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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鱼庄又遇妖剑女()
大操大办地把那些银两换了鱼,看见车内被食盒摆得满满当当根本就没了我的容身之地,而且点了那一百道鱼菜,烹煮装盒之后天色见晚。
恰在后院牵马行车之时,忽听马棚里的马躁动乱啸,随之而来是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清了清嗓子。
白日见过的那个小女出现在我身后,站定在廊下,叉着腰嘴里咬着什么吃食,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小小年纪竟然有那样一双清冷狡黠的眼睛,似乎在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算计。
那剑在她腰间,那个角度看去,剑鞘似乎波动着一种灵气,隐隐的红色的影子冲击着要挣脱出来,这情景我好像见过,一时紫偃月和西门雪那晚争斗的场景进入了脑海,这剑正和那偃月刀嗜血时的样子很像。
她吞了那满口的东西,笑说:“我听掌厨的说有一个富贵的小小姐点了这白斑鱼所有的菜样,这来瞧一瞧原来是你。”
我将目光从她的剑移开,笑了笑说:“是你叫我来这鱼庄的,不是?”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你家爹爹既然这么喜欢吃鱼,那明年这个时候我给你家也送上一批去,当然银子不能少给。”
我瘪了瘪嘴巴对她说:“不用了,明年不定这鱼在谁手里呢。”
她没怎么去想我这句话,只是又说道:“小小个人带这么多钱上路,不知道你家人是怎么花钱的,也不怕这些钱半道上被人抢了,似乎你也没带什么丫鬟出来。”
我蹬脚上了马车,扯着缰绳说:“不需要。”
想了想又说:“若是你这么爱财,不如你把那剑卖给我,你带着终究很危险。”
她冷冷的腔调说:“夺剑者死。”
这言辞吓得我不轻,回头看她时,只见她俨然换了副神色,一副被附身换魂的样子,恶狠狠地盯着我。
后院马棚里的那些马似是都被惊动了,嘈杂乱啸,领马进来的小二很是奇怪地瞧着这里的场景。
疑惑地问了句:“这几天马都是怎么了?”
接着她也就那么一眨眼,眼神里的红色褪去了,晃了晃脑袋说:“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愣了一愣,摇摇头:“没事,我走了。”顿了一顿,小声说:“但愿后会无期。”
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小客官,吃好了下次还来啊!”
我点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刚驶出鱼庄走了没几步,浅浅的夜色下,一个小孩拉着一个大人哭着:“爹,爹,你是怎么了。”
那人并不理会小孩的样子,直挺挺地往前走,似乎力气很大,小孩因为死死地拽着他而被他拖着走,而那人身上还挂着跟绳子,长长的绳子拖在大街上
这画面着实震撼到了我,人们大都往家里赶去,也没多少人留意这对父女,甚至于大街上人们纷纷避开这两个人,仿佛怕沾到什么祸事一样。
我驾着马车绕到他们前面,往那男人处一瞧,这一瞧差点又把我的魂给吓跑了,他亦是脖子上有道割痕,但显然是被擦拭过了,没有血迹,脸色却是惨白的,想是失血过多所致。
小孩哭着:“爹,别走,你别走,羽儿被爹拖得疼了,爹你慢点。”
这个时候身旁似是落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个人已经死了。”
我循着声音看去,惊讶道:“师傅!”
何如翘着二郎腿坐在车驾的另一边,一手敲过来,打得我疼得掉了几滴泪,他说:“你个兔崽子,回来了也不来看看师傅。”
夜并没有完全笼罩这片土地,风吹得有些泛凉,行人回避着,苍茫大地上正上演着马车与一对父女并行的诡异画面。
何如看着我,那眼中包藏着千言万语似得,末了只说了一句:“为师大量,不跟你计较,没闯什么祸是最好的。”
两人短暂地沟通完毕,齐齐地看向一旁的小孩,他爹的衣衫已经扯得挂了几个口子,那手上也有瘀痕,没有红肿,从颜色上看去,应该是死后才造成的。
何如叹了口气:“你可听到了那笛声。”
我点点头:“师傅这般问,缘那笛声与这有什么关系?”
何如说:“你看看就明白了。”
他反手拿了支箫出来,幽幽的箫声传了出去,我听这旋律一愣,似是刚才听过的,而此时我又仿佛听到了何如念法的声音:魂归故里,莫随魅去,七魄为善,入土为安。
一旁行尸走肉的那孩子的阿爹停了下来,空洞的眼神瞧着远处,不知望向那里,似是在寻觅什么,可是他的眼瞳早已不能聚焦,除了空洞,还是空洞。
小孩拉着他阿爹,似是对他突然停下来的举动有了丝惊奇,他拽了拽他阿爹的袖子说:“阿爹,我们回家去,别走了,回家。”
只是这片刻之间,那直挺挺的身子终于倒了下去,砸在冰凉的地面上,之后再也没有起来过,天地之间有的只是那孩子的哭声,路人星点无多。
世界上有种悲伤难以言状,有人会哭,有人会笑,有人会愣愣地不说话,那便是眼见着挚爱的人死了,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都不懂还牵着手在走的时候就这样倒下去,再也起不来。
小孩伏在他阿爹身上,先是嚎啕大哭,慢慢地没了声音,呆呆地坐在他阿爹旁,夜已经沉沉地布了下来,没有人来管这个事情,这个年头饿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只是这次不是饿死鬼。
曾经我娘亲告诉我,人死了会去冥界,经过司魂的安排还可以进入轮回转世,大概那孩子的阿爹也是如此,托生后在某个时空与他举目相望。
何如早已停下了箫,玉衣长身立于街旁,他清冷的眼打量着地上愣愣的小孩。
我遣走了螺妖,让它替我跟子墨和浅黎道别,转身再看何如的时候,却发现那他空手在那孩子的背上方书着几个字,从笔画上看似是楠字。
小孩呜咽着:“爹啊,爹——别丢下阿离一个人,阿离好怕啊爹”
何如踱步走了,我便也跟了过去。忽而觉得方才那一幕有些不大对劲,想了许久才意识到原来是那孩子前后说的名字不大对劲。
“师傅,你有没有发现,早前那孩子称自己为羽儿不是?可后来又叫阿离?”
“这个世道,他一个人,无亲无故,怎么能活得下去。我给他指路,改了命运,自然他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代价?”
“从前,姓名。”
“嗯?”
“这个术法,用他的名字作代价,用他的从前作代价,用他的过去换他的将来。从今天起,他的脑海里关于过去的点滴将不复回忆,而他所记得的也只是楠派,他的名字叫阿离,天生天养,没有过去。”
“可是”
“可是什么?”
“一个人的过去是值得珍惜的,他的名字也是有意义的。”
“意义?珍惜?你太执着了,倘若人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珍惜,什么意义。”
我沉默,不再言语,静静地思考着他的那番话,随着他往山里走去。
夜深了,虫鸣声声。
“此去何处?”
“寻那作乱之人——许是妖。”
师傅有夜间视物的本领,而我则捏了个灵火苗走着,山道上这样的一师一徒颇像两只夜游的野鬼正执着鬼火散步。
第46章 过往将换长生道()
从师傅的嘴里我得知了王城那边的情况,公子凌醒了,宠姬的死让他改变了很多,不再沉迷酒色,这倒是件好事。然而贾澜伤得有些重,秦天也差不多,他们是被贾府的人找回去的,据贾府下人禀报当夜并没有发现何酬的身影。另外贾澜要与赵荷成亲了,那痴情女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还不知她膝盖上的跪伤好了没,怜兮。
“师傅,方才你对那孩子做了什么?”
“标记。”
“标记什么?方才我瞧上去,似是你在他背上写了好些个楠字。”
“日后他定会成为楠派之人。”
“喔”
“徒儿。”
“什么事?”
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时候到了,为师不能再停留在凡尘,不日将飞升,不然仙道逆行后果不堪设想。”
他曾经跟我讲过天人感应,若修仙之人仙道已成,天会降三道天雷于其身,替其创伤凡身,修炼仙骨。倘若久不飞仙,天雷数会倍增,同时应在人身的周期会越来越短,本体即是仙道再高也经受不住,旁人也会遭到牵连。
“嗯,懂了!”
“日后为天规戒律所固,不能看护你,自当小心度日。”
“我知道了。”
他换了副腔调:“只有上神才可以自由出入天地间,可要炼成上神之身概是须得十万年。”
忽然光影交接的地方出现了几个黑影,何如和我瞬间屏住了呼吸,我将灵火苗幻化得大了许多,火光蹭亮之中瞧清楚了前方的行尸走肉。
一、二、三、四
彼时数量之多让我心颤了一颤,一旁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三个字:百魂杀。
“师傅什么东西?要不要烧了?”
“不行!千万不要动用法术,我们现在已经在他们布下的阵法之内,我们施展出来的法力都会被他们吸收了去,所以只能用武。”
“不会吧!还有这样的!”
何如点了点头,从背后丢了柄剑给我,自个儿华丽地施了轻功飞了过去,一剑劈了三个行尸,我叹了口气也飞身过去。那一剑下去恶心的触感折磨着我的身心灵,一朵小白花踏上了夜黑风高杀人之路,虽说他们已经不是人。
这些显然与白日里见到的不同,因他们不仅仅身姿灵活得多,而且还会用武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要和这么多只斗真的很难,幸好剑仙基本上以一挡百,不然我就会倒下去和这些躺君为伍了。
我被十只围困,其中两只拽着我的手,眼看着另外一只举着棍子就要砸下来:“师傅,救我!”
那只棍子轰的一声砸了下来,我的脑袋上围着一圈小星星,忽地听见滋拉一声,何如的剑刷地劈开重围,一手将我拎了过去。
我捂着被砸疼得嗡嗡作响的脑袋:“师傅,你怎么不早点出手”
何如笑说:“哈哈——哈,若不是为师出手,你这脑袋可不是被砸这么简单,指不定烂了个几半儿。”
又一番苦斗之后所有的行尸走肉才尘归尘,土归土,世界又安静了下来,月光好像明亮了许多,照得大地棱角分明。
何如淡淡地说:“时辰刚刚好,这阵自破了。”
我疑惑地问:“怎地又破了?”
“这阵法叫万灵囊阵,是吸收月气布下的,有月则可以布阵。此阵法精辟之处在于法力再高都未见能破除,然而它的缺点就在于需要按天时行阵法,且只有一炷香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白影忽地窜远,何如一把拉着我追了过去。
何如施法做了一个天罗地网似得东西甩了过去,罩住了那夜幕下奔跑的白影。
我问:“师傅,那是何物?”
何如说:“未可知,许是千年白狐雪清清,抑或是那——绯灵。”
“你还认识?”
“自是认识,如今修为千年的狐狸并不多,那气泽妖障,没有千百年的妖灵是结不下来的。”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