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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觉得二姐在京郊呆着兴许比送她回江宁更好,毕竟江宁那边认识她的人太多了,不如就让她在京郊呆着,等给她弄到了新身份后,直接送她去南方。”慧馨觉得谢老爷太不可靠了,如今慧嘉算是谢家的一个负担,若是把她送回江宁,谢老爷未必干不出杀女的事情。
谢睿沉吟了一会,“我原本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江宁那边谢家影响太大,太容易让人发现端倪了。。。只是京郊离皇城太近,时间久了我怕有人发觉,汉王之事朝廷想要大事化小,跟汉王有姻亲关系的几户人家,除了汉王妃的娘家,其他都没有被追究,但我们谢家这几年没少沾了汉王姻亲的好处,我怕有些人会看我们不顺眼找茬。。。”经此一事,谢睿也不是很信任谢老爷,但慧嘉住的院子毕竟是慧婵的陪嫁,他怕时间长了被易家那边知道,反倒还要慧婵添麻烦。
慧馨皱眉看了看谢睿,谢睿会有这样的担心,看来应该是有人找过他麻烦了,“。。。只能尽快想办法了,要不我们现在南方找个地方置个庄子把二姐送过去,身份的事情稍后再补上,现在朝廷还在清扫汉王余党,一时半会找人只怕不能得偿所愿。”慧馨想带慧嘉跟她一起离开京城,但侯爷那边去请旨赐婚再到他们完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这次进宫连顾承志的面都没见到,还不知顾承志对她和侯爷之事有什么想法,这种时候她不能轻举妄动去找侯爷帮忙。
谢睿想了想,“这样也未尝不可,我会跟你嫂子商量看看,去哪个地方找庄子比较好。。。”
兄妹二人从书房出来,卢氏上前拉着慧馨说道,“今年过年,你都没赶上,路上很辛苦吧,家里的那些事让你二哥去烦恼,现在到家了好好歇歇,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那就多谢二嫂了,我还真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军营的伙食比起二嫂的手艺可差远了。”慧馨笑着说道。
姑嫂二人手拉手说起了体己话,谢睿摇了摇头去了儿子那边检查功课。
过了几天,慧馨跟着卢氏去看望慧嘉,脱去了华服的慧嘉清瘦了许多,精神倒是比慧馨以为的更好一些。
慧馨和卢氏到的时候,慧嘉正在屋里的佛龛前读经。慧婵出嫁前在这个院子住了好几个月,她自幼礼佛虽无缘侍奉佛祖,却一直有诵经的习惯,便在一间屋里专门置了佛堂。如今倒是方便了慧嘉,听卢氏说慧嘉回到京城之前就开始吃斋念佛了。大概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慧嘉终于看淡了荣华富贵。
慧嘉读完经才起身跟慧馨和卢氏打招呼,见她面色缓和无悲无喜慧馨心下一叹,三人说起了 家常,很默契地没有人提到汉王和祥少爷。虽然慧嘉时不时会露出笑容,但慧馨觉得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不饬进士”了。
慧嘉留了卢氏和慧馨用午饭,桌上四个菜全是素菜,慧嘉吃得有滋有味。慧馨见她能吃心中大石彻底放下了,毕竟一个人可以装作释然装作高兴,可在吃饭上无法作假,心情会影响食欲,这点慧馨一直都很相信。
下午,慧嘉派了金蕊去附近的尼姑庵添香火,带些庵里的素食回来。慧馨和卢氏午睡起来后,发现慧嘉在后院整地,据说她想在这里种点东西,算是强身健体也算是修身养性。
慧嘉穿着粗布衣拿着锄头在地里劳作,慧馨与卢氏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心生感慨,这些事以前的慧嘉是绝不会做的吧。。。
慧嘉这边暂时只能这样了,慧馨在谢家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卢氏要给她新配几个丫环被慧馨拒绝了,慧馨借这个机会跟卢氏提了提,把她院里到年龄的丫环该许人的许人,该放出去的放出去,别再继续留着了,省得留来留去留成愁再出一个木槿。
这一下慧馨院里少了不少人,卢氏便从她自个院里调了几个人过去伺候慧馨,在卢氏看来,慧馨肯定还是要回宫地,即使院里添人也总是闲着,万一真又出一个木槿确实令人头疼。
日子眨眼快到三月份了,乍暖还寒的天气,慧馨白天带着丫环们把压在箱子底好多年的布匹拿出来晾晒,从里头挑了一些过时的赏给丫环婆子们,又挑了几批时兴的出来洗一洗准备做几身新衣服。
慧馨怕冷晚上她的屋子里还是烧着火盆,她正座在火盆旁边看书,丫环忽然来报有人找她。慧馨往前厅去看竟然是顺子,她有好多年没过他了,虽然杜家逢年过节一直有给谢家送节礼。
顺子一脸焦急,见了慧馨便道,“谢小姐,我娘亲病重,她想见您一面,您可方便?”
第二六六章 震怒(上)
第二六六章 震怒(上)
慧馨听到是杜三娘生病要见她不疑有他,跟谢睿和卢氏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顺子走了。
杜家杜将军这几年一直在羌斥,只在每三年述职的时候回来过,京城这边由三娘掌家,喜姐已经出嫁,而顺子听说已经定亲了,有三娘在,喜姐和顺子这两个孩子一直过得不错,在杜家的身份从未有人敢质疑。
因着要避嫌,慧馨是乘坐的自家的马车,顺子则在前面那辆杜家马车上,慧馨虽然心下着急,不知三娘病情究竟如何,但也没法问问顺子,刚才出来的急她也忘了详细问问情况。
到了杜府里,顺子领着慧馨往里走,慧馨坐了一路马车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着急了,开口问顺子道,“三娘得的是什么病,听我嫂子说过年你去送东西不是说她身体康泰么,怎么突然就病了?”
顺子叹了口气犹豫着说道,“其实小侄也不太清楚母亲究竟生了何病,她只一个劲要我去找您,连大夫都不肯请,小侄现在也是担心着。。。”
慧馨心下疑惑,莫非三娘得了什么绝症不忍顺子他们担心才要瞒着,那找她来做什么?要她做遗嘱见证人?哎,这古代就是医学发展不够,虽然大赵这些年引进了一些西方医学,但还是太少太少,或者是这个年代西医也还没发展起来,人一旦生病就是九死一生。
慧馨跟着顺子往里走,院子里静悄悄地,不知为何慧馨忽然心头一突,感觉好像身边有人在窥视,可张头四下里望去却谁也没看到。
寒冷的夜风吹过,慧馨打了一个冷战,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她忽然有些后悔一个人跟着顺子进来,刚才走得匆忙,慧馨没有多想只带了一个丫环跟着,这会那丫环又被慧馨留在马车那边了。
终于到了三娘的屋子,顺子在门口挑帘请慧馨进去,慧馨忽然眼角余光一晃,好像看到什么人在院子里,但一眨眼又没人了。
慧馨皱着眉进了屋子,顺子并没有跟着她进屋,而是在她进屋后在外面把屋门关上了。
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最里面燃着一盏灯,慧馨疑惑地上前几步,忽然定住了脚步。
灯光下,慧馨终于看清了坐在最里面的那人,那人竟然是太皇太后,而杜三娘此时正站在太皇太后身后对着她使眼色。
慧馨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马上跪倒在地跟太皇太后行礼。慧馨的头扣在地上许久,太皇太后也没有叫起。
冬天的地面趴起来可不舒服,慧馨咬牙坚持伏在地上,虽然屋子里头并不热,可慧馨的额头却渗出了点点汗滴。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以这种方式召见她,绝对不会是好事。太皇太后心情肯定不好,不知她是要追究慧馨没有救下汉王的命,还是已经知道了汉王是慧嘉毒死的。若是前者,慧馨最多承受点迁怒,被太皇太后为难训斥一顿。若是后者,那可就麻烦了。。。
过了许久,慧馨才听到太皇太后让她抬起头来,她直起上身却不敢站起身,仍是垂首跪在地上。
上首传来一声冷哼,太皇太后冷硬的声音传来,“你可知哀家为何要找你?”
“奴婢有负太皇太后所托,让太皇太后失望了。。。”慧馨磕头请罪,但愿太皇太后不知道汉王是死在慧嘉手上。
“有负哀家所托?你还记得哀家对你有嘱托,这可真难得,哀家还以为你根本就没把哀家放在眼里呢”太皇太后又冷哼了一声。
“请太皇太后赎罪,奴婢一直被贺公公派在南平侯身边服侍,对他的举动全不知晓,他也有意避开奴婢行事,是以奴婢虽然记得太皇太后的吩咐,可是实在力不从心无处下手,并不是奴婢不听您的命令,而是奴婢能力不够有负您的期待了。。。”慧馨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伏在地上说道。
“你能力不足?你能力不足会让南平侯到哀家面前替你说话?还勾引得侯爷到皇上面前求旨赐婚?”太皇太后不加掩饰地讽刺道。
慧馨心下一惊,伏在地上不敢做声,这种事情多说多错,辩解容易让人误会成狡辩,所以慧馨决定对南平侯的事情保持沉默。
太皇太后见慧馨不说话,忽然高声问道,“说,你是不是故意勾引南平侯的?”
慧馨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心神,不卑不吭地回道,“回太皇太后,奴婢没有勾引南平侯,也不知侯爷会去求皇上赐婚。”
“没有?若不是你有意勾引,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黄毛丫头,你是什么身份,仗着一张狐媚脸连南平侯也敢勾引。。。”太皇太后尖酸地说道。
慧馨垂眸眼睛盯着地上,脸上面无表情,太皇太后说的那些难听话,她既没反驳也没放在心上。身份差距让她不能反驳太皇太后,但对于这些话她又不能表现出怯场,否则就成了心虚。所以她只有做出清高的样子,便是对太皇太后的回答。
见慧馨一副不为所动地样子太皇太后眼光一闪,心下倒是生出几分赞赏来。但是想到谢家的所作所为,她却不想轻易放过谢家。
“你倒是沉得住气,哀家这么说你,你都能忍下来,想忍辱负重么?回头再去找南平侯告哀家的状?”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聆听太皇太后的教诲,不敢大意,奴婢与南平侯爷并无私下来往。”
“那他为何会请旨赐婚?”
“奴婢不知。”
“真的不知?那哀家现在告诉你,南平侯为了你向皇上请旨赐婚了,听了这个消息你高不高兴?”
“回太皇太后,奴婢听凭主子安排。”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还不愿意似地,你觉得南平侯配不上你。”
“奴婢不敢,南平侯身份高贵,是奴婢配不上侯爷。”
太皇太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还知道你配不上侯爷就好。。。要不是侯爷跟我保证你没参与姓贺的阴谋,哀家岂容你还在这里好好地说话。。。”
慧馨心中一跳,强自镇定,面色不改,只在心中仔细捉摸太皇太后话中的意思。说到现在太皇太后的话语中多是对她的责备和羞辱,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惩罚,这样看来,她应该还不知道慧嘉的事吧?
“看在南平侯的面子上,哀家也不为难你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哀家的问题,对你犯的错,哀家可以既往不咎。”太皇太后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很多。
慧馨却感觉到了头疼,太皇太后态度和善了反倒让她更不敢说话了,还不如被她直接训斥来地轻松。
“说吧,那个贱人现在在哪里?”太皇太后盯着慧馨问道,眼光恨不得把慧馨吃掉。
慧馨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