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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蝶一动作,元初寒也惊了一下,示意顾逸笙放下帘子,她盯着柳蝶,“怎么了?”
柳蝶脸色如冰,“是国丈府的人。”
“什么?”元初寒也慌了,来这里找她,莫不是揭穿她身份了?
“郡主,咱们走。”抓住元初寒的手,柳蝶誓死不能让元初寒落入梅震南的手上。这是她的任务,她的职责,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不能失手。
“别慌别慌,让我先见见他们再说。你先别出去,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安抚柳蝶,元初寒同样心里没底。
“郡主,不能涉险。”他们外面有四个人,这里只有她有武功,她也没把握会胜。
顾逸笙站在一边,瞧着她们俩,半晌后小声道;“郑大夫,柳姑娘,他们刚刚来说,是请郑大夫为他们家主人瞧病。”
看向顾逸笙,元初寒点点头,“没事儿,我先出去看看。”
柳蝶仍旧不放心,手中的剑出鞘,靠在那里,准备动手。
顾逸笙挑起帘子,元初寒长舒口气,然后二人走了出去。
外面,那四个人看起来的确不同,那身上的气息和丰离的护卫十分相似,说他们是普普通通的护院,绝对说不过去。
梅震南的护卫也绝不是普通的,单单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功夫不一般。若是柳蝶真和他们动起手来,柳蝶未必能占得到便宜。
“几位,这就是小神仙郑大夫。”顾逸笙笑呵呵的介绍,站在元初寒身边不挪动脚步。
四个人上下审视了元初寒一番,其中一人拱拱手道:“小神仙,我家主人身患重疾,请小神仙移步,随我们走一趟。”口气生硬,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来请人的。
挑眉,元初寒摇摇头,“我向来在济世堂坐诊,从不出诊。”
“这是出诊费。”另一人直接掏出一沓银票来,不差钱。
“哇哦,贵主人出手阔绰啊!顾先生,这些钱够出诊费么?”看着顾逸笙,元初寒是想去的。若瞧病的真是梅震南,她正好去探探他的病情。到底是像丰离似的装病,还是真的病得很重。
顾逸笙觉得不妥,她不应当涉险。
“这、、、”迟疑,顾逸笙迟疑的不是钱多少,而是觉得不妥。
然而,那几个人却认为顾逸笙觉得钱少,又拿出一沓银票来。
眼睛睁大,元初寒觉得她势必得走这一趟了。如今,她反倒觉得梅震南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是真的受伤了,绝不是丰离那般假装。
“既然贵主人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破个例。顾先生,收着。”拿过银票,元初寒塞到了顾逸笙的手里,她去。
顾逸笙拿着银票,还是觉得不妥。
“等一下,我需要整理一下药箱。”笑得灿烂,元初寒转身走回内室。
柳蝶在内室里听得清楚,元初寒进来了,她一步上前,“郡主,您太草率了。”
“放心,我正好去瞧瞧梅震南如何了。丰离想必也是不知道梅震南的具体情况是不是?他们俩倒是挺像,都不信任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敢要他们给负责治疗。否则梅震南也不会派人来找我这个新晋的小神仙,正好我去探探虚实。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在后面跟着。”拿出自己的卷镇查看了下,都齐备着。
柳蝶也无法,元初寒已经答应了,想了想随后道:“郡主一定要小心,属下会一直跟着的。”
“嗯,放心吧。”笑眯眯的点头,她两手空空的走出去,哪有什么药箱。
走出来,顾逸笙仍旧用不赞许的眼神看着她,她则笑得灿烂的朝他挥挥手,然后冲着那四个护卫点头,“几位,咱们走吧。”
“小神仙,您的药箱呢?”她说她回去拿药箱,可是药箱呢?
“我的药箱就是银针,几位还有问题么?”挑眉,作为神医的骄傲,她还是有的。
几个人分别让开,请她先走。
走出济世堂,外面一顶略显低调的轿子停在门口,四个轿夫穿着普通,和那四个护卫差不多,故意的穿着便装。
只可惜,他们身上的气息用衣服挡不住,又被柳蝶一眼看穿。
坐进轿子里,元初寒倒是新鲜,她第一次坐这玩意儿。
起轿,很是稳当,元初寒笑眯眯的靠坐着,真舒坦。怪不得梅震南喜欢坐轿呢,这玩意儿比马车好多了。
轿夫一路抬着,那四个护卫前后跟着,这阵势不一般。就算他们不说来自何处,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绝对不是一般府里的人。
柳蝶远远的跟着,街上人来人往,倒是便于她藏身跟踪。
轿子一路走,出了主街走进僻静的巷子,最后兜兜转转,走进一两面高墙的小巷。
一扇朱红的小门开着,轿夫抬着轿子直接进去了,坐在轿子里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元初寒倒是心生几分不安。这门被关上了,柳蝶也进不来,梅震南若真是把她就此的抓住,她真飞不出去了。
“小神仙,到了。”蓦地,轿子停下,外面那护卫在说话。
稳定了下心神,元初寒起身走出轿子,入眼的便是一条长廊,现在轿子停在走廊尽头。
“别叫我小神仙,我姓郑,叫我郑大夫就行了。”笑眯眯,她这张脸倒是对的上她的职业。笑得良善,患者也会自动的放松心情。
“郑大夫请。”护卫抬手,示意她走上长廊。
走上去,那四个护卫跟在她身后,元初寒倒是有几分的心惊。她也不会武功,若是身后的人忽然给她来一下,她躲也躲不过。
然而,这四个人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引路。
走下长廊后,直接走进了一个小院儿。
这小院儿里里外外都是带刀的护卫,如同丰离的居室,被保护的滴水不露。
迈进小院儿,鼻端依稀的就飘过了药味儿,元初寒脚步停了下,随后道:“贵主人受了外伤?”
“郑大夫如何得知?”身后的护卫一诧,问道。
“药味儿。”伸手指了指无处不在的空气,她是专业的,熟识各种药材药性。
“郑大夫不愧为小神仙,请。”走上台阶,护卫推开门,请她进去。
迈步进门,药味儿更浓郁了,丫鬟小厮满屋子都是,这阵势就不一般。
顺着护卫的指引,穿过大厅走进内室,豪华的卧房面积很大,入目的任何摆设都是精品,怎是一个富贵了得。
然而,这些都不是吸引元初寒的,吸引她的是那垂坠着白色纱幔的大床外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太医院官服的中年男人,下巴上留着胡须,眼角眉梢间荡漾着一抹孤傲。
这人是谁,元初寒知道啊,他是从郴州走出去的,是以前药佛山的主人,阎王愁季三阳。
季三阳看见了元初寒,那脸上闪过一抹鄙视,似乎知道她是谁。
“郑大夫,请。”护卫指引元初寒上前,那边季三阳也走到了一边。
元初寒不甚在意,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心高气傲,她见多了。以前家里的那些个堂哥堂姐,在她面前也是这副嘴脸。
于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看了看那遮挡的厚重的纱幔,根本瞧不见人。
“老爷,小神仙请来了。”护卫站在对面,低声的说道。
下一刻,一只手从纱幔后伸了出来,皮肤有些松懈,明显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搭上两指,元初寒面色镇静,果真是请她来看病的。
“失血过多,怕是还伤了筋脉。不知我能否看看这位大人?”松开手,元初寒一字一句道。
护卫面色有迟疑,不过床后的人却说话了,“看吧。”那声音明显有些力气不足。
得到命令,护卫伸手撩开了纱幔,床后的人也进入了视线。
床上,锦被在床,一个面貌周正的老人靠在床上,鬓边发丝花白,可是那双眼睛却不显老相。因为受伤,脸色很苍白,略显有气无力。
看着他,元初寒暗暗的深吸口气,这就是梅震南!
梅震南见元初寒瞧着他,他面色不变,“认出老夫是谁了?既然认出也就好说了,姑娘该怎么做,应该很明白了。”
一诧,元初寒站起身,“您是、、、您是梅大人。”
梅震南几不可微的点头,“只要你不出去乱说,老夫就保你日后前程似锦。”
“啊?哦,我明白我明白。任何一个患者的病情在我这里都是**,作为大夫,我有权保护患者的**,我不会乱说的。”前程似锦?什么意思?
那边季三阳冷眼看着元初寒,似乎听她那略有谄媚的话语很不屑。
“来吧。这些日子以来,老夫用了很多的药。这伤是愈合了,可全身仍旧无力,甚至呼吸都不顺畅。”梅震南慢慢的掀开覆盖在胸口的被子,一边说道。
他如此镇定,倒是让元初寒很是佩服,不愧是能和丰离斗智斗勇的人,果真不简单。单单这份儿气韵,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炼出来的。
伸手揭开梅震南的中衣,右侧肩头下五公分处,一处刀伤几近好转。
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所以这外伤愈合的很快。
手指在伤口附近按压,元初寒微微蹙眉,“大人您筋脉受损,这接的不是很完整。与肺腑相连的筋脉仍旧有损伤,所以您才呼吸不畅。”
“胡言乱语,筋脉不入肺腑,何来仍旧有损伤一说?”蓦地,季三阳开口斥责,说元初寒是乱说。
元初寒挑眉,扭头看向季三阳,“阎王愁季三阳,您是神医,也是前辈。最擅长的是各种疑难杂症,据说这世上没有的杂症在您这里也能治愈。只是,季前辈可知,晚辈最擅长的是什么?晚辈熟识人体上下的每一处经脉,包括这五脏六腑当中的。晚辈是否在胡言乱语,梅大人只要准许晚辈扎一针便知。”拿出卷镇,元初寒镇定自若。
季三阳仍旧是不信,五脏六腑之内根本没有筋脉。
梅震南看着元初寒,尽管季三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但他似乎仍旧想试试元初寒的银针。
“准。”梅震南撑着坐起身。
元初寒展开卷镇,一边道:“梅大人您不用紧张,我的银针,可是救过无数的人。”说着,手指灵巧的取出一根银针。以两指挟夹,快且准的扎在了那处刀伤左侧的两公分处。
银针入两公分左右,元初寒松手,屈指一弹,银针尾端颤巍巍,梅震南立即感到呼吸一畅。
抬眼看向梅震南,元初寒笑眯眯,“梅大人感觉如何?”
梅震南也露出笑意,“呼吸顺畅了。”
“呼吸顺畅了,血液中氧气就充足了,您全身也就有力气了。不要担心,再连续扎几日,您就痊愈了。不仅能下床,而且还能健步如飞。”用两只手指比划着走路的姿势,她笑得堪比朝阳。
梅震南点点头,“你这小神仙的名字果真不是虚传。”
“那梅大人您说说,是神仙厉害,还是阎王厉害?”得到了梅震南的肯定,元初寒开始为难季三阳,谁让他刚刚说他胡说八道的。
季三阳脸色难看,同行是冤家,这话没说错。
梅震南也笑,“你这小神仙不止医术高,还伶牙俐齿。算了,你这神仙更厉害。”给予肯定,梅震南还在笑,可见心情是不错。这么一看他笑吧,看起来还挺慈祥的。
元初寒笑得开心,这大齐权势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