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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兵甲在身的骁骑营,则占据了帝都四城门,城外的情况无人得知,可是依据这紧张的情形来看,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帝都来了。
时近黄昏,来到王府的朝臣以及幕僚才离开,个个行色匆匆,很着急的模样。
元初寒也终于能走上二楼卧室,看看丰离了。
床上,丰离仅着中衣靠在床头,身后是折叠起来的被子,用以支撑他的身体。
墨色的长发简单束起,他的额上都是冷汗。
走至床边坐下,元初寒端着药碗送到他唇前,“喝。”
什么都没说,丰离微微闭上眼睛,几口喝光那褐色的汤药,似乎根本尝不到有多苦。
他喝光了药,元初寒随手放下药碗,然后又倒出一粒药丸来塞进他嘴里。
“躺下吧。”扶着他,撤掉他身后的被子,丰离终于躺下了。
手从他的后颈拿起来,潮湿的,他满身的冷汗。
“算我求你了,你好好歇着吧,那些事情他们也会处理的。那么多颗脑袋,都不能是摆设吧。”解开他的中衣,元初寒小心的掀开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嗯,该怎么做他们已经清楚了,不会再过来了。”闭上眼睛,他无血色的脸上痛色疲累交织。
“还有点发烧,不过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现在就是因为余毒很疼,我给你针灸,你吃些东西,然后睡觉。”伤口没事了,吃了大还丹,失血过多也不怕。折磨他的就是丹顶观音的毒,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针灸缓解。
“本王没事,别担心。”睁开眼睛看着她,那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
“我知道,我是大夫,知道的更清楚。你闭嘴,我给你针灸。”哼了哼,虽如此说着,可是还是忍不住的眼圈发疼。
丰离听话的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与身体的疼痛抗衡。
针灸,元初寒下针很快,丰离几乎没什么感觉,身体里的疼痛便减弱了许多。
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红唇,“舒服了吧?你这人啊,精神比**强大太多,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顽强。眼下怎么办,梅震南全无指挥的能力,但是铁字军就在帝都外面,也不知是哪个人指挥调度的。”那些幕僚都不在府里,或许已经出城了。
“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指挥调度的。”梅震南手底下的人,个个不简单。
“他们人好像很多。骁骑营素质高,装备好,但是人数不敌他们。硬拼的话,未必会讨到便宜。”关键是,现在一个城里一个城外,形势不利。
“不用担心,虎豹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丰离薄唇微扬,估计这个是谁也没想到的。
“是么?那就太好了,司徒律领兵回来,咱们两面夹击,他们死定了。”眼睛一亮,元初寒心里有底了。
“先让他们折腾,咱们当下要清洗朝堂。”这正是个好时机,梅党,全部清理,一个不留。
104、钢铁意志、大仇得报()
帝都的街上,一夜没消停。
禁卫军一列列,诸多的高门大院被抄家。有反抗者,立即遭到血洗,血顺着大门流到了街上,怎是一个慑人了得。
百姓闭门不出,商铺也皆关门,就算不用刻意去打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来看热闹,没准儿就会被当做奸人捉了去。
重铠甲在身的骁骑营分布四城门,重型的投石车弩箭被一一的送上了城墙之上,这一场冲突,怕是不会平静的消停下来。
宫中,数道圣旨颁下,一道圣旨被送往了帝都城外,可是送圣旨的太监却在出了城门之后就被射杀,那圣旨是何内容都没来得及宣读。
虽然猜到了或许是这结果,但还是没想到他们会这般胆大妄为。丰芷爵稳定心神,准备发第二道圣旨。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之中同样忙碌,护卫进进出出,没有停歇。
然而,却有一个地方很清净,那就是主人的居室。
一楼的小厨房里,带着药味儿的食材闷在砂锅里小火炖煮。元初寒站在一边看着火,旁边的长案上是整整齐齐摆放在个个竹筐里的药材。
她不擅长做菜,但是做药膳却不一样,她有过专门的研究,做起来得心应手。
丰离失血过多,单单一颗大还丹虽然能有效的补回来,但是还不够。最有效的就是通过食物来补,她有信心把丰离补的比以前还要好。
掀开砂锅的盖子,又放里面几颗补气血的药材,然后盖上,火再小一些。
半个时辰过去了,撤火,待得砂锅里面不再咕噜噜,这才掀开盖子。带着药味儿的香味儿扑鼻而来,不错,元初寒自己也很满意。
汤水盛到碗里,之后离开小厨房。
直奔二楼,进门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自己坐起身的丰离。
“我的王爷,你就不能老实点儿么?想要起身等我回来也不迟啊。”不满意的嘟囔,他总是这样不听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丰离仅着中衣,靠在床上,面色无波的看着那嘟嘟囔囔的人儿,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本王只是受伤了,没有残废。”也不至于起身也需要靠别人。
翻眼皮,“行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来吧,喝了,我炖了一个半时辰,累死我了。”坐下,将汤碗送到他嘴边,显然不会更温柔的一勺一勺喂。
丰离也不挑她的毛病,低头顺着她的力道喝,汤没滋味儿,但是很好喝。
看着他喝光,元初寒很满意的将碗放到小几上,然后睁大眼睛盯着他猛瞧,“我就说我的药膳特别有用,瞧瞧刚喝下去脸色就变好了。”
很无语,丰离双眸淡然的看着她,“本王这是被烫的,汤太热了。”
“那你怎么不说?活该被烫。来,我瞧瞧。”抓住他的手,扣在腕间,一天下来她得试探几十次。
丰离任她动作,伤口有些疼,不过却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感受到煎熬的是另外的疼,他明显感觉到这次与以前不一样,疼痛汹涌而来,便是元初寒的银针也不如以前能有效缓解。
看着丰离的脸,元初寒感受着他的脉象,半晌后弯起眼睛,“没什么大事儿了,现在就是因为余毒疼。没关系,我给你针灸。”话落,将卷镇拿过来展开,之后扯开丰离的中衣。
受伤的胸口覆盖着纱布,很是显眼。
取针,手法极快的下针,元初寒眼睛都没眨一下,她这功夫的确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
针打入皮肉,丰离便感觉疼痛减退了不少,看着元初寒,他倒是几分疑惑,这次怎的这么有效。
元初寒只是笑眯眯的,恍似不知道他的疑惑似的。
其实,这银针上涂抹了微量的麻药,她知道他很疼,这次的疼和以前不一样。为了给他缓解,也为了让他别想那么多,她只能这么做了。
“舒服多了吧?”歪头看着他,元初寒一边笑道。
“嗯。”的确舒服很多。
“这伤口啊,过两天就能拆线了。长得很好,我的药啊,特别厉害。”掀开纱布瞧了瞧,愈合的真不错。
“这次本王被你缝成了什么样子?”上次就说,她总在他身上缝来缝去,待得老了,他指不定成什么模样了。
眨眨眼,元初寒盖上纱布,一边道:“我的手法越来越好了,现在堪比绣花儿。到时愈合了你自己看,真的很不错哦。”
“自卖自夸。”丰离看着她,无血色的薄唇微扬。
“哼,不信算了。以后啊,你也别受伤,免得我给你缝合你又嫌弃我的手艺。”她也不想在他身上缝来缝去,极其特别的不想。
“尽量。”这些事情谁能预料的到,他不想动武,可是情况所致,也由不得自己。
听他的话,元初寒垂下眼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可叹自己不会武功,要是有武功的话,她就能保护他了。
治病救人,现在觉得很没意思。若是会武功的话,就能阻止丰离受伤,自然也用不到她在他身上缝来缝去。
时间到了,元初寒动手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看了他一眼,蓦地弯起红唇,“那么看着我做什么?”盯着她,眼神很奇怪。
“本王看看也不成?”抬起右手,丰离动作很慢的将中衣拢上,一边淡淡道。
“不行,看我的话得给钱,拿钱来。”伸手,讨要钱。
“元老板富可敌国,还要向本王这穷鬼要钱。”她要别的,他或许会想办法找来给她,但是钱,他可敌不过她。
“哼,我的钱是我的,你给我的意义不一样。”就算他不如她有钱,可是也不少。
“本王人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看着她那不讲理的样子,丰离也很无言。
这种话,听起来极其顺耳。
元初寒弯起眼睛,“王爷大人,你的话真好听,再多说两句我听听。”尽管他的表情可不像是说情话,可是听起来真不错。
若不是手臂不能随意动,丰离肯定会在她脑门儿上拍一巴掌,“没了。”整天说这些,他的牙会被自己酸掉。
“小气,不说算了。下回记得有事无事就说两句,哄我开心,我能对你更好。”收拾卷镇,她一边嘟囔。
看她那模样,丰离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笑意。
“一会儿我再给你盛一碗汤,要喝了,然后睡一觉。醒来之后呢,要吃我给你煮的药膳粥、吃药;晚上临睡之前再喝一碗汤,你要记得啊。”这一天,元初寒都安排满了。
“好。”听起来很复杂,待得他痊愈了,不知会被喂养成什么模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大夫,你必须得听我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天谁也不许打扰你,就算有事,也得明天才行,今天你务必得好好休息。”不管外面怎样,元初寒也根本没打听,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丰离。
尽管这种事情她应该亲眼见证,但是两两相比,还是丰离最重要。
不反抗,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表示会听从她的安排。
较为满意的离开卧室,元初寒再次直奔小厨房。
城中的局势,还处于僵持之中。
夜幕降临,宫里第二道圣旨也送了出去。
此次,递送圣旨的任务交给了禁卫军,第一次的公公被射杀,丰芷爵也不再将这事儿交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公来做了。
刑部大牢,第一次这般满满的。梅党的官员,以及家眷,全部被关在这里。
禁卫军一小队人马出城送圣旨,再次迎接到了箭雨的洗礼。所幸禁卫军准备齐全,以盾牌抵挡。可是,箭雨不停,最后还是将他们逼退回城,这第二道圣旨仍旧没送出去。
夜空漆黑,帝都高高的城墙上火把明亮。
骁骑营驻守在城墙之上,虽能观测的到城外铁字军的形势,但是一直没有动手。
这般守城,没有动作,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毕竟重型的武器都已经运到了城楼上,只要开战,铁字军根本占不到便宜。
天色大亮,帝都被围也已经三天了,城中的百姓也有些慌乱。
但是禁卫军以及骁骑营都在街上来来回回,百姓便是慌乱也不敢随意出门,在这种时候,平民百姓死了也是白白死掉。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云笼罩在天空之中,好似随时都会沉下来一般。
元初寒在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