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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重重的摔在地上，赤语口中呕出一股鲜血，眼睛里被泪水填满，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那蛇皮口袋里的女娃娃是他最好的玩伴，他曾经答应过要带她去下境看山看水的。
……
“赤语，你说下境会是什么样子？”赤衣好奇道，她扯着赤语的袖口，在看到后者嫌弃的眼神之后，丝毫不在乎，仍旧自顾自地说道：“赤语，我们五岁了，可是已经在这灵境之中活了五十年，下境之中的五十岁早就儿女成群，妻妾成群了。我好想去下境，嫁给一个下境中的好儿郎。”
赤语看着袖子上那白白的小手，将右手点上对方的额头，费力推开道：“瞎说什么，你才五岁，活过五十年算的了什么，心智上还不是一个孩子。再说了，娘亲说你长大了是要嫁给我做媳妇的，只能给我生娃娃，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把手拿开，我要去玩了……”
“喂，赤语，呜呜……你凶我！我哭了，我真的哭了……”赤衣捂着眼睛，却在指缝中偷偷看着赤语的反应。
“好了，带你去看看好了，反正我也是要去下境历练的，到时候带上你这个拖油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别哭了，心烦。”赤语咬咬牙，忍住不去转身。
“赤语最好了，我不哭啦，你看我没有哭呀……”赤衣跑到赤语的跟前，扯扯对方的脸蛋，欢喜道。
……
那一切已经远去，就在赤语看到那蛇皮口袋里露出的半截脑袋，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
赤语，我没有哭呀，我骗你的……
赤语，我哭啦，我真的哭了……
我不要嫁你，我会去下境，嫁给一个好儿郎……
……
泪水模糊了双眼，赤语捂着肚子，那里赫然一个惨烈的伤痕，眼中不知是耻辱还是愤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袋子中露出的白白的，带着细密汗水的，还有一丝馨香的美丽的额头。
“哈哈，你看我们的少主这是怎么啦？难道是被这死人吓到了？”八甲用长刀指着赤语，口中一片嬉笑之意，说到得意之处，竟然还用脚去踢踢那蛇皮袋子。
白色的额头，在八甲的一踢一踹之下，微微的抖动两下，赤语期盼着她还活着，可是赤鹿一族特有的灵力，已经在她身上看不到分毫。
“我杀了你！”赤语血红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的在原地站定，八甲仰着头哈哈的笑着，身后的灵兽全都在看着这位昔日的少主，受到如此屈辱。
“少主，看到未来的小媳妇死去是不是特别痛啊？是不是……呃！”八甲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脖间一凉，再想说话时，那脖颈之处的鲜血如决堤般涌出。
他用手捂住伤口，无奈已经没有任何作用，眼睛鼓出来，看着挡在赤语面前的那身着暗黑色衣衫的女子，只见女子双手握着长剑，头向一侧微微的低着，身子微沉，女子缓缓抬头，只不过那眸子里却是红蓝两片。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八甲身后的小弟赶忙将这位大哥扶起来，他们也没有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睁眼看时，八甲已经被面前的这小丫头割了喉。
看到莫夕颜抬起头的一瞬间，八甲的脸色大变，脖颈处的鲜血仍旧喷涌而出，伸出一只手费力地指上莫夕颜的脸，口中喷吐出半口热气，半口鲜血，“你……怪物……”
“大哥，大哥……”八甲突然倒地不起，再一看时，已然断了气。莫夕颜的眼睛已经不是黑色，灵兽之力在体内的胡乱喷涌，已经让她乱了阵脚，此时碰到这几个不要命的，正好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不怕死的，接着来，我今天就陪你们玩耍了！”莫夕颜长剑一指，剑尖直指上那扶着八甲的另一只灵兽秋鼠，“下一个就是你！”淡漠的吐出一句话，莫夕颜身形忽闪，在路上完成几个骤闪之后，那灵兽秋鼠就如同八甲一般，被割了喉咙。
后边几个灵兽看到突然出现的莫夕颜，脸上已经如死灰一片，尤其是看到后者那一蓝一红的眼睛，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高声道：“高人，小的们错了，小的们无法，只是替八甲大人做事而已，还希望高人手下留情。”
莫夕颜用剑尖将剩下几只灵兽的领头人下巴抬起，低声道：“那袋子里的小兽是谁？”转身看向艰难的站在原地的赤语，莫夕颜有点心疼。
“高人，那小兽是赤鹿一族，族长大人的小孙女赤衣，再过一百年是要嫁给赤语为妻的，只不过战乱之中被八甲大人逮到，所以……所以……”那人看着莫夕颜淡漠的脸，心里升起一股阴寒。
“说下去。”赤语嘴唇轻启，“我叫你说下去！”
“呃！”莫夕颜任凭赤语夺过自己手中的剑，在那灵兽的心口刺上一剑。
鲜血汩汩流出，流到地上，染脏了那小女孩的衣衫，染脏了赤语的心。
第239章 赤衣（）
“我叫你说下去，怎么样？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扬，怎么样？我叫你说，说！”赤语癫狂道。
莫夕颜很难相信这才是一个五岁的孩童，看到他将剩下的几只灵兽一一劈死，最后还想着将剩下的那灵兽击杀，莫夕颜冲上前来，将长剑夺走，右手掐上赤语的咽喉，高声道：“赤语，你怎么了？冷静一点！这个人不能死。”
“我……冷静不了，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人。夺走了我的东西，他们都该死！”赤语恶狠狠的道，眼睛里却涌出泪来。
莫夕颜等到赤语完全放松之后，这才将赤语放下，转身叫紫藤看着那灵兽，不叫她逃走。
蛇皮袋子被莫夕颜完全打开，小兽的头全都显现出来。莫夕颜看到小兽清丽的面容，摸摸她小小的嘴唇，叹了口气，低声道：“好漂亮的娃娃。”
“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死了。”那被紫藤看管的灵兽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来，在看到赤语眼中的杀意之后，连忙闭上了嘴巴。
莫夕颜转身看着赤语，淡然道：“你才五岁，为什么会让我觉得你很奇怪？你的心智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该有的，还有这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夕颜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生在了这乱世，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莫夕颜选择的只有单刀直入。
赤语勉强的走到赤衣身边，小手抚摸上对方的脖颈，在蛇皮袋子里找到她的手之后，轻轻的握紧，似有若无的道：“在灵境之中，活够了五十岁，也不过是下境之中五岁。所以我在这灵境之中也勉强算个孩童罢了，只不过相较于下境之中的孩童，成熟一点。环境使然，所以对比下境之中五十岁的老者我却比不上，起码姐姐你的心智我是没有的。”
话音落下，赤语用袖子将赤衣额头上的细汗擦掉，轻声道：“再过一百年，她就会嫁给我，当我的小媳妇了，可是我贪玩，爱哭，喜欢欺负她，出去玩每次都不带她，要是知道这次她会受伤，我一定不戏耍她，一定……”
紫藤流下泪来，莫夕颜的脸上却还是一片淡然之色，“你喜欢她？”
“呵呵，哪里有喜欢的意思，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半条命，她死了，我也可以活着，可是以后绝不会快活。我会帮娘亲夺回政权，那之后，也许就带她去下境，她该嫁给一个好儿郎的，而不是我。”赤语噙泪悲伤道。
“原来你不是爱她。”紫藤突然道。他看着莫夕颜的脸，心里想着或许自己对待莫夕颜就是赤语对待赤衣的样子，心里不免悲怆。
听完紫藤的话，谁知赤语却厉声道：“我从不知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就算我心里没有她，她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媳妇，她死了，我不会死，我留着这条命为她报仇。她活着，即使几百年过后，我看上了别的女子，我仍旧不会离开她半步！”
“这是什么道理”莫夕颜有点糊涂，这小兽赤语说的话，她并不能听得明白。
赤语将那女孩子的肩膀靠到自己的肩上，沉声道：“因为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的保护她的，我答应过的。”
世界上有多少诺言，因为时间的跨度，人事的变迁，而变得遥远，最后被人遗忘。可是当这心智不足十岁的小兽，竟然如此定义诺言，莫夕颜觉得有些累了，也有些倦了。小兽尚且能够如此，可那下境之中的肮脏的人类，却不知诺言的可贵。
“你放心，她还没死。等一百年，她会成为你的小媳妇的。”莫夕颜淡然道，将长剑从中间拔开，重新化成双剑别在腰间。
无视小兽愕然又惊喜的脸色，将赤衣从蛇皮袋子里抱出，放到面前的地上，莫夕颜双手凝聚灵兽之力，那盘踞在她丹田之处的灵兽之力就在一瞬间暴涌而出。
源源不断的灵兽之力从莫夕颜的小腹处透了出来，包裹在赤衣的身上，莫夕颜将双手慢慢贴在赤衣的后背，对方的身子轻微一抖，随即对着那灵兽之力不断的吸入而进。
蓝色的，红色的各种灵兽之力包裹住小兽赤衣单薄的身体，白色的衣衫被血水染湿，赤衣的脸上一片淡然，丝毫不见惨白之色。
赤语看着包裹住赤衣的蓝色，红色的血灵之力，心里惊讶，莫夕颜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些可不止一种五玲珑那么简单。瞧这两种颜色的灵力，赤语推断，莫夕颜起码有两种五玲珑。
莫夕颜此时已经被灵兽之力折磨的不成样子，恰好这小兽在莫夕颜替她疗伤的期间，竟然将自己的灵兽之力来者不拒，全都吸收到自己的身体。不愧是灵境之中的贵族，受到这样严重的伤，都能在昏迷的状态下，吸收一切有利于自己伤势的灵力。
赤衣的眼睛紧闭，细微的呼吸声，在莫夕颜将体内灵兽之力喷涌而出包裹住她身体的瞬间响起。赤语骇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期待。
赤衣还活着吗？
莫夕颜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灵兽之力被赤衣吸走的过程中，她感觉到浑身上下一股强烈的快感。四处的经脉因为那强有力的灵兽之力的减弱，也不再变得那样紧绷。莫夕颜的呼吸随着小兽赤衣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平缓。
周围的灵力被莫夕颜吸引至此，全数灌注到赤衣的身体。莫夕颜发觉赤衣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的灵兽之力，就连骨骼深处的灵力都被人强行抽走，想到了方才的八甲，莫夕颜的嘴角一抹鄙夷。
那群败类！
“咳……”赤衣嘴巴微微张开，发出细微的声响。
“成了，赤衣没有死！”赤语趴在地上，忍住自己伤口撕裂的痛苦，欢喜道。
莫夕颜无视赤语的欢喜，接着将身上的灵兽之力填补到赤衣的身上。然而在灵兽之力的减弱下，莫夕颜隐隐觉得身体里开始出现一丝血灵之力。抬头看看面前的赤衣，莫夕颜嘴角一抹微笑，这个小丫头，真是个鬼灵精。
明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竟然还能在莫夕颜为她疗伤的时候，用仅有的灵力察觉到莫夕颜的不同，奋力的想要帮着她做点事情。
怪不得赤语说，她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有些人，有些事，果然是可以渗入到骨子里。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能忘记。
风轻轻的吹过莫夕颜额间的碎发，周围的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莫夕颜感觉到身体里再也没有那股胀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