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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阴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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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顿时一个激灵,脑子猛地清醒过来。

    “开夜眼?那是什么?”从南疆古墓到现在,我已经是三番五次听到了“夜眼”这个词,但一直都不明白夜眼究竟是什么。

    青子却没有搭理我,只顾自己吃饭。我在心里琢磨了一阵子,想起当时在南疆古墓,墓室内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见。但对于青子却是行动无碍。

    后来去了殡仪馆,那尸妆间没有一扇窗户,常年昏暗一片,屋里头连盏灯都不点,但二婆婆却是常年在这样的环境下给死人缝补化妆。这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开了夜眼,是不是就能在夜间看清东西?”我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问。

    青子没有再搭理我,吃完饭就回了楼上。我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继续琢磨。虽说青子最后没有睬我,但没有否定那就是肯定。这夜眼八成就是我所理解的这个意思!

    我从小认识的就是,人眼只有在有光线的情形下才能看见东西,这时候乍一听说开了夜眼之后居然能在夜间看到东西,不由得又是新奇又是兴奋。

    虽然这药汁抹在眼上,依旧的疼痛难当,痛得死去活来,但是内心却是好受了很多。后来我也有些疑惑,就问青子:“这开夜眼的第一步也实在是太难熬了,那能有多少人可以扛过去啊?”

    青子冷淡地道:“开夜眼又不只有这一种方法,起码有九种以上。”

    我心里一急,就说:“那为什么我们不用其他方法啊?”这种用药汁炼眼的法门实在是太要命了!

    青子淡淡地道:“用这种方法我最省力。”

    我彻底是无言了。用这种方法她倒的确是省力了,我自己买药自己煎。还他妈的自己抹到自己眼上去,自己把自己给折腾得鬼哭狼嚎。

    在这样悲惨的日子中,时间匆匆过去了十数天。这些天来,那梁先生和姜楚红又上门来过一次,不过并没有带上姓庞的那小白脸,也没见着那个莫名其妙的二百五。麻老大出面支应了一番,倒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这天我正在尸妆间忙活,是昨天狮子头刚给接过来一桩生意。是个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听胖子说,这是个孕妇,三天前被人活生生地开了膛,取走了肚子里的婴孩。

    对于这种尸体,处理起来倒是简单,只要做好缝合工作也就差不离了。只是这女人死得未免有些诡异,什么人这么大仇怨,居然生生地掏了她肚里的孩子。

    我特地问过狮子头,那胖子神神秘秘的说:“也未必是有什么大仇,是有人想要她肚中的胎儿,这些胎儿有大用。”

    见我有些疑惑,胖子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用来炼小鬼。不过啊,这也是炼小鬼的其中一种法门,当然还有其他的炼法。”

    我就问他,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胖子说:“还不是我家老头子告诉我的。”

    我就笑说:“那你师父还真是懂得挺多的,八成是个高人,那你怎么就没学到你师父的几分本领呢?”

    胖子笑道:“我的本领在其他方面。”

    正说笑间,肌肉男匆匆地进来找我,说老大让我去一趟。我这手头上的活也刚好告一段落。就摘了手套,去洗了洗手。

    “把你那小怪胎拎上。”肌肉男指了指我挂在桑树下的铁笼子。

    我有些疑惑地去摘了笼子下来,跟着肌肉男出去,狮子头闲着没事,也跟了上来。走到半路,原本吃饱喝足在睡觉的小怪胎被我晃荡的醒了过来,昂起脑袋冲着笼子外头看了几眼。

    自从经过火炽局那次后,这小怪胎眼窝处的皮肉就破了开来,露出两只小小的眼睛。说是眼睛,其实更像是两颗碧绿色的小珠子,骨碌碌的转。

    不过又经过一段时间,这对珠子倒变得越来越像两只人眼,原本碧绿碧绿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淡,到现在成了淡绿色。而它脸上的五官也逐步清晰了起来,越发地像一张幼小的人脸。

    此时再仔细一想,就猛然醒悟,原来是麻老大定下的一月期限到了。果然,到了前厅,除了二婆婆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到齐。麻老大开口就是说:“一个月的期限已到,这条不人不蛇的东西我们得处理了。”

第九十六章 杀生刃() 
“我拿过去往炼尸炉里一丢就完事。”黑毛满不在乎地道。

    燕子当时就瞪了他一眼:“你这矮子当时不是死活不同意把这东西烧掉,现在怎么又改口风了?你当说话是放屁么?”

    黑毛嘿了一声道:“当时我不是顾忌这东西的老爹,现在看来,那条淫蛇说不定早就被人给干掉了,我们还怕个什么劲!”

    燕子看着他冷笑几声。我也是无语,这两人只要碰到一起就得吵嘴。不过从当天陈元德那件事来看,其实这黑毛也就是嘴硬,一到关键时候。对燕子还是不错的。

    麻老大道:“其他人什么意见?”

    肌肉男挠了挠脑袋,呵呵笑道:“这事你们看着办,我也想不出什么来。”至于瘦竹竿,那就更别指望他了。

    我望着那铁笼,只见小怪胎在里头又把身子弓成了个“乙”字型,似乎是感知到了危险,一个粉色小脑袋转来转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原先麻老大说要把这小东西丢炼尸炉里一把火给炼了。我也是支持的。毕竟这人不人蛇不蛇的玩意儿,等长大了说不定变成什么害人的怪物,还是趁早给灭了为好。只是故人说的好,今日事今日了。真是不能拖。这一拖延吧,跟这小怪胎朝夕相处,未免就生了感情,有些不舍得了。

    “这东西长得怪模怪样。一看就是个祸害,咱们还是赶紧烧了得了。”我向大家伙提议。那小怪胎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那小脑袋刷的别过来,只对着我鼓动腮帮子,似乎极为愤怒。

    “不过上次破火炽局,这玩意儿也算对咱殡仪馆有点贡献,这要一把火烧了,是不是有点不仗义。”我踢了铁笼一脚,说,“要不咱们再养两天,看看情况?”

    麻老大看了我一眼,笑道:“看来燕子说的没错,你这是养出感情来了。行了,你要养着就养着吧,好歹它也算间接的救过我们一命。不过你要看好了,千万别搞出什么幺蛾子。”

    我一听。十分欣喜,忙点头应了,踢了一脚铁笼子,让那玩意儿把脑袋扭回去,这样盯着我搞毛啊?

    “还有件事要辛苦你一趟。”麻老大收起了笑,沉声说道。

    我见他脸色有异,不自觉地有些凛然,站直了身子,心里头却已经有些预感。果然,麻老大这一说,还是那叫陈元德的牛鼻子的事情。听狮子头打探回来的消息,那姜楚红几个人久寻陈元德不着,已经于前些天离开了三化区,前往别处搜寻,而那个姓庞的小白脸也跟着失踪了,不过听说并没有跟姜楚红他们一起离开。

    “是时候处置这陈元德了。留着总归是个大麻烦。”麻老大翻着一只独眼,脸上现出一丝阴鹜,“这事本来不该让你一个小孩子去办,不过我们几个都不方便在白天出门,只能叫老六去办。老六的情形你也知道,所以只能让你陪着他一起去。”

    我心里一阵咚咚乱跳,心想这是要对那牛鼻子下手了。就从这些日子的了解来看,麻老大他们几个现在虽然是隐居在这破落的殡仪馆中,在之前恐怕不是什么做正经营生的普通人。那天姜楚红上门,说麻老大等人像是做点金倒斗的土夫子,虽说不知真假,但那女人的眼光毒的很,总归有三四成的可能性。

    就从这几人的行事来看,大多数时候还是偏门得很,完全不受理法约束,估摸着这回那牛鼻子是要糟。正琢磨着,就听麻老大道:“你跟老六去猪舍把那牛鼻子带出来,去东街找一个叫张屠户的人,把这牛鼻子给宰杀了。”

    我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这牛鼻子果然要糟。居然要被拉去当猪给宰了!我虽然见惯了各种狰狞恐怖的尸体,此刻也不由得浑身发冷。

    麻老大道:“这姓陈的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也是这老匹夫咎由自取,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我虽然年纪还小,但这道理自然明白。假如今天被那陈元德逃了,那下一刻,我们整个殡仪馆的人,包括一旁的狮子头在内,恐怕都得死在他手里,而且依着茅山术的诡谲,估计我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个谁为鱼肉,谁为刀俎的问题。

    “茅山那帮人随时都可能再来,我们必须得尽快动手。”麻老大道,“小七,你要记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有时候,要狠心的时候,你就必须下狠心!想当年,要不是我这老头子妇人之仁。也不会害得大家落到现在这个下场。”说话间,声音中已经是多了一分戾气。

    我听得暗暗心惊,朝黑毛、肌肉男等人看了一眼,只见几人都是神情肃然,尤其是燕子,脸色苍白,甚至垂在一旁的手臂都在轻轻发抖。麻老大提到当年,他们恐怕就是因为当年的某件事吃了大亏。这才隐匿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为什么要找张屠夫办这事?”我出声问道,只觉得声音有些发干发涩。黑毛就管着炼尸房,真要除掉那牛鼻子,推进炼尸炉一把火烧成飞灰,岂不是干净,何必要这么麻烦送去屠户家中斩上那么一刀。要说纯粹是为了报复折磨那牛鼻子,似乎也不像麻老大做事的风格。

    当时麻老大曾经提过,凡是茅山门人都有一种秘术,临死前能将一丝怨念寄在杀他之人身上。难道麻老大这是借刀杀人之计,是为了把祸水引到那张屠户身上?这个理由乍一看似乎成立,但转念一想,就发现漏洞百出。就凭姜楚红那双毒眼。只要找到张屠户身上,哪能看不出这背后的问题?

    就听麻老大道:“茅山那群牛鼻子有门叫“寄怨”的秘术,可在将死之时把一缕怨念寄入对方体内,以便同门可以寻上门替他报仇。不过这门秘术也不是百试百灵,就比如遇上一个本身杀气极重的人,再手执一把杀生刃,再午时将其斩杀,这丝怨念很可能就根本无法上身。法术也就失效。”

    “杀生刃?”这东西我倒还真听说过。杀生刃说白了就是宰杀过无数亡魂的利刃,就比如古代大将军的宝剑,刽子手的鬼头刀,那都是饮过无数鲜血,刀锋之下亡魂无数的,这就是所谓的杀生刃。据说杀生刃煞气极重,可以驱鬼辟邪。民间一直有用杀生刃辟邪的习俗,比如谁家孩子夜里啼哭不止,就去找一把杀生刃挂在门口。

    据说最厉害的杀生刃,莫过于白起剑和开封府的狗头铡,刃下亡魂无数,煞气冲天,诸邪退避。只是近些年来,早已没有以往的战乱,又上哪里去寻这杀生刃。

    麻老大笑了笑,道:“这张屠户世代祖传的手艺,特别是手中那把杀猪刀,是祖上从百年前就代代传下来的,刃下不知宰杀过多少牲口。”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明白过来。如果是这样一把刀,倒是完全称得上是一把真正的杀生刃。

    临出门前,狮子头说那张屠户的住处他倒是知道,不如就由他跟我一起前往。麻老大当时就同意了,毕竟瘦竹竿手长脚长,出门太过惹人注目,不太方便。

    麻老大递过来一个黄色的信封,我捏了一下,厚厚的一叠,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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