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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齐王的郡主,元初寒暗暗唏嘘,莫不是梅郡主那个小丫头忍不住下手了?
跟着顺公公前往明秀宫,没想到在抵达明秀宫时,却已经有人先她一步给陈郡主请脉了。
丰芷爵站在殿中,清秀的小脸儿没什么表情,直至元初寒出现在眼前,他微笑又起。
“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郑太医先等等,齐王带来的大夫已经进去为陈郡主请脉了,你等一下再进去。”丰芷爵看了一眼内殿,眼神几分复杂。
“是。”站在一侧等着,不过片刻,一个白衣男子从内殿走了出来。
元初寒看过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这人是大夫?
这白衣男子样貌清隽,气息偏冷,个子挺拔,但偏瘦。他穿着白色的长衫,随着走路衣角微动,看起来就像要飞走了一样。
“皇上,郡主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开副药吃下去就没事儿了。”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可能因为气质的关系,他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诚意。
丰芷爵点点头,之后却看向了元初寒,“郑太医,你既然赶过来了,就进去给郡主看看吧。”
元初寒看着那白衣男子,他也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瞬间似乎都在掂量对方的斤两。
白衣男子没特别的表情,可不似季三阳那般,瞧她年纪小就轻视她。
元初寒领命,下一刻转身走进内殿。
内殿,四个丫鬟站在床的两侧,只是一眼,元初寒就知道这四个丫鬟都有武功,因为她们身上的气息和柳蝶很像。
“臣见过郡主。郡主,臣奉皇上的命令,给您请脉。”走到床边,一扇半透明的纱幔垂下来,看不清里面的人。
“你是女人?这宫里,还有女大夫。”纱幔后,传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下一刻纱幔就被撩起来了。
一张清丽的小脸露出来,她坐起身,看起来个子并不高,但是身段很匀称。
“回郡主,臣确实是女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笑眯眯的,尽显良善。
陈郡主样貌清丽,眉宇之间一股娇蛮之气,看起来的确不是个寻常的弱女子。
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她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来吧。”伸出手,既然是女大夫,她也就不用避讳了。
元初寒一手托住她的手,一手搭在脉门间,几秒后就认定了刚刚那白衣男子的说法,“郡主您是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吃服药就没事儿了。”
“我就说我没事儿,皇上小题大做。我们从关岭远道而来,都带着随行大夫呢,往后也不用麻烦你们太医。”陈郡主又躺下,看起来很心直口快的样子。
“刚刚那位啊,臣见到了,原来是随齐王与郡主从关岭来的,怪不得很不凡。”站起身,元初寒一边笑道。
“孟大夫确实挺厉害的,在关岭那儿被称为活神仙。”陈郡主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
“活神仙?臣也有个外号,叫做小神仙。”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神仙。
“真的么?那你可以和孟大夫较量较量,看你们俩到底谁才是真神仙。”尽管眉宇间气息娇蛮,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有着附和年龄的稚气。
元初寒眉眼弯弯,随后告退走出去,外面,丰芷爵还等在那里,而那个姓孟的活神仙已经不见了。
“皇上您不用担心,陈郡主确实是水土不服,好好休息吃服药就没事儿了。”看他有些忧愁的样子,也不知这小孩儿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丰芷爵点点头,吩咐顺公公去转告陈郡主好好休息,随后便挥挥手示意元初寒随着他离开。
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丰芷爵走出明秀宫,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宫女太监御前侍卫跟在后面,元初寒不时的往后看一眼,有些疑惑是否还得继续跟着。
“郑太医,上半个月你在民间坐诊,所见所闻能否与朕说说?”丰芷爵放慢了脚步,一边说道。
元初寒恍然,原来是要说这个呀。
“臣整天都在医馆里,大的见闻没有,一些小事情倒是见过不少。东家常西家短的,谁家的媳妇儿偷人了,谁家的鸡鸭被偷了,谁家和谁家吵起来了。都是一些这样不大不小的事情,说起来消遣的。”元初寒说着,愈发觉得丰芷爵会做个好皇帝。只可惜,身边没什么良人。丰离目的不知,梅震南是想让他当傀儡。
“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很有意思。那可有人说过朕?”看了元初寒一眼,丰芷爵的眼睛被阳光晒着,很明亮。
“有啊,说皇上您仁义,爱民如子,大家听说您会给穷苦人家出诊费药费,大家都很开心。”这是真的,甚至还有人装穷苦人,不过被揭穿了。
丰芷爵微笑,听起来他很开心。
“朕很想亲眼看看,这样吧,下个月,朕微服出宫,就去济世堂。”停下脚步,丰芷爵忽然说道。
“啊?”元初寒睁大眼睛,不会吧?小皇上要微服出宫?
“怎么了?朕不可以去么?”看着元初寒那眼睛几欲脱窗的样子,他笑容愈甚。
“没有没有,只不过皇上一定要多带些人才行,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臣不会武功,没办法保护皇上。”他可得提前去准备一下,捅出篓子可麻烦了。
“没问题。对了,郑太医你的名字是什么,总是郑太医郑太医的唤你,朕也不舒服。”别看年纪小,可是语气却很老成。
“臣叫郑宝,宝贝的宝。”这名字,是当初梅震南问她时她随口胡诌的。结果就进了太医院了,也没办法改了,只能继续叫郑宝了。
丰芷爵点头,“掌中之宝,好名字。”
元初寒跟着呵呵笑,什么好名字啊,就是她一时着急随口说的。
蓦地,一直跟在后面的顺公公躬身快步走上前,“皇上,摄政王求见。”
元初寒立即挑眉,丰离来了。
“请。”丰芷爵也正了正脸上的神色。
顺公公退下,不过一分钟后,丰离走了过来。
跟随丰芷爵的宫女太监大内侍卫皆退到边缘垂首敛声,将道路给丰离让了出来。
丰离身后随行着他的护卫,和梅震南一样,在这深宫内院的,只有他们俩能带着随身的护卫。
“臣参见皇上。”拱手微微欠身,丰离声线低沉,满身孤寒。
“皇叔不必多礼。”丰芷爵抬手,每个动作都很到位。
站直了身体,丰离幽深如寒潭般的视线就投注到了站在丰芷爵身后的元初寒身上。
元初寒也不得不来个大鞠躬,“见过王爷大人。”
“起来吧。”丰离面色无波,甚至眼神都没波动。
“皇叔,您因何事而来?”丰芷爵双手负后,少年的身体带着很足的气势。
“皇上,臣大婚之日临近,臣想告假。待得大婚过后,再为皇上分忧。”不冷不热,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决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丰芷爵一诧,没想到丰离说的是这件事儿。
诧异的岂止丰芷爵,元初寒也很诧异,盯着丰离,想看穿他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大婚而告假?元初寒觉得真实性不高。
“也好,元郡主身体不好,一切都得皇叔亲手置办,分身乏术。”丰芷爵点点头,他也没理由不答应,在丰离面前,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多谢皇上。”丰离拱了拱手,再次抬眼,看见的却是站在丰芷爵身后在挤眉弄眼的元初寒。
说她挤眉弄眼那是夸奖,实际上她在做鬼脸儿,而且还很丑。
用一根手指顶着鼻子,元初寒口眼歪斜的,在嘲讽丰离说谎话不打草稿。
只知道骗人,而且是骗天下人。奈何她早已看穿他,就知他说的不是真话。
她站在丰芷爵身后,对面一众宫女太监侍卫都因丰离的到来而垂头敛目,所以能看见她鬼脸儿的也只有丰离以及他身后的护卫了。
丰离眼角抽搐,满脸孤寒的挪开视线不搭理她,他身后的杜骏等人也跟着低头,强忍着笑意。
“皇叔不要太过操劳,有事情就吩咐内务局。”丰芷爵最后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他带着人走远,丰离也慢慢的转过了视线,某个人正在倒退着要溜走呢。
感受到了丰离的眼神儿,元初寒抬眼看过去,下一刻嘿嘿一笑,“下臣也回去了。”
丰离脸色孤寒,淡淡的看着她,“滚回来。”
翻白眼儿,在这宫里不能和他吵架,否则她肯定跳脚骂他。
磨蹭着,一步一步的走回来,最后在丰离的面前站定。
“刚刚挤眉弄眼的,你想表达什么?”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丰离淡淡的问道。
“想表达、、、我鼻子不舒服,想赶紧离开。”歪头仰脸看他,元初寒眉眼弯弯的,阳光下格外的灿烂。
“本王是不是说过,不许撒谎。”抬手,屈指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弹了一下,元初寒当即哎呀叫出声。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睁大眼睛瞪他,“丰离,你有病啊!别以为在宫里你就是老大,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喊了。”
“喊?喊吧,本王可以直接将你带走‘处以私刑’。”丰离不疾不徐的说着,作为摄政王,这个权利是有的。
“你、、、”元初寒哽住,听他的‘私刑’二字,却不知怎的脸开始红。
丰离看着她,纤薄的唇也几不可微的上扬,“回去吧,出宫后就回家。”最后看了她一眼,丰离绕过她离开。
杜骏等人跟上,在与元初寒擦肩而过时,都和她对视一眼以表尊敬。
元初寒揉着脑门儿,盯着丰离走远的背影,才撇嘴哼了哼。总装老大,在她面前也想当老大,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丰离的告假也仅限于他不上朝而已,每天仍旧有很多人很多的折子往王府里送。府中本来就忙碌的很,再加上每天都有人往这儿跑,这府里看着就更忙乱了。
也因此,元初寒在每天出宫拐进王府后门之后,都像做贼似的扫视一番才返回小楼。进入小楼后也不敢乱走,生怕和宫里来的人撞上。
她现在在宫里也算熟脸了,被瞧见可就坏事儿了。
十二月上半旬总算来了,元初寒也不用进宫了,去济世堂坐诊,她心里也开心。
只不过,小皇上丰芷爵那时说他会微服出宫去济世堂,虽然没说哪天会去,可为了避免被撞到,郑王也无法陪着她去济世堂了。
甚至她连香附和文术也没带,就怕会生出意外来。
可或许小皇上真的很忙,一天下来,除了来看病的就是来看热闹的,丰芷爵根本没出现。
身心俱疲的返回王府,府中仍旧是忙的一塌糊涂。
郑王则不在府中,是晌午时分被赵王请走了,赵王今儿请了戏班子唱戏,特意的派遣软轿前来将郑王抬走了。
赵王是丰离的狗腿子,元初寒倒是没那么担心。
爬去浴室洗澡,待得出来时,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某个人坐在一旁正在等着她。
长发微湿,垂坠肩头,包裹着她的小脸儿。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因为元初寒是想洗完澡就回卧室的,晚饭也在卧室里解决。
睡裙外面裹着只腰间系带的丝质睡袍,身段高挑,她说她胖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