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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里,陆潜邓芝等管家都还在,儿女所在的位置,丰离在那里。
走过去,元初寒在他身边跪下。
“好些了么?”看着元初寒,丰离幽深的眸子满满的关切。
扭头瞅着他,元初寒点点头,“好多了。”只是嗓子依旧沙哑。
握住她的手,丰离什么都没说,与她一同跪着。
“明日下葬。”蓦地,丰离低声告诉她安排。停灵三日,入土为安。
手一动,元初寒点点头,“好。”
“入土为安,郑王也能安息了。”看着元初寒的侧脸,丰离轻声安慰。他的脸没表情,可是话语却很轻柔。
“我没事儿。刚刚睡着又做梦了,还是这两年来的画面。我忽然发觉,他好像根本不会离开我。”只要想他,在梦里就能见到。
可是这种话在丰离听来却觉得很伤心,看着元初寒平静的脸,握紧她的手。
天色暗下来,因为昨晚的大雨,这个夜晚特别的凉。
外面的风不时的吹进来,使得灵堂里的白纱也跟着摇曳。
元初寒跪在那里,因着冷风也开始发抖。她知道自己病了,下午喝了那碗药也没什么作用,都说病来如山倒,还真是这样。
活了两辈子,她生病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她旁边的人自是也感觉到了,看着她,眉峰微蹙。
“去休息吧,一切有本王。”抬手搂住她肩膀,更清楚的感觉到她在抖。
“没事儿,我想多陪他一会儿。明天过后,就再也陪不了了。那时我还跟他说,待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就陪着他游山玩水。他这辈子都在郴州没离开过,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帝都。他最想去林州那有名的养花世家去看看,学学他们是怎样培养花秧的。可是现在,他永远都去不了了。”随着丰离的手臂,她无意识的靠在他身上,沙哑的声音却在持续。
“本王的错。”丰离再次道歉。
“这一天下来,你已经跟我道歉好几次了。我昨天的话其实是骂我自己的,我没怨你。”靠在他身上,元初寒注视着棺椁,小声的说着。
收紧手臂,丰离没有言语,可是道歉的话却出自真心。
“丰离,你说,他会去极乐世界么?”在元初寒的心里,郑王这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的。却是没想到,如今会这样。
“当然。”丰离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那就好,在地狱里受苦的那些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在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每日受各种酷刑鞭挞的该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恶人,他们若是不下地狱,天地都该倒过来。
“别想了,一切有本王。”知道她定是在想那些,丰离抚着她的手臂,一边劝道。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依靠你,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支持不住。”尽管她现在冷的发抖,可因为身边有他,她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去休息一会儿。一切本王来做,本王做的,也就是你做的,没有差别。”低头看着她,她不止是在发抖,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把我嫁给你,他很安心。他曾跟我说,有你保护我,我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丰离,你真的很好,他没有看错。”眼前有些白雾在飘荡,元初寒靠在丰离的身上,沙哑的声音也渐渐虚无。
“本王不会让他失望的。”看着她闭上的眼睛,丰离低声的说着。
挺直的脊梁坚不可摧,纵使山崩地裂,他也是最坚强的依靠。
郑王确实没有错,他的眼光,很准。
元初寒靠在丰离的身上昏睡过去,全身发烫,可是她却在发抖。
丰离将她抱回了房间,护卫也找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
哀伤过度,又淋雨熬夜水米未进,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烛火幽幽,丰离坐在床边看着那昏睡的人儿,俊美的脸庞冷凝慑人。
“王爷,仵作检查了郑王的遗体,郑王在被火烧到之前已经去世了。”齐杨脚步无声的走进来,站在床边低声禀报道。
幽深的眸子恍若寒潭,丰离将元初寒身上的被子盖了盖,“守在府外的护卫呢?”
“回王爷,他们是被弩箭射杀的。”齐杨几不可微的咬牙,那些守在外面的都是王府的护卫,是他们共患难过的兄弟。
“此事先不要外传,尤其不能被王妃知道。”丰离冷声,看着那床上的人儿,她已经很伤心了,那些凄惨的细节,她不需要知道。
083、关爱至极、怒极刺杀()
郑王下葬。
天空阴沉,城内宽阔的街道上纸钱飞扬。白色的灵幡随风飘荡,长角低沉的声音随着队伍的前行起伏。
城内的百姓退避至街道两侧,看着那送灵的队伍,也不由得心生伤感。
下葬的队伍中,并没有元初寒的身影,代替她的是丰离。
亲自扶棺,重孝在身,他这个女婿,与儿子无异。
元氏的家族墓地在郴州城外的深山之中,不同于其他外姓王爵或皇族一般修建豪华的陵墓。这墓地是很简单的一座山,从元氏的祖宗,一直到先辈,都在这里。
一整座山,坟墓却没有多少。元氏人丁凋落,这一辈,到了现在只剩下元初寒一个人了。
棺木入土,天上忽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好像人落泪一般,浸湿了土地。
重孝在身的丰离站在不远处,微微抬眼看着天上落下来的细雨,打在脸上冰冰凉。
幽深的眸子里是恍若大山般的坚不可摧,今日所遭遇,必定千百倍奉还。
临近下午时,雨势变大,修葺墓地的人留在山中,其他人返回了城中。
和园依旧白纱遍布,哀戚犹在。
挺拔的身影冒着雨,走进悄无声息的小院,香附和文术穿着白衣守在房门口。瞧着丰离走进来,俩人关上门退了出去。
卧室的床上,元初寒还在沉沉的睡着,丰离在床边坐下,她都毫无所觉。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那么热了。
仅仅三天的时间,元初寒的脸明显瘦削下去一大块,脸色苍白,眼睛也微肿。
握住她的手,丰离无声的叹口气,静静地看着她,淡漠的脸庞逐渐柔和下来。
天色暗下来,外面风雨更甚,虽不如前天的倾盆大雨,可仍旧吹得窗子哗啦啦的响。
睫毛微动,下一刻睁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喉咙好痛。
郑王已经去世的信息重回脑海,元初寒心头一震,垂下眼睛,胸腔被难过占满。
手被握着,元初寒扭头看向身边,坐在床头的人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眉目间诸多倦色。
忽然想起,今天郑王下葬,立即撑着身子坐起来。
她一动,靠坐在床边的人瞬即睁开眼,“醒了。”
“什么时辰了?”说话,嗓子沙哑的厉害,好似被砂纸磨过一样。
“天黑了。”房间里燃了一盏烛火,光线幽暗。
看着他,元初寒鼻子微酸,“最后一程我都没能送他。”
“没关系,本王代你将他送走了。”坐直了身体,丰离看着她,虽脸庞还是那般淡漠无温,但他的声音真的很轻柔。
无声的盯着他,下一刻元初寒投入他怀中,抱紧他的腰,“谢谢。”
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脑,丰离微微低头轻吻她的发丝,“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说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应该吃点东西,还要吃药。”
收紧手臂用力的抱紧他的腰,元初寒埋在他怀里,“你好像老妈子啊!”明明以前没这么唠叨的。
丰离无言的拍拍她的脊背,拥着她不放手。
“天气在配合我的心情么?刮风下雨,好烦啊。”风很大,吹得窗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整个卧室里回响。
“把耳朵堵上。”说着,丰离抬手罩住怀中人的耳朵。
“堵上也能听见,还能听见你的脉搏在跳,你很累。休息吧,咱俩一起。”坐起身,元初寒拉着丰离的手半强迫的让他躺下。
翻身躺在他身边,元初寒的眼睛无焦距的定在他的身上,白色的孝服很刺眼。
喉咙刺痛,头也有些重,便是想睡,也根本睡不着。
微微抬眼,抱着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三天来他没睡觉,现在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抬手抚上他的脸,微凉,但是却让她觉得很温暖。
“睡吧。”感觉到她在摸自己,丰离收紧手臂,一边低声道。
元初寒不放手,却向上挪了挪靠近他,呼吸胶着,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公分。
看着他,元初寒眸子闪闪,下一刻向前,贴上他的唇。
丰离眼睫微动,睁开眼,注视着这忽然主动吻自己的人,静默了两秒。
元初寒学着以前丰离的动作,啃咬他的唇瓣,呼吸急促,因着喉咙不舒服,呼吸时喉咙也在呼噜呼噜的响。
将近一分钟后,丰离忽的抬手扣住她的后脑,激烈的回吻她,由被动化为了主动。
急促的呼吸交叠,元初寒也较为激动,翻身而起压在丰离的身上,动手急切的扯他的衣服。
丰离热切的纠缠着她的唇舌,却一边抓住了她的手。
全身热血上涌,刺的她头更疼了,元初寒缓缓的停下动作,丰离也放开了她。
呼吸急促,喉咙呼噜噜,元初寒咳了下,却根本咳不上来,好疼。
“很疼么?”看她那难受的样子,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虽额角的青筋还没褪下去,但他已经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嗯。”点点头,元初寒翻身躺在一侧,抬手捏着喉咙,好疼啊。
“那还淘气。”侧起身,丰离看着她,难得一次主动,可是却在这种情形下。
眨着眼睛,元初寒抓着他的手,“只是忽然发现,在这个世界里,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伤心难过所致,她只是想确定他真实存在。若是连丰离都不存在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吃药吧,本王叫人去煮药。”翻身下床,丰离起身离开。
元初寒躺在床上捏着喉咙,火燎燎的刺痛,好疼啊。
风雨飘摇了一夜,天亮时那强烈的风才停下,不过天上仍旧有乌云。
昨晚吃了好多的药,元初寒昏沉的睡了一夜,一早醒来头却没那么疼了。尽管喉咙依旧还疼,说话嘶哑,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火烧火燎的了。
两天后要去一趟墓地祭拜郑王,之后就返回帝都。
一想到从此后与郑王相见就要隔着一层黄土时,元初寒的心就一阵的抽搐,以前总是能看到一些人因为家人的故去而伤心痛哭。她虽然也被感染,但是却不会深入内心。
而这次,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人嚎咷痛哭甚至伤心晕倒,是真的伤心至极。
“小姐,喉糖。”香附走过来,手上托着一个纸包,递给元初寒。
靠着栏杆,元初寒扭头看向她,“你做的不好吃。”
“您的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吃一颗吧。”拿出一颗来,香附直接递到她嘴边儿。
张嘴含住,元初寒深吸口气,好苦。
“小姐,回了帝都之后奴婢陪着您吧。”那偌大的王府,她也没个知心的人陪着。
“不用,忙你的吧。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也得努力才行。”看着围廊外湿润的地面,元初寒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