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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的抬起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既然你不是杜家的人,那你又是谁?”
男人嘴角漾出一丝嗜血的笑:“我是谁重要吗?他们卫家统治江山这么多年,枉杀的家族何其之多?你们,数的过来?”
文昌侯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已经让他压力倍增的男人,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哀嚎声,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当年杜府的灭门之案和本候没有任何的关系,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可曾附议了?”
文昌侯身形一震,抬头望着他,耳边突然响起当年在朝堂之上当常盛呈上杜府勾结外敌的证据,并落实杜大将军府上下的罪名时,他似乎是‘附议’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附议’,所以就要付出满门的代价?
常盛已经死了,苏鼎盛也死了,无数当年正面牵扯此案的人,已经被灭,现在呢?
现在已经开始追究他们这些曾经落实杜府罪名的人了吗?
饶是文昌侯再镇定,也不得不被对方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吓得白了脸,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倒地。
“你,你们就因为这两个字,要灭了本候的满门?”
黑衣人嗤笑一声,声音回荡在文昌侯的耳畔,宛若地狱的魔鬼,让人听着,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下意识的想要打颤。
“就因为?嗤!不愧是文昌侯,不愧是皇室宗亲,这两个字看来说的很是轻松啊!”
“你对杜家做了什么,你对与杜家有牵扯的人又做了什么?”
“还就仅仅是这两个‘附议’?不,‘附议’只是开始,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这犹如冰窖般的寒冷声音,顷刻间就将文昌侯最后的希望打碎。
他抬头看着月光下那张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明的脸,眼底一片绝望。
“阁下接下来,莫不是要将当初所有在杜府之案中附议的人全部斩杀殆尽吗?”
“你们这样,和刽子手有何区别?”
“你们这样,又要酿造出多少悲剧?”
“你们这样,又和当年的我们有何区别?”
“冤冤相报何时了?阁下,我死有余辜,可是我妻儿他们没有任何的错误,我求阁下放过他们,可好?”
接二连三的屠杀,已经让文昌侯绝望到底,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得了,与其浪费口舌在自己身上,倒不如保下自己的妻儿老小,起码这样,也不至于让他绝了后。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人,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他嘴角微翘,笑意有些冷。
“你当真以为自己比着常盛,要善良很多?”
“你当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旁人不得而知?”
“你当真以为,你有资格活下去?”
“文昌侯,人在做天在看,如今,正是你受报应的时候,到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昌侯声音有些抖,眼底甚至还闪过一丝丝的慌乱,这一切,均被黑衣人看在眼底,脸上的嘲弄越发的明显。
“什么意思?你忘记曾经在杜家军中做了什么事?你忘记自己如何嫉妒杜家,如何设计杜家了?好,你忘记了没关系,爷爷我就好好的提醒提醒你。”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先帝四十年,在与顾月国交战时,大将军带领的突袭队莫名其妙被围困,而你,作为副帅,却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支援,以至于让大将军及他的精英小队差点被敌军绞杀殆尽!”
“如若不是大将军武功高强,只怕在先帝四十年就已经死了!这样的事,在随后的几年里,亦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旁人就不知道?”
“杜家军盘根错节,杜家军之所以横扫千军,又岂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能够控制的了的?嗯?还要不要我继续再说下去?”
此言一出,文昌侯已经是身抖如筛,他震惊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张脸瞬间灰暗如土色。
“这些,你,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莫说是先帝了,就连当今圣上都不可能知道,一个不是杜家的人居然对他知根知底到这种地步,文昌侯真的是怕了。
事实上,从‘杜字索命’的魔咒在京城蔓延开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虚,眼看着无数心虚之人将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送出京城,他当时就觉得他们这是掩耳盗铃的愚蠢举动,心中丝毫的不以为然。
他甚至以为没有人能够查到他的头上来,毕竟,当年做的那些事,知道的人已经都死了,自然不可能再有人站出来指证他的不忠不义。
他文昌侯在朝堂上行走几十年,端的是廉政公明,在旁人的眼中,他文武双全,他忠心为国,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些名誉,皆是靠在杜家军中的陷害得来的丰功伟绩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没听说过?你以为老将军,大将军,少将军他们都是眼瞎的,不知道有你这个败类的存在?文昌侯,如今该是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付出应有代价的时候了!”
“不,这不可能,他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得逞?我是什么?被他们玩弄于鼓掌间的玩宠吗?”
黑衣人平静的看着他突然扭曲的容颜,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伪君子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恩将仇报?嗯?通敌卖国?”
“呵呵,那些所谓的罪证,难道不是你暗中指引,顺理成章的送到他们的面前的?到头来,常盛等人被人唾弃,而你,却摘得干干净净,你说你该不该死?”
“将你的命留到现在,简直是对杜家人的侮辱,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以满门的代价,去地狱为杜家人赎罪,更会为卫瑜琛带去恐惧,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这个皇帝就会陪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文昌侯倏地瞪圆了眼睛,目赤欲裂的看着黑衣人,“你们,你们要造反?”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将一沓子罪状拍到了他的脸上,“画押吧,自己做过的事,相信你比谁都要清楚吧,还用不用爷爷我给你念念清楚?乖乖签了,说不定爷心情好了,会留给你一具全尸,若是……呵呵,你知道后果的!”
文昌侯对上对方那仿若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眼神,再看眼前长达十余张的罪状,听着越来越近的嘶喊声,无神的双眸中闪现出彻底的绝望,果然,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274】夜半红衣女子来敲门!()
【274】夜半红衣女子来敲门! 阴森恐怖的雾气中,仇贞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散发着浓浓血腥味儿以及刺鼻的浓烟味儿的废墟。
她捂起鼻子,皱着眉头想要离开时,一不小心,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查看,从那依稀的轮廓中,好像是一块匾额。
原本想要置之不理,直接离开,却莫名的被一股压力狠狠压制住,逼的她不得不蹲下身去查看那块匾额。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她登时血色全无,仓皇间跌倒。
本能的就要往后退,借着清冷的月光,赫然看到那块匾额上仅剩下的一个‘杜’字。
杜之一姓,在京城中只有一家,如此大面积的废墟,京城也只有一家。
仇贞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就要逃离这里。
可是,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个披头散发,身着白衣的男人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她能够清晰的听到骨头‘嘎查嘎查’的磨动声。
这个声音是……
仇贞惊恐的看着那些白衣人颤颤悠悠的朝她走过来,有的在地上爬,有的没有头,飘在半空中,有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左右的晃荡着……
越来越清晰的哭喊声弥漫在她耳侧,仇贞被这一幕彻底吓傻了眼,眼看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她吞噬时。
“啊……”的一声尖叫,彻底将仇贞从噩梦中拉回来。
她大口大口的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在她缓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一场噩梦时,竟然因为过度惊吓,后知后觉的哭了起来。
“不,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爹,我求求您,不要来找我,要怪就怪您抛弃我们母女俩,要怪就怪她杜云歌处处压我一头,要怪就怪你们杜府惹人忌惮,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黑暗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嘲弄的讽笑。
此声一出,仇贞瞬时僵硬在床榻上,本就颤抖着的身体,这会儿已经身抖如筛,她缓缓的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惨白容颜,披散着头发惊慌失措的看着四周:“是谁?谁在那里?”
就在仇贞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时,一名黑发直腰,面白如鬼一般的红衣女子从黑暗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当仇贞看清这女人的容颜时,她张大嘴巴,惊的眼珠子险些掉下来,便是连嘴巴,也合不拢了:“杜,杜云歌?”
当她的目光从她那张绝美的容颜落到她身上的那件红衣时,仇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彻底炸了,那件衣服,不就是杜云歌死的时候,穿的那件凤袍?
她,她真的是杜云歌?
“呵……,几年不见,你倒还是一点也没变,妹妹,你看看我的脸,变了吗?”
红衣女子慢慢抚上自己那惨白如鬼的容颜,突然之间,她尖利指甲用力刺入皮肉当中,当着仇贞的面一点一点一点的往下扒,一边扒,一边张着那张红颜妖冶的唇诡异的笑着。
“妹妹,你知道姐姐有多疼吗?他的匕首就戳在了我的胸口,好大的一个血洞啊,你看,就是这样!”
说着,红衣女子突然抽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飞溅的血滚烫滚烫,顷刻间洒了一地,看的仇贞瞳孔收缩,满脸恐惧。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仇贞的哭诉并没有影响到红衣女子分毫,她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一样的轻松,不停的拨弄自己的血淋淋的柔体。
“柔体被火烧,还没来得及生下的孩子也生生憋死,而你,却在旁边看热闹,妹妹,你说姐姐怎会不惦记这样的你,看到了吗?我的这张脸,美不美啊!”
随着红衣女子诡异的声音四处蔓延开来,她的那张脸皮已经被她彻底的抠了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且散发着恶臭的脸,仇贞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停的往后退着。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尤其是那个女人在撕去整张脸皮后,突然一手插向自己的肚子,用力的倒弄着什么,这个时候的仇贞,看着她身上脚下大片大片的血液,直刺激的胃部开始不断的翻腾……
“不,不要再动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动了!”
“不用动?为什么不要动?仇贞,你可知道我死的有多惨?我的痛苦较之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你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红衣女子张着那张血淋淋的嘴,瞪着已经血肉模糊的眼睛。
终于,从肚子中好像掏出了什么出来,当她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将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