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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痛苦地惨叫出声,鲜血飞溅,瘫软在地,低低地抽搐,连捂住自己伤处的力气都没有。
“记住,这只是一点小利息,你们父女欠我的,我会慢慢讨回来的。”周律紫色华服的衣角从她眼前滑过,留下十分变态而快意的笑声。
“师姐,发生什么事了?”被她的惨叫吸引过来的焚炽慌张地推开房门,却被这一地鲜血狼藉给吓住了。
还是段慕勉强维持冷静地上前检视她的伤口,一向冷凝的脸此刻也出现了罕见的慌乱。
“右手经脉被剑气截断了。”
怎么会这样?
焚清音回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焚炽和方小心呆立着,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慌乱,不如说是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方小心低泣出声,经脉被截断,意味着她的右手从今之后就废了
“我立刻去请医生”焚炽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恐怕普通的医生已经没有用了。”段慕低声叹道,将焚清音抱上床,“小心,你让下人把这里清理一下,我立刻联系师父。”
手腕处的剧痛让她从昏睡中惊醒,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那一波紧接一波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又不肯放她干脆地昏迷。
“血是暂时止住了,可是筋脉却没有办法接好。”这是段慕的叹气声。
“师姐一向是用右手画法阵,做美食和那些古怪的东西的,现在告诉她,她的右手废了,她能接受得了吗?”焚炽的声音有些哽咽。
“师父已经赶来了,他老人家也许有办法。”段慕一声接一声地叹着气。
“师姐似乎疼得很厉害,怎么办?上次师姐炼的止疼药还有吗?”方小心的声音带着哭腔。
“当时炼的本来就不多,过了这么久,一共就只剩下五颗了,已经全给她用上了。”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焚炽咬牙切齿地说。
“是周律。”床上传来了暗哑的声音。
“师姐,你醒了”方小心立刻扑了上去,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如兔子一般了。
见三个师弟妹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心,焚清音心中一暖。
“果然是他”段慕握了握拳,一脸自责,他们之前竟然还不相信她的感觉,若是早作戒备,也许她就受伤了。
“给我点盐糖水。”焚清音轻声吩咐道,自己如今受了伤,本来最好是挂葡萄糖盐水补充体能,否则身体很难撑下去,这里没有挂水的条件,只能靠喝水了。
“二皇子为什么一回到京城就要对你下这么重的手?”段慕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和他结下的仇怨,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我死去的老爹招惹了他……”喝了水的焚清音总算恢复了一点体力。
“你不是孤儿吗?”方小心奇怪地问。
“是啊,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无缘的老爹是谁,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周律,你说我冤不冤?”焚清音无奈地叹气,手腕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很想在地上打滚哀嚎。
“这也太没有道理了”方小心义愤填膺,“二皇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嗜血好杀,真是变态”
“他修的是刺客之术,已经悟到了夜之奥义,虽然不知道是第几重境界,但绝对可以避开我们的精神力探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他已经露了他的底牌,而她的却没有泄露分毫,一思及此,她就直冒冷汗,暗呼好险。
“刺客?”焚炽和方小心都对此十分陌生,毕竟大陆上的刺客实在是少见到了极点。
“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去修刺客?”段慕觉得不可思议,“以他的权势完全可以招揽刺客手下,为什么要降尊纡贵自己去修刺客?”
“他修的未必是刺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师父”众人皆是一脸激动。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进入化玄境界后的焚落,化玄强者果然不同凡响,用飞梭从焚净山赶到京城来竟然只用了一天。
“是二皇子把你伤成这样的?”焚落一眼望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焚清音,右手腕处触目惊心的红让他的脸色格外难看。
“那二皇子真是没道理,师姐和她爹连面都没见过,他还把所有的罪过推到师姐身上”方小心嚷嚷着向焚落告状。
“师姐的父亲究竟是何来历,竟然会得罪二皇子?”段慕皱着眉问道,这说明焚清音的出身绝对不一般。
“清音是我和师兄下山做任务时遇到的,她的父母只是寻常的百姓,被大户所迫自杀殉情,待到我们相救之时已经太晚了,留下清音这么一个独女,师兄见她可怜便将她收为弟子,也不知道一个普通的农人怎么会得罪二皇子。”焚沁不紧不慢地说,焚清音的来历哪怕是他们这些嫡系弟子都不能知道,否则会引来大祸。
“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个二皇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还去修什么刺客之术,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方小心愤愤地冷哼。
“二皇子修的应该只是夜之奥义,并不一定是刺客之术,他的剑气凌厉精湛,显然对他的风灵根运用极其自如,绝对已经是知命境界,远胜过你们任何一个。”处理完焚清音的伤口,焚落严厉地扫视了弟子们一遍,见他们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心中还是气怒难平。
“你们焚渝师伯对二皇子的指点并不多,可是人家能够这么快就修到知命境界,我们费尽心思教导你们,你们却还在通脉迟迟不能突破,下山之前我就反复嘱咐你们要勤加修炼,保护好清音,结果呢?她就在你们面前被伤成这样……”
“师父(伯),弟子知错,请您老人家责罚。”三人立刻跪了下来,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第六十四章 宋少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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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宋少锋(上)
“师父,不怪他们,二皇子是冲着我来的,他领悟了夜之奥义,擅长刺杀之道,只要他想针对我,根本防不胜防。”焚清音一脸无奈。
“你的筋脉我已经将它们都接回去了,但是毕竟是重新接上的,绝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自如,从此以后你不能手提重物,否则随时有断裂的危险,甚至每逢阴雨天,伤处都会疼痛难忍……”焚落阴郁地说,身侧微微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愤怒。
“师兄,不要——”焚沁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焚净门规不允许同室操戈,不然此事还是禀告掌门,由她定夺。”
至少从面上说,周律是他们的师侄,根据规矩,小辈之间的事情只能由小辈自行解决,长辈要是出手了,便是恃强凌弱。
“我不杀他,给他一点儿小教训不行么?”焚落的眼神很冷。
“他毕竟是皇子……”
“皇子又怎么了?就算是皇帝老儿伤了我徒儿,我也不会放过他。”化玄强者的话语掷地有声。
“咳咳咳……”猛烈的咳嗽声回响在华丽的卧房里。
“主子……”随侍在侧的几人皆是一脸忧心。
紫袍华贵男子摆了摆手,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焚落大师来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纵然是化玄强者,但在修炼擅长藏踪匿迹的刺客之术的周律面前,焚落根本不可能藏住身形,他也无意隐藏自己,杀意凛然地走到了周律面前。
“大师,您终于来了。”周律斜靠在卧榻上,一派从容自若,仿佛对方是自己等了许久的至交好友。
“二皇子,为何三番四次伤我徒儿?你身为知命竟然对一个炼体境界的女子出手,并且悍然废了她的右手,无论如何你们份属同门,可知同室操戈是焚净大忌?”焚落冷声责问。
周律咧嘴笑了,“同门?大师,历代的皇子们都份属同门,可从没听过有这个忌讳。”
争夺皇位想来都是血腥的斗争,没有手足之间残酷的相残怎么上位?也是皇室后裔的焚落总不至于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焚落脸色一沉,“那与清音何干?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何频频针对她?”
“无冤无仇?”周律哈哈大笑了几声,却引来了剧烈的咳嗽,一丝血腥味蔓延了出来。
焚落眉眼一动,迅速抓住了周律的手,那温度简直冰的吓人,根本不是人应该有的温度,而他手指正落在他的脉搏上,那脉象混乱不堪。
“你有内伤?”焚落皱眉,这样混乱的脉象他从未见过,但却可以肯定这一道陈年旧伤,极其霸道恶毒。
“大师真以为宋清音的生父御史宋少峰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普通书生么?父债子还,大师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周律闭了闭眼,童年旧事依然历历在目。
“律儿,你是我们大周的嫡出皇子,可不能输给你那个出身卑微的大哥,这本书必须在两天之内背熟。”宫装丽人头戴凤钗,华丽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此刻的她正手执玉板训斥着自己年方两岁的稚儿。
“岂有此理”宫装丽人砸碎了宫殿里的几个价值连城的白玉瓶,却还是无法发泄自己的一腔怒气,“那个贱人欺人太甚竟然蛊惑皇上让周彻拜掌门为师,不要脸的狐狸精,也不想想她自己的出身……”
宫人们均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刚刚背完书本,还未得到母后嘉许,就已经被花瓶碎片划破脸的周律忍住眼泪垂首站在一边,鲜血从他的脸上一滴滴落在宫室的地板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摔完花瓶还未出够气的女子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见他的眼中含着泪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便挥了过去,“定是你那日测试表现得太差,才没让掌门看上”
毛毛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最喜欢靠着他的手掌撒娇。
“毛毛乖,等我写完大字再和你玩。”他宠溺地拍了拍小猫的头,他的生活中充满了母亲严厉的训斥和责骂,没有一个宫人敢与他有亲近的接触,这只小猫甚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玩伴。
“律儿,你在做什么?”一道严厉的女声让他浑身一颤。
“没,没做什么,母后。”他慌乱地起身,企图遮掩身后的小猫。
“一只猫?”高贵的皇后声调变高,“你不好好读书竟然和只猫玩在一起?玩物丧志”
她亲自俯下身来,白皙细滑的手掌握着小猫孱弱的身体。
“律儿,你今后是要掌管天下的人,要记住,无论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和感情,否则他们就会像这只小猫一样。”女子高傲严肃地看着他,手掌渐渐收紧,小猫在她的手掌中挣扎着,嘶叫着。
周律呆住了,恐惧到脑袋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小猫的尸体从母亲的手掌滑落,掉在他的脚边。
“律儿,你过来,这是你的老师宋少锋宋御史。”皇后的心情很好,一向冷漠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宋御史十岁便中了状元,书香门第,家学渊源,不仅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更是难得的治国良才,你今后可不许贪玩,要跟着老师好好学习。”
“学生见过老师。”周律恭恭敬敬地向宋御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