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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司空毓儿气得脸色发白。“这次是你们金国人反复在先,赵大哥才会上了你们的当”
听着司空毓儿天真的措辞,完颜希尹轻笑出声:“小司空,你可曾听说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自古以来,哪一场战争不是营谋所成!这次的事件,只能说你们的那位王爷太过自持,轻视金国的实力。”
“终有一日!”司空毓儿只吐出了这四个字,却被完颜希尹打断。
“终有一日,宋军会大兵压境,挥师讨伐我大金是么?”完颜希尹笑的清朗:“这次狼谷之围,宋军调动迟缓,枢密使形同虚设,军政上统帅与兵将分离,离心离德。最可笑的是,听闻掌管西江古城一带军政大权的枢密使,居然是个文官。小小狼谷之围,便令他惊吓之余不知所措,弃北宋楚淮王爷的安危于不顾,实在是可笑!大宋军政如此,实在是令完颜希尹汗颜不已!”他在说话的时候,身上的逼人气势,令人感到无形的威压。那,是来自于他的渊博学识,以及他难测的城府之深。
司空毓儿听着完颜希尹的话,一时竟不知何言以对。她想起了方靖天那时复杂的神色。军国大事,她本不懂。可是看到完颜希尹煞有介事的神色,司空毓儿只觉一颗心如同沉入大海
“金国何时会履行两国的合约书?”司空毓儿铁青着脸,不卑不亢地问道。
“你想知道?”完颜希尹淡笑道。又道:“也对,还有什么方法会比直接问我完颜希尹这个金国宰相更直接的呢!这点你可以安心,金国自会按照合约上的日期所说,履行每一条合约,包括放了那些北宋女子回国。”完颜希尹看着司空毓儿,目光沉寂如海,深不可测。
末了,他又幽幽地笑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司空毓儿看着面前的这个金国宰相深不可测的眼眸,心底陡然升起了一阵寒意。
完颜希尹望着远处的苍穹,神色果决地道:“日后,金国讨回的,会更多!”
司空毓儿打了个寒噤,拉住缰绳,停在原地。
“你似乎很怕我。”完颜希尹也停住马儿,挥手示意,令身后的金兵保持在数丈之外。
司空毓儿沉默不语。此人心机如此,实在是难以应付。只怕他日,会成为赵大哥的心腹大患
完颜希尹转过视线,看着身旁的女子。
自己曾数次出使宋国,见过的宋国女子不算少,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和那时所见大不相同。应该说,她并不是一般的闺阁弱质,这个女子心思缜密,处处谨慎,行事中透着刚毅。他不由地仔细地审视着她的容貌,这才发现,原来,她确实很美
虽然身着金国男装,面上不施脂粉,却愈显她的清丽。这个女子看上去,秀眉如黛,宛若远山,眼眸清澈如水,鹅白的肌肤吹弹可破,鼻尖上因为一时的急切沁出细细的汗珠,鼻梁却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言语之间,皓齿微露,唇际温润,透着几分娇媚
完颜希尹正审视毓儿之际,丝毫不觉司空毓儿已经心念百转,心头闪过杀意,却只是隐忍不发
一时司空毓儿只低了头,催马前行。
“你可知道,五年前我曾在唐括皇后面前说过什么么?”完颜希尹不看司空毓儿,径自向前。
“我对她说,只要拥有她的信任,我可助她完成心愿,五年灭辽,十年灭宋!”
司空毓儿震惊地看着完颜希尹。
完颜希尹面色从容,却有一种不经意间的不可一世的气势。这股气势,令司空毓儿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如今辽国已灭,北宋的屏障已除,灭宋之日指日可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色竟是那么平静,竟如同说着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你住口”司空毓儿气得浑身发抖。暗暗催动焰霜决,她看着完颜希尹,杀机终现
完颜希尹本握着缰绳的手一动,沉声道:“你竟想要杀我!”
“是我低估了你。”完颜希尹浅笑,看着司空毓儿,带着玩味的神色。
“论武功,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很聪明,要杀我,此时此刻是最好的时机。而且,你还能够为宋国除去一个大敌,为你的楚淮王爷除去一个对手!”完颜希尹笑道。
司空毓儿面色一惊,好个完颜希尹,他竟然以退为进,想要激自己出手
司空毓儿本要出掌的右手,反而停下。怎么办,杀,还是不杀?
若是完颜希尹真的死在这里,唐括皇后将会是第一个誓为他报仇的人,到时候
“如果你此刻不动手,终有一日,你会后悔。”完颜希尹毫无畏惧,笑得云淡风清。
司空毓儿无言以对,终于无力地放下自己的手。
完颜希尹:“既然你不肯动手,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不回宋国。”
司空毓儿大惊,看着面前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出尔反尔!”司空毓儿冷声道。
不理会司空毓儿的反应,完颜希尹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为金国效力,我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给你此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如果你依然选择回去,效命于楚淮王,我自会遵守我的承诺,不日送你返回宋国。若是你选择了后者,那么,他日北宋城破国亡之时,我猜,你只会和今日一样,再次沦为俘虏。因为,不管你在哪里,踏遍北宋国土,我都可以把你找回来,留在我身边。”
说到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司空毓儿。
司空毓儿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死死地盯着完颜希尹这个男子,心机之重,城府之深,令人
完颜希尹定定看着毓儿又道:“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告诉我答案。”
司空毓儿坐在马背上,只觉全身一片冰冷。良久,她答道:“我要回宋国。”
完颜希尹眯起眼睛,看着她。
“我会信守承诺。回去告诉赵应乾,让他看好祖上的江山,他日千万不要——和他的哥哥一样,成为千古罪人!”
秋风小筑。
水中的荷花早已凋零,被昨夜的风雨淋过,愈显冷清。
卓南风独自静坐在书斋,忽然,一阵哀思婉转的曲调从苑内一角传来
水榭之上。柴雨霏轻抚箜篌,扣弦而歌,声音哀哀切切,飘荡在秋风小筑之内。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这是李白的秋风词。被柴雨霏出尘的声音轻轻吟唱成曲,愈发令人柔肠百转
一股绵绵不尽的相思之意从那声音中萦绕而出,令卓南风心头大恸
从怀中拿出那块魑火,南风的心头再次浮现出司空毓儿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泪
将魑火紧紧地握在手里,卓南风缓步向苑外走去
经过花园,远远地便见柴雨霏在亭下的身影。
歌音愈近,卓南风立在一株树后,又听了一回,心头不禁轻轻一叹。
终究转身,还没走出小筑,只听得歌声乍歇,琴音断绝,带着一声急促的撞击之声——
第73章 秋雨霏霏()
卓南风静静地看着榻上面色惨白的女子。
面前的医士,年届五旬,鬓已花白,手轻搭在柴雨霏覆有轻纱的腕上,神色一震,却又欲言又止。
终于,那医士起身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南风面前道:“少宫主,恕属下无能,夫人的病,属下无能为力”
卓南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医士:“你是逍遥宫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为何今日如此不济!”
那医士忙恭敬地道:“少宫主容禀!夫人的脉象十分奇特,竟像是中了毒!”
“”卓南风本是漠然的神色不由一震。
“夫人体内的毒竟是年日已久,而且,毒还不止一种”那医士讲到此,声音中带着渭然。
卓南风一言不发,那医士见状继续说道:
“根据脉象,蛰伏在夫人体内的两种最严重的毒,一种是寒毒,夫人体质本弱,这寒毒极有可能是自幼便已种下,究竟是如何而来,暂时还无从得知;而这另一种毒”那医士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另一种毒,属下也只是曾在医书上见到过,真正中此毒的人而又能活下来的人,这世上少之又少,夫人她”
“是什么毒?”卓南风打断医士的繁絮,问道。
“是是血蛊!”那医士面色惊惶。
“血蛊本是种极其阴损的苗疆蛊毒,中原并不曾有此毒。一旦中此毒者,必阴损及阳,热灼津亏,血瘀滞渴,七日之后,呈呈嗜血之症!”
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医士汗如雨下,头也不敢抬。下此毒的人,定是对中毒者有着似海深的仇恨,而中了此毒的人,必将日日以血活命,即使如此也只是苟延罢了
“最终会如何?”卓南风问道。想到中毒之人必须每日里以饮血度日,卓南风竟也觉头皮一阵发麻
“中毒之人,即使每日里饮血缓解毒症,也会自伤,终致气阴两伤,阴阳俱虚,络脉瘀阻,气血逆乱而死!”那医士伏在地上。
“依你之言,她岂非是必死之身?”卓南风看向榻上,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怜悯。究竟是谁,竟能如此心狠手辣地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难道是,柴少康?
“少宫主有所不知,夫人的病症十分罕见。那血蛊与寒毒同时蛰伏在夫人体内,竟成互相抑制之势。是此,夫人的寒毒之症与嗜血之症,均隐藏不发。属下斗胆揣测,也正是因为如此,夫人才得以存活至今。今日夫人突然昏厥,定是因为近日天气凉寒,夫人体弱而寒毒微发所致。少宫主!夫人体内的毒两相抑制,难成致命之侯,但若要医治根除,只怕天下无人能解!”那医士怆然道。
“也就是说,现在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卓南风道。
“正是。为今之计,属下亦是只能开一些性温止表,养身驱寒的药物给夫人,暂时缓和体征罢了。”
“就照你所言用药吧。”卓南风挥退医士,走向榻前。面前的女子面色苍白,峨眉紧蹙,仿佛仍在梦魇之中。
俯身为她盖了盖被角,却不想她的手竟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左手。
“放我走”那声音低弱到几近听不见。
终究动容,卓南风沉吟不语。轻轻收回左手,将她的手放回被内,卓南风走出厢房。
在华清生前所居住的草房内,菲儿正为慕容筠玉收拾衣物。
“菲儿妹妹,我明日就要动身去少室山,我走之后,你和鬼影子要多加保重!”筠玉一边帮忙,一边看向白菲儿道。
“恩。”白菲儿点头道。“你尽管放心去寻找亲人,我和鬼影子在这里等你回来。”
“菲儿妹妹,我”慕容筠玉欲言又止——想要说出真相,却不知该如何开场。
白菲儿看着慕容筠玉欲言又止的模样,面上也是一阵窘迫。
“筠玉,你一定特别期望立刻见到自己的亲人。我已经问过工匠,遮幕山庄,再有一个月便可竣工,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和你的亲人一起重振门庭。”白菲儿柔声道。
“菲儿妹妹,谢谢。”慕容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