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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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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青和吴恺等茅山弟子一见,登时过来见礼,纷纷叫了声“钟师姐”,又朝那二百五叫了声“小师叔”。那二百五胡乱地摆了摆手,就算是搭理过了。

    “谁在这儿吵吵嚷嚷?”这位钟师姐秀眉一蹙,寒声道。我是头一次听她开口说话,声音虽然冷,倒是颇为悦耳。

    那李师伯冷哼了一声。钟师姐扫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在这李师伯身上凝了凝,却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恭恭敬敬地见礼,而是冷声道:“诸位都是我派邀请前来的贵客,只是免斋道院是我茅山重地,不得大声喧哗。”

    那李师伯大约也没想到她一个年轻弟子,居然会将他一个天师道长辈弃在一边,视若不见,登时面皮发黑,冷笑道:“好狂妄的丫头,你师父是这么教你待客的么?”

    这李师伯不提“师父”还好,一提“师父”。这钟师姐脸上一寒,双目微微一凝,冷声道:“我师父怎样教我,还用不着外人评说!”

    狮子头憋着笑,低声道:“这丫头的脾气可是够劲!”

    我在一旁也是瞧得暗暗称奇。虽说早就听鲁莽精说起过,这钟师姐平日里为人冷傲,没想到居然冷傲到这种程度,连天师道的长辈都根本不放在眼里。

    那李师伯怒极而笑:“好好好。今日我算是见识了!我倒要去好好问问你们虞掌教,究竟是怎么管束的门下弟子!”

    那钟师姐面不改色,道:“我说什么做什么,我师父从来就由得我,你也不必去打搅他。”

    那李师伯脸色黑得有些发紫,盯着钟师姐连瞧了好几眼,怒笑道:“原来你就是虞玄机的那个弟子!呵呵呵,果然是跟传说中的一样,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也不知道虞玄机究竟是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弟子!”

    那钟师姐眉头一挑,寒声道:“我师父如何行事,还用不着旁人置评!”

    那李师伯双眉倏忽竖起,厉声道:“好一个狂妄的丫头。让你师父出来与我说话!”

    就在这时,那二百五从钟师姐身后走了出来,上前一步,拦在李师伯身前,淡淡地道:“李师兄,只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发这么大火。”

    这二百五一出来,那李师伯倒似乎颇为忌惮。冷哼了一声,道:“霍易,你这做师叔的,是怎么教训这些门人弟子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二百五真名叫霍易。之前见这人,总觉得一副吊儿郎当,浪子的模样,此番再见,总觉得这人似乎变得沉稳了许多,少了几分轻浮。听说这人是虞玄机的师弟,也是王知远那老头的关门弟子,不知是不是他师父的出走,让这人变得成熟了些。

    就听那二百五道:“这儿是我茅山道院,自然有茅山的规矩。免斋道院向来是个安静的地方,不容许任何人大声喧哗,还请李师伯见谅了。”

    “你…;…;”那李师伯显然被他呛得不轻,脸上怒气隐现,盯着那二百五良久,只说了声,“好,好个茅山派的规矩!”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赵师伯冲着那二百五微微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随即跟着离开。他们两人一走,余下的天师道弟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离开。

    那二百五扫了周遭一眼,道:“都散了吧。”一眼瞥到我,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停,道:“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那二百五点点头,道:“好好歇息吧。”也没说其他什么,就同那位钟师姐一齐去了。我瞧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次再见,这人的变化有些大。以前的那股子轻浮劲,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正想着,就见一人急匆匆地奔进院来,气喘吁吁的,脸蛋通红,是鲁莽精那姑娘,看清了院内的情形,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约是听到风声,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第四百一十章 有请() 
刚才这事情一闹腾,就把原本在屋中歇息的许观主也给惊动了,过来把陈琳等一干清微弟子也是教训了一通。见到我,倒很是欣喜,与我说了一阵子话,就领着一干清微弟子回去住处了。

    鲁莽精与陈青、吴恺两个师兄低声说了会话,陈、吴两人就先行离开了。吴恺那大鼻头临了还回头朝我瞧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不过最终没说什么,跟着陈青出了免斋道院。

    被这事一打岔。我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狮子头却是兴致不减,说是要去其他地方走走,就径自一人去了。

    鲁莽精绞着双手,看了看周围,说:“你看过太极池没有?”我说没有。

    鲁莽精喜道:“那我带你去瞧瞧。”

    我正好有事想跟她打听一下,就说好啊。鲁莽精喜孜孜地在前领路,道:“跟我来。”

    一路行去,路上偶尔会遇上些茅山弟子,见着鲁莽精。有叫“师姐”的,也有口称“师妹”的。等到人少的地方,我就问:“你那位钟师姐,一直都是这性子?”

    鲁莽精瞧了我一眼,笑道:“你刚才是不是也见识过我钟师姐的威风了?”

    我说是啊。连天师道的那个李师伯,她都没放在眼里,连招呼都不打,这在道门之中,恐怕也是独一份。

    鲁莽精笑道:“别说是天师道的。就算是咱们茅山派的长辈,除了少数几位,我钟师姐也从来不假以辞色。”

    我听得奇怪,以我的印象,道门应该是个极其讲究长幼尊卑的地方,那位钟师姐这般做派,茅山派怎能容得下她?

    鲁莽精叹了口气,道:“我这师姐啊,大概是因为身世的缘故,打小就性子就孤僻,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我呀,虽说与她还能说上几句话,只不过,很多真正紧要的事情,她也不会与我来说。”

    我听着,心中有些黯然。当年死人脸与他师父反目,他妻子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莫名其妙地惨死。这事情对于这位当时年幼的钟师姐来说,绝对是一场最可怕的噩梦,也难怪她会养成这样孤僻的性子。

    只听鲁莽精叹息了一声。又道:“从小到大,我钟师姐唯一亲近的人,就是我虞师叔。”说到这里,微微笑道,“不过我虞师叔对她也是宠得紧。虞师叔平生也就收了她这么个徒弟,从小把她带在身边。说起来啊,我虞师叔那真是既当师父,又当父亲了。”

    我听到这儿,不由眼角微微一湿,我是想到了我三叔。

    鲁莽精道:“我钟师姐她性子孤僻,与旁人格格不入,宗门里早有非议。只不过有我虞师叔罩着,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笑了笑,说:“原来这样。”

    鲁莽精道:“对呀。我这位师姐啊,谁都降不住她,唯独只肯听我虞师叔一人的话。从小到大呀,我师姐都对虞师叔依赖得紧。虞师叔走哪,都会带着她。”

    我“嗯”了一声,心想这虞玄机既为师又为父,从小把她抚育大。两人自然感情深厚。这同我与三叔的关系,别无二致。想了一阵,又问:“那个…;…;霍易,是怎么回事?”

    鲁莽精瞧了我一眼,笑道:“你说我小师叔啊!呵呵,他虽然有些不正经,但人很好的。我们宗门里头,除了虞师叔、钟师姐他们,我就与他最是亲近了。”隔了一会儿,又道,“他以前还老在我面前提起你的呢。”

    我不由想到当年在荣华,初见那二百五时的情形,就说:“今天见到他,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大一样。”

    鲁莽精微微蹙了蹙眉头,说道:“你也觉出来啦。我这次回来,也是觉得他有些变化,好像心事重重的。见了我,也出奇地没拿我开玩笑。”说到这里,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瞧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怎么说着说着就脸红了,说道:“他跟钟师姐走得挺近啊。”

    鲁莽精两只手捂了捂脸蛋,微微转过身,瞧着路旁的风景,道:“是呀,我这小师叔为人亲和。平日里与谁都说得上话。不过他与我钟师姐好像特别亲,只要他人在宗门,就整日与钟师姐走在一起。”说到这里,抿了嘴,笑道,“不过呀,我钟师姐从来就不爱搭理他。”

    我心中正琢磨,就听鲁莽精继续道:“我这小师叔是我们掌教的关门弟子,不过大多数时候,给他传艺的都是我虞师叔,所以他就经常在我虞师叔那里。一来二去的,应该就与我钟师姐熟了。”

    鲁莽精口中的“掌教”,自然是王知远那老头。原来这二百五,与虞玄机还有这么一层亲厚的关系,算是亦师亦兄了。

    我笑了笑,说:“你那小师叔,成天的跟在你钟师姐屁股后头,你们宗门里怕是有许多非议吧?”

    鲁莽精“噗嗤”一声,笑道:“那可不是!不过呀,我这小师叔,就是一浪子,向来不正经惯了,又是掌教的关门弟子,谁也管不了他。至于我钟师姐,那就更不会去搭理什么。”

    我笑道:“说的也是。”

    鲁莽精把手背在身后。转了转,笑道:“你觉不觉着,我小师叔和钟师姐其实挺般配的。只可惜这辈分有些不妥。”

    我想起这二人同时出现的模样,男的俊秀,女的美貌,还真是一对璧人,笑道:“就你那小师叔和钟师姐的脾气,怕也不会管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鲁莽精嘻的笑了一声,转身瞧着我道:“原来你也这么想啊。”隔了一会儿,吐了吐舌头。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我爸要是听我这么说,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说话间,就到了茅山的下山天门。越过四十九级台阶,鲁莽精往前头一指,道:“那就是太极池。”上去一瞧,就见一方池子,底下是黑白阴阳鱼构成的太极图。鲁莽精轻声吟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声音清脆悦耳,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太极池再过去,就是钟亭和鼓亭,再过去,就是一方建筑颇新的殿宇,听鲁莽精说是慈航殿,里头供奉的是慈航真人和吕祖等神像。

    这一番游历下来。鲁莽精一路讲解,倒是对茅山的典故知道了不少。之后撞上了个茅山派的小师妹,说是找鲁莽精去前头帮忙,鲁莽精就只好先去了。我在附近转了一遭,见天色不早,就转头回去。

    回到房中,狮子头却还是不见回来,直到夜色降临,吃晚饭的时候,狮子头才跑了回来。有茅山弟子前来送上了饭菜。狮子头坐下就吃,道:“我算是打听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大典放在明日午时,那是有讲究的!”

    我吃着菜,心想无非是择了个黄道吉日,能有其他什么说道,就随口问了句什么。狮子头把饭菜咽下,又灌了一口茶,道:“听说啊,这是茅山派历代传下的规矩,反正用得是一套很复杂的办法,才定下的这个日子。这日子一旦定下来,就无法再变更。”

    我笑说:“还有这种说法,那要是这新掌门刚好那天闹肚子,出不来怎么办?”

    狮子头道:“祖宗定好的规矩,跪着也得照办啊!不就是个拉肚子么,就算拉裤裆里头,也不能坏了规矩!”

    我呸了一声,道:“你还吃不吃饭了。”狮子头道:“还不是你先提这茬。”

    正说话间,就见一个年轻的茅山弟子从外头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哪位是陆爷?”

    我瞧了他一眼,说我就是。那弟子面含微笑,恭声道:“我们虞掌教请陆爷用完饭后,能否过去一趟。”

    我听得心中一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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