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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病。但凡听到跟鬼有关系的事情，我都想打听个清楚明白。
“昨天是你表舅的头七，本来白天跟家里那两个倒霉孩子闹得就一脑门子官司。等到了晚上吧，要不是隔壁邻居提醒我，我恐怕连晚上的供碗都给忘了。”表舅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低声在那里说道。反正家长里短的事情，总是会吸引人的注意的。我母亲也不例外，见表舅妈开了口，连忙起身端来一盘水果外加一盘瓜子放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慢慢说。
“昨天吧，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头七么？白天被孩子们给气糊涂了，连个供碗都没有摆。到了晚饭后，还是邻居问我我才记起来的。慌忙火急的准备了几个菜，又把出殡那天剩下的酒给拿了一瓶放桌上，烧了点纸钱，我早早的就去睡了。好像有个什么讲究，头七夜里活人是不能坐那里等死人的。不然冲撞了会不吉利。”表舅妈回头朝我家门外看了一眼，好像生怕我那个到死才见过一面的表舅会跟来似的。完了双手捧着水杯，欠着身对我母亲说道。
“各地规矩和讲究不同，在我们这里倒是有这么个说法。”我剥开一个橘子，递给表舅妈说道。
“是啊，我就是怕冲撞了他才早早去睡的。”表舅妈接过橘子放到了桌上，完了低声继续说道。
“那后来呢？他表舅真回来了？”母亲对于这件事情比较关心。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我就觉得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吧，楼梯响动了几下。完了我担心是我家那个崽想趁我睡着了，把家里仅剩下的两千块钱给偷走了。我想起身看看是谁，完了才现自己动都动不得。就那么僵在床上，过了好久，我才听见有人在我旁边叹了口气。对了，我还闻见了一股子味道。那味道就是我家老头子身上的，还有叹气的那个腔调，也像极了他。”表舅妈将杯子放下，将双手在褂子上擦了两下说道。虽然现在是大白天，可是她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就觉得手掌心冒汗，背后凉。虽然跟表舅是夫妻，可那毕竟是在他活着的时候。现在人死了，却感觉到他还在自己身边，容不得表舅妈不怕。
“然后呢？哎呀他舅妈我去倒杯开水，身上冷的慌。”母亲身上打了个寒颤，嘴里问着，却迈步向开水瓶那边走去。以前听人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母亲大多当个故事来听。可是今天这些话从表舅妈嘴里说出来，她却把它当成了一件真事。
“表舅妈你接着说。”等母亲端着杯开水走回来坐下，我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缓缓输送了一些道力进去。母亲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手臂在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刚才那股子冷意也被驱散了个干净。身上恢复了正常，也就不觉得怎么害怕了。逝者头七还魂回家，这种事情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一般来说，头七夜回家的，都是有些心愿未曾了解的人。
“就听着叹了声气后，我就觉得自己能动了。我把灯都扯亮了，就那么抱着被子坐了一宿。这天刚亮，我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又来逼我要钱。我这心里堵的，都差点跳了塘。末了，我琢磨着出来走走，好让自己透透气。家里那两千块钱，我就放柜子里，他们要拿就拿吧。”表舅妈说到这里，眼泪又来了。
“表舅妈，我问你啊，表舅走前，有没有对你提过什么要求？或者是说他还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没有办？”我点了支烟问表舅妈道。对于她家那两个混蛋，我没有去关注。2块钱，都拿走又能怎么样？如今物价这么高，以为2块很经花咩？花完了呢？人长树大的不晓得自己去挣钱照顾家里，还好意思来搜刮家里最后这一点余钱。我现在只想帮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小忙，让她不再受到表舅的骚扰。但是帮她之前，我得弄清楚逝者生前还有什么心愿没有了。一般来说，帮他把心愿给了了，他也就能安心下去等候投胎了。
“遗憾的事情？没听他说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啊。他这个人吧，这辈子也没个什么追求，能够吃饱穿暖就行了。要不是这个不求上进的脾性，一二十年前去沿海那边拼一把，说不定现在也成百万富翁了呢。”表舅妈轻叹一声对我说道。谁都指望自己的男人能挣钱，可奈何表舅的脾性就是那个样子。他恋家，不乐意出远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除非他自己愿意改变，否则没人能改变得了他。
“也别这么说，他老实，心肠又不坏，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那些上当受骗里的人，就会多他一个。”母亲看事情还是很透彻的，再一个，现在人都不在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您再仔细想想。”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遗憾当中度过的，我就不信这个远房的表舅会半点遗憾都没有。
“想想，要说有吧也就只有那么一件事了。”琢磨了一下，表舅妈有些羞涩的在那里说道。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5好几的人，居然还会跟小年青一样害羞。
“您说！”我吸了口烟追问她。
“那死鬼在走之前那几天，总是对我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走了，我会受欺负的。”表舅妈一言既出，我就明白了表舅心里到底有什么遗憾了。他是在担心自己走了，这个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女人会被人欺负。看来，他对自己的那对儿女怕也是早就看透了吧。这么一想就明白了，昨夜回家的表舅，之所以会出那声叹息。怕是知道了儿女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妈了。
第989章 如此儿女（）
或许是平常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以前吧家里有个老伴儿要照顾，也没个机会出来找人倒倒苦水。文Δ学迷％．Ω．今天表舅妈在我们家这么一说，就说了几个小时。将心里憋闷的话说出口之后，她的心情显得好了很多。到了饭点，母亲做了几个菜留表舅妈在家里吃了顿饭。
“以前咱们家困难的时候，你表舅妈她们没少帮衬。虽然说跟她算是远房的亲戚吧，可是走动得真比那些同宗五服之内的亲戚们更亲热。只是后来孩子们都大了，他们家的收入也不多。各人有各人的日子要过，这才逐渐淡散了起来。她这不是实在憋得没办法了，是不会来对我说这些的。晚上吃完饭，你替我送一脚。年龄大了，走山路我不放心。”收拾着碗筷的时候，母亲借故将我叫进厨房对我说道。说起来两家除了春节，平日里也没个什么来往。母亲是个念旧的人，她想留表舅妈在家里多待一会儿，两个人也好多聊几句。只是表舅妈虽然气恼家里的那两个货，心里却始终还是放心不下他们。等我们收拾好碗筷后，她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
“出来半天了，家里也不知道怎么样。这两个不争气的，都被惯坏了，这么大的人你要不弄好饭端桌上，他们宁可饿着也不知道自己做饭。我这就得回去了，要是他们没吃我还得给做饭。”嘴里婉拒着母亲的挽留，表舅妈起身往外走着道。
“让我家仨儿送你，都老胳膊老腿儿的，别在路上摔了。还有，这些鸡蛋你给带回去。没事煮几个吃，他走了，你自己就得心疼着自己了。”母亲将准备给我的那篮子鸡蛋提起来，硬塞到表舅妈的手上对她说道。
“别，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就让他在家歇着。”表舅妈开口推辞着。她是个要强的人，如非必要，她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我母亲也是这种人。物理类聚，人以群分，只有性格相近的人才会成为好朋友。
“送送没什么，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城里去。”我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篮子，笑着对她说道。人要懂得感恩，没有人是应该对你好的。曾经表舅妈家帮助过我家，送她回去只是小事一桩。
“小凡呐，有对象没有？你看我家那闺女怎么样？就是脾气蛮了些，长得还是不错的。屁股也大，能生男孩儿”走在路上，表舅妈忽然开口说起这茬儿来。
“额，表舅妈我有女朋友了。”我揉揉鼻子跟人说道。就那个爹死了，还有心思化妆的妹子？算了吧，我宁可劳烦自己的双手，也不想娶个奶奶回家。对她爹妈都那德行，还能指望她对别人好？我摸出支烟，点燃了暗道。
“有女朋友了啊？唉”表舅妈满脸子失望的轻叹了一声。
就那么陪着表舅妈走在路上，一直走了差不多个把钟头，我们终于进了村子。我本来想告辞回去，可奈何表舅妈硬是拉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无奈之下，我只有跟着她去了家里。
“这两个不争气的”家门没关，是半掩着的。表舅妈推门进去，然后就坐在堂屋哭了起来。屋子里就跟被贼刨过一遍一样，什么棉絮被卧，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仍得到处都是。她家住在村子中央，村子里也没个外人来。就算有贼，大白天的谁敢大明大白的在家里翻腾？能做这事的，也就是她那俩孩子了。表舅妈哭了两声，急忙迈步向楼上走去。好半晌我也没见她下来，心里一寻思别是出了什么事吧？等我迈步上去一看，才现表舅妈正蹲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饼干盒子在那里暗自流泪呢。
“表舅妈？表舅妈？”我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扶到椅子上坐下后连喊了她几声。
“钱没了，老头子，我们怎么就养出这么对东西来啊！”表舅妈看着空荡荡的饼干盒子，抹着眼泪哭诉道。
“一人一千，钱是我们一起找到的，你可别想独吞。”村外，表舅妈家的那对货正站在隐蔽处拉扯着。说话的是妹妹，她的手紧紧拉住哥哥的胳膊咬牙切齿着。
“松手，你特么我让你松手听见没？”挣了两下没挣脱，哥哥一瞪眼对妹妹怒道。
“就不松，一人一千，我要去外地见网友。”妹妹死倔着就是不松手。最近她在网上认识了一小鲜肉，看照片儿就让她春心萌动着。人说了，只要她带个路费就行，两人见面后的费用人家全包。前两天一直在愁路费的事情呢，今天眼瞅着钱都快到手了，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松手。她知道自己哥哥在外头有个相好的，她可不能让哥哥一个人把钱都花了。那小寡妇就是一个无底洞，花多少金钱和精力都是填不满的。人也没个正经活儿干，就指着那身肉在十里八乡勾搭汉子挣钱呢。
“给你5，我开销大，我拿15成不成？等我以后挣了钱，你的费用我包了。”哥哥心里琢磨了一下对自己妹妹说道。特么上回2大洋花出去，就偷摸着亲个嘴儿。这回给花个5，总该给那啥了吧？想起那啥，这货的心里顿时就荡漾了起来。花个5，留1下二回再花。这么一来，就能那啥三回了。一次性给花没了，又得要攒好久的钱才能再去那啥。唉，啥时候才够钱盖房子啊？把房子盖了，娶回来以后再想那啥就不用花钱了。这货将装着钱的荷包捂得死死的，心里在那琢磨着。
“5？5刚够我去的路费，要是人家到时候不待见我，我还回不回来了？1，不然我回去告诉妈，说钱是你拿的。”妹妹一听才给自己5，当时就不干了。两人就这么拉扯着，一直到小寡妇的电话打了进来，那货才满心不情愿的数了1给自己的妹妹。
“刚才在乡里看见了一套蕾丝睡裙，挺好看的。”小寡妇张嘴就是这句话。
“买了晚上穿给你看好不好？”紧接着小寡妇的这句话，又让那货的心荡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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