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肉身将迅速腐化枯败,或者被其他活鬼占有。
“不!”不能让身体被其他厉鬼占了,否则花花会被蒙蔽的!
陆翰吃力地翻转剑身,颤抖着向自己的腹部刺下去,他要剖开肚肠,毁了这具肉身。
张文举何等聪明,作为一个漂浮的鬼魂,他多么需要陆翰这样完美的肉身啊。他搭弓射箭,一发响箭正中陆翰的手腕,他手中擒握的宝剑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手腕中箭处呲呲冒着黑烟。
“张文举,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会让你头点地的,让你跪在我面前而死”张文举笑着说“李沫心里只有你,在她心中,我只是她聊以排寂的工具。所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大的仇敌,曾经是、现在也是,这种仇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我要让你死,还要霸占你的肉身,我要变成你!”
说罢,又是一箭,准确刺中了陆翰的心窝,陆翰没有觉得疼痛,只是感觉身体变轻了、视野变得模糊了,他知道,魂飞魄散的时刻来临了。不同于以往在台湾专家和陆翰两具肉身间的交换,这次的脱离是弥散的、不可逆的,他感觉像是一滩落在地上的水,向四面八方流散开去。
他回头看了看白媛,白媛嘴角冒着血泡、垂着头,发尖滴着血与汗混杂的液体,不知道此刻是死是活。
可白媛动了,她虚弱地抬起手,摩挲着陆翰的衣襟儿,从他怀中吃力地掏出了那个古龙香水瓶,缓缓拧开,又将手扶在陆翰的头顶上,这一扶让陆翰觉得清醒了一些,接着是灵魂脱离肉身的剥离感,他凌空飞起了、可以俯瞰自己的肉身!接着,他被一股力量吸入了瓶中。随后,他感觉一阵震颤,似乎又是一场血战。而后,就再也不知道了,直到有一天,有人拧开了瓶子盖,他飞舞出了瓶子,却看到花花被郑小胖欺负的一幕,于是出手相救。这才与花花再次重逢。
听到这里,包子不免要问“萧绎撤退后,听到白庙传来剧烈的至阳仙气的爆炸,萧绎说是白媛打散了自己的内丹与敌人同归于尽,按照这个说法,那个装有陆翰魂魄的瓶子不会出现在他家里,而是在现场,或者落在张文举手里才对。怎么会被花花捡到?”
罗兰也提示花花“这活鬼说的话靠谱么?”
花花眼角带泪“如果装着他命魂的瓶子从几十里外的白庙飞回到了他家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白媛没死!”包子有些不敢接受这个推测“或者有人故意放回他家,让你看到。”
“我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判断,张文举没有理由保存陆翰的命魂,并且拐着弯地跑到陆翰家,把瓶子摆到家里,不存在这样的动机呀。”罗兰说,但转念又摇摇头说“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境,白媛已经在劫难逃。除非又出现了翻转。”
“瓶子呢?”包子冷冷地问。
花花的手攥紧了书包,却迟迟不肯拿出来,她不确定包子要干什么
“你放心,我只是想当面问问陆翰。”
“你没有无根纯水”花花说话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我用不着那玩意儿”包子摊开手“拿过来”
花花选择相信包子,她从登上来省城的火车的时候就这样选择了。
包子接过香水瓶,顿时明白了,那不是香水瓶,而是与这几天连环杀人案中一模一样的摄魂瓶。他把瓶子揣进怀里,拉着罗兰和花花,一路飞跑到了综合鬼楼,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综合鬼楼里的大学生们匆匆收了书包向外走着,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阴气极盛的地方马上又要变成戏子鬼的天堂了。
因为不断的变故,包子一直没有时间收拾综合鬼楼的戏子鬼们,他今天之所以突然想起了综合鬼楼,是因为要选择一处大阴之地与陆翰见面。陆翰现在只是一缕命魂,而且十分虚弱,稍有过剩的阳气都影响他的现身,综合鬼楼无疑是见面的最佳选择。三个人迎着匆匆而出的人流一口气跑上顶楼。
冬天的东北黑天早,半个小时候,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走廊里浓雾漫起,顶楼的顶端凭空多出了一层,还是那条古旧的走廊,那些喷涌而至的学生们,那些穿着长袍马褂的老先生们。
包子给罗兰、花花贴上了符纸,选择在曾经探查过的教室最后排坐下,今晚,他要与陆翰正儿八经地谈一次话。
第二卷 第七十二章 鬼楼对话()
阴郁的鬼气弥漫在综合楼内,尽管窗外灯火通明,自由大路和斯大林大街车流如织,但这一切与鬼楼无关。
在这充满着浓郁的民国气息的鬼世界里,依旧是穿着长袍的先生和孩子们。
穿着蓝粗布棉袍的老先生走了进来,学生们起立,一起脆生生地喊了声“先生好”
先生示意大家坐下。他清咳了两声,操着浓郁的辽西味儿口音高声说道“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先生说完开场语,接着在黑板上写下了“文以兴邦”四个字,用高调的声音严肃地说“上课!”
包子拿出了摄魂瓶,想拧开瓶盖,却又迟疑了一下,他转头问花花“陆翰的命魂只有一缕残丝了?”
花花点点头“那日他厉声吓唬郑小胖,就已经耗得精力枯竭。他躲进地洞后本来准备将养七七四十九天,但才养了三天,就突然闹着要来找你。”
“为何?”
花花摇摇头“不知道,就是看了一份报纸之后,就变得十分狂躁。”
“什么报纸?”
花花说“我怕他寂寞,就到报摊买了一捆新的旧的各种报纸给他读。”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折得皱皱巴巴的报纸“就看了这份以后,他突然就说不养了,要立刻找你。”
包子接过报纸,那上面赫然发布着对米黄风衣男子的通缉令,而照片正是包子与刘大光在监控中捕捉到的陆翰。
“包子,他现在气若游丝,如果这环境不是纯阴的话,恐怕对他有伤害。”花花恳切地看着包子。
包子心说我要是变成一缕残魂,你能这么对我就好了,但脸上还是保持镇定“放心吧,纯阴。”
他打开瓶盖,一缕蓝色的烟雾飘了出来,陆翰渐渐显出了真身。
“上神!”陆翰见到包子立刻下拜。
包子揣着复杂的心理看着陆翰“你起来吧”
陆翰低着头起身,刚要与包子说话,却见台上的老师停止了讲课,全班的孩子也愣愣的扭过头,白夜之下,那一张张惨白的脸甚是恐怖。
老师是看不到遮住三柱阳火的包子、花花和罗兰的。他看到的应该是陆翰。
“你是陆翰老师?”那老先生问到。
陆翰寻声回头“哎呀,李先生!”
老先生快步走下讲台,与陆翰紧紧地握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
学生们也躁动了,纷纷围上来“陆老师,这几天你去哪了?”“陆老师,我们想你”“陆老师,听说你被关东军抓走了。”
包子三人被愣愣地闪在后排,没有鬼能看见他们,除了陆翰。
老先生激动地说“这几天,全校师生为了你的事奔走呼号,我们几位老骨头做不了太多,只能绝食罢课呀。还好学生们支持我们,把运动搞得很有声势。”
陆翰激动地两眼噙泪“老先生,你们这是何必呢,得罪了关东军和梅机关,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呀。”
老先生说“我们都是中国儿女,在这满洲却成了二等臣民,过着亡国奴的日子。如果没有陆老师这样的血勇青年振臂高呼,恐怕天长日久,这群孩子真的就成了倭国的臣民了。老骨头们吃大清国的皇粮,得张大帅的提携,受张少帅的恩惠,承蒙国家的培养,现在半截身子入土,却要眼见着做倭国的传教者,心中悔愧难当。我们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只能是拼上薄命,为营救陆老师情愿呼号了。”
包子的眼眶被泪水侵润,他原本以为这些漂浮的戏子鬼只会翻来覆去的演同一出戏,甚至还考虑着找个时间遣散他们下往冥界,却不知这一大群残魂咬牙挺着不转世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因为鬼楼能锁闭囚禁他们,不是因为自己的惨死,而是因为他们心中挂念的、那个有血性的、为正义高呼的年轻老师仍然下落不明,成了他们心心念念的牵挂。
隔壁班的几位先生也走了进来,见到陆翰无不是激动异常,这些满腹经纶的教育者们拉着陆翰的手,颤抖着说不知说什么,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翰抑制不住情绪,跪倒在老先生面前痛哭,他怎能说自己五十年来受制于日本巫术做坏事呢。在懵懂稚嫩的学生和慷慨赴死的同事们面前,他为自己做下的冤孽悔恨,也为自己执着于儿女情长走出的弯路懊悔。
“咣当”教室门被踢开了,关东军士兵们按时登场。
“我光荣的大日本皇军在东南亚节节胜利,满洲国青年们为天皇尽忠的时刻到了。你们中身高超过一米四的,将被编入治安师,光荣地参加征战!”
现场寂静得出奇,军曹从所有人眼中看到的是仇视的怒火。
包子心里清楚,在上次夜探鬼楼的时候,还有许多孩子叫嚷着参加圣战,而这次却安静得出奇。剧本变了,演员们不再按照既定的“大纲”表演了。
军曹发怒了,他让士兵用刺刀在墙上画了一条杠,粗暴地拽起两个男生“你,过去,你!过去!”
学生们梗着脖子屹立不动。
军曹掏出手枪,顶住一个学生的脑门“你们这些参加游行的家伙,让你们参加圣战,是满洲皇帝给予你们格外的开恩,不要不识相!”
学生不动。老教授伸手要抓军曹的手枪,包子明白,下一步,老教授将倒在血泊中了。这时,陆翰以极快的速度一个反手折反了军曹的手腕,枪口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军曹的胸口,枪响了,军曹倒地,口中咕嘟咕嘟冒着血泡。
两个日本士兵愤怒了,举起刺刀向陆翰刺来,陆翰一个闪身,灵活地躲开了刺杀,只两掌就各自击碎了士兵的脑壳。转眼间,三个彪悍的关东军士兵倒地而亡。
陆翰大口喘着粗气,他没有力气了。他的命魂只有一丝一点的能量,他不再是有着强大肉身的活鬼陆翰。
第二卷 第七十三章 鬼楼血战()
走廊里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其他教室的惊叫连连,零星的枪声响起,那场残酷的屠杀即将拉开序幕。
戏子鬼是痛苦的,他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表演,每天的表演都不知道结局如何。他们日复一日的承受着恐怖、重复着恐怖。
包子无法坐视不管了,他一个飞身跳入众鬼之中,却从他们透明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他张开双臂阻拦关东军士兵们冲进教室,那士兵们也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他们不在一个维度上!
陆翰抬起惨白的脸,扶着讲台对包子说“上神,摘了你头顶的符签。”
包子这才想起自己是隐身的。
他迅速摘掉遮蔽命魂的符纸,这下所有人看到了包子。
“阁下是?”老先生的发问还没来得及响应,一柄刺刀的锋刃已经到了眼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