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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这个刚来村里的年轻小伙子,身上带着一股强势,或许是希望。虽然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大家都感觉,此时此刻,应该听他的。
钟山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便说道:“我建议老李光棍也弄到外面来。该找医生找医生,虽然平时大家和他没什么交往,但是他比较是你们村里的人。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大家说是不是?
钟山本指望有几个人能呼应自己一下,结果便是,一个人都没有,都继续保持着安静,包括小懒的父亲和张老大。
见没人说话,钟山继续说道:“这事很蹊跷,联系到你们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张爷去世。”钟山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向张老大。
钟山心道,我就先从你这开刀,若是没人动手,你家就得动手。张爷是你爹,我从他的死开始,让大家都以为这诡异的事情是从你家开始的。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是,改坟的事是你们兄弟三个做的,这总是没错的。
果然,张老大听到这话,浑身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大家也纷纷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张老大慌忙低下头去,躲避着众人的目光。
钟山继续说道:“先从张爷开始,然后又是小懒母亲被上身,又是二叔今早离奇死在坟地里,又出来个烂炕上很久的李光棍竟然一早跑去送信儿,你一连串儿事情,大家可要想明白,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们自己一定好好斟酌斟酌,下一件事是什么,发生在什么人身上,这都没准。这个时候,只有尽量将李光棍救过来,让他苏醒过来,能说话了,我们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众人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又开始七嘴八舌地低声讨论起来。
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好,那我们就给他治。”
众人也纷纷响应。
钟山见事情搞定,便招呼大家准备东西,弄被子将李光棍架了出来。当恐惧占据了内心,这些恶心便可以为人所能承受了。众人虽然还是捂着鼻子,但是七手八脚地将李光棍清理了干净,甚至有几个人离家近的跑回去,拿些碎布破衣,给李光棍擦洗了身体。
一番清理之后,李光棍身上那些肮脏污秽的屎尿都被清理干净,此时恶心感已消失,但是恐怖感却是更加加重了一重。那些隧洞更加明显,一个个黑洞洞的,翻着血红的肉,有几个已发着黄色的脓。
再和一旁的张老三对比,他身上依旧一层薄土盖着,脏兮兮。
钟山说道:“这屋子里是没法住人的,我们得给他找个住的地方。谁有合适的去处?”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那个戴帽子的男的发话道:“村里不是有党支部呢,那里面我记得有张床,也算干净。弄到那里最合适了。都说共/产/党是为人民服务的,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不不不,那个地方是党员干部和社员开会的地方,哪能摆个病人呢?”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但是却是从后面传来的。
钟山朝声音看去,看不到是谁说的话,人也没有走出来。但是钟山心里明白的很,能第一时间拒绝的,自然是和党支部有关系。心里不禁暗笑:这就是代表党的人呀
“这件事你们商量,但是一定得商量好了,决不能让李光棍再睡这里。”钟山才懒得去听他们的争辩,只要等个明确结果便是了。
说罢,钟山便走到小懒父亲面前。
“叔叔,我需要你现在立刻去做一件事。”钟山说道。
“什么事,你说吧。”小懒父亲想,这正好呀?我不在场,便不用和他们商量这李光棍住谁家的事了,反正是一定不会住自己家了。
“你现在要赶紧去找村医来,给这李光棍看看。”钟山说。
“村医?哪来的什么村医,前几年早被打成右派弄死了,还去哪里找村医。”小懒父亲貌似一肚子怨气。
“呵呵”钟山不禁一阵苦笑。“那就去别的村找,别的村没有就去乡里、县里找,一定要找到,我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发现事情比开始预想的要复杂多了,李光棍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口说话。这可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小懒父亲本还想拒绝,但是看着钟山一脸严肃,只好点了点头,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236】 浆糊急了()
钟山也不管他们,直接走到篱笆外面,找块干净地地方坐了下来,心里想着发生的事。
那些人还在争吵,但是没有任何人要离开的意思,他们知道,若是事情不能赶快了解清楚,谁也可能是下一个倒霉者。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有多严重,钟山的话到底可信度有多高,但是,李光棍此时此刻的样子大家却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人愿意去冒这个险。
张老大在一旁也没有参与,而是自己给老三擦着身上的脏东西。
直到太阳已挂中天,中午了,嘈杂之声才渐渐低了下来,貌似大家已就李光棍到底住哪里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钟山站起身来,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太阳,这温煦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但是钟山无心去享受这一刻,他心里其实已是开始焦急如焚。
钟山走进院子,然后扫视了一下大家,开口说道:“怎么样,大家商量好了没?”
“商量好了,就住村党支部,那里最合适不过了。大家轮流去照顾,五户一天。”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喊道,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兴奋。
话音刚落,人群里传来“唉”地一声叹气的声音。
钟山嘴角微微一扬,心道:看来叹气的那个就是村支书了,这是典型地触动到利益关系,除了他,恐怕没有别人会被触及,他注定是一个要倒霉的。
“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也分好工了,那便动收吧。一起抬到那边去。”
钟山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出院子。
大家又是嘈乱一番,不过很快便有几个人用被子兜着李光棍走了出去,大家也都是跟在后面、两侧。
钟山站在篱笆外面,看着最后剩在院子里的张老大和老三。
老三的身体已基本被清理干净,虽然还满满都是土,但是比刚出来那会儿还要强多了。此时的他,由老大架着胳膊,勉强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张老大抬头看了看站在篱笆墙外面的钟山,没有说话,继续低下头,扶着老三。老三开始迈开步子,勉强能走路了,可是腰下却是一丝不挂。
钟山看到这里不禁皱眉,对老大说:“你不打算给他穿点儿什么?”
老大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将老三放开,然后四处看去。周围又怎么能有衣服呢。他本想回家去取,可是放老三自己在这里又不放心,治好将自己的褂子脱了下来,用两个袖子系在老三的腰间,算是勉强挡住了。
钟山从头到脚在老三身上看了一遍,表情严肃地说:“走吧。”然后朝人群的方向走去,刚走了没几步,然后回头对张老大说:“当心他吧,他阳气可能不多了。”
张老大和老三都吓了一跳。老三甚至又要瘫软的趋势,被老大强行架住才没有跌到地上。
张老大瞪着眼,大声骂道:“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才来一天,你知道什么呀?!我兄弟身体好着呢,由得你胡说八道?”
钟山摇摇头,淡淡地说道:“身体好到二十多岁看到个这个就屎尿俱下?别自欺欺人了。”钟山说完,又看了看老三,然后径直朝人群追去,只留下张老大兄弟俩愣在原地。
小懒父亲到家后装了钱,嘱咐了一下小懒便推着自行车出去了。小懒见父亲神色匆匆,忙问怎么回事,父亲头也没回,只是说了句,看医生去。
小懒和浆糊现在门口,你看我我,我看看你。
“看医生?谁病了?”小懒看着浆糊问。
“钟叔怎么没跟着回来?该不是他病了吧?!”浆糊忽然神色凝重地说。
小懒眼睛也是愣愣地,不置可否。
“哎呀!一定是和那些人打起来了!钟叔,你等我!”浆糊喊着就跑到屋里,看到昨晚做俩人用的镰刀还倚在墙边,抄起来就往外跑。
小懒哪里拦得住他,在拽他的时候,由于浆糊用力过猛,小懒差点儿被摔倒,气得直想骂街。可是浆糊已经跑远。
小懒心想,这二货要是这么去可不行,真要打起来还不被打死呀?绝不能让他自己去!
想着,小懒便返身看了看屋里,准备把门关上,却见浆糊又风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小懒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认路!”浆糊气喘吁吁地说。
小懒无语。
“我带路!你当心点儿,不许冲动,不许惹事,到那看清情况再说!”小懒说。
浆糊点了点头。
小懒将门虚掩,和浆糊两个人直奔张老二家方向跑去。此时,谁心里也都着急,浆糊尤甚,由于不认识路,只得在后面催了又催。
当二人到了张老二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一个人都没,只有屋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他们知道这是老二家三个妯娌在说话。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小懒心道:这不对劲!死了人竟然一个都没,尤其是老大和老三,这亲兄弟不在场?村里人竟没有来帮忙的?这怎么可能呢?
浆糊见这门口挂着白布,猜这便是早晨刚死的那个张老二家,于是问小懒:“这是他家不?”
小懒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疑惑的从院墙外面朝里面看。
“还看什么看,冲进去!”浆糊说着,便要举着镰刀往里跑,被小懒一把拽住:“我刚和你说的什么?弄清情况再说!”
“你看,一定是出事了。这死了人,门外都没帮忙的!”浆糊说着便挣脱了小懒的胳膊,冲了进去。
此时老二的尸体已停放在堂屋的灵床之上,身上盖着白色尸单,头和身体盖着,但是由于这老二个子比较高,所以脚露在外面,还是穿着青布鞋子,上面满是泥土。估计还没来得急换吧。
浆糊草草打量了一下尸体,便扯开嗓子喊道:“钟叔!”
屋里顿时跑出三个女人,奇怪地看着浆糊。其中一个女人冲着浆糊喊道:“你哪来的?到这里咋咋呼呼什么?”
“你们把我钟叔怎么样了!”浆糊瞪着眼,手里的镰刀在眼前挥了几下。
三个女人顿时吓得往后一抽,不敢再说话。
此时小懒也进了屋子,见这四个人像是对峙一般,连忙将浆糊手里的镰刀压低,然后问道:“大娘,我家请来的那个驱邪先生呢?”
【237】 浆糊发飙()
小懒是问的老大媳妇,毕竟和老二家早晨刚刚吵了一架,此时不想跟她多说半句。而且老大媳妇人素来还是比较和气,好说话的。
老二媳妇还没等老大家回话,便站出来指着小懒骂道:“哎呀,这是谁家的标致闺女呀?自己娘还躺在炕上,现在就想着别的小伙子了,真是啧啧啧。”
小懒顿时急的脸通红,但是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女人,那些骂人的话却又实在说不出口,一时间竟也语塞。不过,也亏了老大媳妇,见自己弟妹这样说话,忙劝住:“别这样说人家姑娘”
“我说大嫂,这样的小贱人你还帮她说话?你是没吃药烧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