!”完颜希尹道。
见到三少依旧一言不发,完颜希尹忍不住又道:“冷兄,大宋气数将尽。不若此次你随我同赴金国,弃了那无能庸主,共投太宗皇帝麾下。凭借你的才识,你我共襄天下大计,届时功成隐退,同享富贵荣华,畅游四海,岂不痛哉!”完颜希尹看向冷玉书,说出这话,无限惆怅。
“完颜兄又在说笑了。你我师出同门,自学艺之时便曾约定,他日师承有成之后,各自返回故土,各投明主,各为其门。难道,你忘记了?”三少笑得云淡风轻。
完颜希尹看着冷三少:“冷兄,纵使你我各为其主,难道,我顾念手足之情,诚心相劝,肺腑之言,都听不入你的耳中?”
冷玉书只道:“既是顾念手足之情,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完颜希尹竟似十分感伤。“我只怕,终有一日,你我二人必要在战场上争一长短。届时征战无情,刀剑无眼——”
他话还未说完,就已被冷三少拦下。
“希尹。倘若有朝一日,你我果真不得不对垒阵前,生死相搏,我若败了,就算死在你手中,我也无憾无悔。”
完颜希尹大震。
冷三少看着完颜希尹,完颜希尹也看着冷三少。两人对视之下,神色毅然而定。
“好。我与君同!倘若有朝一日,你我果真不得不对垒阵前,生死相搏,我若败了,就算死在你手中,我也无憾无悔。”他重复着三少的话,一时竟难抑万丈豪情。
完颜希尹终伸出右掌,三少亦同,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各为其主,死生无憾。
他们是英雄识英雄,英雄惜英雄,英雄所见亦同;手足情深,同窗之谊,俱是浇注在国与家,爱与恨,情与仇的洪流里,化作无痕
及至完颜希尹离去,三少依旧坐在那亭中,不曾离去。
公孙兰轩看看天色,亲自取来披风,走入亭中道:“主子,起风了。您还是回屋内休息吧。”
三少看看天色,取过披风自披了,依旧坐在那里。“再坐会吧,一会儿子鱼就该回来了。”
公孙兰轩听了,便不再阻拦。一时又忍不住道:“主子,公孙有一事斗胆相问。”
三少看向他。
“此番司空姑娘前去金国,是否真能成功完成任务,回返宋土?”公孙话问出口,自己也顿觉冒犯。
三少端起桌上的茶盏,又再放下。里面的茶水,早已冷了。
“即便血玉扳指果真可寻回,她也是九死一生。”这便是他的回答。
棋局走到今日这一步,棋势当断则断,棋子当弃则弃。那位,也必然是这么想吧。
公孙又道:“那小蝶姑娘她”
“日后,我自会在主上面前力保她不受损伤。”
他已竭尽全力,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三少静坐在亭内,语出淡然。
第156章 巨石大阵()
巨石阵中,飞沙走石,天地昏暗。
铁面人已经突破了第二重阵眼,只是此时,他已多番被阵中巨石所伤。刚刚进入第三重阵眼,眼前的景象忽然大变。
耳边肆虐的风沙之声乍然停止,飞沙走石不复存在,四周一片沉寂,竟似十分正常。
他不由上前几步,步入第三重阵中。
忽然,毫无征兆,一股巨大的罡风,从阵中横扫而过,六块巨石变换着位置,将他围困在其中,
陡然出击,杀机千变万化,凶险异常。
冷子鱼面上泪痕未干,经过风沙的肆虐,如同一只脏兮兮的小猫般;她不敢再发出声音,唯恐会令铁面人分心,再添伤患。
就在铁面人忙于应对那四块巨石之际,罡风中忽然多出了一些密布的小点。
可铁面人随即便看清,那些并不是什么小点,而是一根根一端尖利异常,消磨的十分纤细的箭状石锥!
那些石锥绵密如雨,将四块巨石的缝隙填塞殆尽,令局中之人无可遁逃。
铁面人一声大喝,左手长剑拨动,金石击撞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道火花,震动着冷子鱼的耳膜。
此时想要八面玲珑,尽退险恶,何其难也!铁面人不暇,终无法破解这石阵,进退均大受限制,困难重重,破绽暴露无遗。密布如雨般的石锥阵终有十几发躲过了他剑气的追袭,乘风直入,打入了他的身前。
伤口骤时血流如注。
冷子鱼见了,顿时失声哭喊道:“铁面人!”
铁面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而就在此时,第三重阵眼中的罡风乍然停息,巨石飞遁不见,石锥也销声匿迹,一切都恢复如常,竟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就在这个当口,冷子鱼看着伏在地上的铁面人,早已是惊慌之致,五内错乱。此时再也顾不得怀中的画像滚盒,拼命地挣脱开绳索,将滚盒丢弃在一旁,任凭画轴脱出散开,只身冲入阵中,完全忘记身在险境。
冷子鱼用尽全力,拖动铁面人的身体,想要将他拖至那棵枯树下。
她的心底惧怕之极,只因担心那石阵随时会有可能再度开启,一时情急,紧紧从身后抱住铁面人的胸膛膀,奋力前行。待到两人来到那枯树下,冷子鱼已经是筋疲力尽。
“铁面人”冷子鱼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看着他遍体伤痕,顿时泪如泉涌。石阵之中,她嘤嘤的啜泣声,凄厉地回荡着。
金龙老人带着司空毓儿,重回到那巨石阵。依稀可见阵眼之中,一个红衣女子,正抱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神色惊惶失措;隔着三重阵眼,冷子鱼的啜泣声幽幽传来,乱石当中,备显苍凉。
“啊”司空毓儿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铁面人!他怎么了?”
金龙老人干笑道:“哈哈哈!进入这巨石大阵的人,即便是绝世高手,想要赤手空拳,独自应对那八面来风,安然无恙地活着出来,可谓是难于登天!不过,现时他只是受了些伤,死不了的!”
毓儿顿时大受震动。急急拉住金龙老人衣袖:“我求求你,让我去看看他,给他疗伤!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金龙老人哂道:“果然是情深一片啊!就连那阵中的女子,对你的铁面人也是青眼有加。只可惜,那铁面人心里头只对那丑陋女子念念不忘,对你们这两个美娇娘却视而不见,真真是奇了!”
毓儿听了,顿时呆住。
那铁面人只对那丑陋女子念念不忘他的心上人,是谁?
一时睁大了双眼,看着场中,双唇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金龙老人见到司空毓儿这幅模样,便道:“也罢,我便带你进入阵中,看看那铁面人死了没有。你也不必烦恼,上面曾有交代,此次只为试探,是不会取他性命的!嘿嘿!”说毕,便抓起司空毓儿,向阵中跃去。
两人来到阵中,金龙老人却不曾放开司空毓儿;他瞧着哭的心伤的冷九妹,嘿嘿笑道:“虽落到了这步田地,这铁面人好大的艳福!就连老夫也是羡慕不已!姑娘,你无须再哭,老夫是不会要他的性命的!”
这才松开司空毓儿,上前查看那铁面人的伤势。口中还喃喃道:“唉!看来,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反而更好!老夫省了功夫了!”
你不是他?你会是谁?
毓儿看着面前的铁面人,恍然若失。
不远处,冷子鱼装裱一新的画像正散落在地上;毓儿走上前去,捡了起来。
她看到那幅画,顿时呆住,脑中如同受到了震荡,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任何反应,甚至忘记了场中的满目鲜血。
她已是第二次看到这幅画,那张画像上的面孔,是如此的熟悉,为什么却又无端端地感到陌生?究竟是谁?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仿佛在脑海中遍遍低语:
“魑火留伴君侧,见之如晤”
“此生唯愿与君相濡以沫,死生不弃”
他是谁是谁?
她猛然丢下那画,捂住自己仿佛快要开裂一般的头颅。
那一日,他舞剑的身影依旧历历在目。
那个风一样的男子。
他的剑象风,他的人也像风,他的情也像风。
风。
“南风。”毓儿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喊出这两个字。
就在一刹那,所有不清晰的画面,渐渐浮现;记忆如瀑布喷涌,充溢着她的脑海。
“南风。”她转过身,死死地盯住倒在血污中的那个男子。
“南风!南风!”她忽然走了上去,天地旋转,就连步子都虚晃的不真实;紧紧地盯住昏迷的他,她如同瘫倒,泪如雨下;缓缓跪在他身边,她取下那冰冷的面具。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面具背后的面容早已不再是记忆中模样。可他就是南风。他是!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没死。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但她已是哭的断了柔肠
轻轻抚摸着他空荡荡的右臂上的衣褶,毓儿紧紧地抱住那袖管,失声痛哭,仿佛要把他所有的苦痛都揉进自己的心底!谁可以来告诉她,为什么他会没有了一根手臂?为什么她的南风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看着伤痕累累的南风,她哭得哽咽,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就是面前的人,曾同他许下死生不弃的誓言。
就是面前的人,数日前还在告诉她,他的心爱之人,现在过得很好,他不想去打扰她,而已。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总是默默地守护在她身后,总是随她踏过大江南北的千山万水,不论她在哪里,她的身后,总有他的足迹!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残缺了臂膀,血如泉涌,因为守护她而一次又一次地被被引入险境
他可以为她丢掉自己的性命,可以为他容颜尽毁!
可是为何,她却不曾为他,分担一丝的苦痛
她抚摸着他的脸庞,紧紧地抱他入怀,仿佛要把他揉入自己的骨血;这重逢令她哽噎,令她哭到肝肠寸断,耗尽所有的气力,直到她最后哭的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