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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也是被袁术的诚心所打动,才慢慢的跟袁术闲聊起来。通过闲聊袁术知道庚乘带着庚道是去拜访许县的陈氏了,似乎是两家的约定,庚道跟陈群演文,要分出个上下高低。这一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月了,想来是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在第十天头上,袁术再来拜访,庚氏的看门老者,说庚乘回来了。在了解了袁术三番五次前来拜访的情况下,直接让老者引他袁术进去。
袁术喜出望外,看来自己的诚意没有白费,到了是进了庚氏的宅院。
走进大门,是一座挺小的院落。虽然狭小但是干净整洁。地上没有落叶,角落也没有杂草。穿过院落的圆拱门,进入到前院。前院依旧朴素整洁,一排平房矗立在前方,房屋应该年头不小了,墙皮堪堪的覆在上面,几欲掉落。
老者引袁术在书房前等候,他进去通禀。犹豫是庚乘提前告诉的老者,让袁术直接进来,所以袁术到了书房前,庚乘并不知道。在得到了老者的通报之后,庚乘带着庚道便迎了出来。
第180章 守祖训袁术诚待()
庚乘迎了出来,袁术这才得见真容。庚乘身高八尺,面白如玉,目若朗星,倒剑眉,高鼻梁,四方口,额下三绺须然。一身儒袍很是得体,毫无违和感。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儒士。
他身后的青年跟他有八分相像,也是英俊非常,貌比潘安。
就在袁术打量庚乘的时候,庚乘也在打量袁术。虽然袁术满面的和煦,很是有亲和力,但是其面相对比他们父子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尤其是细长细长的双眼,还有唇上的狗油胡,搭配起五官,哪哪都透露着猥琐奸猾。
如果不是知道他就是袁术,就这副尊荣,庚乘都不屑与他交谈。
庚乘首先开口了,就见他一抱拳,满面带笑的道“汝想必就是后将军袁术吧。老夫庚乘庚世游是也,这厢有礼了!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庚乘这一笑让袁术感到满面春风,怪不得人们都喜欢跟帅气、美丽之人结交,确实能舒展心情。
袁术赶忙回礼道“某袁术袁公路,有礼了。庚大家如此真是折煞某了!唐突来访,勿怪,勿怪!”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人谦恭一番之后,庚乘拉过身后的庚道给袁术介绍道“此乃某拙子庚道,表字忻免。还不给后将军见礼?”
听到父亲的吩咐,庚道才上前拱手道“后将军,小子庚忻免有礼了。失礼之处,望后将军海涵!”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客气,但是越好说话的人越不好说话,袁术觉得鄢陵此行会落空。
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对着庚道拱手道“贵公子生的真是一表人才。某在洛阳时就听过颍川庚道之名,今日得见,果然‘颍川七友’名不虚传也!”
“颍川七友“是说的颍川郡新一代的大才之人,戏忠、荀彧、郭嘉、荀攸、庚道、陈群、钟繇。每一个都是王佐之才,得一可安天下!
庚道面露得色,不过嘴上却谦虚的道“不敢,不敢,不过是好事者,闲来无事,虚传罢了!后将军当不得真!”
袁术哈哈大笑道“哈哈,忻免不必如此。盛名之下无虚士,以某观之,汝当得起如此盛赞。”
又是一番谦恭之下,袁术才在庚乘的虚引之下进入书房,分宾主落座。庚乘坐于首位,袁术坐在客席,庚道坐在下垂手。
看了看庚道,袁术心想,罢了,看来庚道已经得到了庚乘的认可,不然在见客之时,怎会让他坐陪?
这么看来,庚道比钟演、钟进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窥一斑而见全豹,袁术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在董卓那里学来的,对自己的眼光很是相信。
由此袁术更加谦虚,以诚相待。
大凡有大本领、大能力的人,都是骄傲的。想让他们投效是不容易的,但凡让他们感到一点不好的地方,观念肯定是马上转变。
所以袁术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来,应对这父子两人,期待得到他们的认可,能因此收获大才之人。
该张狂的时候,袁术雄姿英发,大谈志向抱负,杀贼讨寇的豪气;该沉稳的时候,点到为止,不敢有半点凯越;该谦虚的时候,把姿态放的很低,大有以庚氏父子马首是瞻的意思。
见到袁术如此,庚乘看了一眼庚道,两人皆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罢了,南阳后将军袁术果然了得,手段端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怪不得其他诸侯都在紧缩防守,唯有他袁术在不断扩张。
这么看的话,袁术确实是明主的上上之选。
但是庚氏祖训言:天下大势,不明之时,必须隐匿蛰伏,不得妄动。更不能轻易投效,以保家族传承不灭。
所在在汉室稍有动荡之时,庚氏便回到祖地不出,安心做自己的学问。在他们看来,不管谁坐天下,都要用到大才之人,只要我庚氏学得满腹经纶,就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几十年下来,庚氏恪守祖训,虽然过的清苦些,但是却也平安。没有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全部精力都放在学问上面。沉淀之后的庚氏是可怕的。庚氏本来只是三流士族,但是经过几代的努力之下,庚氏每代都有名满天下之子。积累之下庚氏的名望甚至超过了同郡的韩氏、陈氏、荀氏,成为颍川郡望。由此跻身顶尖大族的行列。
他们在等,等下一代人皇出现,天下平定之日,便是他庚氏崛起之时。
所以庚乘跟庚道虽然对着袁术暗挑大拇指,很是认可他的品行,但是在心里早就把他过滤掉了,不可能在这乱世之中投效于他的。
几人相谈甚欢,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袁术一看两人如此,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可以说出招揽的想法了。
于是袁术收束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郑重的对着庚乘一拜,恭敬的道“今日与两位先生交谈,某受益匪浅。能识二位先生,想必是吾等前世有缘。某虽不才,添为后将军。然治下之土愈来愈大,还需大才治理才是。若两位先生不弃,术肯请先生相助!若先生肯助,某便开后将军府,以主簿之位侍世游先生,少府侍忻免先生。今后后将军治下官吏、将领皆由二位先生随意调遣,术也以先生马首是瞻。但凡有命,敢不相从!今日之言,若有半句欺骗,叫某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袁术郑重,诚恳的话语,庚乘、庚道无不动容!为了他们袁氏愿意开后将军府,而且上来就是将军府主簿,少府,这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他袁术,他们父子就说了算。说句不好听的,袁术这就是以身家性命相托了。将军府的官吏基本都是将军的心腹,权力非常大。
由此可见袁术对大才的渴望,袁术对他们如何的求贤若渴。
虽然清高,但是他庚乘、庚道也是凡夫俗子,袁术能如此待他们,他们又不是铁石心肠,如何不感动?
可以说,袁术是他们遇到最英明的主公,当然是对他们而言!
于是两人对望一眼,皆是犹豫不定,左右为难!一边是可为明主的诚恳厚待,一边是历历在目的祖训,该何去何从,绝难选择!
第181章 析形势庚氏难决()
袁术躬身站在庚乘身前,等待着他们的答复。这可是给庚氏出了个大难题,一边是祖训难违,一边是认可的人主上选。是继续遵守祖训等待来日,还是助其在微末之中成就大业?
庚乘在那里衡量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了看儿子庚道,其更不堪,看着左右双手,来回的反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袁术还躬身在那里等着呢,庚乘,眼珠一转,就先想拖延,于是上前扶起袁术,呵呵一笑道“呵呵,乡野粗人,何德何能,蒙后将军如此看重。将军如此恳切,吾等本该顺应天道投效将军,然家族大事,还要谨而慎之。不若如此,将军先在寒舍住下,明日某等商量过后再行答复如何?”
庚乘说的也有道理,袁术也不好再逼,否则适得其反,就不好了。于是拱手称诺,就在庚氏住了下来。
是夜,袁术睡的很是安稳,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怎么选择是庚氏父子的事,让他们头疼去吧。
果不其然,后宅的书房之中,灯火通明,庚氏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商议对策。
两人相视苦笑,庚乘跟庚道都不说话。两人沉默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
这个选择题确实难做,经过交谈他们确信袁术肯定能成就霸业,这个一个人主求他们相助,本就难得。而且现在袁术地盘并不大,人才也不多,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肯定是便宜人家了。不说远了,就说许县的陈氏就有投效袁术的意思。
他们前次去许县比试文才,庚乘在跟陈纪闲谈的时候,陈纪就透露出了这个苗头。不仅对袁术大加称赞,还对其夷灭韩氏很是认可。
韩氏是颍川四长之一的家族,韩氏被灭陈氏没有感到唇亡齿寒,反而称赞袁术,这还不够明显么?
现在如果继续蛰伏的话,肯定是便宜陈氏了。陈氏族子陈群,庚乘见过,学识相较他儿子庚道也是不遑多让。如果让他抢了先,那就没他庚氏什么事了。这么一位人主,投效的人肯定是越来越多,到时候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高位都占满了,他庚氏再来,别说吃肉了,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个层面,才让庚乘头疼不已。有心投效吧,这是违背祖训。袁术成了自不必说,他庚氏肯定因此更加荣耀,但是如果袁术败了,百年之后,他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正在庚乘头疼不已的时候,庚道毕竟年轻,坐不住了。就见庚道似乎是下定决心了,眼中不再犹豫,闪现出坚定的目光,看了看兀自在那左右为难的父亲,庚道站起身来对着父亲道“父亲,某决定了,还是投效后将军麾下,此等机会若溜走,便再难寻到!”
看了看坚定的庚道,庚乘放下自己犹豫不决的念头,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汝说说看,有何理由可让吾违背祖训。”
对于儿子庚乘是了解的,庚道就是个倔脾气,一但下定决心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死心!
庚道迎着父亲的目光,在书房内踱了两步,似乎在组织语言。庚乘也没打扰他,坐在那里等待着庚道的下文。
转了两圈,庚道一回身,对着庚乘道“父亲,投效后将军已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则,吾颍川庚氏危险矣。某有三论,父亲且听之。
其一,自董卓乱政以来,汉室衰微,将星闪耀。天下群雄并起,互相攻伐,此乱战之幕也。颍川之地,上接司隶,下连荆、扬,左靠关中,右临兖、冀,此四战之地也。又群雄环绕,皆欲占之。再看郡内,大族不齐,又有盗匪。庚氏已衰将近百年,家徒四壁,清清寡寡。若盗匪来攻,吾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何能敌?乱军之中,大兵皆不通诗书之粗鄙之人,其如何能顾及庚氏清名,饶恕吾等?此灭族之危也!若能投效后将军麾下,庚氏则有大兵保护,肖小之徒如何能乘?则庚氏可转危为安。
其二,颍川庚氏人丁单薄,算上儿,已单传三世矣。现乱世刚起,谁又能料定乱起几何?若有百年之久则,吾等皆枯坐化为黄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